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风父回来后,风知意就再也没去过风老爷子那边。
风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知意当天的话给震慑到了,还是忙得解决“内讧”自顾不暇,所以倒是一直没来找过她。
不过到底生活在同一个大院里,风知意外出去学校的路上、想从空间里拿出食物来给早出晚归忙活的孟西洲补补身体就特意借口自己去买菜、或者晚饭后一家人去大院里散步纳凉,陆陆续续地从大院各处听到有关风家的只言片语。
风父回来的第二天,沈家那边的大家长就出面给风家下了最后通牒,说是看在亲家一场的份上,已经帮风家养了六七年的老婆孩子,问风父到底还要不要那四个人?
若是不要的话,就别耽误沈母改嫁,那三个孩子也会正式记到沈家的名下,成为沈家子孙,以后跟风家再无任何关系。
风知意听得暗自“啧”了一声,这沈家也挺够无赖无耻的。之前明明是撇清关系,现在却说成是患难扶持、帮风家养儿媳孙子孙女。
如今沈家拿着那三个已经养熟的孩子做把柄,风家这下是不认也得认了,不然那三个孩子就要打水漂了。
但是许梨香怎么办呢?人家也是正儿八经地领了证生了孩子的。无缘无故的怎么离婚?怎么能好好地抛妻弃子?
而且,风父已经有三段婚姻了。在这个年代,若是再离婚再娶,哪怕是娶前妻,他的作风问题肯定会遭到严重的质疑。
那他“官复原职”,可能就要岌岌可危。
还有就是,那天她当着许梨香的面,给风老爷子上了眼药、揭露她曾犯罪的事实,风老爷子不可能不去查清核实。
而且那天是在露天的院子里,左右邻居、以及偶尔路过的路人,肯定对此事都听到了那么三言两语。
所以不管是风老爷子还是风父,都不得不去正视这个问题。因为这个许梨香不管是去是留,都会影响到风父的仕途。
想要留下许梨香,就必须帮她洗清罪名;想要理直气壮地离婚,也得拿到足够的证据和理由去“大义灭亲”。
这么一看,好像大义灭亲掉许梨香,才是对风家对有利的局面和选择。
不过,风父那个恋爱脑会舍得放手陪他共患难见真情的新欢吗?
风知意对此不太抱有希望。
而且,许梨香会就此认输吗?
她不会。
果然,没多久许梨香就绝地反击,拿出了她最大的杀手锏·金手指——
这日傍晚吃过晚饭,风知意一家正在院子里吃西瓜纳凉。
倚坐在摇篮里的小孟灼看着爹娘在吃,却独独不给他吃,急得“啊啊啊”地拍手直叫。
孟西洲好笑,就拿了片瓜瓢让他尝尝味儿,被风知意没好气地拍开他手,“别乱喂,他现在还不能吃这个。”
刚到嘴边的西瓜又飞了,小孟灼的目光追着西瓜落到了孟西洲嘴边,那委屈又眼巴巴的样子,都要哭了。
孟西洲失笑,问风知意,“他都五个多月了,可以吃辅食了吧?是不是可以吃一些蔬菜水果糊糊,添加维生素什么的?”
“他现在母乳吃得很好,等六个月之后再添加辅食也不迟。”风知意也是根据孩子身体所需喂养的,“放心吧,这事我有数呢。”
“嗯。”这个孟西洲倒是十足十地放心,毕竟孩子确实被他媳妇儿喂养得很好,他几乎都没操过心,“那下个月就可以添加辅食了,我弄点鱼肝油来?还需要什么,你给我列个清单,我尽量去找。”
风知意本想说不用,但见孟西洲看着孩子那温柔疼爱的眼神,想着这是他对孩子的心意,就不拦着他想为孩子做些什么,“行,那我回头想想。”
正说着话,警卫员来说,风老爷子来访,问她要不要放进来。
因为风知意以前就交代过他们,不要随意放任何外人进来。而且院子里种了很多在他们眼中的“科研实验品”,他们确实不敢随意放人进来。
风知意一愣,赶紧搁下西瓜,洗洗手,擦了擦嘴和手,去院门口迎老爷子进来,“爷爷,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这个时候风家这么“忙”,老爷子怕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风老爷子随着她走进院子,左看看有个警卫员在瓜藤下拿着纸笔在记录什么,右边刚给他开门的警卫员也在菜地里拿着筷子捉虫子,中间孟西洲带着孩子在吃西瓜。
这生活温馨悠闲的,让风老爷子想起自家里的鸡飞狗跳,心中不由轻叹,“有点事儿想问问你,方便去你家书房说吗?”
要去书房说的事,那肯定就是正经又重要的大事儿,风知意立马手往屋里邀请,“这边请。”
孟西洲见此,跟风老爷子打过招呼后,适时抱起孩子,“那我带宝宝出去走走?”
风知意点头,“好。”
然后领风老爷子进了屋,“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别忙活了!”风老爷子拦住她,见这屋里没人,就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三年后,t山是不是有大地震?”
风知意一怔,许梨香这是把她重生的金手指拿出来作为筹码了?那她肯定不会跟风家父子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应该会表示她有预见能力什么的。
而且,肯定还在某件事情上已经取信过风家父子。不然,若没有一定的相信,风老爷子不会来跟她求证。
不过是什么风知意没兴趣知道,也无意参与进去,就一脸疑惑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呀!”
随即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歉,“我虽然是那什么,但我历史学得不好,只知道个大概的历史轨迹。具体都发生过什么,我还真不太清楚。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您现在对千年前的宋朝每年发生了什么事能知道多少?嗯,距此千年前应该是宋朝吧?”
风老爷子眸色晦暗又复杂地看着她,好半晌都没说话,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了,最后还是微微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也没多逗留,随意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送走风老爷子,风知意就直接往他们一家经常饭后散步的路上去找孟西洲跟孩子。
找到孟西洲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他抱着孩子,跟前站着一个妇人正递给他一个礼盒说着什么。而孟西洲朝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脸色冷淡地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个妇人就有些讪讪地收回了礼盒,再说了句什么就走了。
风知意仔细看了看那妇人,发现居然是沈母。走近了问,“她找你做什么?”
孟西洲看到她,倒是神色柔和下来,“她来给孩子补满月礼,我说我们跟她没关系,用不着。”
“哦!”风知意瞬间就了然了,“她这是想找同盟军呢?”
孟西洲猜想,“大概是看中了爷爷比较看重你吧,或者说你在爷爷面前有说一不二的能力。”
说起这个,想起来问,“爷爷找你什么事?”
风知意看看左右,偶尔还是有路人的,就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他来问我未来几年会发生什么事。”
没把许梨香重生的事情告诉他,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再说,她若说了,又要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然后又牵扯出原书什么的要说不完了,她嫌麻烦。
孟西洲听得讶然,“你也告诉了他你是那……”
意识到这会在外面,话就没说完。
但风知意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点头,“我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了我跟以前的区别,都怀疑我不是本人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要她伪装成原主她也伪装不来,怕谎越扯越多,圆不完,“他那个老人精,不给他说点实话,哪能糊弄得了他?”
而且,她若不表示“原来的她”已经死了,想必风老爷子如今也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就是因为有解不开、过不去的生死大仇在,风老爷子才没好意思要求太多,才一直采用怀柔的方法想感化她。
不然,她若是原包装原主,就以风老爷子这暴躁的脾气和强硬的作风,还有点大男人主义的传统老思想,说不定会对她采取强硬手段逼她回家认亲。
孟西洲知道他媳妇儿有分寸,微微放心下来,“你咋糊弄他了?”
“三分真话七分假话呗~”其实风知意跟风老爷子说的,比对孟西洲说的内容还要简单含糊,“这样的话最容易糊弄聪明人了。因为聪明人想的多,不管你对他们说真话还是假话,他们都不会全部信任或全部不信任,他们会自己猜想推测斟酌。”
她这三分真话七分假话的技巧,就是要引导聪明人推断出她想要给别人的“真相”。
孟西洲失笑,“小机灵鬼!那你跟他说了吗?他今天来问你的事。”
“没说,”风知意微微摇头,可没兴趣成为别人的金手指,“我说我历史学得不好,不知道。”
孟西洲赞同地点头,“这事儿确实不该说,不然他们家以后是福是祸,你都要撇不清关系了。”
因为是她提前告知的,这影响了他们的发展和决定。
“嗯。”这确实是风知意不想告知风老爷子的原因,而且她还觉得,“未来怎么样,等日子过过去不就知道了?提前知道作弊,其实福祸难料。”
所以有个许梨香在风家,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孟西洲深以为然,就算他没有重生,他也不会问他媳妇儿未来几年的事,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但风老爷子的想法,明显跟他们不一样。
因为,他保下了许梨香。
风知意得知许梨香以前那劳改的事被洗白时,有点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风老爷子人老、野心不老,或者说,他可能是在为子孙筹谋。
也许,还有许梨香枕边风的能力,吹得本就是恋爱脑的风父更舍不得患难与共的新欢了吧?
总之,许梨香算是在风家稍稍站稳跟脚了,在小楼里住了下来。
但也不一定,因为还有沈家那四个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而且,风老爷子也没对沈家的放话表态,只说这是儿孙的事,让儿孙自己去解决,他不管。
这让风知意有点怀疑,他这是不是在玩相互制约的权衡术?是在吊着沈家威胁着许梨香展现出她的价值?
而风父则表示,他很感谢沈家帮他养了多年的孩子,会尽量感谢补偿前妻。还暗示,他现在刚官复原职,不宜再离婚结婚。
沈家也就没再咄咄逼人,毕竟,他们看中的就是风父的位高权重。若是把这个作没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所以呢,闹腾了一个多月的风风雨雨,风家总算暂时平静下来。
这日中秋节,时隔一个多月,风老爷子才终于再让她过去他那边吃晚饭。
毕竟过节嘛,就算是一般的亲戚也该相互走动往来。而且,一个月去看一次风老爷子也是应当的,所以风知意就拎着节礼、带着老公孩子去了。
到的时候,风老爷子跟风父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说话,那个黑瘦黑瘦的小男孩,在一旁独自玩耍,倒是比刚来的时候稍微长肉了些。
厨房里听着有两个人的动静,应该是许梨香和周阿姨在准备晚饭。
看到她来,风老爷子冲她点点头,“来了?”
神色如常得甚至有些长辈的慈爱和温和,好像从前那些争执、那些矛盾、那些不愉快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嗯。”风知意也神色如常地上前去,示意提着节礼的孟西洲把东西搁在一旁。
风老爷子看了眼孟西洲搁下的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且还不少,就有些嗔怪,“来就来了,怎地还那么破费带这么多东西来?”
“这不过节嘛,”风知意抱着孩子坐下,“而且也没有破费,都是我那单位里发的。我看都是保健品之类的,给爷爷您用正好合适。”
风老爷子气笑了,“你这是在说我老了是吧?”
“哪能呢?”风知意也笑,跟给她送来茶水冲她笑的周阿姨微微点头,然后跟风老爷子道,“爷爷您老当益壮,再好好保健保健,定能再年轻个十来岁,回到壮年时。”
风老爷子失笑,“你倒是挺能胡说。”
说着看到孟西洲在风知意身边落座后,自然地接过孩子,“你最近在忙什么?好像没见你去省城那边了?”
孟西洲让孩子坐在他腿上,抬眼回答,“在帮刘首长打理京市这边。”
风老爷子有些意外,“面上的事儿,你可以跑了?”
孟西洲摇摇头,“我就是帮忙跑跑腿,面上的事儿有人出面,不用我。”
风老爷子微微点头,有些蹙眉,“不占名儿到底吃点亏,可你这身份也不能有个正经的编制,老刘他也没办法。”
正复杂看着风知意的风父听到这话,回神忙问,“他什么身份不能编制?”
风老爷子轻叹了一句,“地主。”
风父愣了一下,看了看孟西洲,“其实,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正式编制,只不过现在的环境大家普遍歧视。如果个人政治表现好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他现在的职位就是负责这方面的。
孟西洲对他礼貌笑笑,“不用了,谢谢。”
气氛一时有些僵凝,风父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目光往下落在孩子身上,眼神温柔了些,“这孩子带得可真好。”
风知意眼角余光扫过一旁角落里的黑瘦小孩,正怯生生地眼带羡慕地看着这边。心里暗嗤,有空不多看看自己的儿子?看那眼巴巴的样。
“可不是。”风老爷子也看着孩子微微点头,“这孩子可真是一天一个样,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说着,抬眼问风知意,“开始吃糊糊了吗?”
风知意点头,“开始吃了,上周开始吃的,他还挺爱吃。”
风老爷子闻言立马说,“那一会让小周给孩子打一碗糊糊,他现在都能吃什么糊糊?”
“不用了,他来之前吃过了。”风知意谢绝,“不然一会他饿着肚子看我们吃饭,一准闹得天翻地覆。”
风老爷子“哈哈”一笑,也想起来了,“对,忘了这小子哭起来特别有劲,跟虎啸似的,特别凶,能掀了屋顶的那种。”
风知意也笑著称是。
正谈笑间,门口又传来一阵响动。
众人抬眼望去,是沈母领着三个孩子进来了,对风老爷子和风父笑得自然亲切,“风哥,爸爸。”
三个孩子也接连喊着爸爸和爷爷。
风知意暗自挑眉,这四人是警卫员给自动放进来的,那应该就是风老爷子特意邀请他们来的?这是怕家里不够修罗场?
风老爷子对沈母神色寡淡地微微点头,对三个孩子倒是真情实意地温和了些,问工作问学业。
风父则是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冲他们没什么区别地点了点头。
沈母一点都不以为意,自然亲近地挨着他身边坐下,把手中的礼品递给他,“风哥,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补品。你这几年受苦了,好好补补身体吧。”
风父眼眸微动,一点点柔和下来,有些感动地接过,“谢谢。”
风知意看得暗啧,她大概知道风父是个什么样属性的人了。这太好攻略了,别人一对他好一点,他就心软了。
这时,估计是听到动静的许梨香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一小盆汤,搁在餐厅餐桌上,朝这边温柔贤淑地喊,“饭好了,吃饭吧。”
风老爷子停止跟大孙子说话,率先站起来,“吃饭吧。”
众人起身,去餐厅热热闹闹地围着餐桌坐下。
许梨香还贴心地给风父拉开椅子扶了他一下,低声温柔中透着关切心疼,“风哥你慢点,你这腰以前劳累出来的暗伤还没好呢。”
风父果然感动地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没事儿,现在不干那重活好很多了。”
许梨香笑笑,温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正是风父吃了一款,示意一旁道,“你也坐下吧,做晚饭辛苦了。”
“不辛苦。”许梨香顺势坐下,把刚想坐这边的沈母给挤到了一旁,挤得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随即像是才发现一般,忙回头抱歉,“啊对不起,婶子,没撞到你吧?”
沈母扶着自家女儿站稳,皮笑肉不笑,“我比风哥小三岁呢,你喊我婶子,岂不是得喊他叔?”
许梨香神色僵硬了一瞬,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大姐,我是看着你这么大年纪的人喊习惯婶子了。”
“哦是吗?”沈母也不争,去一旁坐下,“那妹子,你今年多大?看你这相貌,好像没比我小几岁啊!”
许梨香:“……”
风知意也无语,看了眼那黑瘦的小男孩孤零零地躲在角落里,还是怯生生又渴望羡慕地看着这边,实在忍不住提醒,“那孩子不过来吃饭吗?”
风老爷子往那角落里看了看,登时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向许梨香。
许梨香像是这才想起,赶紧站起来去描补道,“他有些顽皮,吃饭上桌的话会把饭菜搞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你们先吃吧,我先去喂他。”
风知意一点都不觉得那孩子会是个顽皮捣蛋的,她来了这么久,就只见那孩子安静地呆在角落里乖乖地自己玩,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吵闹一下。
大概是不哭的孩子没糖吃,风父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还一脸心疼地拉着许梨香道,“你先吃吧,孩子吃饭慢,等你喂好他,饭菜都凉了。”
风知意:……所以孩子活该吃凉的?
沈母嗤笑,“这么大的孩子还不能自己吃吗?还要喂啊?”
许梨香小心地看了已经拿起筷子开吃的风老爷子一眼,就忙道,“那我盛点饭让他自己吃。”
说着,还真的拿了个小碗,弄了一些饭菜,拿到一旁让孩子坐在小凳子上面吃。
可能是餐桌上实在没位置了,没让他上桌。
风老爷子见此,停了停手中的筷子,对着抱着孩子的风知意道,“你也把孩子放下吃饭吧,可以放在沙发上,让他自己玩一会。”
“没事儿。”风知意笑笑,她从不在陌生地方放下她孩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筷子,“我这样也能吃。不然把他丢在一旁,他会哭的。”
孟西洲还配合地给她盛了饭、舀了汤,“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沈母喝着汤搭话,“那你们也太娇惯他了。”
风知意神色淡淡地跟孟西洲示意了一下豆角,“他就这么小一回,不这个时候好好娇惯,难道等长大了再娇惯他吗?”
说着,神色习惯成自然地吃下孟西洲立马夹过来的豆角。
沈母知道她意有所指,笑笑没说话。
吃完饭,老风爷子开口想留下大孙子,“你就住这吧,明天跟我一块坐车去单位上班也方便些。”
大孙子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微微摇头拒绝,“不了,爷爷。我妈一个人带着弟弟妹妹住在外面,我不放心。”
风知意在喝解腻的茶,听了这话,挑眉看了眼那神色谦逊恭谨的大孙子,这是在威胁:不让他妈回来,他就不回来?
风老爷子神色果然不悦地皱了皱眉,“那你就带着弟弟妹妹都住回来!家里又不是没地儿,你们以前住的屋子都还在。”
大孙子垂首低眉,看不清神色地道,“我妈因为坚持等我爸,现在已经被我姥爷姥姥给赶出了家门。要是我们几个再不要她,那她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我实在不忍心,也愧为人子。”
哦豁,这话说得……风知意看沈母已经黯然神伤地垂首抹泪、摆好了要撕逼的架势,怕被殃及,赶紧搁下茶盏起身告辞,“爷爷,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正对大孙子皱眉的风老爷子神色缓和地对她微微点头,“好,路上小心点。”
“欸,好。”风知意赶紧跟抱着孩子的孟西洲走了出来,离开了那院子,走远了一些才低问,“怎么回事?沈家竟然把那四个人赶出来了?他们不是要攥着三个孩子当把柄的吗?”
孟西洲不太关心地摇摇头,“不知道。或许以退为进、卖惨博同情?还是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风知意沉吟着微微点头,“孙子孙女流落在外,风家又不是没人在,不接回去说不过去。可子女又不能抛下母亲不管……啧,爷爷这是要有两个儿媳妇的节奏吗?”
孟西洲正要开口说什么,他们身后有一道声音急吼吼地怒吼,“快闪开!快闪开!那车子失控了!”
两人回头,在还没有完全夜下来的天色下,一辆失控的车子横七八纵、七扭八歪地疾速跌撞过来!
风知意眯眼,看着天色还没黑就开着车子大灯扰乱遮掩人视线的那车内人,他看似慌乱,其实眼神明明是有目的地把车子失控地撞过来。
风知意立马带着也反应过来拉着她闪开的孟西洲、借着他的力道瞬间飘忽得更远,同时手中的异能借着车灯的遮掩,毫不客气地砸过去——
然后那车子就真的像失控了一样,重重颠簸了一下就开始翻滚,一连翻了好几个跟头之后,在来来往往的路人惊恐尖叫之下,就地“嘭”地一声大爆炸!
远远站在路边的风知意面无表情地看着瞬间燃起起熊熊烈火,她不管这个陌生的司机是刽子手还是棋子,敢动她的丈夫和孩子,就不可原谅!
她的逆鳞,触之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