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施淼的地宫就半个篮球场大小, 空间昏暗,唯一的亮光便是宫顶的一扇小窗。
她动了动耳朵,仔细去听了听, 宫外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响动声。
她又放出了神识,然而神识还没穿过地宫,就被反弹了回来。
菩提老人劝解道,“别费心了,这地宫是专门为犯错了的仙族准备的, 你是出不去的。”
施淼闷怏怏地坐在了地上, “那怎么办?”
菩提老人耸了耸肩。
他也无可奈何。
“除非有人放你出去。”
“……”
施淼忽而想起,商离跟她说的话,只要她有悔改之心, 他就会放她出来。
那颗玉石储物袋还挂在脖子上,施淼连忙打开, 虎爪在储物袋里摸了摸, 摸到了她与商离的通信玉简, 将爪子按了上去。
“商离,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她一副知错就改的可怜模样,连语气都透着委屈求饶。
“你当真知错了?”
很快, 玉简那头传来了商离的声音,
“知错了知错了。”
施淼连连应道。
先道个歉, 等出了地宫,再想办法溜出仙界。
商离轻笑了声,“小白,你若是真的知错了, 也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继续在地牢里反省吧。”
施淼还想跟他再掰扯两句,玉简就被掐断了。
“菩提老人,商离……”
话还没说完,施淼便感觉脑袋忽然昏沉起来,像是一团浆糊,面前的菩提老人也分化成了四五个,虚虚实实的。
“怎么……回事……”
她眼皮越来越重,像是支撑不住眼睛的重量,就连意识也渐渐涣散。
“哎。”
菩提老人叹息道,“就算你得了这副身体,有些事,你还是阻止不了。”
此时,施淼已经听不清菩提老人说的是什么了,她慢慢地阖上了眼眸。
-
红狐狸已经在云落山住了些时日了。
他每天固定辰时出去觅食,找到一天的食物后就回山洞。每天走之前,他照旧在山洞外埋上密密麻麻的雷鸣石。
虽说此刻的云落山已经没有别的山灵活动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得小心谨慎才是。
他今日打算多寻找一些食物。
那龙蛋上面的裂缝越来越明显了,怕是要在这几日破壳。
这几日他得守在洞中才安心。
云落山依旧寸草不生,寻找食物极难。
就算如此,他不敢走太远,就在山洞附近寻摸了一圈。
今日好像运气不佳,寻了半盏茶的时间,并没有找到猎物。
红狐狸摸了摸肚子。
自从云落山衰败后,他没了食物,身形日减消瘦,原来油光水滑的狐狸毛也变得乱糟糟的。
又寻摸了半盏茶的时间,依旧毫无所获。
算了,这几日就吃草为生吧。
就在红狐狸准备打道回府时,突然草丛里传来了异动。
他连忙寻声源处看去——
又是一只肥硕的灰兔。
他神色一喜。
这么肥的兔子,够他吃两顿了!
灰兔感知到了危险,小短腿撒开丫子就跑。
红狐狸哪能放过到嘴的食物,连忙追了上去。
这兔子动作敏捷,他追了好大一会儿,连兔尾巴都没摸到。
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
好半天,红狐狸才将灰兔堵在了角落里。
灰兔瑟瑟发抖。
“要不是我饿久了,你还能活到现在?”
“就你这小兔子还想跟本大爷作对?”
红狐狸滋溜了一口口水,张开爪子扑了过去。
然而他这一扑落了空,灰兔被一只细白的手给提了起来。
他还未抬头,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魔气,不仅如此,这魔气中似乎还隐藏着一抹阴寒之气。
动物对这些感知本来就强,他一眼就能分别出是魔是仙、亦或是妖。
红狐狸抬起头,便看到一二十来岁的年轻魔族女郎,她穿着黑衣,脸蛋本来是漂亮的,奈何左脸眼睑至唇角处,有一幽蓝色花纹,这花纹占据了半张脸,生生毁了她这张脸。
在云落山的另一头是一片坟地。
这女郎身上的气息,就跟那坟地中死气一模一样。
他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滕靡晃了晃手中的野兔,艳红的唇角勾了勾,笑意阴冷,连语气都透着几分冷意,“小狐狸,想要这只兔子吗?”
红狐狸往后缩了缩。
直觉告诉他,这个魔族很危险。
滕靡轻嗤了声,“警惕性还挺高,也不枉我这几日用野兔引你出来。”
红狐狸猛地睁大了眼睛。
看来那天雷鸣石、是真的被人动了,不是他的幻觉。
而动石头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魔族。
“你想做什么?”
红狐狸心脏骤然悬起。
这女郎可比他第一次见到大王时,危险多了。
“这不是守株待兔么。”
滕靡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看,如今这云落山已经毁了,找不到食物,你也生存不下去。”
她蛊惑道,“不如这样,我把食物给你,你把山洞里的那颗蛋给我怎么样?”
她果然是为了那颗蛋。
红狐狸拔腿就跑。
滕靡顿时变了脸色,哼了声,“我好心好意跟你商量,你竟然不听,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红狐狸虽然开启了灵智,但他的修为始终比不上一个魔族。
没跑几步,他就被一道身影拦住了。
那身影动作僵硬,脸色惨白,跟个死人没区别。
是傀儡。
他曾经听山中其他山灵说起过,魔界有一门派,名曰月冥阁,专门炼制活人为傀儡。
炼出的傀儡虽然外貌与常人无异,但那已经是死物。傀儡杀伤力极强,并不是他们这些低等妖族可以对付的。
红狐狸来不及细想,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然而他刚跑几步,又被另外一具傀儡给拦住了。
很快,他能跑的几个方向都被拦住了。
他被困在几具傀儡之中。
滕靡大笑着走近,“小狐狸,跟你说了用食物换,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用命换好了。”
说着,她提着被围在傀儡中的狐狸,用力地捏住了他的脖子,又啧啧了声,“可惜了这身皮毛,做个毛毡也是挺好的。”
红狐狸挣扎了两下,龇牙凶她,“我们大王可厉害了,你、要是动了那颗蛋、动了我,会死的很难看。”
滕靡挑眉,“你家大王?”
她嘲讽道,“就是那只白虎?那真是可惜了,被仙界抓回去,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能保住你和那颗蛋吗?”
红狐狸怔住,“你、怎么知道?”
滕靡笑:“当然是、我亲眼所见。她被抓走的那天,刚好我也在场。”
红狐狸瞬间头皮发麻。
也就是说,他一直活在她的监视之中。
“你知道你家大王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颗蛋吗?”
滕靡像是在自说自话给他解释,“那可是龙啊,龙全身都是宝,等我拿到龙血,就把他制成傀儡。”
“龙族傀儡,战斗力跟凤梧都不相上下了。”
她眼神近乎疯狂,周身的魔气也更加肆虐。
红狐狸也吓了一跳,挣扎了起来。
然而他与滕靡的实力相差悬殊,无论他怎么挣扎,都被死死地遏制住。
“放开我……”
滕靡怪笑一声,她另外一只手,指尖化作了一道利刃。
“再见咯,小狐狸。”
说完,利刃便刺进了红狐狸的胸膛。
红狐狸蓦地瞪大了眼睛,眼里闪动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其实利刃刺进胸膛的那一瞬间并不疼,他只是感觉神识越来越涣散,周围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就这样死了吗?
死亡好像没什么可怕的,就是他承诺大王的事,办不到了。
大王回来、应该不生气吧。
滕靡丢掉红狐狸,将空地上的几具傀儡收了回来,缓缓走向了山洞。
…
山洞洞口埋放着雷鸣石,形成了一小型的雷暴池。
滕靡嗤笑了声,压根没理睬,直接进了山洞。
她一眼便注意到了放在软草上的龙蛋,此时,龙蛋已经龟裂出好几条隙缝了。
滕靡飞奔到龙蛋面前,贪婪地摸了摸蛋壳。
说来也巧,那天她和魔神手下的副将攻打这个小山村时,无意间就看到了山顶上的那一幕,便知道这颗蛋是龙族子嗣。
龙族啊!
那可是六界最强悍的种族,若是能制成傀儡,那力量简直不敢想象。
滕靡从怀中储物袋中取出了三枚极品灵石。
这灵石是从仙界弟子夺来的,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她将三枚极品灵石放到龙蛋面前,便看见龙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掉了灵石中的灵气。
被吸收掉灵气的灵石,瞬间变成了废石,碎成了齑粉。
三枚灵石下去,蛋壳龟裂的痕迹更加明显了,但依旧不见破壳。
滕靡啧了声,“真是个贪吃的。”
说着,她又放了几枚灵石上去。
结果依旧如此。
灵石中的灵气很快就被龙蛋吸收,但蛋壳还是没有碎。
滕靡皱了下眉,取出了一颗她冒死抢来的玉桑果。
“也罢,有了你这傀儡,什么样的灵宝找不到,真是便宜你了。”
她将玉桑果放上去,浓郁的仙气瞬间弥漫出来,整个山洞的气息都充盈起来,像是死灰复燃一般。
那些溢出来的仙气统统被龙蛋吸收掉。
不出一会儿,玉桑果也变成了一颗普通的果子。
而吸收完仙气的龙蛋,蛋壳龟裂也更加明显了。
紧接着,一道清脆的玉碎声传了出来。
——龙蛋碎了。
滕靡连忙收敛住自己的气息。
她身上的魔气会暴露自己。
龙蛋孵出来的小宝宝是个人类模样,他与人族唯一的区别便是头上有两个黑色的龙角。
既然是龙族,那他自出生起就是与别的仙族是不同的。
小宝宝生的极为好看,粉雕玉琢。尤其是那双眼睛,瞳仁乌亮亮的,像极了带着晨露的黑葡萄。
他并没有哭,只是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面前的女郎看。
滕靡压住眼底的贪婪之色。
刚出生的龙宝贝其实跟小婴儿差不多大小,但这样的小孩是做不成傀儡的,至少得等他长到十岁左右。
滕靡眯了眯眼。
要她再等十年,她是等不下去的。
想到此,滕靡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丹药,直接喂给了小婴儿。
然后本来还是小婴儿的龙宝贝快速地生长着,身量也逐渐抽长,肉嘟嘟的面孔也长成了小孩模样。
他似乎有些懵懂,初现形状的桃花眼清澈无辜。
“你……”
他还不怎么会说话,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就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小白虎。”
滕靡开口道,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说着,她还取了一件衣服给他。
他拢了拢衣服,遮住稚嫩的身躯。他抿了抿唇,逐字逐字道,“可是、你、跟她、的、气味、不一样。”
滕靡笑容僵了僵,随即又道,“那是因为魔族进攻时,我受了伤,身上也沾染了魔气,所以气味不一样了。”
“宝贝,你嫌弃我了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才摇摇头。
“宝贝,想不想治好我?”
“怎、么、治?”
“只要阿龙的血就可以了。”
滕靡循循善诱。
“我、的、血?”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疑惑地蹙了蹙眉,模样呆呆萌萌的。
他虽然身量长成了十岁模样,但心智还是刚出生的小孩。
不过因为他在蛋中生活了好几个月,是要比别的小孩更聪明通透一些。
“是啊。”
滕靡捏着他的小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细针,她用针扎了他的指尖。
他吃疼地嘶了声。
心中生出了一股不适感。
一直带着他的小白虎,好像不是这样的。
针扎过指尖后,一滴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滕靡眸底的贪婪不言而喻,她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了那滴龙血。
“可以、了吗?”
“好了。”
滕靡换上一副慈爱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宝贝真乖。”
“以后,你就叫阿龙好不好?”
他垂眸嗯了声。
滕靡顿了顿,又道,“姐姐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姬无忧不安地看着她,“这里、不是、我、我们的家吗?”
他之前虽然是在龙蛋里,但潜意识还是有的。
滕靡叹了声,“这里已经被魔族毁了,已经不能住人了。”
“噢。”
滕靡站起身来,向他伸出了手,“来,跟我走。”
姬无忧顿了顿,没立即行动。
“乖。”
滕靡十分耐心。
姬无忧看着她,还是伸出了手。
两人起身走出山洞。
走到洞门口时,他忽而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往后看了看。
“在看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还有一只、狐狸。”
滕靡心头赫然。
没想到他即便是没破壳,都知道那只白虎身边还跟着一只狐狸。
滕靡叹了口气,“他走了。”
“走了?”
他黑色瞳仁里生出疑惑,“为、为什么?”
“云落山不能生存了,他自然就离开了。”
滕靡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好不好?”
姬无忧咬了下唇,“好。”
-
滕靡带着姬无忧离开了云落山,一路向北。
她自是不会带他回月冥阁。
月冥阁身处魔界,一回去,她就暴露了。
北边远离神魔战场,是妖界的底盘。在那里,相对要稳当一点。
姬无忧头上长着一对龙角,他现在尚无修为,不懂得如何掩盖龙角。
因此,滕靡便给他准备一件兜帽黑袍,将他大半张脸、连同龙角一并遮住了。
这一日,他们抵达了漳水河。
漳水河是妖界与其他几界的分界线,跨过这条河,便是真正的妖界了。
河岸边停靠着不少船只,这些船家都是当地的妖族,以载人过河收取费用谋生。
如今神魔大战,妖界像是唯一的避难所,岸边聚集了不少其他几界的人。
滕靡带着姬无忧停在了一艘船面前,“船家,几时开船?”
那船家先是看了眼滕靡,再看了眼姬无忧,“子时。”
此时离子时不过三个时辰,滕靡没有犹豫,应了下来。
交了钱财后,她拉着姬无忧上了船。
这船有两层,在岸边众多船只中算是比较好的了。
刚上船,滕靡便嗅到了同门的气息,她眉头一皱,连忙将姬无忧安排进了房间。
“在这等我哦。”
姬无忧很听话地嗯了声。
滕靡又叮嘱道,“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龙角。”
她顿了下,“不然他们会杀了你的,知道吗?”
姬无忧抬眸,他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滕靡这才放心出去。
她走后,姬无忧伸手摸了摸龙角。
突然地,脑海里传来一些模糊的影像,他想抓住却抓不住。
他用力地去抓着这些画面,一阵钻心地疼痛便从脑海里传了过来。
他隐隐约约察觉,这些画面或许跟他头上的龙角有关。
滕靡要的这间客房并不大,姬无忧转了转,便躺上了床。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回到了云落山。
那时的云落山还没遭遇魔族入侵,山清水秀,景色喜人,就连山间的小山灵也可爱得紧。
他还看见了一只白色的大猫,那大猫铜铃大眼,是云落山的大王,好不威风。白天时,大猫会变成女子推他出山洞晒太阳,夜晚她又会变回大猫,抱着他睡觉。
大猫身边还有一只红色的狐狸。
那狐狸经常跟在大猫身边,总是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他虽然爱收取山灵们的保护费、贪点小便宜,但他本性并不坏。
梦到魔族入侵时就结束了。
姬无忧缓缓睁开眼,外面已经入了夜。
船只已经在湖水上行驶了,想必现在已经过了子时。
他环视了一圈,滕靡并不在房间中。
他想起,滕靡走之前跟他说过的,让他待在房间里。
他明明很想听她的话,意识里又生出一股反意。他翻身下了船,带好兜帽,开了门。
湖面上夜风很大,吹着黑袍猎猎作响,在夜色映衬下,姬无忧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泛着冷白色。
不远处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
“这小孩你是哪里找来的?”
“你可别打他的注意,他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阿靡,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不是我还不清楚吗?你从我手上抢走的人还少吗?这次,你休想从我手里抢。”
“……”
两人正说着,面前的同门忽而皱起了眉头,看向门板处,“阿靡,你被人盯上了?”
滕靡也看了过去,半晌她勾了勾唇,“没事,那小孩不放心我呢。”
…
船只要行驶两天才能抵达妖界。
这两天姬无忧也没有离开过房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他不喜欢说话,偶尔会趴在窗口看外面的湖水。
他趴在窗边,又想起前几日做的那个梦。
“嗯……”
突然地,耳边传来一声低吟。
他低下头,便看见木床上的滕靡脸色煞白,头顶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连两鬓的鬓发也打湿了。
她身体卷成了虾米,看起来非常痛苦。
“阿龙,我的毛病犯了。”
滕靡痛苦地喘息着,一张一合的唇瓣毫无血色。
姬无忧缓缓走到她面前,垂眸打量着她。
“魔气已经侵蚀到了我的识海,我可能、会完完全全变成魔族……阿龙,你救救我好不好。”
她恳求着他。
姬无忧一双眼睛看不出来喜悲,“是要我的血么。”
滕靡点点头,眸中燃着希冀之火,“龙族的血是天然良药,可以祛除魔气。”
姬无忧眸色幽深,像船外无边的夜色,他喃喃自语,“是么。”
“对。”
滕靡继续蛊惑道,“难道阿龙不想救我吗?”
姬无忧望着她的眼睛,“想。”
滕靡压住心头的激动,递了一根针给他。
姬无忧接过后,动作顿了半秒,还是扎了进去。
瞬间,鲜血便从指尖冒了出来。
“给你。”
滕靡咽下那滴血后,脸色依旧苍白。
姬无忧怔了怔,“为什么……没有效果呢。”
“一滴是不够的。”
滕靡温和地笑了笑,“姐姐中的魔气太深了。”
“阿龙愿不愿继续救治姐姐?”
“愿意。”
-
施淼像是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
这个梦不是关于她的,而是这副身体的。
小白虎自出生起父母就被魔族给杀害了,是商离把它带了回来,又一直带在身边培养着。
这几千年,他们相依为命。
小白虎将商离看得很重,征战沙场时,它总是第一个冲在商离的面前。
最后一次,它为商离挡住魔兵的致命一击。商离安全无恙,它却损伤了神魂,离世了。
…
等施淼再度醒来时,又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
商离封了她的修为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她一会儿沉睡一会儿清醒,恍恍惚惚地过着日子。
施淼支撑起身体,“菩提老人,我这次睡了多久?”
菩提老人回答,“三年。”
施淼愣了下,随即轻笑了声。
上次是两个月,这次是三年,下次又不知道是多久。
“那你知道姬无忧的情况吗?”
菩提老人摇了摇头。
施淼摸到那枚玉简,想再跟商离通一次信。
虎爪还没按上去,心脏突然猛地一收缩。全身血液顿时翻涌起来,像是在拼尽了全力叫嚣着。
手中的玉简不由地掉到地上,她捂住了胸口。
这份异样没有持续多久,然而她却生出了一股不安。
她与姬无忧算是血脉相连,就算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可是却能感知到他的生命。
所以,刚刚那一阵猛烈的心悸——
姬无忧有危险,而且是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