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总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相反地他非常精明,房英畴跟他过招不容易, 也就是近几年他才把权力抓稳,而到了他手里的,老房总就别想要回去了。老房总觉得房英畴毕竟是自己儿子,还能对他做什么不成?而且他也给妻子跟小儿子购了好几套房产, 甚至还给他们存了一笔数目惊人的钱, 要是哪一天他真死了,孤儿寡母的也不至于被大儿子磋磨。
至于他没死之前, 那肯定就是要在大宅住的, 该花钱就花钱该享受就享受,房英畴是他儿子不该孝顺他么?
他可能死都想不到房英畴一毛钱都没打算给他跟他的妻子儿子留,包括这栋已经记在老房总名下的大宅, 房英畴也是要收回来的, 这里应该姓赵, 不应该姓房。
一到大宅他就主动牵起了玲珑的手, 两人维持着亲密的模样走入客厅,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老房总,老房总身边还有个正在削苹果的女人, 她打扮的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 是那种很有气质的贵妇人。
不过野鸡就是野鸡, 在房英畴眼里, 这女人永远都是当年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就算披了一层人皮也没法改变骨子里是个畜生的事实。他像是完全没看到这夫妻俩,带着玲珑在沙发上坐下,让管家送一杯果汁来。
老房总在外人面前被儿子下了面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的家教呢?就不知道打声招呼?!”
没等房英畴回话,贵妇人就打圆场了,“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医生说你血压高情绪不能波动太大,英畴让着你爸点,他都五十多了,经不起气的。”
房英畴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玲珑就扑哧一声笑了。她生得极美,笑起来更是灿烂耀眼,这会儿瞧了贵妇人一眼,用嗔怪的语气跟房英畴说:“你这后妈真有趣,听这口气我还以为她是你亲妈呢。”
“我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亲妈。”房英畴淡淡地说。
贵妇人没来得及说话老房总就生气了,他最看不得别人对他老婆不好,在他心里他老婆是最好最值得疼爱的女人,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跟他一样疼他老婆,觉得他老婆好,这会儿听玲珑跟房英畴你一言我一语,气得指着玲珑鼻子骂:“哪里来的没家教的东西!房英畴你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就朝家里带!你老子还没死!”
玲珑惊呼了一声,以小可怜的模样扑进房英畴怀里嘤嘤嘤:“好可怕哦,人家做错了什么吗?我们不是光明磊落的谈恋爱吗?我又不是小三,怎么会没家教?英畴你爸爸素质好差啊。”
房英畴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眼底闪过笑意,这会他是真的相信玲珑不怕了,她非但不怕,而且战斗力惊人。“他素质要是高,也不至于看上那样的女人。”
玲珑点点头:“有眼光还是你有眼光,幸好你不像你爸。”
两人一唱一和,愣是一个脏字没有把老房总气得直喘气,贵妇人是真的担心他,因为老房总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娘俩就没好日子过了,谁不知道这个继子恨毒了他们,现在看着风平浪静,指不定背地里憋什么坏招呢!
眼看那女人惺惺作态,给老房总又是拍背又是找药又是倒水,房英畴不为所动,老房总咳的再厉害脸涨得再红他也无动于衷,“叫我回来干什么?”
“我不许你跟这种女人来往!”老房总好不容易咳嗽完了,通红着脸咆哮,“咱们家有头有脸,你看上这种女人,我的面子朝哪儿搁?”
玲珑嘀咕:“干嘛逼着人家去找乡下出身初中都没上完还当小三的文盲女人啊。”
房英畴嘲讽道:“你娶了那种女人,也好意思要求我?”
他是完全不掩饰对后母的鄙夷与恶意的。玲珑拉着他的手把玩他修长微微长了茧子的手指,看了眼老房总,“你这个人好不要脸啊,自己攀高枝骗了老婆家底然后把老丈夫跟老婆气死娶小三,就让你儿子也学你啊?那你还是教你小儿子吧,小孩子小点儿潜移默化能变坏,英畴这么大了性子定了,你教不坏了。”
这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老房总又被气得咳嗽起来,女人真急了,指责房英畴:“千错万错他都是你亲生父亲,你难道要把他气死才甘心?!”
房英畴微笑:“当然不会。”
气死太便宜他了。
玲珑看着这两人都有点恶心,她问房英畴:“你后妈叫什么名字啊?”
房英畴回答说,“林翠花。”
玲珑爆笑。
林翠花脸色通红:“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叫林碧华!”
房英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反倒玲珑感叹了一句:“怪不得总是说一些不要碧莲的话,人如其名。”
林碧华气得要死,她跟老房总一起长大,老房总叫房耀祖,家里人都没什么文化,林碧华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叫林荷花一个叫林杏花,后来这个名字一直用到她跟老房总结婚,出去了人家问她叫什么,说叫林翠花,人长得再好也显得土气,老房总就给她改了个名字叫林碧华,林翠花这个名字多少年没人叫了,偏偏每次房英畴都直呼其名。
林碧华后悔死了没趁房英畴小的时候弄死他以绝后患,现在她的儿子什么都得不到,好处都给房英畴占了!都是耀祖哥的儿子,凭什么房英畴占大头?那应该是属于她的儿子的!
“行了。”房英畴站起身,对玲珑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把人拉起来,“知道你今天叫我回来干嘛,我也把人带回来给你看看,不管谁跟你告的状,最好别让我查出来,否则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白了他愿意回来这一趟就是要气老房总,否则平时一年他也不回来一次。
玲珑走之前对着老房总跟林碧华做了个鬼脸,说林碧华:“你脸上好多皱纹啊,你今年是六十了吗?”
当然这话完全是刺激林碧华的,林碧华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挺年轻的,可保养出来的年轻跟真正的年轻不一样,和满脸胶原蛋白的玲珑比,林碧华那绝对算是个老女人,还是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
野鸡插了凤凰的毛,骨子里也仍然是野鸡。
房英畴每次回来大宅心情都会变得极差,这次却是个例外,他目光柔和的看着玲珑,玲珑就问:“怎么了,是因为我太英俊所以爱上我了吗?那你要趁早讨好我,因为爱上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闻言,房英畴忍不住笑起来,驱散一室阴霾,他甚至抬手捏了捏玲珑软嫩的脸蛋儿:“你呀。”
“我怎么了。”玲珑拿鼻孔看他,“我不是很完美吗?”
“是是是。”房英畴连声应。“很完美。”
玲珑满意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脸蛋上拿下去,趾高气昂道:“知道就好,那还不快点跪下来舔我的脚。”
房英畴顺势看向她的小脚,轻轻咳嗽了一声,她的小脚非常白嫩可爱,目测还没有他手掌大,脚趾甲染着漂亮的酒红色,越发衬托肌肤娇嫩如玉。
玲珑就是随口一说,没当回事儿,结果过没两天韩玲就从办公室消失了,听说是因为工作态度不好被开除了,连带被赶出去的还有一个小股东,说是小股东,真的很“小”,手上只有百分之一的股票……韩玲的亲戚就是他,现在亲戚一倒韩玲也凉透了。
韩玲来收拾东西的那天玲珑也在办公室,韩玲收拾东西的时候玲珑就站旁边,为的是监督她会不会拿走属于公司的一针一线。房英畴的就是她的,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她的东西,绝对不能让韩玲占便宜。
玲珑盯着韩玲。
韩玲觉得丢脸极了,偏偏现在她不能继续在部门横行霸道,曾经被她欺压的同事都好整以暇的看热闹,个个脸上都写着四个大字:幸灾乐祸。
她快速收拾了东西抱起来就走,背影快的跟有人追似的,而在玲珑的示意下,韩芳继续贴着韩玲的身……
下了班房英畴带玲珑去吃大餐,她就问他韩玲是怎么回事,房英畴便告诉她,他们的事情正是韩玲朝上头说的,韩玲那亲戚帮老房总干了不少事,老房总这才打电话让他回去。房英畴一查出来,二话没说就把人踢出了公司,包括那个韩玲。
玲珑听了却意味深长地往椅背上靠了靠,嘴角微微一抿,房英畴觉得她这个表情相当奇怪:“怎么了?”
玲珑问:“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一个只有百分之一股的小股东,能跟房耀祖关系那么密切吗?”
“你想说什么?”
“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多大了?”
房英畴想了想:“十岁了吧,也可能更大点。”
玲珑哦了一声,“你掌权几年了?”
“五年。”
其实房英畴大学刚毕业就进了公司,但真正把公司捏在手里也就是近几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