第492章 痴情皇帝负心妃(七十六)

小鱼儿不可能丢下他, 一个人去行走江湖的, 因为她没有内力。现在江湖上这么乱,她一个女子,再聪明也是充满危险的。

她一定是在司马家的时候遇上什么事了。魏无忌又赶回司马家,轩辕凌恒等人还没有离开, 魏无忌倒不敢胡来。

轩辕凌恒到底是皇帝, 不能久不在京中,在司马家小住,得到盛情接待。轩辕凌恒也让司马容帮着一起找明贵妃,因为司马家的人脉也广,消息多。

司马容倒是不知道怎么找了, 因为皇帝也不同意拿着她的画像到处找。他不能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老婆长什么样。

这也真是为难司马容。

魏无忌是以游览够了徐州名胜, 看看能不能助谢智骁、雷钊等人一臂之力的名义回来的,因为他们正是奉皇帝命令查藏宝图之事、顺利寻找明贵妃的人。

谢、雷两人自然高兴欢迎, 魏无忌忽道:“那位姜余公子还在不在?他应该和药王一脉有关系吧, 我看他甚是机敏。如果要去湖广, 不正是姜氏一族的地盘吗?能否再请他一道, 也许能帮得上忙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鱼儿, 从他们身边脱身是其次, 想要在司马家附近找,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谢智骁道:“我原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姜余兄弟怕是离开了吧?”

魏无忌说:“我听徐前辈说, 姜公子还想在司马家借住几天, 好在这一带游玩的, 他怎么会离开?”

司马容笑道:“没有呀,我没听说他在府中借宿。”

“这就奇怪了,徐前辈不是妄语之人。”

几人正聊着,忽然下人来报,说是司马信招司马容过去北边的藏书阁。

司马容道:“何事这般急?”

那小厮道:“好像是有人擅闯藏书阁,中了机关,今早有人发现尸体。”

魏无忌一听,显些晕倒,还是大家都看着来人和司马容,他脚软后退两步才无人发现。

不会的,不是她!

绝不会是她!

谢智骁道:“是什么人?”

那小厮道:“表少爷,老爷也正想请你们去看看,事情也是蹊跷。”

司马容是知道自家三叔擅长机关暗器,在司马家的地界,重要的地方都有布置,即便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反正布置了也没有坏处。

藏书阁放着历家家主收集的一些典籍,又有一些名贵的公中摆设、书画,也怕有大盗光顾,三叔很是布置了一翻的。

藏书阁外,下人已经将尸体搬到门口,一群人围在那。魏无忌也顾不得,几步上前,天气热,经过两天尸体已经发臭。看到那衣服,魏无忌才松了口气。

司马容见过了父亲、叔伯和两位兄长,却又看到一个少年手挂在胸前,不禁道:“阿珏,你手怎么了?”

司马珏是长房长子,只比三叔司马容小八岁,如今也不过二十岁。司马宸虽然有风流之名,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二叔司马宜倒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司马珏道:“练功时不小心,不要紧。”

司马容看了看死者面容,蹲下身去,忽伸手揭开他那并不怎么高明,并且因为身死而浮起的面具。

看到他的真容,面上的有一点胎记,司马容说:“这不会是大盗李飞吧?”

大盗李飞因为几年前的大案涉及人命,不少赏金猎人想拿他归案,但是他就消失在人的视线里。

司马信道:“怎么好好的就招贼了?”

司马珏看他服色,说:“应该是前天发生的事。”大盗李飞轻功和藏匿功夫很不错,他因为追慢了一步又挂心正在练的药就跟丢了。而他的服色颜色和她相近,因为离得远,当时他回来看到她的背影就以为跟的人是她。而她不会武功是真的,不可能有李飞的轻功。

是不是他妹妹,慢慢查,先将她养着。

司马容道:“他是来拜寿的,还是偷偷潜进来的?有没有人记得?”

司马宸道:“当天宾客纷杂,哪里还记得?”

谢智骁道:“不如报官吧。”

司马容道:“大盗李飞在这关头死在司马家的藏书阁,现在更要有人说我司马家大概得到藏宝图了。这是有人要让我司马家无宁日呀!”

魏无忌道:“你们……家里还有多少机关……我是说,会不会有被困住的活口……呃,可以问问他们哪来的消息。”

魏无忌见司马家的机关连经验丰富的大盗李飞都中招,小鱼儿要是误闯,那她肯定不是被困就是……

最好不要……但万一她正等着他去救呢?

轩辕凌恒也不想一个藏宝图让他的天下大乱,也点头附和:“不错,如果有活口,就能得到点线索。”

司马信是知道轩辕凌恒的身份的,全家就他和司马容知道。

皇帝没有表明他相信司马容藏了宝藏算是好的了,现在是展示他的坦然的时候,于是说:“那就去看看吧。小谢,你……你们也帮帮小容吧。”

“好的,姨父。”

司马容带了人去藏书阁里,还进了暗室,里头库藏的字画要珍贵一点,谢智骁去了,魏无忌也跟上了。但轩辕凌恒自恃身份没有跟去,看到地上的尸体,不禁道:“江湖上的易容术甚是高明呀。”

“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只好藏头露尾。” 司马信道说着又恭请皇帝去旁边的院子中坐,因为对着一个发臭的死尸总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轩辕凌恒若有所思,一边走,一边问道:“江湖上有哪些人擅长易容,司马先生可知?”

“说多不多,说少也是不少的。”

“愿闻其详。”

……

司马珏回到自己的院落,让厨房备了好些食物,他装进食盒就进了自己的地下秘室。

花弄影倚在石床上,偷偷看他忙碌的背影,暗想:不知道他有没有问他爹。哎呀,糟了,她都不知道他是哪房的孩子,司马氏一族甚是繁盛,要是她赖的那位不是这位的爹。那她哥哥哥哥的叫,不是大破绽吗?

花弄影其实不认识司马宸,只不过是听魏无忌说过,和他是个同类吧。大约魏无忌是想体现自己是好男人,就说的比较夸张,花弄影对司马宸的认识就是比段正淳还段正淳。那紧急之下诬赖,没准他像段正淳一样也搞不清楚在年轻时有没有和那样的女子有过一段,更别说别人了。

司马珏扶她到了桌前,盛了人参燕窝粥给她。

“谢谢哥哥。”

司马珏嗯了一声,说:“感觉好些没有。”

她低头:“我不会武功,内伤好得慢。”

司马珏呵呵:“不会武功,你能从地下潭中逃得性命?”

花弄影道:“我有匕首,我差点就被鳄鱼吃了,好可怕……”

司马珏抿了抿嘴,又眯了眯眼睛,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

花弄影不知说什么,幸好知道男人所希望的女人就是白莲,天真中带着倔强,柔弱中带着坚强。不知道怎么回答,女人还有一种武器,就是眼泪。她说来就来,一颗颗往下掉。

司马珏三岁启蒙,四岁习武,勤学不缀,到十四岁开始练金刚神功,一生之中便是姑姨表姐妹也少接触,根本就不了解女人。

但见她掉泪,他不禁手足无措。

“你……别哭了,我不杀你。”

花弄影擦了眼泪,问道:“哥哥……是哪位哥哥?我听说司马家有两位这样年纪的哥哥。”

“我是司马珏。”

花弄影面露欣喜之色,司马珏笑道:“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你亲哥哥吗?怎么现在又想到另一个了?”

“我当时心里第一个想的当然是亲哥哥,现在冷静了,又怕弄错,让你笑话。”

司马珏道:“你……只怕心中恨死了我。”

老鱼:老娘要有武功抽死你!

“你也不知道是我……哥哥,你问过……爹没有?”

“还没有。”

“下次,哥哥帮我问问,但不要告诉他有我的存在。我只要知道他记不记得我娘,哥哥偷偷带我看他一眼,我就走。”这样也是心理暗示,他是需要在她伤好后看了爹就放她走的,其实也是老鱼高明的试探。

司马珏不笨,但此时偏没有设防,说:“你若真是我妹妹,当然是认祖归宗了,为何要走?”

“不行!我不能破坏爹的家庭,你娘不会快乐的。而且我要是认祖归宗,就是庶出,娘要以妾的名义记载。娘临终前说过,誓不为妾,清清白白地走。我娘当年和爹一起是不知道他有家室的,她的爱是纯粹的,在她心理爱是平等的。因为来找爹就是妾了,所以她宁愿空守着自己心中的爱一辈子,死也不来,临终才告诉我,我的爹是谁。她这辈子对得起爹,却是对不起外公,她决不能当妾,让外公家门蒙羞,泉下不安。”

老鱼暗中盘算着,只要她不出面对质,而是骗司马珏去淡淡问一句,如果司马宸糊里糊涂认了,她当然安全,如果他很清醒不认,那她在司马珏的危险之下还可以苦情喊几句“娘不值得呀!”然后,她伤心甘心离去,与哥哥告别。等她遁远,他再想起可疑,反正他是找不到她的了。

老鱼狡猾狡猾的。誓不为妾,夏雨荷,不,秋雨荷,你多高贵呀!

司马珏喃喃:“你娘倒是刚烈女子。”

老鱼又多吃了一碗粥,吃饱后感觉身上粘腻得紧,忽道:“哥哥,我……我可不可以洗澡?”

司马珏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一种香艳的画面总是忍不住闪入脑海,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这大热天的,不洗澡确实难受。”

花弄影没有想到因为洗澡,她终于能出地下室了,两三天没有见太阳了,才明白天空的珍贵。

她干洗了身子和头发,穿上司马珏的白衣,虽然不合身,但是更添弱不胜衣的风流。

与地下室中相比,这样的明朗光线下,一身白衣的女郎更有一种致命的魅力。

“原来……你……长得这般……难怪要易容了。”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到极致,而组合一起更是一种极致,他的女性亲戚不乏美人,可便是他最美的亲戚也不及她七分美貌,而这高华清艳灵秀飘逸的气质更是及不上她一半。

“哥哥将面俱还我吧,我不爱见外人。”

司马珏听她不爱见外人,心中有些莫名高兴,却说:“我这没有外人,只有我和你,便是下人,不是在特定的时候,没有我的命令也不能进来。你的面俱用不着。”

花弄影暗恨,这不给她面俱,她也没化妆工具,她顶着这张脸是难出司马家。

司马珏倒也没有将她关回地下室去,而是安排在屋里休养。如此过了两天,她的内伤也渐愈,心中急着走,可是没有办法。

魏无忌那死鬼,现在还不来找她。

司马珏倒是亲自安排她的一日三餐和药,他通些医药,但是多是为练功用的,其它的就不如她,还是她自己开的药方。看他没害她,也博他好感,她也不吝啬给他看了看手和破功的内伤。

这世界还有金刚神功这样的东西,这也是武林至宝,但极为难炼。这是一种运转起来霸道之极的至刚至阳武功,就是那种能将铜人打变形的劲力,并且因为有内劲护体时,一般的武功都伤不到他。

司马珏也不知道自己从不和别人说自己练的武功,为何竟和她说了。

花弄影因为这两天他真心实意无微不至照顾她,看他还断了手的份上,还是良心的点评一句:“我看哥哥学武资质不凡,何必练这样的功夫?”

司马珏笑道:“要炼当然是练最厉害的功夫。”

“非也,非也。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能够制胜就是好武功,你能用剪刀剪断绳子,为什么要练成铁沙掌拍断?你便是练成金刚神功,真的打遍天下无敌手,又如何?一个家族的成败,我觉得不仅仅是武功的问题,便如当今天下兴旺的家族,也有很多是不会武的,这是为什么?哥哥乃是司马家的家主继承人,不应学项羽当一勇之夫,而是用更多的时间去掌握司马家。便是拉拢人心、驾御下人、赚更多的钱,都能当司马家更加兴旺。这金刚神功我听来甚有隐患,只怕会刚极自伤,按医理来说……只怕有碍……寿数。哥哥练别的功夫吧。”

若是别人是不敢这样说他练了多年的武功不好,司马珏运功一掌拍去,人家骨头就散架。但是现在司马珏就怕风吹倒了她,哪里会拍她。也是老鱼还是不太习惯一个个男人其实能因为她的风姿倾倒,不可理喻。她善于演白莲花,但不善做白莲花。

司马珏道:“别的功夫没有什么好练的。我的金刚神功可运使天下所有刚性功夫,一法万通。待我练成第七重,便可天下无敌……”

说到这,他又想到自己的断手,还被她的女阴之血破了功,现在这门功夫法是难以精进了。

看他脸上的阴霾,花弄影才心中发悚,忽听到外头有声响,司马珏让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