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进京

大庭广众之下被起哄, 陆沉菀的脸已红成一片晚霞。

顾君瑜倒是面不改色,“此事我欲定在八月十五,大家不要急, 这顿酒肯定是少不了你们的。请给我一些时间准备,我希望能给王妃一个有意义的婚礼, 即使当我们老了,回忆起来依旧美好。”

他说得十分坦然,也带了几分郑重,还不忘将陆沉菀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安抚和袒护的意味十分明显。

陆沉菀头也不敢抬, 只觉得脸烫得厉害, 但是心中却又像裹了蜜一般。她有些口干燥热, 顺手端起离自己最近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这……这不是西瓜汁,这是安王刚刚喝过的葡萄酒!

这下她更热了。

顾君瑜接过她手上的酒杯,把一旁的西瓜汁递到她手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你是我的王妃,不用这么害羞,来, 抬头看看他们羡慕的样子。”

他的声音漾着笑, 豁达又自信,还带着一点点不正经的调侃。

陆沉菀偷偷娇嗔地瞪他一眼,眼中波光流转,甚是勾人。

顾君瑜唇角的笑意更浓。

萧牧是个急性子,喝醉了就口无遮拦,“王爷,你这也太磨叽了!去年王妃生日便说起, 半年多都过去了,从春天推到了秋天,我都替王妃着急。”

“萧大人,有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妃和楼将军都没有说话呢,你瞎掺和些什么?”沈笑接过话头。

众人又是一片哄笑。

楼星承:“你们有所不知,王爷是在憋着发大招。”

“发什么大招?”戚淮好奇。

“你们一个个都少说两句,一会儿把本王的王妃给吓跑了,你们就等着受罚吧!”

众人纷纷表示不敢惹。

陆沉菀非常后悔来参加这个庆功宴,本来就是他们一群大男人的事儿,安王非要拉着她来凑热闹。

楼朝渊亦是高兴,捋着山羊胡子笑道:“王爷想得周到,留点时间准备充足一点也好,反正也不差这一个月。”

和楼朝渊同桌而坐的裴钧也深表赞同。

其实顾君瑜也想尽快补办婚礼,他一开始想着春日花卉多,可以布置很漂亮的现场,不过为等楼朝渊耽搁了,而后又发生了战争,便推到了现在。

毕竟这是他与陆沉菀真正意义上的婚礼,上次拜堂的人都不是他,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顾君瑜想尽可能办完美。

恰好现在正是秋收季节,顾君瑜的育种工作在收尾,也有很多事要忙,实在不适合在这两天布置婚礼现场。

众人都知晓安王宠爱安王妃,便也不敢将玩笑开得太过,见好就收,又各自喝起酒来。

丁昭义有些讶然,安王行事也太离经叛道了吧?更奇怪的是,满堂竟无一人觉得不妥……

“王妃和王爷要办婚事?”

沈笑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去年王妃生辰,王爷喝醉了酒,非要说之前的婚礼办得不好,闹着要给王妃补办。当日王爷还当着众位宾客的面给王妃单膝下跪,恳求王妃嫁给他。”

龚浩宇:……

丁昭义:……

沈笑扬起那双精明的狐狸眼,总结道:“安王浪漫起来,天下没有第二人能比得上。”

龚浩宇抬头扫了一眼主位上的两人,确实肉眼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恩爱。

这样的安王很陌生,难以和记忆中那个恪守礼节、迂腐呆板的太子联系在一起。

一个人的变化当真能有这么大吗?

击退扶南大军,众人皆大欢喜,觥筹交错间,劝酒声不绝于耳。

有人借着酒胆过来给陆沉菀敬酒,“安王妃,你巾帼不让须眉,我们兄弟几个敬你一杯,我们干了你随意!”

这几十人正是萧牧的亲信,也是上次护送顾君瑜、陆沉菀回县城,遭遇向浩楠追杀的侍卫。

他们知晓如果当日不是陆沉菀帮安王挡了一箭,安王只怕生死难说。

这群人多是生长于京城,家境也都马马虎虎,骨子里便有了几分傲慢。因安王之故,他们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晃几年便过过去了。

起初他们多少有些不屑安王和安王妃天天与庄稼果木打交道,偏偏安王还喜欢指使他们帮着做地里的活,如今再看这两人给符阳乃至整个黔州带来的变化,这群傲慢的侍卫也算是心服口服。

今晚他们借着这个机会来敬酒,虽是带着几分别扭,却也是发自肺腑的敬佩。

陆沉菀倒也大方地端了一杯桂花酒,“我也感谢各位当日拼死相护,刘总管,从我的库银给各位壮士一人赏十两银。”

那群侍卫哪敢要呀,姚侍卫当下就谢绝了。

顾君瑜扫了他们一眼,“既然是王妃有赏,你们就拿着吧!”

那日这群侍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也算是他们应得的嘉奖。

“还不快谢过王爷和王妃!”萧牧提点道。

姚侍卫等人赶紧道谢。

陆沉菀饮了两杯酒,酒劲渐渐上来,脸颊泛着红,那双眸子也跟着变得妩媚……

顾君瑜一看她这情态,便知道她醉了,起身打算离开。

萧牧那个没有眼色的钢铁直男,非常不满道:“王爷每次都喝到一半就逃,太不够意思了!今天说好不醉不归,你又要走……”

顾君瑜眉梢微抬,“王妃醉了,本王自当以王妃为重,你们没有家眷,慢慢喝。”

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楼星承:“……得了,抱着你的王妃走!”

顾君瑜去扶陆沉菀,“可还能走?”

“能。”陆沉菀作势起身,结果还没站起,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顾君瑜不禁失笑,将她拦腰抱起,直接离席了。

后知后觉的萧牧一拍大腿,“我怎么觉得王爷像个妻奴?”

楼星承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他一眼,有的人奔三了还打光棍也是有道理的——天生缺根筋。

戚淮了然地笑笑,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我也有些想家了,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呀。”

顾君瑜离开之后,众人继续豪饮,不过龚浩宇和丁昭义这一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他们没去敬酒,只有沈笑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戚淮朝龚浩宇看了一眼,提着酒壶,拿着杯子走了过去。

听雪院这边就安静多了,只有蛐蛐的虫鸣声。

顾君瑜将她放在床头,垫了一只靠枕在她后背。

陆沉菀扯了扯小绣襦,似乎很不舒服。

这种小绣襦与后世的吊带有些类似,被她无意一扯,春色便藏不住。

顾君瑜的喉结滑动了下,“怎么了?”

“闷、热。”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酒量不好,还贪杯,这不自己找罪。”

“是这里挤压得疼,出不了气。”她再次扯了下身上的襦裙。

顾君瑜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出不了气了,小姑娘终于长大,身材也不像以前那么干瘪,而是越发玲珑有致。

这身衣服是去年的,现在穿上确实有些不合身。

“不合身就脱了,以后别穿这衣服了,我明天带你去谢家布庄重新做几套。”顾君瑜说道。

“王爷帮我脱,我够不着。”陆沉菀软绵绵地靠着床头。

顾君瑜凑上去,替她解带。

室内的灯火一片暖昧,空气中似乎都散发着旖旎香味儿,勾得人浮想联翩。

“王爷。”

“嗯?”

“我好像更热了,身体很难受。”

顾君瑜眸色一沉,将绣襦脱下,“正好,我也很热,我们换种办法降温。”

*

接下来便是秋收,今年庄子上不缺人手,而且经历过生死之战后,大家形成了空前的团结,萧牧的人再也不抱怨农活累苦,甚至还主动结队来帮忙。

不仅如此,今年的杂交水稻育种完成,稻田里的稻穗长得特别好,戚淮等人都惊喜连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批稻种明年便可以拿去播种,而且产量会比现有的稻谷品种翻番。

龚浩宇身上伤势严重,最近还在养伤,他心中也十分纠结,成日都心事重重,再加上他的面相本来就长得很凶,小兵和下仆对他都避而远之。

“龚将军有心事?”丁昭义问道。

龚浩宇没有回答。

丁昭义知道他是个闷葫芦,不会回答这种感性话题,便转而谈正事:“不知龚将军打算何时离开?”

龚浩宇这才开口:“安王的喜酒喝了就走。”

“我们这次损兵折将,也不知回去怎么对景王交代。”丁昭义满面愁容。

他抬眼望向远方,地里和山上都是正在忙着收割的人,如果不是亲见,他真的很难想象眼前这些场景。

萧牧竟然带头帮安王秋收,看着那些用惯刀剑、杀伐果断的将士改握镰刀,担箩筐晒稻谷,还忙得不亦乐乎。

荒唐中又透着一种祥和、安宁,让人忍不住想一直停留在这里。

远离那些杀伐、纷争和权欲。

“我原以为像萧牧这种满心只顾自身利益的人,在这里待两三年,要么变得颓靡,要么变得暴躁,没想到……我反而有些羡慕起他了。”丁昭义颇有感慨。

也不知龚浩宇有没有在听他说话,龚将军最近沉默得有些可怕。

“两位兄台在这里聊些什么悄悄话?”一道带着调侃的话插入。

丁昭义回头看了眼来人,客套地打了声招呼:“原来是沈公子。”

“两位没事的话,不妨和我一起去山上走一圈,看看山上的风景。我听李大夫说你们的伤需好好调养,适当的走动可以帮助你们恢复伤势。”沈笑那双狐狸眼总是像带着笑一样,虽然是一副精明算计的笑,不过倒也不讨人厌。

丁昭义也有心去山上转一圈,听说安王种了几个山头的花木,蔚为大观,经常都有文人墨客慕名而来。

走过田间,站在山头,方知传闻非虚。

安王的庄稼是长得最好的,就连花木也不例外。站在山上,满目都是漂亮的花海,山风徐来,芬芳扑鼻。

丁昭义看得傻了眼,“这些全是安王最近几年才种的?”

“这一片以前是荒山,跟黔州其他荒野没什么区别。”沈笑道。

“安王确实很厉害,不过安王很喜欢月季?”丁昭义有些好奇,这片山头种得最多的就是月季花,就连正当季的菊花都没那么多。

这些月季长势喜人,开出的花朵色泽不一,其中以粉白色、粉色和白色最多,还有一些浅蓝色、鹅黄色、深红色等,光是这些缤纷漂亮的色泽,便足以让人惊叹。

不过喜爱月季之人不多,其受欢迎程度远不如梅兰菊等。

“你问我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我想安王肯定另有妙用。”沈笑若有所思地说。

“这一株树上就能开这么多种颜色,想来便是安王所言的嫁接术了。”

“并不全是嫁接,听闻还用了杂交术,你若是感兴趣,可去向安王请教。”沈笑道。

而就在这秋收之际,河阴发生了□□,因受灾而无家可归的流民聚在一起,落草为寇,已经抢占了两三座城池。

此事传到京城,皇上勃然大怒,派了官员前去镇压,派去的官员正好是汪氏门生。

是夜,老皇上招褚文渊、陆太傅、恒王等入宫,聊了一个晚上。

三日后大朝,老皇上让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这次抗击扶南立下功劳的将领。

褚文渊上奏皇上,安王深得民心,有仙人相助,在黔州抗震救灾、惩治贪墨、抵御外敌、教民稼穑,当入京领赏。

褚文渊一席话惊起千淘浪。

朝中大致分两派:一派指出安王越俎代庖,不该他管的事儿他要管,借着攻打扶南之势壮大自己的实力,其用心不得不防;另一派则指出抵御外敌乃每一个有志之士当为之事,何来如此多阴谋诡谲?

两派官员争执不下,最后老皇上搬出死去的明德皇后,打了一番感情牌,强势定下了招安王回京的诏书。

景王府,山雨欲来。

锦衣青年面色阴沉,近日的烦心事在他眉间落下了一道皱褶,“龚浩宇可有什么消息传回?”

吴燕青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如实回答道:“龚将军在安王的庄子上养伤,听说安王八月十五会办酒宴。”

景王抓起桌上的白玉杯愤怒地砸在地上,“好啊,开始抢我的人了!”

“王爷千万不要中计,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吴燕青安抚道。

其实他现在也没了最初的底气,龚浩宇此人重情义,有一套死板的原则,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安王肯定对龚浩宇做了什么,不然龚浩宇不可能在安王的庄子上住下。龚浩宇和安王以前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没理由住在安王的庄子里。

也许从安王亲自领兵去救龚浩宇的时候,龚浩宇就落入对方的圈套中了。而很显然,安王这一招收揽人心起了效。

不过龚浩宇也跟着景王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安王给收买吧?

吴燕青在心中盘算着,倒是对安王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很想看看安王是怎么收买那么多人的!

眼下的处境对景王非常不利。

汪太师老了,卧病在床;景王的人脉又有一部分被分去河阴镇压乱贼……

所以,皇上才有机会重掌大权,力排众议,和景王分庭抗礼。

如今看来,安王入京已成定局。

最为棘手的是,如今安王的兵力只怕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了,能在短短时间把扶南打得溃败而走,安王私下肯定养着私兵,没准数量养得比景王麾下还多。

路上暗杀安王的计划也是行不通的。

长信侯府。

“老夫人,我听说姐姐要回来了,可是真的?”陆雨彤今日路过书房,听见陆依霖和陆太傅说起这事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夫人道:“皇上要招安王回京,不过你放心,她就算回京,也不会回我们府上住的。”

不过这话还是没有安慰到陆雨彤,她看了老夫人一眼,“奶奶,你说皇上为什么突然招安王回京呀?安王不是因为造反被废了太子之位吗?你说他以后会不会重新被立为太子?”

老夫人现在也有点愁。

要是安王重新被立为太子,那陆沉菀就成了理所应当的太子妃……这事怎么想都不是好兆头。

她拍了拍陆雨彤的手,“他是有罪之身,重立太子哪有那么容易?你一个姑娘家,就别管这些了,你娘给你的嫁妆可还有什么缺的?”

“我想要城西的梨花园,爹爹不肯给我,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问他要过什么,我都要出嫁了,那个游园就算当作是我的嫁妆,难道他也不舍得?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呀?当初姐姐出嫁,他还给她张罗那么多嫁妆,结果全被抄了,他也不心疼,给我就心疼!”

陆雨彤觉得委屈,一股脑儿说了一大篇,眼泪都直往下掉。

夫人听着那个游园,就气不打一处来,“好了,你别哭,回头我找你爹说去。”

忙碌了半个多月后,稻谷终于收完了,顾君瑜也将得到杂交稻种全部储存好,等到明年春耕季节就可以推广给百姓。

山上的月季开得很不错,这些花可都是他培育了几年的心血,不过马上就可以派上用场。

他现在就等着楼星承那边加快进度制造烟花,既然要追求浪漫,当然要贯彻到底。

他要给小姑娘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没想就在顾君瑜开始张罗婚礼的时候,京城来圣旨了,要他即日回京。

最高兴的莫过于萧牧,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三年,他终于可以回到京城,重新回到皇上的身边。

“王爷这次千万不能再拖了,我们明天就准备出发吧!你要重新补办婚宴,我们回到京城办,皇上和陆大人也该到场,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完美无憾。”

萧牧极力劝说顾君瑜早日回京,上次就是因为顾君瑜一拖再拖,害得他们在这鬼地方呆了三年多。

戚淮也赞同萧牧的说法,这么热闹一件事儿,可以少了陆依霖那只渣孔雀,但是不能少了皇上啊!

楼朝渊对此也没有意见,回京去办,正好可以膈应长信侯府那群伪君子,他何乐而不为?

顾君瑜想着书中小姑娘的结局,他也没有反对,是时候替小姑娘出口气了。

不过去京城办婚礼,他要搬走的东西可就多了。

幸好这次和扶南交战,他们缴获了不少马匹,正好可以用来运送物资。

顾君瑜让人将月季玫瑰全部运走,同时也带了一些其他花卉,以及已经制成的烟花。

这次回京城,只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回到符阳,除了带物资走,也要把相关的人才带走。

温、兰、谢三家有意跟着安王去京城发展商行,顾君瑜对此也十分欢迎,尤其是温家。

现在温家手上掌握着比较成熟的玻璃制造技术,而他去了京城之后,还是想再建一个玻璃温室,继续追求他热爱的事业。

谢家裁缝不错,顾君瑜给她们提供了婚礼的设计样式,还需要她们继续缝制没有完成的婚服。

抱朴子和青莲道长也同行,这两人一直处在楼星承的监视下。好在他们也聪明,只管办事拿钱,其他都一概不问。

八月初七的清晨,一群浩荡的队伍从符阳县出发,北上前往京城。

符阳百姓抹着泪送了一路,妇人、姑娘等塞了不少东西给安王和萧牧等人。

最受欢迎的当然属安王,其次便是萧牧,毕竟萧牧在这里当了几年的县令,处理的都是与百姓息息相关的事情。

在城门口的时候,一个老人杵着拐杖来到萧牧面前,“萧大人,我知道你喜欢吃酸果,是我家种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请萧大人不要嫌弃,你永远是符阳县的父母官。”

顾君瑜怀揣着一堆百姓送的东西,邀着青霜走到萧牧面前,“你们别送了,你们再送的话,你们的萧大人今天就没法走了,都回去吧!”

百姓们这才退到路旁,让他们出发。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顾君瑜眼尾稍扬,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看向旁边的萧牧,“唉哟!我们的萧大人怎么哭了呀?”

猛男萧牧立刻炸毛,“王爷别乱说!”

顾君瑜:“我这不是看你眼眶有点红……”

萧牧:“……那是眼睛进沙了!”

顾君瑜笑得儒雅风流,“我还以为是萧大人舍不得这里呢!看来是我误解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萧大人竟然这么受小姑娘们欢迎。”

萧牧憋红了脸,面部线条绷得很紧。

陆沉菀骑着青骢马绕到顾君瑜旁边,“王爷,我们去前面,把这些东西放到车马里去吧!”

顾君瑜点点头,和她走到前面。

陆沉菀和他一起下马将东西放进车里,说道:“萧大人面皮薄,王爷干嘛非要说出来,弄得他多尴尬。”

“嗯?”

“王爷怎么了?”

“心口有点痛。”

陆沉菀不明就里,又担心他真的有什么事,便问:“怎么回事?要不让李大夫看看?”

顾君瑜拉着她钻进马车,“李大夫治不好,你才治得好。”

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陆沉菀有点慌,“王、王爷想做什么?这是马车,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