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噜噜噜, 殉情,一个人不可以,但是但是, 两个人就可以,唔~”
两道一模一样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我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 右手在榻榻米上胡乱摸了半天, 手指在错乱中划过接通键。
“喂——”我睡意浓浓地开口, “安吾先生吗?身为上司的我只是稍稍翘个班而已,不至于大清早打电话来催……”
“安吾吗?真是扫兴呢。”同样睡眼朦胧的太宰治翻身把我揽进怀里,撒娇地蹭蹭, “千夜请假嘛,不要理安吾。”
我困到昏迷,没听清楚太宰治嘟嘟囔囔的话,下意识地抬手揉乱他的头发, 准备把手机关机睡个回笼觉。
“安和小姐, ”电话那头的国木田独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边是国木田,太宰那家伙在哪里?顺带一提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不是清晨。”
话说你的嗓子为什么哑了, 接电话的时候他差点没认出来。
“……”我睁开一条眼缝, 看了一眼显示接通的那部手机,又侧头看了看还在巴拉巴拉唱殉情之歌的黑色方块物,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拍在太宰治的脸上。
同款情侣铃声害我,社会性死亡时间梅开二度。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千夜好粗暴。”太宰治揉了揉被砸的鼻子,捏着鼻尖对手机那头的国木田独步说, “国木田君~打扰人谈恋爱会被驴踢哦~今天请假啦请假,byebye。”
没等国木田独步发出怒吼,太宰治迅速挂断电话,把准备起床的我重新拽回被子里,熟练地贴上来,凑在我耳垂边喃喃,“千夜去哪里?我已经请假了哦,再睡一会儿吧。”
他的声音轻柔暧昧,搂在我腰上的手一点点收紧。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给我留一口喘气的空间,顺便把我的手机屏幕怼在太宰治脸上。
太宰治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睁开眼,只见联系人【风干青花鱼】的大名正在通话界面闪烁。
太宰治露出茫然的表情:这谁?
是的,我大拜青花鱼教鬼斧神工的天才取名正是为了防备这几只剧本精看穿真相,只要我自己都不记得破密的方法,就没有人能从我口中套出情报。
“Guild的神父,纳撒尼尔.霍桑,现在是我鱼塘里的一只鱼苗苗。”我捂着嘴打呵欠,接通了电话,“之前与谢野医生救回了他的恋人玛格丽特的生命,玛格丽特现在也在为我打工——但她死都不愿意接受盐津青花鱼这个代号,啧,女人,她不懂欣赏我超绝的品味。”
太宰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玛格丽特.米切尔,一位将贵族修养和华丽风雅写进骨血里的大小姐,你给人家取名【盐津青花鱼】,她没有当场和你同归于尽已经证明你们的友谊情比金坚。
“神父,有什么事吗?”我把自己蜷进身后的热源,缩在温暖的被子里懒洋洋开口,“如果是对我们教派的教义有疑问的话,这边建议亲亲现吃一百条青花鱼哦,青花鱼之神与你我同在。”
“别贫嘴。”霍桑在经过三观的多次再生重组之后已经从先前那个实诚好骗的老实人变成了一个冷漠的酷盖,对他的顶头上司兼衣食父母十分不尊敬,话语中充满了对待傻子的敷衍,“有事找你,今天能来一趟据点吗?”
“欸——我刚刚决定翘班来着。”我不大高兴地努努嘴,但还是依言起身。
神父很少联络我,什么事不能在电话中说,一定是发生了某件他认为值得在意的大事件。
“千夜——”太宰治死死扒住我,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为什么突然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啊?对面那个男人的事情比我还重要吗?”
“松手!”我奋力挣扎,“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再打什么主意,问就是不行不准不可以,腰快断了,松爪!”
“吃干抹净之后翻脸不认人,千夜渣女。”太宰治不情不愿地放开手,眼神幽怨,“说好的约会呢,也不算数了吗?”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我敷衍地吻了吻太宰治的额头,在他试图回吻我的时候迅速翻身下床,踩着单只毛茸拖鞋蹦蹦跳跳地跳进浴室。
太宰治从凌乱的被子中坐起,身上绷带散落。他借着晨光将松松垮垮的绷带重新绑好,顺手将茶杯中残留的水倒向窗台上的绿植。
国木田独步的轰炸短信在手机里排成长队,一连串的小红点足以逼死强迫症,太宰治看也不看地一键清空,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现在去侦探社还来得及,不要太欺负国木田先生啦。”我咬着黑色的头绳从浴室中走出来,微低着头坐在床沿边扎头发。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目,屋内的窗帘仅拉开一半,黑发的少女坐在光与影的分界线上,乌黑的长发被消瘦的手腕捞起,露出白皙的后颈,一小块白色,在光影下亮的晃眼。
没有半丝痕迹留下,像初雪覆盖的山溪,既圣洁得让人不忍破坏,又被勾起隐秘的施虐欲。
细细的头绳咬在唇齿之间,她微颦着眉梳理不听话的长发,眼睛在公文包和出门穿的风衣上掠过,毫无屋檐下还有一个人的自觉。
一听到工作就把他留在家里独自离开,说好的约会也要糊弄过去,太坏了,他不开心。
太宰治不做声地坐到千夜身后,单手搂住少女细软的腰身,细碎的头发蹭过她的后颈,闷闷地生了一会儿气。
“怎么了?”头绳在指尖绕了两圈,她一边扎头发一边问,“就那么不想工作吗?好吧好吧,偶尔请一次假也没什么。”
真亏你能说出这话,国木田独步快被你们两个迫害歇菜了,不要欺负老实人啊。
太宰治盯着在他眼皮底下晃悠的软肉,越是完美无瑕,越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印记,告诉所有胆敢觊觎珍宝的人:她是我的。
他张开唇,低头狠狠咬了一口。
“嘶——”一阵刺痛感从最不设防的后颈处蔓延至整个神经系统,我敛眉向后看,太宰治埋首在我的脖颈后,牙齿叼住一块软肉,慢慢磨了磨。
殷红的血液渗出两三滴,又被舌尖抿去。
太宰治向后退了一些,拇指蹭过我皮肤上显眼的咬痕。他鸢色的眸子暗了暗,显现出一点病态的满足,又飞快地弯了弯眼睛,露出撒娇的笑容,“好啦,千夜去工作吧。”
“在工作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打一针破伤风。”我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下口真重,刺刺的痛。
“吹一吹再亲一亲就不痛啦。”危险面被全数掩盖,太宰治可可爱爱地凑过来闹我,“呼~痛痛飞走!”
“太宰先生是小孩子吗?好幼稚。”我想把头绳扯下来,用头发遮住后颈,却被太宰治一把抓住手腕。
“不可以——就当作是鸽掉和我约会的惩罚。”太宰治在我的手心上吻了一下,我被痒得蜷紧手指,错过了反驳他的最好时机。
太宰治是真的很会顺杆往上爬,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该怎样让我心软拿他没办法,最后我略显麻木地拿着公文包出门,觉得暴露在空气中的后颈被阳光灼痛。
……算了,反正是去我的地盘,没人敢多嘴问些不该问的。
“玛格丽特~”我推开一间沿海的房间,“你还好吗?有没有看到我给你买的新裙子呀?”
“已经康复了。”玛格丽特正坐在床上翻开一本杂志,没好气地看我一眼,“我不懂,粉红泡泡裙和黄色蛋糕裙是你的癖好吗?怎么没见你自己穿过。”
“我穿过的鸭,”怎么可以污蔑我的高雅品味,我昂首挺胸,“淡黄的长裙不是刚好陪你蓬松的头发吗?多么合适!”
顺带一提,我的品味是JK,但玛格丽特和JK感觉不是很衬,于是我采用了森鸥外的品味,效果拔群。
你以为你得到的是谁的裙子?这可是爱丽丝专属洋服店出品的新款!超绝赞。
成熟女性玛格丽特不懂我,她对一柜子糖果色的洋裙十动然拒,“比起这些我宁愿去穿修女服。”她如是说。
“你早说嘛,我们拜青花鱼教有修女服。”我毫不气馁,打开房门,向外伸出一只手。
短短0.1秒内,守在门口的青花鱼小弟拔腿就跑,在走廊拖出长长一串残影,又极速闪现回城,将一件青蓝相间的衣服恭恭敬敬地放在我手中。
我收回手,对床上的玛格丽特抖了抖手里的制服:以青蓝两色取代普通修女服单调的黑白配,内衬是即使身处黑夜也是人群中最显眼靓仔的荧光绿与柠檬黄配色。后背处绣着一只金光闪闪的青花鱼,正以跳龙门的姿势高高跃起,灵动自信。
“看,是不是很绝?”我眼睛发光,对脸色青灰的玛格丽特展示这件修女服的小小玄机,“你看到青花鱼之神的眼睛了吗?是黑珍珠!很有逼格吧?”
玛格丽特硬扛着辣眼睛的反噬危险,艰难地将视线移到我给她指出的地方。
指尖所指之处,黑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青花鱼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
玛格丽特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掏出一把黄符高呼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菠萝菠萝蜜嘛咪嘛咪轰”,降住这只妖孽。
……不好意思,走错片场了,玛格丽特应该是西方猎魔人风格,把黄符换成银十字架和圣水我们再来一遍。
“你们……在干什么?”敲门进来的霍桑茫然地看着举着一件打满马赛克的衣服逼迫玛格丽特就范的我。
霍桑:有点想报警,哪家精神病医院没看好自家的病患,放她出来为祸人间?
我:不好意思,不才区区在下,正是警察中权力最大的那个头子。
报警无用,就算喊破喉咙我也绝不屈服。
“神父同学,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我遗憾地放下自己亲自设计的修女服,坐在旁边的安乐椅上摇摇晃晃,“如果是情感咨询问题,我非常愿意为你们解答。”
哼哼哼,我可是金牌调解员,就没有我劝分不了的情侣。
“我收到了一份入职邀请。”霍桑简洁地说,“对方给出了非常令人心动的条件……”
“什么?!”我大惊失色,“从来只有我挖别人墙脚的份,居然有人敢对我挥锄头?!谁,说出他的名字,不知名的小老弟。他当姐姐吃素的吗!”
“冷静,冷静。”霍桑向下压压手,让我不要那么激动,“是那个魔人。”
哦,费佳,迪O尼在逃老鼠,我的塑料姐妹花。
我瞬间就不慌了,甚至悠哉游哉地把右脚搭在了左腿上,一派大佬模样。
“他对你提出了令人心动的条件,呵,谁信他谁是狗,小心被忽悠瘸了。”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神父同学,“不是我不许你跳槽,我们拜青花鱼教很讲道义的,绝对不会学港口黑手党那种万恶的终身工作制,如果你找到了包食宿五险一金年终奖全勤奖的绝世好工作,我会真心实意为你高兴。”
“但是,费佳不行,我不能把老实人推进火坑里。”我神情凝重又悲伤,“你知道吗?我曾经在俄罗斯给费佳打过半年的工,就在加入Guild之前。”
“你们都知道我是菲茨杰拉德先生的义女,为什么他会认我做干女儿?还不是因为我那时候实在是太惨了。”我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泪,继续说:
“我当年独身一人前往俄罗斯打工,天杀的,我的老板被费佳搞破产了,为了不沦落到小酒馆刷盘子,我只好忍辱负重给他打起了工。”我从口袋里掏出白手绢点了点眼角,“你可知道,我给他敲了大半年的代码,连头发都熬白了,用光了不知道多少瓶霸王,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他呢?拖欠了大半年工资到现在都没结,在我讨要的时候直白地告诉我他没钱,要我和我的同事去一艘破船赌球补贴家用。”
“那艘船是真的破,比撞冰山之后的泰坦尼克号还破,说沉就沉,也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我咬了咬手绢,“要不是智慧如我灵机一动,我现在早已葬身海底,回不来了。”
“后来呢,你被菲茨杰拉德先生收养后就过上了好日子吧?”被我诚恳讲述感动到泪眼汪汪的玛格丽特矜持地擦干眼泪,握住我的手,“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苦的时候,我们不该问的。”
“没错。”我回握住玛格丽特的手,“一切都是费佳的错,神父同学你可千万别被骗了。”
“我没有被骗。”眼睁睁看完一场戏精表扬的霍桑无言以对,“所以我没有答应他,而是给你打了电话,你知道魔人想做什么吗?”
“大概知道。”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名为“马戏团在逃小丑”的群聊,刷了刷聊天记录。
“毕竟霍桑的异能力很好用嘛,费佳又是个身娇体弱的娇娇,”我盯着屏幕看了看,“似乎是打算让你作为突袭人员——俗称送死的炮灰。”
我就知道,给工资是不可能给工资的,只要给他打工的人把自己打死了,他就不需要出钱,万恶的资本家。
霍桑是炮灰,真正作为杀手锏的另有其人。
“瘟疫流行的盛宴,普希金?”我挠了挠下巴,“那个死肥死肥的米其林轮胎人?”
霍桑和玛格丽特茫然地看着我:你在说哪个?
“就是普希金啦。”我对他们比划两下,“我以前在俄罗斯的时候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异能力是类似病毒的能力,人送外号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玛格丽特一脸“你是在玩我吗?”
“对鸭,”我露出FFF团前任团长的笑容,“他的异能力可以同时作用在两人身上,形成共噬,非常非常适合情侣互动。”
王母娘娘银河一划七夕相会,不晓得有多少对苦命鸳鸯死在他手上,作孽哦。
“共噬会作用在两个人身上。”我竖起两根手指,“毕竟普希金也不是个叫得上台面的异能者,现在又被费佳框来坐白工,智商堪忧啊啧啧啧。”
“如果只能针对两个人,他会对谁下手呢?”排除给他种下异能的我,横滨最值得费奥多尔在意的人是……太宰治?不,人间失格是最大的BUG;江户川乱步?乱步先生的确很难缠没有错,但也不至于让费佳第一个针对。
“森先生和福泽先生。”我弯曲手指抵住下颚,沉思道,“挑起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矛盾,唯有对首领下手是最快的。”
森先生,好多灾多难一男的,刚从太宰首领那边回来的我不禁为他流下同情的泪水。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手挑起了东京王权者战争、横滨骸塞迷雾之夜的幕后黑手,据说龙头战争和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中皆有他的手笔。犯罪界的拿破仑,和莫里亚蒂教授拜把子的好心俄罗斯人,至今仍然拖欠我半年的工资没给。
——以上,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请牢记。
没有人可以欠我的钱不还,对于一个真.视钱如命的我来说,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与嘲讽。
呵,居然认为我会忘记这件事,我的记忆可能出错,但我失去的秀发不会!在俄罗斯工作的半年我掉的头发比在横滨一年都多,若不是霸王温暖了我的灵魂,我无颜回家见家乡父老。
上次在骸塞因为费佳和太宰治是同谋的原因我暂且放过了他,但显然,人不作不死,不打不听话,不被物理超度一次,这个一百斤的孩子无法长大。
为了让我亲爱的朋友费佳知晓世界的残忍和铁拳的重击,我决定给他好好上一课,从根源上纠正他的喜欢搞事的破习惯。
“让我看看,费佳的第一步计划是什么……”死屋之鼠内部网络有一半是我编程的,虽然费佳改动了不少程序,但有比水流作为后盾的我无所畏惧,网络的世界,绿之王才是主宰。
“果然,他打算对付的是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我一目十行地扫过比水流发给我的资料,“侦探社毕竟人少,港黑可不是轻易能被攻陷的,除非有内鬼、内鬼……”
我神情古怪地停留在一个人名上,里世界中还算有点本事的赏金猎人,他最近接下了一个绑架任务。
被绑架者:柔弱的俄罗斯人
雇主:港黑五大干部中最没有逼格的A
看到A我可就不困了。我的老熟人,永远处在我鄙视链最底层的残渣,一个从内到外毫无优点的顶级草包,虽然看上去很聪明但其实比老实人更好骗的废物点心。
就这么一个,连放在PK台上我都觉得太欺负他了的渣渣,要实力没实力要智商没智商,就连港黑干部标配的美色都差人一等的货色,他,居然想篡位。
篡的还是他们这一行前辈森鸥外的位。
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人类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我怜悯地看着明显被费奥多尔盯上的大肥羊A,不需要猜就知道,费奥多尔看中了A为了篡位收集到的港黑内部绝密资料。
“港黑内部绝密资料是什么?”我好好奇哦,“是森先生珍藏的爱丽丝写真、太宰先生亲笔签名的《本周不服输的中也君》,还是中也先生自费出版的《红酒与礼帽的一万种搭配方式》?”
如果是这些的话,我承认我也想要,A,看在我们是老同事的份上,不要便宜外人,低价甩卖给我吧。
“你想好计划了吗?”见我陷入沉思,以为我在思考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绝世妙计的霍桑问我。
“当然,我有一个好主意。”我从幻想中惊醒,露出谜一样的笑容。
海上,一艘豪华游轮推开水面稳步前行,自己把自己吊死在牌桌上的A吐着长长的舌头,死不瞑目。
他输了,输在想的太多,迅速白给。见过那么多难缠的敌人,没见过这种自己把自己杀了的路数,虽然早有预料,但费奥多尔还是驻足欣赏了两秒才转身离去。
“A收集到的港黑内部资料全部在这里,他真是个自大的人啊。”费奥多尔从保险柜中抽出厚厚一沓文件,准备随便翻一翻确认真伪就收工回家。
他翻开港黑内部绝密资料的第一页,A4纸用端正的楷体加粗字体写着如下几个大字:
《母猪的产后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