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舒颜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关注, 让沈馨有些失望。
“徐同学还写了一篇诗发表在了报纸上呢, 本来他想给你看看的, 可惜你没去。”她锲而不舍。
“发表诗在报纸上有什么稀奇?”沈舒颜嗤了一声,“真正有才华的,才不会因为发表了一篇诗文就跑到别人面前卖弄。”
沈馨微瞪圆眼, “徐同学没有卖弄啊。他只是想和你分享喜悦而已。”
沈舒颜笑着看了她一眼, 反问道:“他要和我分享他的喜悦?我和他什么关系?”
沈馨被问住,“可是你不是...”
“沈馨!”沈舒颜严肃道, “虽然这个世道现在追捧什么言论自由, 但是言论自由不代表可以自由地拿别人的名声乱说!你想说我和徐志远有什么关系吗?”
沈馨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舒颜你误会我了。”
“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以后再提起,否则,就别怪我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 沈舒颜噔噔地上了楼梯, 回了自己房间。
房门砰地一声重重被关上, 沈馨带着僵笑的脸迅速冷了下来。
沈舒颜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好像对徐志远失去了兴趣,明明前几次都表现得很喜欢徐志远。
沈舒颜在宽大的床上躺下, 回想这个沈馨。
在原主的履历中,这个沈馨在原主的前半生扮演了一个朋友的角色。在沈馨十岁的时候,她被沈恩荣领回家来,一度被以为是沈恩荣在外面的私生女。
这些年沈馨在沈家的位置十分尴尬, 李寻梅也不苛待她,但是也从不亲近她,直接漠视她。而沈恩荣也并不怎么管她。
而原主心地善良,并不相信她是私生女这个传言。反而和沈馨成了朋友。
甚至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沈馨才能成功去学校念书。
而沈馨似乎也很知恩图报,当年也是在沈馨的帮助下,沈舒颜才能和徐志远顺利地在沈家严密的监控下保持通信,最后逃出沈家。
而沈馨这点小心计还能骗骗原主那个心思单纯的女孩,但到了沈舒颜这里,沈馨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前世沈舒颜和徐志远私奔之后,沈家就只剩下沈馨这个女儿,虽然不是李寻梅亲生的,但是她对外毕竟是沈家的女儿,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她都会被人当成是沈家尊贵的女儿。且是唯一的。
沈望舒从原主那里得知,前世沈馨似乎就是嫁给了今天送她回家的这个云英杰。
沈舒颜起身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居服,她重新躺下,床柔软舒适,她今天逛了半天,早就累了,很快就惬意地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沈家出去办事的人已经陆续回来了。
沈舒颜隐约听到楼下传来声音,她下床。
出了房间,果然看到是沈舒杰回来了。有下人连忙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帽子和大衣。
沈舒杰抬头看到她站在楼梯尽头,微微一笑,“你今天去读书会了?”
“哥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沈舒颜和这个唯一的哥哥似乎不太亲近,反而在原主的印象中,这个沈舒杰和沈馨关系不错。不过自从沈舒杰开始接手沈家的生意之后,他就没什么时间留在家里。而在家的时候,沈家长辈也几乎都已经回来了,家里就开始变得沉默。
沈恩荣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报,下人们各司其职,几乎没有人说话。沈家的氛围就日复一日地沉默。
这大概也是原主后面热衷于去读书会的原因吧。
读书会全部都是大学里对时政义愤填膺的学子,每个月总要举办几场,十分热闹,每次原主都会去。
徐志远似乎是读书会的副会长。他成绩优异,在读书会里很受尊敬,几乎是顶梁柱一样的存在。
读书会举办一场是很费钱的,自从原主加入之后,每次的读书会她几乎都会自愿捐献钱款。因此,她也算是读书会里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李寻梅通常会很晚才回来。
因为李寻梅不在,沈馨明显比早上活跃很多,也捡了一些今天的趣事来说。沈恩荣通常在这个时候不会发表意见的。而沈舒杰就会很捧场地和沈馨搭话。
沈馨说的都是今天读书会上的事情,她甚至还说到了徐志远。
“这个徐同学是读书会的副会长,成绩很好,在年纪能排上前三名,他甚至还发表了一篇诗文在燕京日报上呢。”
“哦?”沈舒杰挑了挑英气的眉,毕竟这个时候,只要给钱就能在报纸上发表东西,别说是诗文了,就算是结婚、离婚、甚至两口子吵架都会互相在报纸上谩骂,不过燕京日报作为燕京报纸里的龙头还是十分要脸,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几乎没有在报纸上出现过,报纸的整体水平也比较高,所以沈舒杰微微起了些兴趣。
沈馨看了沈舒颜一眼,笑道:“就连舒颜,也十分欣赏徐同学呢,大哥也知道舒颜有多挑剔的。她常常说报纸上的那些人都是无病□□,但是徐同学可能是因为自身的经历,写出来的东西都十分鲜活。”
“自身经历?”沈舒杰可能是在生意场上勾心斗角太久,对这些他看着就像小孩一样的大学生的生活反倒很感兴趣,愿意当个乐子来听,他看出沈馨似乎对这个徐志远谈兴很高。而这时沈恩荣已经用好了饭,上了楼去,他就顺着问道:“这个徐志远出身贫寒?”
“嗯...”沈馨顿了顿,“倒是不清楚呢,没听他说过,他平时在学校都穿着校服,不过从谈吐看来,似乎并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若是穷人家的孩子,能凭自己的努力考上燕京大学,也十分可敬可佩了,你说是吧,舒颜?”
她突然提到沈舒颜。
沈舒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沈舒杰站起身来,“你们聊吧,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
说着,他也上了楼,客厅里就只剩下沈舒颜和沈馨。
沈馨压低声音,道:“过两日,读书会黄会长过生日,他想请大家去百汇厅小聚一番。”
她口中的黄会长,是读书会的一把手,家里是从政的,有钱有权,人也还算不错,没有富家子弟的通病。不过他既然身为有钱人,去歌厅唱歌跳舞,都是日常罢了。
沈馨担心她不去,没想到沈舒颜考虑了一会儿,点头道:“到时候看吧。”
虽然她说的是到时候看,但是没有当场拒绝,就说明她应该会去。
沈馨松了口气,她就担心沈舒颜一门心思不想再继续接触徐志远。
徐志远这次还偷偷地跟她打听怎么沈舒颜没去,听到沈舒颜因为身体不舒服,还表现得有些担心。看来徐志远对沈舒颜也是有心的。
李寻梅很晚才结束牌局回来。沈舒颜初到陌生地方,有些睡不着,她甚至清楚地听到了李寻梅上楼的声音。
看来李寻梅和沈恩荣两人的关系并不想看起来那样和睦,在原主的印象中,李寻梅已经像这样打麻将打了五六年了。
夫妻俩的关系应该是从五六年前就开始不好了,只是因为一些利益因素,并不曾摆到明面上来。
第二天是上学的日子。
一大早一个中年妇人就上来叫沈舒颜起床,周末已经过去,她今天得去学校了。
沈舒颜对这个时代的大学还是挺好奇的,她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蓝色上衣、黑裙换上。她走到西洋镜前,里面俨然是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学生。
沈舒颜甚至将头发梳成两个马尾,看着更像学生了。
她走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沈家人看到她的打扮,明显都愣了一下。
沈舒颜几乎从来不穿这套校服的,她喜欢洋装,几乎都是穿洋装上学。而燕京大学里也没有规定学生必须要穿校服。
李寻梅愣过之后,就招手将沈舒颜叫了过去,将她拉着在身边坐下,看着她温柔一笑,“舒颜这样穿也很好看。”
沈舒颜笑了笑。
下人将她的早餐端了过来,还是和昨天一样。
沈馨每天早上的早餐是包子,她从来都是吃包子。因为沈舒颜的早餐看着虽然简单,但是都是买的最好的,每天早上这样一顿,就要花三块钱。
她的包子都是下人包的,下人们也是吃包子。她从来到沈家那天起,她每天早上吃包子,似乎就成为了一众默契。
李寻梅曾经在餐桌上问过她,会不会天天吃包子觉得腻得慌,不如将她的早餐也换成和沈舒颜的一样。
而沈馨当时笑着回答,“我的早餐若是换成舒颜那样,我还吃不惯呢。我就爱吃包子。”
当时李寻梅笑了,“爱吃包子就好。”
沈馨笑着将剩下的两个包子吃完,若无其事地甚至待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等她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就捂着自己的嘴哭开了。
她想起她那病死的娘在临死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到了沈家之后,一定要尊敬李寻梅,尊敬沈舒颜,就怕她到了沈家之后,处处和沈家大小姐争。
那样的话,沈馨应该就无法平安长大了。
沈馨深知这个道理,她从小受着白眼长大,早就明白了什么叫做看人脸色。她小心翼翼地侍奉李寻梅,说的每句话都要先在心里过一遍,就怕她说错一句话惹了李寻梅不高兴。
她最初到沈家的头几年,那些流言蜚语差点将她压死。她即使到了沈家,也没有从此过得锦衣玉食,她一年到头的衣裳,甚至还没有沈舒颜一个月买得多,住的也是最窄小的房间。
对于她,李寻梅从来没有说要表现得很大度,她肯让她待在沈家,都是看着沈恩荣的脸面上。而沈恩荣也知道这是李寻梅做的最大的退让了,他还想让沈馨过得跟沈舒颜一样的话,李寻梅就该不高兴了,李寻梅性格强硬,她若是不高兴,就会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而且沈恩荣对沈馨也并不怎么上心,他肯带她回来,已经是看在她早死的母亲的面子上。
这些道理沈馨都明白,她知道自己应该不争不抢,安静地在沈家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干女儿,然而现实总让人不甘心。
到了沈舒颜这一辈,论字辈是舒。可她偏偏没有这个字。沈家说白了,没有将她当成沈家人,不过是多养了一个人罢了。
她绝不可能听她娘的,不争不抢,她就是要争,就是要抢!
沈馨夹了一个眼前盘子的包子,一口咬了下去。
“现在大学里好像都在搞什么解放思想,我看呀,都是一些穷学生闲得无聊弄出来的,你可别跟着他们学。”李寻梅有些不放心地交代沈舒颜。
沈舒颜十分听话地点头。
李寻梅让下人取过钱夹子,从里面抽出两张簇新五块的纸币,递给沈舒颜。
“今天多给你点零花钱,我听说你加入了一个什么读书会?”
沈舒颜点点头,“我准备将读书会退了,没什么意思,想看书,我还不如去学校图书馆看呢。”
李寻梅点头,她其实也担心那什么所谓的读书会会将乖巧的沈舒颜带坏了,“退了也好,我回头会给你们校长打电话,给他们捐献一批书。”
这是看在沈舒颜在燕京大学念书的份上。
她愿意做好事,沈舒颜当然不会说什么。
而沈馨就当没看到母女俩一样,默默地将包子吃完,就去收拾了。
她都已经习惯了,李寻梅从来不会给她零花钱,也从来不会顾忌她而不给沈舒颜零花钱,她在李寻梅那里完全就是透明的,偶尔才会想起来一般跟她说几句话,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
李寻梅对自己女儿好,完全不会背着她,很多时候,李寻梅在打麻将之余会让下人去城里的洋装店给沈舒颜买洋装,等沈舒颜放学回来,她就会亲自将洋装给沈舒颜,并让沈舒颜去换上给她看。
随即客厅里就会传来母女的欢笑声。
沈馨这个时候就会识趣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谢谢妈妈。”沈舒颜收下钱,也起身去收拾东西。
她和沈馨并不会一起走,沈馨只能自己骑自行车去学校,而沈舒颜则会由司机开车送去学校。
这特别的待遇,前世沈舒颜曾经和李寻梅提出来过,然后李寻梅就面无表情地询问沈馨,她要不要和沈舒颜一同坐车去学校,沈馨连忙摇头,说自己晕车。
她哪里会晕车呢,只是想不到更好的让自己保全一点点脸面的借口了。
沈舒颜这么多年下来,也渐渐明白过来,自己若是凡事关心沈馨是不是和她有一样的待遇,反而会让沈馨更加难堪。后来她就不再提这些事情。沈馨独自骑车上学,她在学校甚至不会说沈舒颜是她的姐姐。别人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只以为两人是比较要好的朋友。
不过这样一来,沈舒颜就能确定了,这个沈馨一定是沈恩荣在外面的私生女。
当年李寻梅为了保全自己和李家的颜面,选择不将这件事情公开,而是忍气吞声,默许沈恩荣将私生女带回来。沈公馆出现私生女的消息,当时满城的报纸都是这个消息,占据了大篇幅。
李寻梅那样高傲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她本来和沈恩荣能举案齐眉互相敬重,这件事一出之后,李寻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开始沉迷牌桌,和沈恩荣的关系也一直又冷又僵。
她能容许沈馨留在沈家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就已经是极限,想让她以德报怨像对待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对待沈馨,那绝无可能。
从沈舒颜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来,她觉得李寻梅没有错。而沈馨也怪不得旁人。或者说,要怪也绝不应该怪李寻梅和沈舒颜,她们也是受害者,错的是沈馨的父母。
误入歧途未婚生女的母亲和毫无责任感的父亲。
沈舒颜收拾好之后,就上了沈家的福特轿车,朝燕京大学开去。
沈公馆地处城市中心,离燕京大学很近,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校门十分古朴,一块两人高的石碑立在校门前,上面用草书写了燕京大学四个大字。石碑上染了一些灰尘,年代味儿扑面而来。
汽车长驱直入,直接开进了校门。
沿途都是穿着中山装的男同学以及和她身上所穿一样的蓝色衣裳和黑色裙子的女学生。他们或者抱着书疾走,或者三五个同学一道前行,谈论着最近学到的、看过的书籍。
这个时代的校园,气氛最浓的就是学习。求知若渴放在这个时代的校园里,最合适不过了。多数学生,都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才能考进来。不过能进入校园的,几乎都是中产家庭,穷苦人家的孩子连饭可能都吃不饱,更别提能进入学校读书了。
兴许对汽车开进校园司空见惯,并没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汽车熟稔地在一处教学楼前停下。
沈舒颜抱着书,从汽车上下来。
“舒颜!”
她刚站定,就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头,见是一个穿着洋红色洋装的女学生,在招手叫她。
刚好沈舒颜不知道教室在哪里,这会儿碰到同学了就好了。
等她走近,何怡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今天怎么穿上了校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沈舒颜微微一笑,“就是突然想穿,就穿了。上课时间快到了吧,我们快去教室吧。”
何怡往她背后看了一眼,“你今天没和你朋友一起?”
“啊?”沈舒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朋友是沈馨。
“她还在后面吧。”沈舒颜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往楼道走,何怡跟在她身后。
“昨天的读书会你没有来?你有事耽误了吗?”要知道以前每一场读书会沈舒颜都不会错过的。
“没有,我没有事,就是最近有些忙,可能顾不上去读书会了,我应该要退会了。”
“退会?”何怡大感惊讶。
这读书会里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多,有的人虽然有钱,但是也不会愿意每次都出钱。而沈舒颜不一样,她有钱,也愿意出,在读书会里很受欢迎。若是沈舒颜决定退出读书会了,以后可能读书会举办起来,就没那么顺利了。
“你若是这阵子有事情要忙,不去就是了,不必退会吧,这次若是退了,以后再想加入,也有些尴尬。”
她试图说服沈舒颜,不过沈舒颜对这种读书会并没有兴趣,她要读书沈家多的是藏书,同时她也不想再和徐志远有什么接触,所以这读书会她是一定要退的。
何怡劝了她一路都没有效果,也就明白了沈舒颜说的有事要忙只是借口,她就是想要退出读书会。
何怡意识到这个之后,也就不再浪费口舌了。
本来沈舒颜还以为这个时代的知识对她来说肯定轻而易举,等她真正地了解到课程表之后才发现,这个时代的大学真的是以学为主。光是外语,沈舒颜就修了三门。英语、德语、法语。
沈舒颜彻底傻眼了,英语还好说,德语和法语她可完全没有基础。但是原主学得很好,她能流利地用这三门语言进行日常交流。后面她才知道,就是她碰到的那个何怡,也是能流利地掌握两门外语的人。
她不由得肃然起敬,再也不敢对这个时代的学生心生任何轻视了。
即使她已经大三了,学业还是很重。每堂课教授都会留下作业,回到家之后就得马不停蹄地开始写,这样到了深夜可能才能写完。
而且沈舒颜很多知识都没有基础,学起来十分吃力。
她渐渐地连徐志远这个任务都想不起来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学生突然来找她。
沈舒颜彼时正埋在书籍里面,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抬起头来。
眼前是一个清瘦的男学生,他穿着一身黑灰色的中山装,这是燕京大学男学生的校服。他长得挺清秀的。
但是沈舒颜一直相信一个词语叫相由心生。即使她没认出眼前这人是谁,也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他内在的品性来。当然这只是第一印象,具体是不是,沈舒颜也无法确定。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沈同学,你为何要将读书会退了?”
沈舒颜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书本,“你也看到了,我课业太繁重,没有时间去读书会了。”
这个男同学往她的习题本上扫了一眼,“原来是这样。如果你是课业上遇到了困难,可以告诉我,我若是能帮你解惑,一定会义不容辞。”
即使没有见过徐志远,沈舒颜也大致能猜到,这个男同学,应该就是后来抛弃糠糟妻另娶娇妻的徐志远了。
她于是笑了笑,“我们并不熟,就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