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虽然都是平民百姓, 但是毕竟生活在京城里, 偶尔上层权贵里的消息,也会传一些到他们耳中。
当即就有那种消息灵通的出声。
“新科进士冯冠书?这不是风头盖过前三甲那一位吗?”
旁边人听他说得出眉目,连忙追问,“你可是知道这冯冠书是何人?”
那人得意洋洋, “自然,我小舅子可是西街茶楼说书的, 这京城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快说说!”一边人急忙催促他。
“嗨!你们没听说过吗?要说这批进士爷里, 最得意的当属这位姓冯的进士。他可是被赵丞相招了赘婿, 成了丞相的女婿。从一名不文的穷小子,直接一飞冲天,麻雀变凤凰,你说他得意不得意?”
丞相的女婿!旁边人都惊讶了。
“既然成了丞相的女婿, 为何会被人绑着送到这里来?”
那人轻蔑地看了一眼冯冠书,“嘁,这还不是明摆着,这姓冯的进士爷偷了人,被捉奸,叫人故意送来这里的吗?可真是不要脸, 那样好运成了丞相的女婿还不知道珍惜,瞧瞧这女人的骚劲,要是换成我女婿,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嘿!偷一下腥,结果丞相女婿做不成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换了我有这样的造化啊,我得将人供起来伺候。”又有人无情嘲笑。
冯冠书听着围观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骂他,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又羞又怒又急又气。想当初他新科高中,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了呢?
明月因为被裹了太久,气息不畅,又因为这样被一大堆人围观,羞急交加,已经晕了过去。
有好事者上前将冯冠书嘴里的布条一把扯了出来,这回那婆子没再拦着。
她看着天头已经大亮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只是冯冠书和明月这两人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好,真将人这样一直丢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妥当。
冯冠书嘴早就酸得没有了直觉,就算嘴里的布条被人扯走,他一时也说不清楚话。
那婆子悄悄地退出人群,回丞相府去了。
“你可真的是新科进士冯冠书?”有好事者蹲下身问他。
冯冠书当然不能承认,他下意识要摇头,没想到那人挥了挥他手上的布条,威胁道:“你最好是老实点,若是不老实,我可又要将它塞回去了。”
冯冠书无法,却也还是不想承认,他低声道:“兄台,你将我抬走,我赠你一百两作为谢礼。”
可那人根本就不是差钱的人,他站起身,朝周围人大笑,“这个进士爷说要送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将他抬走呢。”
“嘿!这是笔好买卖,我做!”
当下就有机灵的人要应下来。
“且慢,要说抬走也行,你得告诉我们要抬去哪里?丞相府吗?”
冯冠书不言声了,他是想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先穿上衣服再说。
冯冠书根本就没认出来眼前这个男子他曾经见过,就在考场里,坐在他隔壁。这个男子曾经想让他帮忙破一下题,但是冯冠书当时没答应。
这男子名落孙山后一直怀恨在心,后面得知冯冠书不仅中了进士还成了丞相的女婿之后,更是愤愤不平。
今天他刚好住在一旁的客栈里,听到楼下的动静就下来瞧热闹。谁知道这场戏的主角正是冯冠书!
真是天要祝他报仇雪恨!
这男子真的找了随从来将冯冠书抬了起来,上了马车就往丞相府去。
有好事的人一路跟到丞相府看热闹,这样的奇观可是多年难遇。
赵莘今日刚好沐休在家,他用过早膳之后,便去了书房看书。
“老爷!”
大管事赵禄十分慌张,连门都忘记敲地直接闯进书房。
赵莘眉心大蹙,放下书,教训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赵禄稍稍稳了稳心神,才道:“不好了,老爷,冯姑爷被人绑着送到了大门口。那送他来的人嚷着要五百两银子才肯交人!”
“什么五百两银子?今天冯冠书没有去宫里当值?”赵莘有些不明白。
其实赵禄也不明白,大清早的,怎么冯冠书会被人用这样的方式送回来?
“冯姑爷…”赵禄有些难以启齿,“冯姑爷是和一个女子被人用被褥裹了,一道送回来的。我刚去瞧了一眼,冯姑爷和那女子好像都没有穿衣服!”
赵莘咋一听,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他霍地站起身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寒声追问,“你说什么?”
赵禄倏地冒了一脑门的冷汗,他心里将冯冠书骂了千万遍,这场景论谁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没注意看明月的脸还以为是冯冠书在外面偷了有夫之妇,被人捉奸送回来。
他不敢再说了,只好道:“老爷去看看就知道了。这要是晚了,围观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赵莘寒着脸,站起身就往外走。
丞相府所在的位置正是京城里权贵扎堆的地段,在丞相府周围都是些侯府伯府,还有一些大员的家宅都在此处。
丞相府门口的动静闹得极大,那男子也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一点都不怵赵丞相的权势,丞相府的人不肯给银子,他就是压着人不肯放。冯冠书说的是一百两银子,他们张口就要五百两。
很快这个动静就传到了旁边的府去。
等赵莘出来的时候,围观的人早就里三层外三层。
而他那个好女婿,不知道被谁用被子裹了起来,他身上还是个女人,伏在他胸口,看不清面容。
有人眼尖,看到赵莘出来,顿时大喝一声,“丞相出来了!”
“丞相快给银子将你的好女婿接回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围观的人就弄清楚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
守在外面的小厮早就吓出了一脑门的汗,这会儿见赵莘他们出来,像是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走到管事赵禄身边,小声道:“这些人说姑爷和那个…不知道是被谁送去了东市坊市的,他们也是在街头捡到的人,姑爷承诺出五百两银子,请他们帮忙送回来。”说到这里,他极为艰难地转了个折,他们还说,若是丞相不肯出银子,他们就抬着人去京城各个街道绕一圈,这银子就算了。
赵丞相早在看到冯冠书这种丢人模样的时候,就脑子一昏。
赵禄也是焦头烂额,想不通冯冠书到底是做了什么,可是再想不通,人得先救下来再说啊。他心惊胆战地上前请示赵莘,“老爷,您看这样怎么办,取银子吗?”
赵莘脸色难看得可怕,他死死地盯着冯冠书,心里悔不当初。
当初为何不同意他和晚清和离呢,若是同意了,今天赵府也不会丢这样大的人。
赵府现在已经因为冯冠书将脸都丢光了,若是真的拿银子将冯冠书救下来,赵府以后在京城里,不要妄想再有翻身之时。这件伤风败俗丢尽脸面的事会一直伴随着赵家人,可能时隔几代,都还会有人将这件事当做笑话提起。
讽刺的是,赵莘一直因为顾及赵家的脸面不肯同意女儿和离,如今竟是闹得莫说脸面了,就连赵府都成为了一个笑柄。
他一时有些眩晕,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住。
赵禄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
赵莘勉强稳了稳心神,他大声呵斥赵禄,“拿什么银子?这冯冠书早就和我们赵家没关系了,他在老家成了亲却瞒着不说,欺骗于我和晚清,赵府早就跟他划清了界限!这些人将人抬到赵家大门来,是认错了门!”
赵禄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老爷这是将冯冠书舍弃了。这样丢人的事,赵府不能认下。只有言明他们早就和冯冠书撇清了关系,才能多少能保住些脸面。
赵莘撂下话转身就往回走,再不管冯冠书的死活。
留在原地的赵禄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姑娘!有人将冯冠书送了回来,要我们出五百两银子,才肯将冯冠书交出来呢。”如今彻底撕破了脸皮,采荷已经不叫冯冠书姑爷了,都是直呼其名。
赵晚清兴致盎然地哦了一声,“可有人去通知老爷了?”
“我不知道,老爷今天沐休,管事应该去通知老爷的。”
“派两个丫头去前院打听动静,及时来回禀我。”赵晚清吩咐。她就不信,都这样丢人了,赵莘还会一力保冯冠书。
冯冠书这种模样被人抬回来,还被人索要银子,赵莘那样注重脸面的人,除非是疯了,才会真的出银子将冯冠书接进来。
后续发展也确实如她所料,冯冠书被赵莘毅然决然地舍弃了。
赵府直接宣布冯冠书早就和赵府脱离了关系,他可是成过亲的,再入赵府做赘婿,本来就是不合礼法的事情。
赵禄将这个消息宣布出去之后,就派人将大门紧紧地拴上了,再也不去理会外面的人要怎么对待冯冠书。
而那人也真的说到做到,真的将冯冠书二人抬着饶了京城一圈。
赵莘回去之后,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当初早就将冯冠书扫地出门了的。
而周氏不知是从哪里得知儿子的消息,闹着要赵府出银子将冯冠书救下来。
消息传到赵莘这里,他本来就有气又怒,得知周氏闹将起来,直接不耐烦地一挥手,“冯冠书都跟赵府没关系了,他那一对贪心不足的爹娘,都给老夫丢出赵府去!”
周氏自从上次被打伤了筋骨,腿脚就不太便利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还在养伤。
她还因为赵府的下人对她视若无睹而暴怒,若不是脚上有伤,都准备跳起来打人了。然而不等她撒野,赵禄就亲自带着人上了他们院子。
赵禄早就看不惯这对夫妻了,冯忠还稍微老实一点,这个周氏是真的不将自己当外人,在赵府也不知天高地厚地当自己是个主子,整天喝骂下人,趾高气扬地讨要东西,从来都是理所当然。
他一挥手,直接懒得和周氏多说,“将这两人丢出去。”
他身后跟了四五个身强力壮的护院,听他一声令下,就冲上去将毫无准备的周氏控制了起来。
周氏骂骂咧咧的。
“你们想做什么?我儿子可是赵府的姑爷!你们这样对我,我让我儿子回头将你们卖了!”
赵禄冷笑,“你儿子?不好意思,你儿子现在已经不是赵府的姑爷了,你二位就请了吧。”说着他吩咐下人,“将他们的东西都打包好,一样不落地全部丢出去!”
周氏屁股上的伤本就没好全,这样一通挣扎,又伤到了。
可她再怎么挣扎,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扔了出去。
话说冯冠书被抬着绕了京城一圈之后,彻底成为了京城里的热门风云人物。连皇上都听说了他的大名。
一个新科进士,翰林编修,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礼义廉耻的事情,皇上金口一开,就将冯冠书贬为了庶人。
那天冯冠书被抬着绕城一圈之后,就被随意地扔在了巷子里。还是一个过路的路人不知情地好心将被褥解开来。冯冠书顾不上早就昏迷过去的明月,裹上被单连忙逃遁了。
赵丞相府已经将他舍弃,现在他再回去也是自取其辱。他只得去了他一个还不知此事的同仁那里,要了一套衣裳换上了。
他那同仁见他裹着被单上门,十分惊奇,就询问他出了什么事。冯冠书哪里能将实情告诉他,就支吾着敷衍过去了。
再说被冯冠书弃在原地的明月,她运气不太好,被一个过路的无所事事的混混给看到了。
明月模样不错,见她光溜溜地被用被子裹着,一猜就不是什么正经姑娘。混混如获至宝,连忙将人捡回了家。本来是想捡去做媳妇,后面发现明月竟然身怀有孕,他气恼非常,将明月毒打了几顿,就将人卖了。
而冯冠书在京城里除了赵府,已经无处可去。再加上他父母还在赵府。冯冠书只好去了赵府。刚好就在外面碰见了他那被赵家人赶出来的父母。
周氏一见他就哭上了。
冯冠书心里也烦。他有种预感,自己的仕途算是走到了尽头了。
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在一处客栈安顿了下来。周氏被丢出来的时候伤了腿,腿一直剧烈地疼。她一刻不停地咒骂赵府的人。
冯冠书听得心烦。过了一夜,次日清晨,他悄悄地去了昨天借衣裳的同仁家里。
刚敲开门,他那同仁一看到他,立马就要关门。
冯冠书大急,不顾脸面地将门堵住,“适之兄,有话好好说。”
鲁适之一脸嘲讽,“我可不敢跟你称兄道弟,昨日我问你怎么了,你还不肯说实话。你啊!”鲁适之以前跟他也算有几分交情,他也不愿意落井下石,“我不知你是否知道,皇上昨天听说了你的事情,已经下了旨,将你贬为庶人了,好自为之吧。”
冯冠书顿遭雷击。
他怔愣当场,连鲁适之什么时候关上的门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
周氏的腿痛了一晚上了,她担心再不找大夫看会落下残疾。但是两人被赵府人赶出来的时候,什么值钱的都没捞着,冯冠书又是那样的方式出的赵府,更是身无分文。昨天住进客栈,都已经将仅有的银子花去一半了。又哪里还请得起大夫?
见儿子失魂落魄地回来,周氏还不知道他丢了官职的事情,只管让他去请大夫,但是冯冠书愣愣地坐着没动。
周氏喊了两声,冯冠书都没动静。周氏气极了,撑着站起身,走到冯冠书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肩膀,“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不想冯冠书霍地站起身来,瞪着通红的眼睛,猛地一把推开她,周氏没防备,被推得朝后一倒,重重地坐到地上,只听到咔地一声细响,周氏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冯冠书一家三口离京的这天,有人来送他们。
看着眼前一身富贵,明艳照人的杨攸宁,冯冠书简直有些不敢相认。
杨攸宁在王府显然过得极为滋润,她养得水水嫩嫩的,看不出是个孩子的母亲。
她早就听说了冯冠书的下场,特意命人暗中打听了冯冠书他们落脚的地方,找来的时候,冯冠书一家三口正准备离京,回家乡去。
京城的人仿佛人人都认得冯冠书了,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出他来。冯冠书差点要被折磨疯了。再加上在京城里没有银子,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家三口连客栈都住不起,挤在城东的破庙里苟活。
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回老家去,至少家里还有一亩三分田。那是杨氏挣了银子后买的。
冯冠书目光复杂地看着一身光鲜亮丽的杨攸宁,显然,杨攸宁在离开他之后得了更好的际遇。
而杨攸宁以为自己再次见到冯冠书,会十分愤怒。但是并不是,当她看到这样落魄潦倒的冯冠书,她没有愤恨,甚至连高兴都没有。
冯冠书对于她来说,已经和路人没什么区别了。
杨攸宁突然觉得没意思,她转身想走。
但是周氏从马车缝里注意到了一身华贵衣裳的她,一开始还有些不敢认,随即她确定了杨攸宁的身份,不管不顾地拖着残废不能动的下半身,头钻出马车来,叫嚷道:“杨氏!好儿媳!你来看我们了是不是?快跟着我们一道回家去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不仅让杨攸宁吃了一惊,就连冯冠书的脸,都肉眼可见地烧了起来。
他知道周氏为何会想认回杨攸宁,不过是看到她一身打扮华贵,想从她身上捞点好处罢了。毕竟他们现在穷困得连饭都吃不起了。
“放肆!”跟着同来的丫鬟怒喝,“你这不要命的老婆子,竟然敢乱叫我们杨姨娘,你知道我们杨姨娘是谁吗?她可是恭王的姨娘!”
恭王!
不仅周氏愣住了,冯冠书也一瞬间有些惊得发怔。随即心里涌上不知什么情感来。
杨氏竟然会成为了恭王的姨娘!
杨氏不想再提起过去了,她转身上了恭王府那专属的华贵马车,扬长而去。
她觉得她以后可以好好地重新开始她的人生了。
“回老家去了?”
赵晚清听了下人回复,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冯冠书竟然会那样甘心地灰溜溜地回老家。
不过想想也是,京城再待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皇上亲自将他贬为了庶人,以后都不会再用了。他本来在京城就没有根基,又没有银钱,混不下去也属正常。
不过,他老家应该就是在今年冬天开始闹饥荒,原主那世,冯冠书父母都饿死在这场饥荒里,就是不知道这世,他们能不能苟活过来了。
不过想想也难,毕竟原主那世,可是有杨氏这样勤快的人,周氏和冯忠都能饿死,想来这世更加艰难了。
而赵府的处境,如今也十分艰难。冯冠书虽然被贬为了庶人,但是他在任的时候,曾经利用赵莘的名头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被人爆了出来。
这件事虽然不是赵丞相做的,但是当时冯冠书还是他的女婿,冯冠书做的,也当得是赵丞相授意的。
赵丞相就被皇上顺势罢免了丞相之责,挂了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
赵莘又气又怒,但是都已经无力回天。只怪他识人不清,如今也后悔不及了。
“宿主,任务已经完成。奖励积分两千分,即将前往下一个任务。你依旧会留下一缕意识,将原主的一生走完。”
要说赵晚清对这个世界有什么留恋的,就是原主唯一的好朋友李梦鸢了。
自从赵府出事以后,只有李梦鸢不怕被连累,时常过来看望赵晚清,甚至还有意撮合她和她那个刺史兄长。
赵晚清留下的意识和她本人没有什么区别,赵晚清猜测她留下的那缕意识多半会同意嫁给李梦鸢的兄长。
又是一阵已经熟悉的眩晕之后,她在一处开满奇珍花卉的山谷醒来。
等残留的眩晕感褪去,陆渔才打量起周围来。
等看清眼前的景象,陆渔呆住了。
这是怎么样一个地方啊。
无数朵巨大的模样奇特的花卉竞相绽放,她身后有一条挂着彩虹的瀑布,潺潺的流水从她身畔淌过。不远处的山涧上,几颗巨木根枝虬扎,树上奇异地只长着一片叶子,但是这片叶子奇大,像一张碧绿的床单挂在树上。
陆渔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天上咻的一声,一个着青衣的人飞了过去。
“那个人…会飞?”陆渔似乎喃喃地自说自话。
“是啊,这次宿主接的任务是修真.世界里的人。”巴拿拿适时在她脑海里响起,替她解惑。
陆渔这才回过神来,是啊,自己上一个任务完成了,这是下一个了。
“这是的任务是什么?”
“这次的任务委托者名夺玉。是正道第一大派青玉门最有天赋的女弟子。她年仅二十便凝出金丹,成了最年轻的金丹修士。三十五岁便结成元婴。”
巴拿拿突然停住不说了,陆渔追问,“那之后呢。”
“之后,”巴拿拿微微一顿,“之后她就死了啊。”
“死了?”陆渔有些可惜,“这样有天赋的人,真是可惜了。”
巴拿拿却道:“是有些可惜,但是也是她自身的一些选择造成的。”
随即,巴拿拿就将原主的一生投放在陆渔脑海之中。
原来这个夺玉,只是青玉门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之一,还有一个男弟子的天赋在她之上。
这男弟子,名叫宋蓟。
他是拿了龙傲天剧本的男人,一路开挂,年不过百,就修到了返虚,差一步就大乘,甚至以跨境界反杀魔界之主,赤麟魔尊。之后更是带领正道将魔人赶到西北极寒之地,成为当之无愧的正道之主。
而这宋蓟,正是原主之死的罪魁祸首。
当年还是金丹的原主跟着宋蓟出山门历练,宋蓟此行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范雪。范雪冰肌玉骨,是冰雪宗的掌上明珠,也是出来历练的。她生得娇弱美貌,素有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美名。
宋蓟理所当然地沦陷了。他见范雪独自一人,便邀请范雪同行。
两人行变为了三人行。而原主本就爱慕宋蓟,见他一路对范雪关怀备至,细心呵护,虽然不舒服,但也碍于宋蓟没提出反对。范雪就是个当之无愧的花瓶,一身修为都是丹药堆出来的,遇到个低阶妖兽都应付不过来。
后来几人不幸遇到魔头赤麟,赤麟见范雪美貌就想将之掠去。龙傲天当然要英雄救美,结果他确实逆天,以元婴的修为将魔头赤麟给打伤了。
赤麟见收拾不了龙傲天,就将一边观战的夺玉给掠了去。
他逼着夺玉吃下魔界最珍贵的魔果,让夺玉的灵力里染上了魔力,不知情的外人看到夺玉的灵力,就会认为她是魔修。
而龙傲天也有倒霉的时候。原来最开始赤麟之所以会败在他手上,是因为身上有多年前和正道血拼的时候留下的旧伤未愈,再次碰上的时候,赤麟的伤已经养好,宋蓟就没那么好运了。这一次是夺玉救了他。赤麟不知为何非要夺玉拜他为师,夺玉一开始不肯,后面见宋蓟差点死在他手上,就以她拜赤麟为师为条件,换取宋蓟的性命。
不仅如此,成为魔尊弟子后的夺玉,还曾多次从魔尊手里救下他和范雪的性命。
宋蓟明明知道夺玉为何拜赤麟为师,饶是夺玉多次救他,他还是在多年后的正魔大战中,魔界输掉之后,他本来可以救下夺玉,却因为担心别人误解他和魔修有染,亲手将当时被迫成为魔主的夺玉抹杀。
而他则和范雪,在几十年后双双飞升,自此成为一对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