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陆修持讨好地朝温馨笑了笑, 那谄媚的样子跟他平日里的形象极为不符,温馨白了他一眼,嗔道:“小样。”

危机解除, 陆修持笑出声来。伸手拉住了温馨的手。

两人偷偷摸摸的, 就跟做贼一样。

不大会儿, 赵文英跟温刘中回来了, 两人立马分开手,坐得也远了一些。

温刘中被赵文英找来时还一头雾水, 这陆书记有什么事不能到大队部找他说非得到家里说啊,难不成是虞山大队谁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问赵文英, 赵文英也一问三不知,就知道陆修持直接去了她家, 说有事儿要跟她们两口子说。

温刘中眉头一跳,往家走得飞快,赵文英显然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跟在他身后小步小步的追着。

夫妻二人回到家,看到坐在一起的闺女跟陆修持, 温刘中没瞎想, 倒是赵文英,眉头跳了一下。

陆修持站了起来,没等温刘中说话便一脸歉意地道:“温队长, 我今天来不是找你说公事的。”

温刘中脚步一顿, 他跟陆修持不说公事, 那他们有啥私事儿要说的?赵文英的脚步都慢了。

陆修持继续道:“叔婶, 是这样的,我跟温馨处对象也处了一段时间了,之前因为大家都忙, 就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这件事,一直也没正式登门拜访。这不,我那边忙得差不多了,今天又恰好有时间,我就来了,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温刘中点点头:“哦,没事,不打扰,不打扰,你刚刚说什么了?哦,你跟温馨处了一段时间的对象了……对象?跟我家温馨?”温刘中越说眼睛瞪得就越大。

赵文英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她张着嘴巴去看温馨,温馨十分无辜地跟赵文英笑了笑,赵文英的脑瓜子嗡嗡的。

温刘中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的眼神在自家闺女跟陆修持的身上流连。陆修持面带微笑,神色大方,自家闺女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容呢。

温刘中是个隐形的女儿控,温馨小的时候,每天温刘中从外面干活回来,看见自家闺女无论都累他都觉得值得了。温馨长大后这中感觉便淡了很多,且大部分都转移到老温家的第三代温佳茂身上。

以前自家闺女看中魏良那小子,魏良从小不得家里人喜欢,他想着都是村里人,知根知底的,等以后两人长大了,就在村里给魏良批一块宅基地,出点钱盖栋房子给他们小两口婚后住,温馨生了孩子,他们老两口也能帮着搭把手。

他都跟赵文英盘算好了,谁知道林婉清一来就把魏良的魂都勾走了,还差点害了自家闺女,偏偏林婉清这个人还是自己引来的。温刘中嘴上不说,但自家闺女在床上躺着养伤的那几天,温刘中每天晚上睡觉都恨不得回到刚刚接到他姑奶的信的时候,他一定不会顾念这那点根本没有的亲情跟面子情去照顾林婉清。

温馨不想那么早找对象的事情赵文英也跟他说了,他的想法跟赵文英一样,都想多留自家闺女在家两年,这段时间,他也在有意无意地留意各个大队里的适婚青年,准备要是看到合适的就给自家闺女介绍介绍。

陆修持是个好女婿人选,这一点温刘中早就知道了,但他从来没把陆修持往自家闺女身上扯过啊。现在猛地一听自己顶头顶头的上司跟自家闺女好上了,温刘中一时间脑子都转不动了。

等他回过神来,他都已经被陆修持拉到凳子上坐下了,陆修持正喋喋不休地跟自己介绍他的家庭情况呢。自家闺女跟自家媳妇也没在屋子里了。

温馨被赵文英带到了他们的房间,一进门,门一关,她脸色就垮了下来:\“温馨,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跟陆书记是什么情况,你们什么时候处上的对象?\”

温馨已经跟陆修持对好口供了:“娘,我俩去年就十一月前好上的,因为才处上,感情也不稳定,我就没告诉你。我就没告诉你。”

赵文英坐到床边去自己琢磨开了。

温馨被人缠上的时候是农历十月份,那一天陆书记也去了派出所,两人肯定就是那个时候就认识的。之后温馨也独自去过镇上几回,都是给家里买东西的,她之前没多想,但现在想来,她肯定是去跟陆书记约会去了。

还有那一次陆书记下乡,走了那么多个村子,偏偏走到自家面前说渴了要进来喝水,那肯定也不是单纯的来喝水,肯定是趁机来看自家闺女跟相看自家的。还有腊月二十九那天,他是跟自家闺女一块去找到她的。

她就说嘛,镇上那么大,咋她闺女跟陆书记就那么巧的顺路了呢?

赵文英一拍大腿,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像陆书记那样的身份,过年就算不回家不做饭也多得是地方去,怎么就偏要到她家来呢,合着是跟她闺女处上对象了。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啊。

一时间,赵文英不知道是该欢喜自家白得了个这么好的女婿还是该伤感自家好好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

过了好久,赵文英消化完自己的脑补,看向温馨:“姑娘啊,你这瞒得真够紧的,你天天在家呆着,我愣是没发现你除了对象。”

“要是你早出生个几十年,那肯定是干地、下、党的料,生不逢时啊温馨。”

温馨朝赵文英无辜地笑了笑,又凑上去跟她撒娇。赵文英拿温馨总是没有办法的,她朝温馨翻了个白眼,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没被他占了便宜吧?”

温馨摇头:“没有,我俩到现在手都没拉过呢,娘你教我的我都记着呢。”

赵文英是个好母亲,自打原主十岁以后,她就一直教导原主要保护好自己,哪怕是跟魏良走得再近也要控制好距离,像拉手摸脸这种亲密的动作是绝对不允许的。

原主是个听话的小姑娘,多年一来一直坚守自己的底线,就算再喜欢魏良也没有越雷池一步。十五六岁时,魏良拉了一下她的手,被她甩开了,还发了好大的火,那次发火吓到了魏良,魏良再也不敢提那种要求了。

这也成了魏良那么理直气壮地弃原主而跟林婉清而去的原因之一。

赵文英满意地点点头:“陆书记家是什么情况,你打听清楚了没?”

“打听清楚了的。”温馨简单地说了一下陆修持的家庭情况。

赵文英一听他无父无母眼睛就亮了,之后再听到他是在别人家长大的,赵文英一下一下子就同情上了。

温馨也不瞒着赵文英,把陆修持这么急着定下名分的原因跟赵文英说了,赵文英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陆修持那边也没瞒着温刘中。

温刘中跟赵文英商量了很久,决定还是认下陆修持这个女婿。

陆修持得了准话,第二天便找了镇政府里年纪大了一些但跟温刘中也认识的镇长来说媒,他们来得浩浩荡荡的,不到一会儿,村里人就就要都知道温馨跟陆修持成一对了。

林婉清摔了家里的碗,魏良掰断了手上的木棍。

两人的婚事过了明路的第二天,杜伯母带着她的侄女来了。

杜伯母的侄女叫孟巧云,比陆修持小一岁,二十岁那年结的婚,婚后两年了才生了个姑娘,因为没生儿子一直被夫家欺辱,她娘家看不下去,就做主给她离了婚,孩子也是她带着,如今都三岁了。

这年头跟后世不一样,二婚在这个时候是很没有市场的,孟巧云长得又不漂亮,小学毕业她就打死也不愿意去读书了,家务活也不爱做,还带着个女儿,看的上她的她看不上人家,她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她。

孟家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就求到了杜伯母这里来,杜伯母被捧得飘飘然,便想起了从小在自家长大的陆修持。越想她越觉得自家侄女配陆修持合适,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的,就把孟巧云带着来了。

孟巧云跟陆修持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陆修持长得又俊又有本事,她没有不乐意的,从知道姑姑要把陆修持介绍给自己以后她就一直处于一种兴奋地状态里,在坐火车来的这几天,她甚至都想好了她跟陆修持婚后的日子怎么过,孩子叫什么了。

跟陆修持的这次相亲,孟巧云就没想过不会成功,就跟她姑姑还有她父母说的那样,杜家把陆修持养那么大,又不是要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他凭什么不答应?

一到庆安镇,看着这又破又窄的街道,再看看两边低矮的房屋,杜伯母跟孟巧云的脸色都不太好,孟巧云从小就在城里长大,她早就习惯了城里的繁华,猛地一见到那么破旧的地方,她有点接受不来:“姑,陆大哥就在这里上班啊?那以后要是结婚了我也得来这里住啊?”

杜伯母伸手在鼻子面前捂了捂:“那不住这里你要住哪里?到时候找找你姑父,让你姑父给他调个好一点的地方。真是的,怎么那么小那么破?”

杜伯母面带嫌弃地找了个当地人问了镇政府的位置,一步步小心地绕过地上的石头往那边走。

陆修持早就算好了她们来的时间,见到被领着来的二人后,他把人带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在镇上还算不错的院子在杜伯母跟孟巧云的眼里更加破了,特别是杜伯母,她跟杜伯伯结婚的时候杜伯伯已经是团长了,分的房子是一栋二层的小楼,后来随着他的高升,家里的房子越住越好,像陆修持这样的小院子,只有她小时候才住过。

里外间加起来都还没她家客厅大呢。

她也不跟陆修持绕圈子,一进屋往木头沙发上坐下,她便道:“修持,你别忙活了,我不喝水。我今天来的目的你从你伯伯哪里听说了吧?”

陆修持点了点头。

杜伯母把孟巧云拉到自己身边:“你巧云妹子跟你也算是一起长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你巧云妹子那个前夫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家子的重男轻女的货色,你巧云妹子在她家受了不少苦。你呢,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对我来说,你跟我亲儿子也不差了,你巧云妹子现在没结婚,你也单身,这也是上天给你们的缘分,往后啊,你们就好好过。至于巧云带着的那个小丫头,我们家老杜都能把你当亲生儿子养,你对她可也不能差了,你亲生子女该有的东西,那小丫头的也不能少,不然我可不依。”

杜伯母噼里啪啦这一通输出,陆修持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他以前就知道他这个伯母脸皮厚,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脸皮不止厚脸也很大。

孟巧云则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陆修持,又红着脸娇羞地低下头。

在陆修持这里,除了他媳妇儿,别的女人对他面带娇羞那都是令他反感的,陆修持把手里拿着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伯母,婚姻是大事,得讲究个你情我愿……”

“巧云是愿意的。”陆修持的话音未落,杜伯母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你赶紧去请个假,咱们回一趟南平,把你俩的婚事办一办。”

陆修持轻笑一声:“伯母,我想你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愿意”

杜伯母瞪大眼睛看着陆修持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修持?”因为太过于震惊,杜伯母说话的声音也尖细了起来,孟巧云脸上的红云也消失殆尽。

杜伯母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陆修持,你敢忤逆我?你有没有良心,要是没有我跟你杜伯伯,早多少年前你就饿死了!”

陆修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着杜伯母的目光格外冰冷:“我叫你一声伯母,那是看在杜伯伯的面子上,你别得寸进尺。我那些年住在杜家,每个月你们都能从政治部领取一份我的抚养费,这一点你别说你不知道。我父母牺牲的时职位高,领来的抚养费养两个我都足够了。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没有你家收养,有的是人养我。”

杜伯母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起来,陆修持住在杜家,确实是没花杜家的钱,老杜忙得很,很多时候陆修持的抚养费都是她去领取的,每个月领了抚养费后她都要去商场里采购一番,因为她的花销太大,导致每个月还没到月尾家里的钱就不够用了。

时间一久,杜伯母便把钱不够用的原因理所当热地怪在了领养陆修持的身上。老杜不在家的时候,她只要不顺心,就会对陆修持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像刚刚那样的没有杜家陆修持早就饿死的话都成了她的口头禅了。

时间久了,她自己都信了。她也一直以为陆修持是不知道有这份抚养费的存在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那么的有恃无恐,觉得只要自己开口,陆修持就会同意她的任何条件。她把自己当成了陆修持的恩人。

陆修持之前一直不说,是杜伯伯真的把他当儿子看的,对他的培养也跟杜家的别的儿子一样,杜伯母花掉他的抚养费,杜伯伯就在杜伯母不知道的背后补贴他,杜伯母花掉多少,他就会给陆修持多少。

因此陆修持一直很尊敬杜伯伯。要不是杜伯母这一次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到最后。

陆修持看着杜伯母:“而且,我有对象了,我跟她是以结婚为目的而交往的,孟巧云我不会娶,你不是我妈,我娶谁不娶谁跟你也没有关系,你也别拿我伯伯来压我,他同样没有资格要求我。”

孟巧云脸色苍白。杜伯母指着陆修持手抖成了帕金森,她拉着孟巧云:“我们走。”

孟巧云很不想走,她一边被拉着走一边回头来看陆修持,眼睛饱含泪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陆修持是一对被家长拆散的苦命鸳鸯。

温馨提着一份昨晚上赵文英做的糍粑进院子,跟杜伯母擦肩而过,杜伯母怒气冲冲,孟巧云抹着眼泪,见到比她漂亮的温馨,瞪了她一眼。

温馨觉得莫名其妙。

进了陆修持的院子,她没忍住把这件事情跟陆修持说了,陆修持道:“别管她们,两个神经病。对了,咱们在一起的事情是过了名路了,你看一下,咱们啥时候结婚合适?我觉得八月份中秋节前后就不错。”

“时间这么赶啊,你去问我爹娘咯,要是她们同意我没意见。”

“那行,我去问去。”

“我还没问你呢,那两个女的你认识啊?那个年纪大点的就是你伯母?”温馨聪明,脑子一转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陆修持点头:“脸大得很,来了就让我请假回去把婚事办了,还说什么我以后怎么对我亲生的孩子就得怎么对待她侄女的孩子,多少有点病。”

“啧,那你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你杜伯伯不说你?”按照陆修持的话说,他杜伯伯对他还是很好的。

陆修持摇摇头:“我杜伯伯不是那种人,他是心软但他拎得清,他没资格也不会插手我的婚事,他要是真的想插手不会让我单身到这个年纪,他让他媳妇领着人来未必没有给她们个教训的意思。”

“我杜伯伯这些年来身份越来越高,他媳妇儿家抖起来了。”陆修持把杜伯伯的意思猜了个八分。杜伯母这些年来越发地过分,她的娘家借着杜伯伯的名头做了不少事情。要陆修持来说,要是真的想教训杜伯母压根不用让她来碰他这个壁,那就跟隔山打牛似的,有什么用?

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给杜伯母一个教训,吓破她的胆,让她安守本分,让她约束娘家呢。

陆修持这么说,温馨便不再说什么了。反正那又不是她公公,往后打交道最多也不过是见几面吃几顿饭罢了,别的就没交集了。

陆修持安排了一下工作,抽了个时间提着礼物往温家去,他提出早点结婚的意愿,温刘中想了想又跟赵文英商量了一番,再询问了一下温馨的意见,便同意了,只不过日子往后挪了挪,挪到了九月份。

得了准信,陆修持就装修起了房子来,以前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屋子就是宿舍有个吃饭的地方就行,平时要么在食堂吃,食堂不开火他要么在别家蹭蹭,要么自己煮完面条,对生活实在是没什么要求,要结婚可就不一样了。

作为一个好男人好丈夫,他得好好养媳妇儿。

厨房搭在水井的对面,小小的一间,八平米都不到,他在晚上下班后自己干的,做成了后世厨柜的样子,看起来便整洁。

屋子里也做了简单的装修,床垫、沙发、柜子等物件他也找了木匠专门做了。等家具都做好时间也到了八月了。

八月十五这一天,陆修持是去温家过的,吃完饭从温家出来,陆修持听到大家都在传魏家新得了一对龙凤胎的事。

陆修持听过便忘了,倒是村里传了好几天,村里连双胞胎都少,生龙凤胎更是头一份,稀罕得很。

传到温馨耳朵里,温馨一笑而过。那两个崽子跟林家的那三个白眼狼有得一拼,温馨倒是要看看,这一世林婉清还会不会走,魏良还能不能再找到一个像原主那么傻的人来帮他养孩子。

时间一晃,九月份就到了,趁着还没农忙,温家给温馨和陆修持举办了婚礼,结婚后温馨依旧在村里小学任教,中午依旧在温家吃饭,这是晚上要回到镇上去居住,除了麻烦点别的什么都没有。

温馨跟陆修持结婚的这一天,林婉清还在坐月子,龙凤胎就在她的边上躺着,魏良早就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林婉清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地上,眼睛里一点聚焦都没有。

七月份,在陆修持跟温馨相看后,自己去找过一次陆修持,她劝陆修持不要跟温馨结婚,温馨配不上他,她让他再等她几个月,等她生了孩子,她就跟他双宿双栖。

为了证明自己跟陆修持更配,她还把上一世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陆修持当时的表情她至今都还记得,他问他是不是有病,他说反对封建迷信,他说要不是看在他大着肚子的份上他一定会把她送到街道办的革委会去接受再教育。

陆修持把她赶出了她的办公室,她在外头,听着她对他的同事说碰到了一个疯子,一个脑子有病的人。

林婉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村里的。她也去找了温馨,她把她配不上陆修持的话都跟她说了,她希望温馨可以知难而退,她希望温馨可以主动退婚。

温馨也骂她是疯子,她还没来得及说上辈子的事呢,赵文英就冲了出来要拿大棍子打她,要不是跑得快,她估计就被打中了。温家做事太不厚道,温庭把自己去温馨面前说的话都跟魏良学了,晚上魏良回来打了她两巴掌,她的脸肿了两天。

林婉清想离开魏良,但在这个去哪里都要介绍信的年代,她离不开,没有村里的证明她连县城外远一点的地方都到不了。自打她被学校辞退以后,知青点她也回不去了,除了魏家,她没别的地方可去。

两个小崽子哭了。他们是双生子,一个哭了,另外一个也跟着哭,一点气也不让人喘,林婉清不想管他们,魏良从外头回来,他喝了酒双颊通红,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他把凳子一踹:“林婉清你死了是不是,孩子哭了。”

魏良瞪着眼的样子实在是吓人,林婉清一个激灵,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哄。可一个人哄两个孩子一时半会怎么哄得好呢,没被哄的那个哭得更伤心了。

魏良倒在床上,想起刚刚在路边看到的盛装打扮的温馨,她那么好看,那么耀眼,跟以前一直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姑娘一点都不一样了。他从来没发现她那么好看过。

明艳动人的温馨跟眼前灰扑扑的妻子做对比,魏良捂着眼睛:“林婉清,我是做了什么孽才娶了你这么个人回来?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不剩。 ”

林婉清眼中含泪,她也想不明白,她是做了什么孽才招惹了这么一个人呢?半点体贴半点为人夫的担当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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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婚后生活除了多了一个陆修持外没什么区别,她每天两头跑,有时候实在不想跑的时候就在娘家生活居住,过了六点陆修持见她没回来自己就屁颠颠的追到温家去了。渐渐地,他在温家的衣服鞋袜越来越多了。

他跟温庭关系最好,温庭调侃他都成温家的赘婿了,陆修持说他不在意,温刘中跟赵文英听了十分高兴,对陆修持更加好了。温馨都要退一射之地。

陆修持终于体会到了被老丈人丈母娘疼爱的滋味,更爱往温家来了。林婉清出了月子以后被两个孩子折磨得心力憔悴,她也还记得陆修持说要送她去革委会的话,不太敢往他们两的面前凑。

1977年悄然而至。10月份,高考恢复的消息传遍中国大地,无数的学子重新拿起了书本,林婉清也激动不已,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往知青点去。知青点里一片沸腾,家里有关系的已经在想方设法借课本了。

没有课本的也在到处找关系只求到时候能把课本抄下来。文化程度不够的已经在求平时成绩好的人给自己开小灶了,钱票都舍得许诺出去。

林婉清也找了一个跟她关系很不错的女知青方晴,她身上还有点存款,她全部都给了方晴,只求方晴能给她上上课。

方晴学习成绩好,可她家里是真的穷,要是手里没有钱,就算她考上了大学也是没有路费去读的,林婉清找上她来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两人一拍即合。

林婉清开始了她的求学之路,她不敢告诉魏良,便每天在魏良出门后带着两个孩子去找方晴,方晴交给她的知识她学得很用心,一有空就开始巩固知识点,记不住的就重新学。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一个可以离开魏良的机会了。

考试时间越来越近,考试的那一天,林婉清找了村里一个跟她关系还算可以的老太太,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托付给她,她去参加考试。

方晴比她会当老师多了,且方晴还有个会押题的天赋,她押的题目十题里有五题中了,考完试回来,林婉清浑身轻松。

录取通知书是由邮递员亲自送到每家每户的,林婉清考试过后哪里都不敢去,就在家里等着,怕错过了,也怕自己的通知书被魏良拿到了。

在拿到省城一专的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林婉清激动得一天都没睡着。

开学前夕,林婉清把自己要带走的东西都贴身收藏好,趁着天还没黑,趁着魏良不在家,她亲了亲自己的两个孩子,锁上家里门便走了。

她要从小路离开。

一路上她一个人影都没遇上,终于走到了大路边,林婉清拍了拍胸脯,高兴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她往镇上那头走,没走几步,拐了一个弯,她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在山脚下,魏良依山而立,手里拿着一根枯黄的草。魏良看到林婉清,丢掉手里的草朝她走来:“林婉清,你要去哪里?”

林婉清骇得面无人色,一步步地后退,最后干脆转身就跑,魏良往前追了几步,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扯到跟前,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出被林婉清珍藏着的录取通知书,在林婉清的不要与求饶声中撕了个粉碎。

“林婉清,你怎么不长记性。我说了,是你先招惹的我,在我没有腻味你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