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母哥突然的表白, 让闻念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上线。眼看着年假快结束了,岑屿森给她发来了消息,说楼上好像是有点漏水。
闻念那房子是精装的, 被水泡了就坏事了,她了解到情况后,连忙开车赶了过来。
进门查看了一番, 墙上的确有水渗下来,但不是很严重,她怀疑是楼上的住户回家过年水龙头没关紧。
物业这会儿还在放假, 她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人,去楼上把水修好, 商量了赔偿。折腾了一天, 总算是把事情搞定, 她累得瘫在了沙发上。
岑屿森给她端了一杯水过来,心疼地说:“辛苦念念了。”
闻念摇摇头, 抱歉地道:“住我的房子还发生这样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岑屿森在她身边坐下:“没事的。”
“也幸好有你在, 不然我一个假期不回来,家里估计都淹了。”
岑屿森笑起来,脸颊上有浅浅的梨涡:“那念念今天还回你姐姐那边吗?”
“不回了, 好累,今天就在这住了。”
听了闻念的话,岑屿森的眼中闪过得逞。想起隔壁那位, 他道:“对了念念,你不在的时候,你邻居来找过你。”
“哦?”闻念意外地问,“他找我什么事?”
岑屿森心里笑开了花。楚临川还真被他给刺激到, 一直都没联系闻念啊,哈哈哈。
表面上他还是一脸的单纯无害:“我也不清楚,他没告诉我。”
“估计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等下次见到他我问问吧。”
“嗯。”
岑屿森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噼啪响。他提前给闻念交过底,就算楚临川以后发现自己是在误导他,也没法和念念告状。
说话的时候,闻念环视了一圈,惊喜地问:“你还帮我收拾房间了?”
家政阿姨都放假了,除了岑屿森,她想不到谁还会做这些事。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总不能白住你的。”
“你也太客气啦。”一想到岑屿森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认真地拿着抹布到处擦的样子,闻念就忍不住感慨,太乖啦。
瞧瞧这桌子、地板,纤尘不染的,也不知道他打扫了多久。
闻念由衷地说:“我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弟弟就好了,一定特别幸福。”
岑屿森的眼神慢慢冷下来。不应该是“有个你这样的老公就好了”吗,为什么是弟弟?
“念念,我比你大。”他冷飕飕地强调着。
“哈哈,我知道啊。可能是你太乖了,我总是把你当成弟弟看。”
岑屿森沉沉地注视着她,考虑要不直接撕掉面具算了。他才不想当闻念的弟弟。
还不等他开口,闻念的手机响了起来。只见她接通电话,说:“喂,秦教授?”
岑屿森皱眉:秦星野那家伙要干嘛?
“我现在?在公寓这边。”
“您自己留着吃呀,不用给我送的。”
“……那好吧,我在这等您过来。”
挂了电话后,注意到岑屿森不解的目光,闻念解释道:“秦教授说从老家给我带了点特产,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原来是这样。”他好不容易把闻念叫过来,秦星野来凑什么热闹,烦。
等了十几分钟,门铃响起,闻念跑过去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秦星野……肩膀上的猫。
她惊喜地问:“您怎么还把达芬奇也带过来了?”
十多斤的大胖橘乖乖趴在他肩头,大脑袋圆滚滚,可爱极了。
秦星野笑着说:“我出门的时候见它想跟着,就带上了。”
达芬奇冲着闻念喵了一声,先从秦星野的肩膀上跳到她脚边,用头在她裤脚上蹭了蹭,又啪叽倒地,露出了肚皮。
闻念见状,心都要化了,蹲下来撸了好几下。
秦星野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客厅中的岑屿森身上,笑意变淡:“念念有客人在?”
“啊,是的。”撸猫撸到忘我的闻念这才想起来,秦星野手上拎着东西,自己还没请他进门呢,连忙说,“秦教授,快请进。”
秦星野和岑屿森轻轻颔首,换鞋进了门。他大包小包带了不少,每个口袋看起来都沉甸甸的。
东西放在地上后,他还一一和闻念介绍起来。
闻念听完,感激地说:“谢谢您,来,您到这边坐,我帮您倒杯水。”
秦星野坐在沙发上,闻念去了厨房,达芬奇也屁颠屁颠跟着她跑了。
沉默了两秒钟,秦星野淡淡地说:“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你。”
岑屿森轻蔑地想,这话说的,好像他很多余一样。
他勾了勾唇,看似陈述实则炫耀:“我已经在这住了几天了。”
果不其然,从秦星野脸上看到了和楚临川一样不可置信的神情。不过他比楚临川镇定,分析道:“念念最近没在这边住,是把房子借给你了吧。”
就这么被戳穿,岑屿森收敛了笑意,满是敌意地道:“今晚念念会留下。”
秦星野深深地拧起眉,不悦地压低了声音:“你用了什么手段?”
岑屿森得意地笑了笑:“无可奉告。一会儿喝了水就赶紧带着你的猫走人。”
“这是闻念的房子,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秦星野反唇相讥。
不等岑屿森反唇相讥,闻念端着水和果盘走了过来:“你们聊什么呢?”
岑屿森展颜一笑,又恢复了小天使的模样:“秦教授和我说了说画廊的事。”
“嗯,是的。”闭口不提两人的矛盾。
闻念也没多想,坐在了单人沙发上,达芬奇一跃跳到她腿上,转了个圈趴下了。
“有你在,它都不粘我了。”秦星野摇摇头说。
“哈哈哈!”闻念笑得有点得意,一手撩起头发掖在耳后,把脸凑到了达芬奇面前。
大胖橘也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尖,随即还在她的脸上舔了一下。
“啊呀,你别舔我。”猫的舌头上有倒刺,虽然它舔得不用力,那感觉还是很酸爽。
她和猫打趣的时候,语气又俏又娇,听得的两个男人眸子一暗。
再想到连他们都没和闻念这么亲近过,一只猫却做到了,他们心里更不是滋味。
岑屿森阴寒地看了达芬奇一眼,已经在想“猫肉的一百种做法”了,秦星野也差点和达芬奇断绝“父子关系”。
不舍得凶闻念,岑屿森就冷飕飕地和秦星野说:“你家猫还挺自来熟的。”
秦星野:“还好,和你比起来还是差点。”
两人目光相碰,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闻念察觉到不对劲,探究地看过来,见秦星野笑了下:“我和小岑开玩笑呢。”
岑屿森也跟着笑:“哈哈,秦教授真幽默。”
闻念:“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俩闹矛盾了呢。”
两个男人干巴巴笑着,把闻念给糊弄过去了。
本来秦星野送了特产就准备走了,但他一想到自己一走,房子里只剩下岑屿森和闻念两个人,于是不仅留下来吃了顿晚饭,还坐了大半天。
最终他离开的时候,都晚上九点多了。闻念一到十点就犯困,洗漱完刚好睡觉。
岑屿森和她道了晚安,眼睁睁看她回了卧室,气得心肝脾胃肾都疼。秦星野这个狗东西,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呢!好好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他给搅和了!
追人就追人,带上他的猫当助攻,真是让自己不齿!
要是在岑家,岑屿森发了火,肯定要砸点东西的。此刻他目光落在闻念家中的那些摆设上,什么都没碰。
这些都是闻念的心头宝,砸坏了她肯定不高兴。况且她都去睡了,自己不能吵醒她。
最终,岑屿森憋憋屈屈地回了房,躺床上怄了半宿的气。
一直赖在闻念家里也不是个事,第二天,岑屿森和闻念告了别。
临走的时候,他对闻念说:“你送我的那些山茶花被园丁照顾得很好,下次去我家看看吧。”
闻念答应下来:“好。”
……
因为闻海生提前和闻念说,今天江家人会来做客,闻念便开车回了闻家的老宅。
年还没过完,一些平常见到见不到的亲戚都来了,家里很热闹。
一群长辈凑在一起,杀伤力是非常强的,光是“你和阿彻什么时候订婚”这个问题,闻念就听了不下五遍,还有别的比如“念念成绩怎么样啊”,“证书考了几个啦”这种问题,也让她有点烦躁。
大家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嗑点瓜子不好吗,总是问什么问哦。
察觉到念念处于爆发边缘,江彻给母亲蒋思云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会意:“阿彻,我记得你今天还要和你几个朋友聚会吧?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嗯,是的。”
“那你快去吧,正好把念念也带上。”蒋思云看向闻晚,客气地说,“晚晚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
闻家父母叮嘱了两句,江彻顺势带着闻念出了门。
刚上车,闻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可算是出来了。”
江彻倾身过来,替她系好安全带后,没着急退开,笑着说:“早就看出你呆得难受了。”
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气,像雪地里傲然独立的松柏。她往后缩了缩,试图拉远两人的距离,可惜车里的空间就这么大,她又能躲哪去呢。
江彻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但是他并没有退开,强势的气息,一点点包裹住闻念。
她眼神躲闪,生硬地转移话题:“江彻哥今天要和谁聚会啊?带上我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他终究是不忍心逼得太紧,后撤到正驾驶位坐好,启动了车子。“他们几个你应该认识,就是我之前的队友。”
“原来是他们。”江彻曾经所在的男团一共六人,在江彻退出娱乐圈后,大家就单飞了。
这几年,他们之中有人在演艺界大放光彩,有人在综艺界圈粉无数,有人坚持着唱歌跳舞,也有人退居幕后。
从成团开始,网上始终有风言风语,说他们六人不合。江彻退圈后,阴谋论更盛。
哪怕其他五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他们关系很好,也会被人扣上“演戏”的帽子。
想到这,闻念好奇地问:“江彻哥,你们几个关系怎么样呀。”
闻念的话,让江彻有些惊喜。以前她从来都不问他在娱乐圈的事,像是对他的经历完全不感兴趣一样。现在她会好奇,是不是已经准备迈入他的世界?
“关系还是不错的,毕竟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但是大家性格不同,肯定有合不来的时候,好在都对事不对人,说开了就过了。现在距离拉远,一年也很难见上一面,曾经那些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的回忆,都是很宝贵的经历。”
半小时后,江彻带闻念推开了包厢的门。这个高端会所是他的私产,保密性很强。
其他几个人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喝酒、闲聊。作为曾经的顶尖男团,这些人的样貌一个赛一个俊美,凑一起简直能闪瞎人眼。
闻念本以为其他人也会带朋友来,没想到整个包厢里,就她一个女的,因此无措地看了江彻一眼。
他安抚地看向她,随即同其他人道:“先把烟掐了,咱们换个包厢。”
队长发话,两个抽烟的男人麻利地掐了烟,其中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还笑眯眯地说:“呦,队长带人来了。”
听闻此言,其他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结果发现闻念被江彻挡得严严实实。
众人笑着调侃:“队长,这就是你那宝贝未婚妻?总算舍得带出来了哈。”
江彻笑起来,语气暗含警告:“她脸皮薄,少说两句。”
“明白明白。”
江彻转身揽着闻念往外走,侍者很快为他们开了一个新的包厢。落座后,众人总算是把闻念的模样看清楚了。
“啧啧,怪不得队长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里那么清心寡欲,原来家里早就已经有明珠了,自然看不上瓦砾。”
闻念巡着声音看去,说话的男生模样极为明艳,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他大大方方地朝闻念伸出手:“嫂子好,我是常子辰。”
闻念回了句“你好”,手刚抬起来,就被江彻给摁下了,只听他淡淡地说:“手就不用握了。”
常子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队长,你也太小气了吧。”江彻淡淡一笑,似在说:就是这么小气。
在常子辰之后,其他几个人也依次向闻念介绍了自己。其实闻念知道他们是谁,但是这些人郑重的态度,还是让她感到很高兴。
于是她也笑着说道:“我叫闻念。”
“早就听队长说起过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
闻念意外地道:“他怎么说我的?”
“哈哈,当时是这样……”
话说到一半,被江彻面色不大自然地打断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不光闻念,其他队员也是第一次见江彻害羞的样子,全跟着起哄:“队长你脸怎么红了?”
江彻:“闭嘴。”
闻念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伸出小手拦着江彻,问其他的人:“快说,怎么回事?”
“咳咳!”常子辰道,“当年我们成团没多久,公司想要炒作提高知名度,其中一套方案,就是让队长和其他女明星炒CP,然后你猜怎么着,当时队长才刚成年没多久,穿着白衬衫往那一站!”说到这,常子辰站了起来,模仿江彻的样子,“一脸严肃地说,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不和别人炒CP。你们要是强迫我,我就退团。”
江彻脸上的红晕,一寸寸往下蔓延,等他说完,连脖子都红了,恼羞成怒地道:“闭嘴吧。”
仗着有闻念撑腰,他们才不听江彻呢。其他人兴高采烈地补充说:“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他是江氏的少董,还以为他在说大话,违约金那么贵,他怎么赔得起。”
“是的,听闻公司让步,我们还觉得是因为队长太有才华了,公司不舍得埋没他。”
“后来得知他的来头,公司高层就跟掉酱缸里似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哈哈哈!”
闻念掩唇笑起来。江彻十八岁的时候,身家比签他的那个娱乐公司都高。他说赔钱,是真的赔得起。
不过那个时候他在外面打拼,应该也是想做出点成绩给家里看的,真伸手管家里要钱,太挫伤自尊心了。
一想到他为了自己,和公司杠上,闻念就有点窝心。
望着江彻,闻念动容地道:“这些事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本来也不全是为了你。我当时年轻气盛,想用音乐才华证明自己,不想走那些歪门邪道。”他温柔地拍拍她的头,“所以不要有太大压力。”
闻念更感动了。他怎么能那么好,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还反过来安慰她。
两人的对话酸死了一群单身汪,他们变本加厉揭江彻的底。
江彻咬牙切齿:“差不多行了,当心你们下次带人过来,我也好好和她说一说你们当年那些事。”
“那到时候我们聚会就不带你了,哈哈哈。”
“反了你们了。”
有人开了酒,几杯下肚,包厢气氛更加热烈。江彻不光要自己喝,还得给闻念挡酒,脸都喝红了。
不过他酒量很好,没醉。
有人提议他们好不容易聚一次,光聊天没意思,不如来飙歌,谁输了谁喝酒,得到了一致的响应。
他们还邀请闻念一起,她哪有那本事和专业歌手飙歌啊,连连摇头,表示她当个听众就好。
然后,她就享受到了一场视听盛宴。
这些人唱歌也太太太好听了吧!技巧顶尖,感情充沛,嗓音迷醉,表情管理到位!她一双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一个劲儿地鼓着掌。
毕竟其他人都是相处多年的队友,正儿八经的听众就闻念一个,这些习惯了在舞台上放电的人,目光总是落在闻念身上。
闻念哪顶得住六个大帅哥放电啊,没喝酒都微醺了。
唱着唱着,音响里冷不丁响起江彻的声音:“感情太外放了,收一收。”
闻念如梦初醒,端端正正地在沙发上坐好,她可不能表现得太花痴了。
难得看江彻吃一次瘪,其他人憋不住笑,朝队友“深情款款”去了。
轮到江彻自己唱歌的时候,就不必拘束了。他选的是一首曲调温柔的情歌,唱起来格外缱绻。全程注视着闻念,仿佛在注视他的全世界。
论起难度和技法,这首歌没有其他人选的那么难,可带给闻念的震撼是最强的。
那些难以言表的心意和珍重,都藏在了这首歌里。闻念听着听着,眼尾便红了。
等江彻唱完,包厢中寂静了十几秒钟。常子辰率先回神,激动地说:“队长你这几年真的是去经商了吗?没有偷偷练歌?”
江彻皱眉:“练歌为什么还要偷偷的?”
“……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你一点都没退步不说,还唱的更好了!以前你唱歌也很好听很迷人,可是不如刚刚这么有感染力。”看了闻念一眼,他道,“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江彻失笑:“或许是吧。”
冷不丁被表白的闻念,脸刷地红了,低下了头。
大家一致认为,江彻今天唱的是最好的,不用罚酒,但是不灌他点,他们又不甘心,于是他们提议让江彻跳舞,这次江彻不答应了。
他们便怂恿闻念:“嫂子你想不想看我们队长热舞?他跳舞贼炸裂,荷尔蒙能把人击穿那种!”
闻念侧头看了江彻一眼,见他不情愿,便贴心地说:“想倒是想,但还是算了吧,他已经许久没跳过了,万一闪了腰怎么办。”
“哈哈哈!那好吧,就不为难队长那老胳膊老腿了。”
江彻意味深长地看了闻念一眼,后者还以为自己立功了,软乎乎地朝他笑。
这天的聚会持续到很晚,因为江彻喝了酒,便由闻念开车送他回去。路上江彻一直靠在副驾驶位上闭着眼睛,闻念还以为他睡着了,把车子开得很平稳。
停好车,闻念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江彻说:“那我先回去啦,你自己可以上楼吧?”
“不急。”他冷白的侧颊因为酒精而产生了淡淡的红晕,多了两分媚态。那双狭长的凤眸,似有星辰坠入其中,“你随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闻念还当他给自己准备了礼物,没什么戒心地随他上了楼。哪想到,他给自己看的竟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