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亲吻长发,波光粼粼的海平面呼啸自由的野性,白鸥在蔚蓝天空中盘旋一周,俯冲而下叼走一条浮上水面的小鱼苗。
风,海洋,与自由。
横滨,一座典型的港口城市,海洋、贸易、交汇,各路牛鬼蛇神在此齐聚,最终在一场惨烈的战争中决出龙头组织,主宰整座城市的秩序。
“海洋的味道。”我拖着行李箱从列车上下来,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兴奋地拽了拽太宰治的衣角,“看啊太宰先生,这里的每一片水域你都亲身感受过呢,说不定还能在某颗树上找到太宰先生上吊用的绷带。”
“这种事就不要拿出来回忆了,千夜酱。”太宰治不满地用胳膊肘按了按我的头,“说起来,安吾不是说来接我们么?”
“安吾先生可能迷失在工作的道路上了吧。”我不负责任地猜测道,“也可能是想买一顶假发再来见我们!”
“假发?”太宰治捂住嘴战术后仰,一脸“惊恐”,“安吾、安吾他终于秃了吗?异能特务科对安吾做了什么啊!”
您这就演起来了?很好,我也不能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拿出不存在的快板,装模做样地打了两下,清清嗓子,掏出我相声选手的职业素养,“您瞧好,我给您来一段。”
“话说坂口家的安吾君,样貌堂堂一表人才,是方圆八百里媒婆心中的俏郎君。怎料世事无常,忽地家中败落,他的老父亲一咬牙一跺脚,将他卖给了港口家的黑医生。黑医生,心眼坏,小黑屋,往里关——我们的好先生啊,熬秃了头,只为把那文件写!”
我往眼睛里滴了两滴眼药水,眨巴眨巴眼睛,生理盐水簌簌地流,站在旁边的太宰治顺势把脸一捂,和我一起呜呜呜地假哭。
一旁带孩子的织田作之助:欲又止jg
“好不容易不容易,俏郎君逃出了狐狸窝。可他那残忍的老父亲啊,人到中年没人性,自己秃,就算了,非逼得俏儿郎陪他秃。坂口家的安吾君惨啊,惨啊,霸王用了七八-九十箱,一剃子下去全光光!”
太宰治:“所以其实是种田长官的错吗?”
我:“没错,因为秃头病毒是会传染的,他们常年呆在同一个办公室,日积月累,安吾先生一根都没有了。”
织田作之助:“那个、其实,安吾他……”
“抱歉,安和,我已经来了很久了。”一只社畜的手拍在我的肩上,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缓缓回头,看见了一个鬼畜眼镜,呸,看见了头发仍在的安吾先生。
哇呜呜,妖怪,绝对是妖怪!
“安吾,你来啦!”太宰治欢快挥手,趁其不备突然伸爪薅了一把坂口安吾的头发。
——没薅动。
“居然不是假发……”太宰治震惊。
“居然不是假发……”我喃喃复读。
“你们两个……够了啊。”坂口安五攥紧了拳头,硬了,拳头硬了,他为什么要亲自来接这两个害群之马,难道自己还没有被这两个惹祸精祸害够吗!长长教训啊坂口安吾!
“对不起安吾先生,我不该拿你做素材即兴表演,我错了。”我默默从地上拿起咲乐借我的小草帽,里面丢满了刚刚围拢过来听相声的吃瓜群众投的硬币和小费,沉甸甸一大捧,可见我国民艺人的本领完全没有退步。
坂口安吾:难以置信,你居然还利用我非法盈利?
我:?你不要乱说,街头艺术懂不懂,这就是传说中地摊文学的变体,是国粹啊!
失策失策,因为从东京返回横滨后我失去了最佳的地域保护,导致我不太敢光明正大地用我相声素材的最大提供商中也先生卖艺恰饭,我怕被他一拳锤进水泥地里挖不出来。
“好多哦,今天和明天的伙食费都有了。”太宰治凑过来和我一起数钱,开开心心地说,“今天晚上吃蟹黄粥吧!还有玉子烧。”
“是啊。”我面怀欣慰地说,“即使被炒鱿鱼我也还有一门手艺傍身,这样一想养老压力瞬间减轻很多呢。”
“居然想的那么远吗……”太宰治摸摸下巴,“不愧是千夜。”
“请不要无视我,自顾自地在车站门口讲双簧!”坂口安吾心累地推推眼镜,现在只有老实可靠从不补刀的织田作之助能安慰他幼小的心灵,“总之,欢迎回到横滨,接风宴我请客,请上车吧。”
请客的人永远是大爷,即使难搞如太宰治也不会在“吃”面前纠缠不清,在看到菜单上的帝王蟹的那一刻,他就是今天最乖的崽。
除了必点的帝王蟹之外,因为织田作先生带了五个小萝卜头,服务员姐姐亲切地问我们需不需要点一些儿童特供甜玉米杯,是备受小朋友欢迎的一款点心。
“那么,一共七杯玉米粒是吗……欸,七杯?”温柔的服务员姐姐对了对菜单,又低头数了数人头,哪里混进来两个冒牌儿童?
冒牌儿童一号我本人:“姐姐我未成年还是儿童哦,我也要吃儿童餐。”
冒牌儿童二号太宰治:“我也是我也是!”
服务员姐姐一脸为难:“可是,玉米粒只提供给十二岁以下儿童……”
十二岁以下?这不是森先生对幼女的狩猎范围吗?怎么回事,横滨人,你们的品味怎么会和奇怪的幼女控统一标准!你们不对头啊。
“……就按他们说的点单吧。”坂口安吾递过去一张卡,满脸“毁灭吧这世界”,“再让他们说下去,太宰君和安和说不定会逼迫我把他们的档案年龄改成十二岁。”
“好过分哦安吾,”太宰治不满地说,“明明是三岁吧三岁,我今年三岁,还是幼稚园的年龄哦,安吾叔叔怎么可以欺负人家嘤嘤嘤。”
说到最后,他捏着嗓子学小女生说话,娇娇悄悄的样子让坂口安吾一口柠檬水呛在喉咙里,险些把自己哽死。
“太宰君,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越来越沙雕了?
“太宰先生你掉了最后一句:嘤嘤嘤后面是‘小拳拳锤你胸口,坏死啦讨厌!’这样说杀伤力更大哟。”我托腮看着太宰治演戏,捏着嗓子给他接下最后一段戏。
坂口安吾:破案了,原来你是带坏了太宰君。
啧,怎么能说是我的错呢?太宰治本身就是一位超级出色的沙雕选手啊!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智简直为他量身定做,专业如我在看到太宰治的表演后也会为他倾情爆灯。
小杯的玉米粒,巴掌大小那么一点,我和太宰治捧着自己的儿童特供款用小勺子一勺勺舀着吃,不意外地看见出门即工作的安吾先生从他不离身的公文包中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连吃洗尘宴的时候都要见缝插针地工作吗?虽然努力没什么不好,但安吾先生偶尔还是休息休息更有益身体健康哟。”我嚼嚼嚼,玉米粒甜津津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在异能特务科工作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文职工作什么的,说多了都是泪,打死曾经在港黑宁死不出外勤的自己,外勤多么幸福啊!请不要把我的人生捆在办公桌前。
“我从sceter4的宗像礼司室长那里了解到,安和要上任的职位是异能特务科与军警的联络官是吗?”坂口安吾盯着笔记本上的数据流,若有所思,“为你新开辟了一个职位呢,不愧是王权者。”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走后门一样啦。”我不高兴地说,“虽然去哪里对我而都没差,但宗像先生给我科普了半天王权者的权力与义务,听得我好想撂挑子不干。”
幸好我在公安、fbi与cia都挂靠的是线人身份,如果是作为成员加入,王权者一事一出我的主线任务立刻倒退不知道多少个百分点,想想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那群糟糕的大人,他们一点也不明白集邮的快乐与强迫症的不甘心,我的心在滴血。
“不要任性了。”坂口安吾吐槽,“你知道我收到王权者更替的消息时有多惊讶吗?托你的福,我的工作量又上涨了一个档次。”他已经三天没睡了,今天的接风宴都算是休假。
惨,安吾先生,惨。
但他休想骗我,我可是知道的:安吾先生联合种田长官一直在试图打我优秀文书处理能力的算盘,想要把我拉进他们加班地狱的深渊,让美少女和他们一起秃头。
我早就看破了他们的狼子野心,美少女的头发一根也不能少,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或许是看出了我眼里的庆幸与幸灾乐祸,安吾先生瞥了我一眼,“不要高兴的太早,安和,联络官不也是一个文职岗位吗?”
你逃不过的,和他一起加班吧!——来自因为睡眠严重不足开始胡乱语的坂口安吾
“军警那边出外勤应该比较多。”我咬着一根蟹脚,含糊着说,“最起码他们不会把人关在小黑屋里二十四小时无间断运作——不要说了,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要讨论工作!嘴里的螃蟹突然就不香了。”
“说起工作,太宰君,你与织田作先生决定要去哪里任职了吗?”安吾先生将注意力转移至两位无业游民身上。
“我吗?我现在正在兼职写稿。”织田作之助给咲乐剥开一个蟹壳,语中不知为何带着一点点忧愁,“编辑昨天还来催了一次稿,我告诉他因为要搬家所以还没开始动笔,他露出了超可怕的表情,吓了一跳呢。”
我默默点头,那位可怜的编辑先生我见过的,很负责也很有干劲的一个人,然而他遇见的是超级佛系的织田作先生,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处使劲。
织田作先生不愧是太宰治的朋友,乍一看他们似乎没什么相似点,但经过我的仔细观察可得:与太宰治摸鱼达人的身份相对,织田作先生其实是只大鸽子,每天都在咕咕咕的边缘试探,拖稿小能手他本人,问就是没有灵感。
“工作的话,种田长官之前介绍了一个,说那里的社长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太宰治摆弄着吃完的螃蟹,精巧地将蟹壳重新拼在一起,做成一个完整的造型,“等吃完饭就去面试。”
“这么急吗?”我从米饭中抬头,“第一次看到太宰先生在工作上拥有干劲,大稀奇。”
“因为武装侦探社据说提供员工宿舍。”太宰治十分月光地翻开空荡荡的口袋,“千夜酱,我们没有住的地方。”
草(一种植物),也是哦,怎么这么惨的。
“说起这个,”我放下碗筷坐直身体,“有件事我要和太宰先生说。”
“千夜酱好严肃的样子。”太宰治配合地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开口,“是什么事?如果是欠下巨额的赌债无力偿还的话,我可以去偷小矮子的卡养你。”
“……心领了,放过无辜的中也先生吧。”我低头扯了扯袖子在心里组织语片刻,又复抬起头,“猎犬那边希望我能封闭式入职训练一段时间,我得搬去他们的员工宿舍,不能和太宰先生住在一起了。”
“还有就是,”没等太宰治做出反应,我接着说,“因为是新晋王权者的关系,我的能力需要做一次系统化训练,类似军校的管理制度,可能只有在休息时间才能出来放风——一个月一天休息的那种。”
“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和太宰先生见面了。”
“……这样啊。”沉默许久,太宰治轻声说,“是千夜自己的决定吗?”
“嗯,离开港黑之后我一直在扩展人脉四处瞎忙,是时候停下来提升自己了,正好也有这个机会。”我清晰地说,“东京的事宜基本告一段落,没有太多需要我亲历亲为的事情,学业也处于暂停自学状态,我想进一步修行自身。”
体能、武技、诡辩、临场反应……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人生是永无止境的前行,我决不甘心停留在原点。
分开的时间也足够我好好想一想我与太宰治的关系,暧昧不明的现状固然惑人,但不好好思考,我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
你也许是最好的你,但我还不是最好的我,如果现在就停下前行的脚步,我怎样带你去看更远处的风景?
眼前的少女从所未有的坚定,太宰治意识到这并不是一次商量而是一个决断:她思考过后,不容置喙的决断。
他没有阻止的理由。
从踏入里世界开始就一直被他带在身边的雏鸟,终究有了独自飞翔的那天。
甚至于,太宰治想:千夜很快就会发现,不在他身边,她能走的更远。不再为他操心劳累,不需要再顾虑他的心血来潮与任性之举,栓在她身上的锁链断裂粉碎,她迎来的将是光明而自由的未来。
——试图将她留在黑暗里的人必会被抛弃,因私欲系上的绳索脆弱到不敢见光。
“放风的时候我会来找太宰先生的!”我看着太宰治状似与平时并无区别却不知怎么让我一阵心悸的眼神,下意识地补救道,“其实也没有说的那么严重,我可以偷偷翻-墙跑出来啦。不定时家访哦,太宰先生不要妄想我不在你就又可以熬夜吃外卖!绝对禁止,请健康饮食!”
我好不容易养滋润的猫猫!你不能趁我不在可劲作死,我一定要拜托织田作先生替我盯梢,等我入职就取缔武装侦探社方圆五百米内的所有三无外卖。
“感觉像住校生一样?”织田作之助发,不赞同地看着我,“安和,不要随便翻-墙,要听老师的话啊。”
“不要代入的那么快啦,”我趴在桌上无力地说,“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推掉了超多工作进行特训,不要用后院失火这样恐怖的惩罚来对待我。”
“呐呐,太宰先生可以理解的吧。”我小幅度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揪着一小块布料晃了晃,“工作和学习都不可以丢下所以比较忙。但我会不定时来查岗哦,的老板和我是忘年交,太宰先生空腹喝酒的话他绝对会发消息告诉我的。”
不仅如此,武装侦探社附近的花花草草和流浪猫狗都是我的眼线,我看似不在,我无处不在。
……怎么听起来像一个斯托卡,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千夜想做的话,就去做吧。”温热的掌心覆在我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你长大了呢。”
“什么嘛,一副骄傲监护人的语气。”我眨了眨眼睛,“虽然我的外表未成年,但内心超成熟哦,是厉害的酷炫大姐姐等级!”
“酷炫大姐姐刚刚吵着闹着要吃儿童餐。”太宰治无情补刀。
“听着就像某个成年男性不是这样似的。”我与太宰治互相两肋插刀,一旁的悄悄话:
千夜姐是千年老妖婆吗?”
幸介:“是天山童姥吧?”
我听到了哟,小老弟们,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你们是不是太看不起姐姐大人的厉害了?
“织田作先生,”我微笑开口,“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专供小学生的口算题卡天天练与小状元奥数班辅助教材,我想优和幸介这样热爱学习的孩子一定会很开心在新年收到这份盛满我心意的礼物吧。”
织田作之助:“也是呢,他们也到该努力学习的时候了,谢谢你安和,帮大忙了。”
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有哪个熊孩子是一套试卷无法驯服的。如果不行,就再加一套。
吃饱喝足去干正事。虽然武装侦探社有员工宿舍,但一带五的织田作先生显然得额外再租一间房子,安吾先生结束了他来之不易的放风时间,赶回办公室搬砖,只剩我和太宰治无所事事地等待面试时间的到来。
“武装侦探社的考核可能会花一点时间,千夜是今天就要去猎犬吗?”太宰治和我并肩走在河边小堤上,夕阳投下温柔的昏黄色彩,他半个身影隐没在阳光中。
“嗯,大概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了。”我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路边的蛋糕店,“我们去那家店里坐一会儿吧。”
太宰治无所谓地耸耸肩,和我一起推开蛋糕店的店门,门口的风铃发出铃铛脆响。
“你好,我想要一个蛋糕。”我站在展示柜前,伸手指了一款小小的圆形蛋糕,胚体上用奶油、水果和巧克力拼出了一个猫咪的图案,看起来很可爱,“有附赠的蜡烛吗?我需要‘十六岁’的数字和打火机。”
“今天是千夜的生日?”太宰治错愕地看着我,惊讶又费解,“不应该是二月十四日吗?”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太宰治记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档案上都是这么写的,他不可能看错。
“那是父母登记的时候选的日期,可能是为了证明他们很恩爱之类的,选择了情人节的日子。”我解释道。
恩爱啊,这对互相欺骗互相利用的夫妻在想什么呢?虽然单就表面而的确没有破绽就是了,也算是相当成功的卧底。
“实际上我是一月一日凌晨时分出生的孩子。”我接过店员姐姐递来的蛋糕,正准备付钱,太宰治却上前一步,递出了一张大额纸币。
“完全没有想到,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至少蛋糕钱让我付吧。”太宰治无奈地笑笑,“我是个不及格的监护人啊。”
“不要这么说嘛,太宰先生是最好的。”我低头看了看蛋糕上的黑色猫猫图案,声音轻得听不清,“对我而,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我托腮坐在软椅上,看着太宰治替我插好蜡烛,点燃火星,一簇簇火花像夜空中的闪烁的星子。
“许个愿吧。”太宰治温声说,“生日这一天的愿望,无论是什么都会实现的。”
骗子,他绝对是最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传说的人。
“我没有什么愿望呀,”我看着蜡烛一点点焚烧自己,留下滚烫的蜡泪,“因为我想要的都会自己去拿,神佛无法助我,也不能阻我。”
太宰治安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愿望是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吗?”我突然问他,“闭着嘴许愿的人,是切真地认为会有神明在倾听人类的愿望么?”
“我不知道。”太宰治说,“可能是人类许的愿望往往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自己不能实现它,只能寄希望于神明。”
“也就是说,如果是人类可以实现的愿望,说出来也不要紧吗?”我追问他。
“别人如何我不确定,但如果是千夜的愿望,我会尽力替你实现。”太宰治伸手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尖,“我是千夜的神仙教母嘛,辛德瑞拉要许愿吗?”
“这是太宰先生自己的说出的话哦,不可以反悔。”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呼地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你想要什么?”太宰治看着我慢慢睁开眼,和他对上视线。
“我想要新的一年,太宰先生每天都能开心。”我用小拇指勾住太宰治的手指,轻轻晃了晃,“我是一月一日凌晨出生的孩子,我的生日跨越旧年的尘埃,满载新年的希望与梦前来。”
“我是新的开始,新的期许。”
“我希望你从这一刻,一直快乐到我下一年的生日。”
等到明年,我再许下同样的愿望。
一年又一年,愿你永远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