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好想你啊!”
一路疾驰回来,小晴来到王府门口,看见那个挺着肚子看着自己的女子,眼眶一下子红了。
自从小时候相遇开始,她们第一次分别这么久!
小晴再也忍不住,一下马儿,就跌跌撞撞的对着女子扑过去,她腿很疼,大腿在马鞍上磨蹭得都破皮了,要不是存的药够多,她早就撑不住了。
青璃带着笑,伸开双臂,正要接住她,却见小晴硬是再靠近她时,稳住了身形,红着眼道:“不能抱,公主,您都怀孕了!奴婢都没照顾你,呜呜呜……”
“噗!”青璃没忍住笑出声,上前两步,将小晴抱在怀里拍拍,温声道:“好了,没事了,都回来了。”
“嗯!”小晴也回抱她,顺手捏了捏她的胳膊:“公主,你还没胖一点,怀着孕呢,是不是又忙着练兵了?”
青璃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没呢,就是想我们家小晴了,谢谢你,这阵子辛苦你了。”
小晴摇头,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哭唧唧道:“不辛苦,就是奴婢也想公主了,以后奴婢再也不走了。”
青璃小声道:“还自称奴婢啊,你可是大功臣了,救了我母妃,又救了陛下,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刻,他会给你封官的呢。”
“不要!”小晴摇摇头,之前在王府还没什么感觉,这次为了救梁妃,作为医术十分高明的大夫,小晴主动揽下重任,离开乌塔,一个人呆在魏国,第一次感觉这个生养自己的国家,如此陌生,她小声道:“奴婢以后还是伺候公主,哪也不去了。”
卓鲁端在一旁酸溜溜的看着小晴撒娇,青璃哄着,他撇撇嘴,笑容满面的撩开帘子,准备哄着丈母娘。
谁知帘子打开,丈母娘眼眸发直,目光呆滞,仿佛这个世界都吸引不起她的目光。
他打开帘子的动静惊醒了梁氏,然后就见她慢吞吞的移动目光,看见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便沉默的看着。
卓鲁端莫名觉得背后一凉,干笑道:“那个、我是卓鲁端,乌塔王子,阿璃的丈夫。”
梁氏顿了半天,就在卓鲁端头皮发麻快要稳不住的时候,终于开口:“……嗯,好好待阿璃,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卓鲁端顿时心酸又害怕,这个丈母娘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第二句话,最后努力笑笑,放下帘子,拘着手走到一边。
算了,还是让青璃自己来吧。
青璃揉了揉小晴的脑袋,哄了一会儿,让人带她下去休息,便看向马车里。
她眨巴眼,一直带笑的容颜变得微红,眼眶盈满泪珠,有些胆怯的上前,掀开马车的帘子。
梁妃坐在马车上,身体虚弱苍白,瘦得仿佛皮包骨,这般显得眼睛有些大。
看见青璃的那一瞬间,梁妃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垂下眸子时划过她的肚子,目光一顿,有些安心,转而低声道:“阿璃,看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青璃用这原主的态度,噙着泪摇头,温声道:“母妃安好我便安好。”
她转头:“秋谷,帮我抱母亲回去吧。”
“是!”秋谷点头,动作小心的过去将人抱起。
梁妃被下毒了,身体到底还是有不少损伤,因此轻飘飘的,仿佛纸片人。
秋谷动作十分小心,直到将人送到屋子里。
青璃温声道:“劳烦母亲暂且在这里待一阵,等过些天,会为您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派人照顾的。”
“好。”梁氏点头,她目光看向女儿,有些欣慰。
女儿比她坚强,比她有本事,能说动乌塔国主救她,可见她价值不一般。
青璃挥退了秋谷,便坐在床边和梁氏低声说说话,说的都是一些简单的日常生活,决口不提她做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事。
梁氏也就觉得自家女儿只是因为变漂亮了,得了丈夫喜欢,被保护得很好,并未多想。
青璃做了一会儿孝女,便借口粮食不喜人多,出来了,她得尽快实施自己的计划。
小晴学了那么久,自然不会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她记下了所有梁氏表现出来的症状,回来后就跟青璃说了。
青璃再根据现在梁氏恢复的状况算了一下,大概知道她不吃药能活多久,便再往后延迟一个月,造成自己这边奋力抢救却无果的假象。
一个月后,梁氏‘去世’,青璃作为女儿,当场哭晕,之后一直关在房间,最终两天后,因伤心过度,‘流产’了。
王府也经过了大清洗,再没有青璃的母亲,只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多了一个普通的妇人。
青璃‘悲伤’了一阵,又重新振作起来,再次进入军营,比之前更加严厉,不少人都说她这是受了大刺激。
而同样的,乌塔国主卓鲁克的身体在进入春天后,也开始出现问题,三五不时就要请巫医,朝堂之上,咳嗽声也日益增加,一时间乌塔百姓都陷入了低潮。
卓鲁川更是对皇位不停迈出试探的脚步,频频小动作十分绕乱人计划。
为了避免卓鲁川打乱自己的计划,青璃给他下了点药,让他身体同样出问题。
转眼,春去秋来。
魏青语口中一年之期到来,乌塔国主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身体不行,半个月前还坚持要去,结果上朝没一会儿都以晕倒结束,之后那边巫医强行要求他不能出门了。
卓鲁川原本蹦跶的欢乐,跃跃欲试想当摄政王,结果某天当着众人的面吐血了,已经五天没有出门,据说被人下毒了。
乌塔王都的巫医被这两兄弟瓜分,旁人生病都轮不到。
现在乌塔人心惶惶,人人都在说皇族兄弟俩争斗不休,多年前的悲剧会再次上演。
可如今没办法了,两人都成了这样,他们心中的草包卓鲁端被迫监国,一时间手忙脚乱。
记忆中的时间终于到了!
魏青语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睡觉,每天都数着那个时间到。
一直到最后十天。
她终于忍不住去见魏帝:“父皇,时间到了!”
魏帝自然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他挥退左右,眼眸紧紧盯着魏青语,再一次确认:“你确定是这几天,没有出错?”
魏青语非常果断的摇头,说:“儿臣不会记错的!父皇,儿臣想让景奕出征乌塔,请父皇允许!”
一年的时间,魏青语之前几任未婚夫,死的死,伤的伤,毁的毁,终于在三个月前和景奕定亲了。
他能娶到魏青语,真的是皇帝开恩,不然不论是身份还是家里条件,都是配不上皇帝的女儿,虽然他的母亲是长公主,可做错的事情让整个魏国不齿,也连带着他以往都是被所有人欺凌的对象。
这样的人娶了公主,不少人都在嘲笑他马上就要被克死了。
因此景奕急需功劳证明自己,这么好得功劳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魏帝其实也觉得不会出错,魏青语想要在他面前撒谎还嫩了点,但这事太大,他有野心但也不想因为这野心,导致自己这边损失严重,到时候得不偿失。
虎视眈眈的人可多得很呢。
不过魏青语多番保证,又主动让未婚夫过去,若真是出事,怕是再无人敢多看她一眼。
魏帝彻底没有一丝怀疑,欣慰的笑着:“好,就让景奕带兵。”
“谢父皇!”魏青语大喜。
其实她原本也不是那么肯定的,但乌塔国主生病的时间都提前了,无法上朝的时间也提前了,卓鲁端监国时间提前,步骤却一点没变。
唯一的变化就是当初乌塔国主被魏青璃气狠了的那一次了。
显然是因为受得打击过深,让他加快死亡了!
更别说乌塔国主和他弟弟争斗十分严重,如今两人两败俱伤,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外敌来袭,没有主持大局的,就以卓鲁端这草包的程度,怕是要开城门迎接了!
得了魏帝的同意,魏青语亲自拿着圣旨带人出宫前往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原本是在京都最耀眼的地方,皇城脚下,后来因为这个事闹得太丑,不得不搬去快到城郊的地方。
她这般大张旗鼓的过去,引得不少百姓包括一些好奇的大官贵族家里都派人过来瞧着。
直到见了长公主府出现在眼前。
不少人心中纳闷:福安公主这是要做什么?圣旨?莫不是为了未婚夫谋求了一个爵位?
很快长公主府大门打开,长公主带着儿子出来,态度恭敬,歉然道:“夫君身体不适,无法出来迎接圣旨,还请皇兄和福安不要见怪。”
她身边身材瘦高的青年阴郁的面色已经改变许多,正痴痴的一眨不眨的看着魏青语,眼中满是痴情。
魏青语腼腆一笑,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摇头道:“姑姑不用在意,这圣旨是给景奕的。”
景奕这才眸色微动,稍微重视了一下。
长公主大喜,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两人身份不同,圣旨不用下跪,但身边奴仆却跪了一整圈。
魏青语清清嗓子,将圣旨朗读了一遍。
她一说完,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哗然了:“要打仗了?!还让长公主的儿子去当将军?这小子有没有打过架啊!”
“陛下是疯了吗?乌塔那边修养几年了,实力肯定上来一大截,去年咱们的公主刚过去和亲,今年就要打仗了?”
“他这是要害死自己孩子啊!”
若是乌塔人再丧心病狂一点,完全可以战前以敌国公主祭旗啊!
众人议论纷纷,长公主脸色也是大变,因为不受丈夫喜爱,她对儿子十分看重,一听到让儿子去打仗,整个人都不好了:“福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让景奕去呢?他又不是将军,还没参军过呢!”
魏青语不高兴的瘪嘴:“您放心,这是个好差事,我特意向父皇求来的,景奕过去是当将军的,又不是当那无名小卒被炮灰。”
长公主还是无法理解,她前些日子才欢喜儿子居然和陛下的女儿订婚了,总算不会再有人说他身份不好了,可现在她却气死了,手脚都开始发凉,慌乱中带着几分斥责道:“福安,要是——”
要是她儿子出点什么事谁来赔她一个儿子?!
“娘!”景奕却打断她的话,认真道:“福安是不会害我的,不过是打仗,我是将军,保护的人多得很,不会有事的。”
魏青语心头甜滋滋的,之前还有些不满意景奕的身份,可他对自己的爱意让她沉浸其中,开心得不行。
长公主眼眶一红,委屈得不行,想说点什么。
可景奕已经不愿意听了,他接了圣旨,沉声大喝:“臣领旨!”
长公主心一沉,一股焦躁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