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春风得意

“我倒是没发现, 原来你还挺关心别人的。”顾君瑜幽幽道。

陆沉菀听出他话里的酸味儿,反问道:“我关心谁了?”

顾君瑜挑着眉,语调拖得很长, “萧大人的脸皮薄,连玩笑都开不得。他开我玩笑的时候, 怎么不见你护着我?”

陆沉菀一愣,她万万没想到安王会因为这种小事吃醋,这从天而降的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陆沉菀简直哭笑不得,“我今儿到底哪里得罪王爷了?我还没说整个符阳城的姑娘哭着送你,还赠你这么多东西!王爷这么受欢迎, 关心你的姑娘这么多, 多我一个不多, 少我一个不少。”

说到后面, 心口还真有些酸酸的,便转过身去,摆明了拒绝交流。

顾君瑜的心情莫名好转,他去扳陆沉菀的身体,不过小姑娘动了气,就是不肯转过身来。

顾教授终于知晓何为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下玩脱了。

他沉吟了下, 索性直接将陆沉菀抱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你……不要脸,放开我!”这个姿势让陆沉菀羞得满面通红,挣扎着要起来。

“要你就够了,要脸做什么?”果然老男人骚起来就是这样没边。

陆沉菀挣不脱他的怀抱,只好气鼓鼓地瞪着他。

不过她自以为的凶相落在顾君瑜眼中却成了萌态。

“真生气了?”

陆沉菀没作声。

“看来你的眼神不太好,明明送我东西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婶大娘大叔, 怎么在你眼中就成了年轻姑娘?这些东西是他们的一片心意,我会让戚大人拿去分了。”

“而且……”顾君瑜顿了顿,在陆沉菀唇边印下一吻,“对我而言什么都可以少,只有菀菀不能。”

陆沉菀红着脸,语气嗔怪:“净说些羞人话。”

“是真心话。”顾君瑜纠正道。

这一路北上,他们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到京城。

听闻安王回来,全京城都在翘首以待,毕竟安王是最近几年话题度最高的人物。

来往的游客商贩们提及安王此人皆是赞不绝口,仿佛不将安王吹嘘一番,都会显得自己不够与时俱进。

安王会造玻璃、会造□□、会做蛋糕,能在冬天种出夏天的菜,能让桃树结杏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快看,安王进城了!”

“好壮观的队伍!”

朱雀街,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只见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城门走来,走在最前方的正是骑马的戚淮和萧牧,两人脸上都带着意气风发的笑。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十多名亲信,个个都人高马大,朝气蓬勃。

他们之后则是一行马车队伍,车上载着的是一盆盆绽放得极尽妍丽的花卉。

“前面的是萧大人吧?他竟然也回来了!”

“萧大人在这次战争中立了大功,回来肯定是封赏的。”

“这些马车上装的一箱箱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谁知道呢!应该是抢来的金银珠宝吧,扶南国遍地都产黄金宝石。”

“啊!那些花好漂亮!那是月季吧?”

“你看那盆开了好几种花!还是七彩的!那是天上的仙草吧!”

“我听说安王得了仙缘,不然他的月季怎么可能开七种颜色?”

“安王怎么还没有出现?”

陆雨彤正和几名世家千金在银楼挑选头饰,忽听外面人声喧哗,“快看,快看!安王来了!”

杨家小姐好奇道:“我们也去看看!”

陆雨彤被几名同伴拉着去了外面,但见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正街路过。

“好风光!好多骏马!”

“马车上的花卉好漂亮!”

“雨彤,你姐姐是不是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回来?”

“我也不知道,没听说。”陆雨彤兴致缺缺。

“好奇怪,你姐姐回来竟然也不给你们长信侯府吱一声,这样你们也好接待呀!”

“不知道你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听说安王很喜欢你姐。”

陆雨彤冷着一张脸,“我也不清楚,黔州那种地方挺穷的,民风彪悍,不像京城这边讲礼数。”

“说得也是,再漂亮的美人在那种地方待过几年,只怕都跟个村妇差不多了。”

“啊!快看!那是安王爷!”

“别浪了,没看见安王旁边便是安王妃吗?”

陆雨彤几人看过去,只见秋日绚丽的阳光下,一群高大的骏马悠然走在百姓夹道的街上。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马车队伍后并列走着的三匹马,这三匹马几乎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不为别的,因为这三匹马上的人实在是太过耀眼。

走在中间的那个青年温润如玉,举手投足皆是一派风流俊雅,引得两道少女脸红心跳。

在他的左边,是个丰神俊朗的青年,他的轮廓硬朗帅气,带着些漫不经意的慵懒,真真应了那句“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走在最右边的则是个又美又飒的女子,她□□是匹青骢马,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她头上戴着珠翠,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蜀绣,白色的玉带束着柳腰,肤色如雪,美若仙女。

左边的青年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把中间的青年逗笑了。

中间的青年转头看向右边的女子,温柔地和她说着话,那女子抿着唇轻轻点头。

“那……那是安王!”杨家小姐眼中丝毫不掩惊艳和爱慕之色。

“安王旁边那个男子是谁?长得真俊,竟和安王不相上下。”

“雨彤,安王旁边的那个女子是你姐姐?怎么看着有点不像,你姐姐没那么漂亮吧?”

陆雨彤呆立在原地,暗中捏紧了拳头,虽然一点都不想承认,但是那个女人不是陆沉菀又是谁?

她竟然会骑马?她竟然和安王并排走在一起!

那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眼。

“我看着也不像我姐,我姐乃名门闺秀,最重礼节,岂会在外抛头露面,还和这么多男人一起骑马。”陆雨彤挤出一抹轻蔑的笑。

李小姐赞同地点点头,“说得倒也是,你姐笑不露齿,温温吞吞的,好像也没有那女子那么高。”

“那你姐去了哪里?怎么没看见你姐?”杨小姐又追问。

陆雨彤:“我怎知道?我回府去看看情况。”

“安王和安王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长得也太好看了。”

“光是好看有什么用?我倒觉得最难得的是安王对安王妃温柔体贴,你看一路上安王都在对安王妃笑。我要是能遇上安王这样的夫婿,少活十年也值。”

“不害臊!你也不拿镜子看看你这样,能跟人家安王妃比吗?”

“安王身边竟然全是美男子,得不到安王青睐,从他身边随便挑选一个,也是千里挑一的好儿郎!”

“我就说京城怎么没有美男子,原来美男子都在安王身边,连那些侍卫都是一个比一个俊。”

全京城都在谈论着,艳羡着,感慨着,但也有的人如坐针毡。

明月楼的阁楼上,一身锦衣玉带的青年站在窗前,浑身散发着与这明媚阳光格格不入的寒意。

他的视线扫过街道上长长的马队,眼底一片阴鸷。

是他看走了眼,小瞧了这个废太子!

他一度以为顾君瑜是个愚昧呆板天真的废物,如果没有皇上和褚文渊等人的扶持,只怕早就死在了皇宫中。

没想到这人跌入谷底之后,竟然还能翻身,重新回到京城!

他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青年的手紧捏着窗棂,几乎要将之扳断。

他的目光掠过安王,落在了后面熟悉的人影上。

好得很呐!

连他的人也敢招揽!

“龚将军心事重重,不知在为何事担忧?”沈笑和龚浩宇并马而行,斜起一双狐狸眼笑看着对方,“让我猜一猜,龚将军可是还在败仗懊恼?”

龚浩宇的话不多,也没想过要理会身边这人。他们这一路回京,沈笑天天都黏在他身边,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个不停。

偏偏此人还一点都不识趣,仿佛看不懂他的脸色。

“龚将军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戚大人和王爷给皇上的上疏中,肯定了你之前的战功,也如实写了你遭遇的情况,皇上肯定不会怪罪于你的……”

龚浩宇:……

“沈公子不必再言,我从未在乎过这些功名。”龚浩宇终于无法忍受他的念叨,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偏偏沈笑像是没有意识到他的生气和厌烦,反而说道:“龚将军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你想不开。”

龚浩宇:……

丁昭义:“多谢沈公子关心,龚将军没有想不开,他只是不喜欢和人说话,还望沈公子体谅。”

沈笑:“能体谅,能体谅。”

随后他又自顾自的和龚浩宇说起来。

丁昭义:…………

京城原本的太子府已经改成了安王府,顾君瑜刚扶着陆沉菀下了马,宫里的内侍就来传话了——皇上招他入宫。

顾君瑜只好跟着内侍一起去了宫中。

皇宫象征着一个国家的皇权中心,自是修建得精致壮阔。

顾君瑜走在这里,身体竟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他有一种自己原本就生长在这里的错觉。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穿书了,还是他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去另一个世界游历一番后又回到这里。

千秋殿内。

一身明黄龙袍的天子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从门口走来的青年,威严的脸上浮出几丝慈爱之色。

“儿臣见过父皇!”

“平身,过来朕看看。”

顾君瑜起身走上前,目光在天子身上快速扫了一圈,眼前天子和原主记忆里的父皇竟有不少差别。

原主记忆中的皇上犹如天神,威严强大不可冒犯,原主对皇上也是满心尊敬。

但顾君瑜所见的,却是个气色不太好的中年男子,他眼中亦有为人父母的关怀。

顾君瑜扬起唇角轻轻笑了笑,“这几年让父皇担忧了。”

老皇上愣了一下,眼前的儿子变得有点陌生,不过经历这一遭,怎么可能还是以前那副少年无知的模样?

“阿瑜倒是长大了。”老皇上感慨道。

“多吃了三年饭,总是要长一些,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粮食?”顾君瑜坦率笑言。

本来老皇上心中还有些心酸,看着自己抚养大的儿子变得这般豁达,倒也收起了心中的悲伤。

“这次你立了大功,为朕扫除了西南隐患,朕百年之后也可安心去见列祖列宗。来,给朕讲讲你是怎么搞定扶南的?”

顾君瑜便将萧牧裴钧守城、沈笑游走新月诸蕃国、龚浩宇加入战斗等过程一一告诉了老皇上,也给老皇上讲了裴钧、龚浩宇兵分两路深入扶南追击残兵之事,还提及了楼朝渊和楼星承父子打下的那场漂亮战役。

老皇上听了颔首道:“没想你身边现在竟有如此多人才,看来你已掌握了用人之道。”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戚大人助我良多,裴将军心系锦国江山,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会自发地保护那片土地。”顾君瑜语气诚挚。

老皇上很是欣慰,“嗯,这次你做得很不错,朕打算三日后给你设庆功宴,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顾君瑜:“父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何事?”

“我想将这个庆功宴改为婚宴。”顾君瑜直言道,“当初迎娶王妃时,长信侯府并未通知到楼家,那场婚宴后面也出了意外,而今想起来,终究还是有很多遗憾。王妃随我流放黔州,一路上对我不离不弃,也吃了许多苦头,我想重新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

老皇上看着眼前的儿子,眼中神色不明。

顾君瑜也猜不出眼前帝王心中的想法,两人不说话时,气氛竟有些凝重。

不过顾教授到底是顾教授,他很坦然地迎向老皇上探究的目光,任由对方打量。

许久,老皇上才开口:“你们的事情朕也听说了一些,你既有心补偿她,那朕便让礼部给你选个吉日重新操办。”

“多谢父皇!”

顾君瑜想起扶南国的后续问题,便又问道:“不知父皇打算怎么处理扶南国?”

“朕会加派兵力去驻守。”说完他又看向顾君瑜,见顾君瑜若有所思,便问:“你心中另有想法?”

顾君瑜说道:“我们锦国现在有多少兵马?”

老皇上说了一个数。

顾君瑜随后说:“有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扶南目前虽被折了翼,但依旧不容小觑。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想要长期控制扶南或者吞下这块肥肉,很有难度。”

“河阴现在正在发生内乱,需要兵力镇压;西凉国蠢蠢欲动,我们也不得不防。扶南的马儿虽不如草原马儿膘肥体健,但他们胜在数量多,若是我们兵力不够,他们迟早会反噬我们。”

顾君瑜所言也确实是目前锦国遇上的棘手问题,老皇上便又问:“那依阿瑜之见,该如何处置才妥当?”

“逼他们签订盟约,放弃几座城池,留来溪一座城足矣。让他们赔款,给我们上贡马匹。”

老皇上踟蹰不定,“扶南国愿意签盟?”

“沈笑与新月诸国有过往来,此人巧言善辩,可派他做使者,前去探风。扶南目前正处在政变中,无暇它顾,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找适合扶植的皇储谈条件。”

老皇上若有所悟,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顾君瑜被他过于慈爱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他前世和自家父亲的相处比较随性,但很显然,眼前的老皇上和他前世的父亲有很大区别。

气场就不一样。

顾君瑜道:“父皇为何如此看我?可是我脸上沾了东西?”

老皇上说道:“这几年你在黔州倒是长进了不少。”

顾君瑜解释:“以前是有你庇护,离开了巢就得自己学会独立,不然今天我也没法站在这里和父皇聊天。”

“嗯,要是你母后还在,定然很高兴。”老皇上伤感地说了一句。

顾君瑜不太会安慰人,便静静地陪他沉默了片刻。

隔了会儿,老皇上又邀请他陪自己在皇宫中逛一逛,两父子又沿着以前常走的路走了一圈,缅怀过去的日子。

顾君瑜心中也感慨良多,老皇上对原主是真的有父子之情。

人老了容易追惜过去,容易伤感,顾君瑜从老皇上身上感受到了这一点。

顾君瑜在宫中陪老皇上用了午膳,两父子也交流了很多。不过顾君瑜说的主要是关乎农耕和军事方面的,老皇上听得越发欣慰。

直到老皇上困乏欲睡,顾君瑜才从宫中出来。

内侍送顾君瑜离开时,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安王爷一回来,皇上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顾君瑜淡淡瞟了他一眼,“皇上平日的精神不好?”

那内侍道:“自然是没有今天这么好,皇上今日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对方是奉承的话,不过倒是给顾君瑜提了个醒,老皇上的脸色确实干瘪蜡黄,人也比记忆中瘦了,不是健康的样子。

在原小说中,恒王顾云轩最后少年登基,当时年纪不出二十岁。按照这么推算下来,老皇上没两年可活了。

只不过他没有看后面的剧情,他之所以知道这些信息,是从扉页的剧情简要中看的,书中的皇上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也无从得知。

总的说来不外乎病死和意外死亡,目前得先防着病死。

安王府,陆沉菀还在清点从符阳带回来的东西。刘总管被顾君瑜留在了黔州,所以这些活目前也没有人接手。

楼家当初搬离京城的时候,考虑到楼霜雪在京城,将军府的府邸便没有变卖。这次楼朝渊回来,便没有住在安王府这边,直接回了将军府。

如今萧牧、戚淮等人都各自回了家,这偌大的安王府反而变得空寂起来,全然没了符阳的热闹。

“王妃,你都忙了这么久了,歇息一会儿吧,你要是累坏了,王爷可要心疼死。”百合劝说道。

陆沉菀瞥了她一眼,“看来我当初就该把你留在符阳和红儿作伴。”

这次回京,陆沉菀只带了百合一个丫鬟,红儿要陪柳婆婆,便没有跟着来京城。

“王妃息怒,别说王爷心疼了,你这么累下去,我也心疼……”

两主仆正说着笑,有下人过来回禀:“王妃,长信侯府的周妈妈求见。”

陆沉菀听见长信侯府,脸色变了变。

百合问道:“她可有说来做什么?”

“这个小的也不知。”

陆沉菀想了想,还是起身去了前院。

她如今已经脱离长信侯府了,是安王府的王妃,又有什么好怕的,该慌的是他们,正好她也想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大姑娘,你……果然女大十八变,周妈妈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你这也变得太漂亮了。”周妈妈一见陆沉菀,便笑脸逢迎道。

“周妈妈有什么事不妨直言,我刚到京城,诸事繁忙,无暇叙旧。”

陆沉菀发现她越来越喜欢安王这套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省了多少不必要的口舌。

周妈妈似乎没想到陆沉菀会这么不给她面子,语气也十分淡漠,暗道果真嫁了人,翅膀便硬了。

“老夫人让我请姑娘回侯府团聚,正好二姑娘要出嫁了,今后相聚的日子怕也不多……”

陆沉菀耐着性子听她说完,“还老烦周妈妈帮我回一句,我初到京城,府内忙碌,没空去侯府。”

“这……”周妈妈不死心,便倚老卖老,“以前侯府对大姑娘确实有不妥之处,但老夫人年纪大了,还请大姑娘体谅一下她老人家,给老夫人几分薄面。”

百合听得云里雾里,陆沉菀从来没给她说过长信侯府,不过百合还是感觉得出长信侯府对陆沉菀过于薄凉。如今又听这个周妈妈自曝侯府对不起陆沉菀,百合便抢着道:“周妈妈,王妃现在不是长信侯府的大姑娘了,请你还是尊称一声王妃才恰当。”

周妈妈是陆沉菀的奶娘,这些年叫习惯了,一时没注意改口,现在竟被一个丫鬟指出来,面上有些挂不住。

百合又道:“你们既然有心请王妃,那也该选个好日子吧!王妃今天才到京城,一路辛苦,疲惫不堪,你们却在这个时候来请客,要是王妃累着了,你们怎么给王爷交代?”

“还有,我虽是个小地方来的丫鬟,但我也听说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请客是得提前送请帖,哪有像你们这样请客的?”

陆沉菀发现这丫鬟还真是伶牙俐齿,看她怼别人真是痛快。

陆沉菀最后简短补一句:“周妈妈,请回吧!”

周妈妈吃瘪,正要离开,却见安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