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齐说到做到, 他进去跟兄弟们招呼一声,推迟半个月大家虽然有意见,但都听他的。
“说吧, 你有什么主意?”
“放心, 你乖乖听我的,一定让你们抢在美国人前面。”绿真老神在在。
李思齐倒是信了她, 可这丫头, 除了当天下午给蛇口批发市场打了个电话,她就一直没动静, 天天跟着他们, 磨着他们去石兰省大小河流练习,练着练着, 还给空运来许多装备, 听说是通过蛇口, 在香港找人, 去德国买回来的。
另外,就是每天给十八个兄弟送吃送喝,每天逼着李思齐喝她特制的健力宝……可能是真运动饮料就是运动饮料,喝了半个月他精力充沛极了, 训练一整天也不会累,而且无论是身体敏捷度还是耐力都大大提升,就连凫水潜水也比专业运动员还强。
不止他变强了,队里兄弟们也一个个“如狼似虎”……不对劲。
当然,大家都以为这是健力宝喝的,只有李思齐隐约明白点什么,他当年能恢复神智也是靠的她。
不过,话说回来, 老外的装备就是好用,用上以后如虎添翼,如果真能带这些装备去漂,成功率可能能大大提高。
绿真一直跟他们强调的是,尽人事,听天命,实在不行也就算了,生命安全第一重要……她甚至是带了灵力给他们念叨的,就像把这观念深深地植入他们脑海之中。
终于,在书城耽搁了半个月后,送走壮士们,绿真才回北京,欠下的课得好好补上啦!
她当时以为去两三天就能把李思齐劝得回心转意,哪成想一去这么久,逃课都是让系里男生帮忙打掩护的。可她情急之下忘了,全系就十个不到的女生,哪个任课老师看不出来少了她?只不过她学习成绩优异,勤学好问,在老师那儿印象分不错,大家看出来也只以为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回来了?”她刚推开门,胡峻忽然从身后冒出这么一句。
“嘿嘿,回来啦,今天老师提前放学。”面不改色心不跳。
“什么课放这么早?”
绿真脑子里迅速搜寻今天的课表,可因为清明节后课程有所调整,她也记不清了,干脆闭眼瞎蒙,“《犯罪心理学》。”反正他也不知道。
胡峻再也忍不住,扯扯嘴角,给她头顶一颗暴栗,“小丫头还不老实。”你《犯罪心理学》的老师是我师傅,他老人家都问过我好几次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总缺课。
“小没良心,上个周末说有事不回来,你这事儿都有到书城去了?”
绿真傻笑两声,只得把去劝李思齐的事说了,“我是去干正事儿,没贪玩哦。”
胡峻宠溺的瞪她一眼,“得吧,别掺和男人的事。”
绿真不服,“啥叫男人的事?我知道你们不就是怕外国人来拍纪录片嘛,我可以让他们拍不到……再说,这就不关女人的事了吗?”
胡峻说不过她,“行行行,你怎么说都行,但拍纪录片的事你别掺和,咱们自有安排。”
“怎么安排?给我透露透露呗?”绿真搂着他的脖子,脑袋凑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拱着他。
虽然坐了几小时飞机,可头发依然是又软又香,让他分不清是自然的香气还是洗发香波的香气,又让他忍不住吸了两口。
“这事是上头安排的,咱们好好支持他们就行……行了,别闹。”他被她拱得心神不宁,小丫头还当他是小时候呢,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耐得住她这么撒娇。
“我不,除非你告诉我。”因为已经得到双方家长的默许,甚至奶奶都在考虑让他们早点结婚的事儿……胆子也肥了。
她故意把嘴巴凑到他耳根,轻轻吹了口气,他的耳朵立马肉眼可见的红了,又不舍得推开她,只能硬着头皮,紧紧将她按进怀里,阻止她进一步作怪。“乖,别闹,等……”
“等什么呀,胡峻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不是说男人面对喜欢的女人时是忍不住的嘛?”绿真一脸坏笑。
胡峻捧起小脸,一脸正经:“这些歪门邪说你又是什么书上看的?”嗯,要不是他越来越红的脸蛋,绿真还真信了他的一本正经。
“胡峻你别转移话题,你说你喜不喜欢我吧,不喜欢我就去找……找……李思齐吧。”瞎说的。
可纯情的钢铁直男胡峻当真了啊,脸上红晕退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你敢。”
“我怎么不敢?新社会恋爱自由。”她故意生气的转身,动作夸张的想跑。
胡峻一把从身后抱住她,长臂一伸,将她勾回自个儿怀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玩火自焚,我知道呀。”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胡峻哭笑不得。
绿真隐隐感觉他有点怒气,可一点儿也不怕,甚至有点生气,死胡峻臭胡峻,他们现在除了亲过几次,啥也没有,每次她想要亲得久一点,他就会气喘吁吁把她推开,宁愿大冬天洗冷水澡也要把她推开。
她才不要克制,她就要大胆的在一起,光明正大在一起!
忽然,脑袋一歪,嘴唇上一凉,有什么东西覆盖上来,唇周一热,有什么轻轻的舔了舔,她只觉身体一酥,他就趁虚而入……
半分钟后,两个人气喘吁吁,不知不觉她已经坐他大腿上,她一动,他就“嘶”口气,“乖,别动,我缓缓。”
绿真觉着有什么硌得她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可那不对劲的地方却更不对劲了,她皱眉,“你怎么还带枪啊?”
胡峻:“……”难道还想让他再死一次吗?
“好了,小傻瓜,再等等,等结婚就好了。”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他自己。
绿真撅着嘴,“看枪跟结婚有什么关系,胡小峻你又忽悠我。”想起上次在他们家碰见的“枪”,她疑惑的问:“你又带回来了,这次是什么案子呀?放心,我不打探你的工作机密,你就让我看看你的枪怎么样?我不会说出去哒。”
胡峻心头猛跳,老这么让她不明不白的“冤枉”他,不如就……让她看一眼?还一天闹着要跟他光明正大,以后要结婚什么的,他不舍得碰她还生气。
小丫头,是该让她知道厉害了!
大底男人都是如此,平时再怎么正派的人,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就会变得“邪恶”和孩子气。
他闭着眼睛,“嗯。”
得到许可,绿真立马从他腿上跳下去,不妨用力压了一下,又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小姑娘伸手,先触他腰上,那是平常他别枪套的地方……是空的。
于是,下一秒……
胡峻一哆嗦,作为一个年纪二十七八,没跟别的女孩子有过任何亲密接触的青年男人,他很没出息的……了。
看着那“动静”,崔绿真就是再不知人事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对……对不起呀胡峻哥。”声若蚊蝇。
胡峻整个人是一种奇异的极致的舒服,也没听见她说什么,直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心爱的姑娘小脸通红,也来不及收拾狼狈,忙拉住她,“怎么,吓到你了?”
他把她按进自己怀里,“对不住,都怪我不好,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绿真的脸红得那叫一个艳啊,真想打折自己这只不听话的手,这下把胡峻哥害惨了吧,“你……你没事吧?”她知道这个过程的书面名词,在外国小说里也看到过,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她还是有点担心?
胡峻的嗓子还带点喑哑,“没。”搂她的手却更用力了。
绿真再不敢玩火,推说要收拾东西,先跑回房了,直到听见卫生间传来“唰唰”水声,她才红着脸埋进被子里,原来男人是这样的呀!
***
这次自发参加长江漂流的人非常多,光国人自己组队就有二三十队之多,但大都是“小米加步枪”,没走到沱沱河就让体育局的人劝返了,真正能下水的只有五个队,李思齐的“东方雄鸡”号便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几天,绿真都在关注漂流的事,每天看新闻,知道他们漂到哪儿了,遇到什么困难,又让胡峻联系他参加沿途保障的同学,每天晚上都能知道他们没事,她的心才算落了一半。
听说美国队因为喝酒看小说的事儿,队员和队长闹矛盾,虽然比他们早下水,但已经停滞不前一段时间了。
听说另外一支国人队因为装备问题遇险,幸好被“东方雄鸡”队所救,暂无人员伤亡。
听说有一支国人队队员感染肺炎,被困礁岛,幸好“东方雄鸡”顺路给他们送了药品和食品物资。
听说……
新闻上越来越多出现“东方雄鸡”队,于是,原本默默无闻的十八个年轻人,开始走到了全国人民面前。也是直到此时,大家才发现,领队青年居然正是当年让全国观众热血沸腾的世界冠军李思齐!
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他。
即使记不得的,看见他的脸,他熟悉的“要感谢我妹崔绿真”的标志性动作,那可是风靡全国的人人都会的呀!
全国男女老少沸腾了,世界冠军去参加漂流,那铁定还是冠军,铁定要领先美国人呀!绿真每天上课都会听见系里男生讨论李思齐和“东方雄鸡”队,他们比她还清楚他们漂到哪儿,遇到什么困难,几乎全国人民的气都跟他拧成一股绳。
这是动力,也是压力。
绿真想想都替他着急,可他倒好,乐不思蜀,晒得黑不拉几瘦猴子似的,摄像机每天拍到他的时候都是一口大白牙,乐观开朗的硬汉形象那是妥妥的,系里已经有女生开始崇拜他,准备给他写信了。
好在没多久,美国队那边传出消息,说船上的舵手还是厨师得了肺炎退出,又有几名队员因为私人矛盾纷纷退出,因为内讧耽搁了几天,国人里两支队追上他们,其中就包括东方雄鸡队。
于是,“战况”更加焦灼,青年学生们每天上下学的日常就是看新闻版的实况转播,知道他们越来越接近宜宾,所有人心里都捏着把汗——水流更湍急,更危险了。
六月初,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华夏大地被笼罩在雨雾之中,跟李思齐他们一起赶在美国队前头的一组勇士,在持续的大暴雨中翻船……牺牲了七个人,最终搜救队只找到六具遗体,还有两个撞成重伤。
直到此时,电视机和报纸前的人们,才第一次看见漂流的危险性,那几张经常出现在大众眼前的,年轻的面孔,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当初跟他们一起下水的另外一个队,也牺牲了三名,不得不退出探险。
赤Ⅰ裸Ⅰ裸的牺牲呈现在众人面前,这是残忍的,更是令人痛心的画面,崔绿真终其一生也不愿再回想这个六月。
1986年的六月,让人心痛的六月,心痛到放暑假绿真也不想回家,她怕自己一个错眼,李思齐就会出事。
可惜,千防万防,该来的还是会来,在大自然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人类真的不堪一击,就连地精灵力,也只是能护他们一段路程的周全罢了。1986年8月19日下午,在一连半月的大暴雨下,长江水量暴涨,东方雄鸡号探险船翻了。
以前即使是在玉树和虎跳峡,也没翻过的船,居然在离汉口不远的地方翻了。
搜救队搜寻了十三个小时,才终于勉强找到大部分队员……说大部分,是因为找到了十七人,除了受惊和着凉,安然无恙。
唯独不见队长李思齐。
新闻上报道出来的时候,崔绿真正在洗澡,她擦着头发出来,菲菲赶紧关了电视,看着她的神情也不大自然。她就知道,出事了。
因为所有朋友都知道,她每天回家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看新闻,早早起床去胡同口也是为了买份早报。
“绿真,你先做好思想准备,电视上说……说……”菲菲声音哽咽,思齐哥哥她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的呀,她陪绿真去学字的时候,他常悄悄跑出去给她们买糖葫芦,绿真有的,她都有。
崔绿真手一抖,毛巾差点掉地上,但她很快稳住,“是思齐哥哥出事了吗?”她顿了顿,急切而冷静地问,“是翻船了还是生病了?”
“翻船,失联了。”
绿真嘴唇蠕动,“不可能。”她每天都在用灵力感受他的,因为喝了加过灵力的水,她的灵力就能感受到!
等等,今天好像还真感受不到了。她屏气凝神,微微运力,咦……又能感受到了。
三个月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莫非是说明他的生命体征不平稳?绿真急了,那就是有生命危险了!
“绿真等等,你去哪儿?”
“我找思齐哥哥去。”
菲菲一愣,“可外面还在下雨啊,你怎么去?”只知道是在汉口翻船,都过了十几个小时,谁知道漂到了哪里?去哪儿找?
绿真随便披了件运动服外套,刚跑到门口,跟穿着雨衣的男人撞上,一双大手忙抬起来,用袖子帮她挡着雨水,“怎么不打伞?”
看见胡峻,绿真心头松了口气,急忙把李思齐的事说了。
胡峻不由分说把她拉到屋檐下,“那你去哪儿?”
“我找他去。”绿真低着头,静静看着自己的脚尖。
胡峻眉头一皱,“胡闹。”搂着她的肩膀,半拉半推把她赶进屋,脱掉自己的雨衣,顾不上擦自己头发上滴滴答答的水汽,先用干净毛巾给她擦头发。
绿真是真着急,哪里还顾得上湿不湿,“胡峻哥你能联系上那边的同学吗?能不能帮我问问他的情况?”
“问过了。”
“嗯?”冰凉的雨水顺着头发丝滚落,滑在额头上。
胡峻忙用毛巾给她擦去,“嗯,我今早刚到单位就接到那边的电话,已经派出几个搜救队了,社会各界力量也加入了。”
绿真松口气,看天气预报,那边的雨下得挺大,或许是因为搜救难度大,所以暂时还没找到?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着自己需要亲自去,不去就对不住她的思齐哥哥。胡峻自然没错过她脸上的神情,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有他那么了解她。
胡峻犹豫片刻,脚尖在地上点了点,有雨水顺着湿透的裤腿滑轮,如果今天不让她去,明天她也会偷着去,与其让她不知轻重的胡乱闯出问题,不如实话实说。
“这样,你先听我说……”如此这般。
绿真的眼睛很快亮起来,“真的吗?”
“嗯,目前猜测是这样,不然你想啊,沱沱河玉树虎跳峡都过来了,汉口江面那么宽,他们在水里漂了三个月,完全能应付,不可能……”
绿真一想也是,思齐哥哥可是运动员诶,他的体能和敏捷度本就比队员们好,更何况吸收了她将近一成的灵力,不可能他的队员们安然无恙,他却遇险,一定是胡峻哥说的……有特殊安排。
而且,刚才是着急,自己手忙脚乱,现在再感应,就能很快感应到思齐哥哥啦,他没事儿……甚至,她偷偷又加了一成灵力,就能顺利定位他的位置,她赶紧翻开地图,是在汉口不远处的一座荒山里。
她指着荒山,“胡峻哥你说这儿有什么呀?”
胡峻看见“牛头山”三个字就头皮发麻,“你怎么知道的?”
绿真“嘿嘿”一乐,看来是猜对了。
胡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诈了。“你呀你,好好给我在家待着,别去添乱。”
绿真吐吐舌头,刚才确实是太不理智了,都没弄清楚事情原委就往外头跑,要是真坏了大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菲菲看他俩打哑谜似的,云里雾里掐头去尾,愣是没听懂,追着问吧,俩人一致对“外”,各赏她一颗暴栗,不问吧,她又心痒毛抓。“哼,你俩夫唱妇随,讨厌死啦!”
绿真脸一红,刚想反驳她的话,胡峻就将手搭她肩上,“知道就好,借你吉言。”
绿真彻底红了脸,总觉着“夫唱妇随”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词语。
接下来几天,因为佛山和东莞的电脑配件厂步上正轨,每周都有源源不断的新订单,确保李思齐是安全的,绿真也就没空多想他了——挣钱更要紧。
田恬中途回来过一趟,她大学已经毕业了,为了绿真的事业发展,准备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跟着全美甚至全世界都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做课题。
绿真准备给她个惊喜,陪着杨旅长爷爷去接机的时候,还发生一个小插曲——来为她接机的不止他们,还有另一个男孩,背着把大吉他,一头齐肩长发,戴着耳钉。
杨旅长还念叨了几句“世风日下”,谁知没走几步,这位“人心不古”的长发青年,居然也是给田恬接机的,俩人旁若无人拥抱在一起,田恬高兴得唧唧喳喳像只小鸟,小鸟依人在那男青年怀里。
杨旅长嘴巴闭不下来,转头问身边的乖孩子:“小绿真你帮爷爷看看,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咋看着……”
崔绿真“嘻嘻”笑,“是哒爷爷,田恬处对象了哟。”
杨旅长“啊”一声,孙女确实已经跟她父母说过,女儿女婿也状似“若无其事”的提过,他当时还以为孙女处的对象是个穷小子,他们怕他看不上,才故意不敢说的。当时他还奇怪,穷小子就穷小子呗,有啥不敢说的?关键是要人好,上进,正派,别学外头那些小青年,不男不女的……
结果,这丫头愣是给他找了个他最看不上的!
你瞧瞧他那一头长毛,算男同志还是女同志啊?
你瞧瞧他耳朵上那亮晶晶闪瞎人眼的玩意儿,不是女同志戴的吗?
还有啊,你瞧瞧他那手,怎么就搂到田恬肩上了?!
要不是绿真拉着,老爷子上去就是一套军旅组合拳,打得那小王八羔子分不清东南西北!
绿真除了哭笑不得还能怎样?因为这段姻缘就是她亲手牵的啊!这“不男不女”的同志正是北京城最有名的安杰,他的歌曲家喻户晓,哪个年轻人要不哼几句,都不敢说是在北京待过。
那年听完安杰的地下演唱会,没几天,安杰居然就到她们学校不远处的小广场进行露天演唱,绿真和同学们前去帮忙,也算认识了。
绿真性格好,大方坦荡,没有一般女孩的娇气,见识又多,常常能和安杰聊到一处去,渐渐的关系要好起来。作为好朋友,绿真肯定不忘告诉大歌星安杰,田恬有多喜欢他,希望他以后有机会的话能单独跟田恬说几句话,要能唱首歌就更好啦。
还顺利拿到安杰的私人电话,告诉远在千里之外的好朋友。
你就说吧,有这么乐于助人的小地精在旁边添柴加火,安杰能顶得住?一年不到,这位纯情傲娇大歌星就拜倒在田恬的强烈攻势下,成了男女朋友。
不过,田恬考虑到外公老古板的承受能力,一直没告诉老人家,只跟父母说了,让他们先旁敲侧击打预防针。
没想到啊,打反了!
老爷子现在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类“年轻人”,老祖宗的东西都让他们丢光光啦,是京剧不够香?还是歌名歌曲不够激情昂扬?整天歇斯底里吼些情啊爱的,又腻又没出息,呸!
绿真生怕他冲上去,老爷子可是老当益壮啊,忙生拉活拽把他哄回家,就当今儿啥也没看见,让田恬自个儿交代吧。
对于追星成功的女孩来说,田恬的人生已经完满啦,她的偶像大明星比她想象中还好看,还温柔,还会照顾人,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白马王子,为了能跟他在一起,她愣是被外公教训了半个月。
娇生惯养的她,愣是不敢顶一句嘴。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绿真由衷的祝福她,“你呀,别整天只想着他身边有多少漂亮女孩,他会不会怎么样的话,好好的享受眼前,至少现在这位大名鼎鼎的摇滚明星,千千万万女孩子的白马王子正在你跟前,为你洗手作羹汤,你还不幸福吗?”
安杰别看是个傲娇男,可做饭很有一手,听说以前父母经常没空照管他,他自个儿做饭练出来的……这很稀松平常的故事,却把田恬心疼坏了,发誓以后你定要为他洗手作羹汤,弥补他童年缺失……的母爱。
崔绿真:“……”好吧,敢情你是把他当儿子疼了啊。
正想着,电话忽然响起来,菲菲激动得笑脸通红,“绿真电话。”
“猜猜我是谁。”
这把熟悉的声音,就是化成灰,绿真也认识,“思齐哥哥!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李思齐嘿嘿直乐,“好着呢,你听我声音,是不是中气十足?”
这倒是,不像是生病或者受伤的。绿真顿了顿,“你躲哪儿去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这可不能说,你放心,虽然没能拿下长江首漂,但你哥没给你丢脸,等着吧,过不了几天就有好消息。”他信誓旦旦的说。
绿真松口气,“哎呀我原谅你啦,没拿下就没拿下吧,反正美国人也放弃了。”听说是团队内讧,也有说是被中国队前仆后继的牺牲吓到,沃伦夫妇可能是真的漂流爱好者,可其他队员……绿真怀疑,借着拍摄纪录片的由头,可能还有别的事儿。
但他不说,绿真也知道不能问,二人像平常一样嘻嘻哈哈几句,也就揭过不提了。
半个月后,正值国庆节当天,各大报纸报出一个巨大的爆炸性消息——在汉口附近的牛头山,发现距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稀土储存!
稀土是什么?
稀土能做什么?
有这么大量的稀土储存,我们能干什么?
社会各界展开广泛讨论,再一次激发了大家的爱国热潮。
这个发现同时惊讶了世界各国,大家都在猜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会不会其实早就发现了,特意选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公布,是想要做什么?各方势力竞相猜测。
不过,根据最不靠谱的路边社消息,本来牛头山这块地在半月前差点就被卖出去了,一名香港商人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七十的高价,急急忙忙准备签合同的时候,忽然有人说里头可能有蹊跷,因为这香港人跟某个国家的境外势力有频繁来往,而此次的长江首漂,所谓的拍摄纪录片的记者,其实不是真记者,他们各种长枪短炮的采访设备,其实是稀有金属探测仪器。
甚至,某几名外国探险者也不是真的职业探险家,所谓的内讧也不是真的内讧,可能是看好的宝贝被人抢先一步,气急败坏之下分道扬镳!
这种说法不知是从哪个不靠谱的家伙嘴里传出来的,大多数人都当笑话听过便罢,可只有李思齐和“夫唱妇随”的俩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流言往往是最接近真相的,尤其是越荒诞的流言。
只有李思齐知道,他在刚上船的时候接到这个任务时有多么激动,多么震惊,多么……感谢绿真。
如果没有她们一家鼎力相助,他的船可能连下水的机会也没有。如果没有她的故意拖延半个月,或许就错过了国家的重要部署。如果没有她的“帮助”,他的体力和敏捷度也不可能支撑他完成如此艰巨的探测任务。
他将一辈子记得,自己从冰冷刺骨的浑水里爬出来的一瞬间,有多么激动,多么幸运。激动他终于做了一回真正的名副其实的“探险家”,幸运他有机会为国效力,真正的死得其所!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全世界人民都会记住的一天,1986年11月25日下午两点三十分,中国长江科学考察漂流探险队的勇士们驾着两艘红色橡皮艇,在六级大风掀起的浪涛中安然漂至长江入海口附近的横沙岛,从而完成了历时五个多月的长江科学考察漂流重任【1】。母亲河的首漂,终究还是由她孕育的儿女们完成了!
英雄的母亲,英雄的儿女啊!
佛山和东莞的厂建设完成,正式上马后,许杰和张良军一人负责一个厂,张秋萍的学校就在那边,想要参与技术指导和管理也方便,不到七月份,第一期电脑外壳就生产出来了。
除去刚开始工人不熟练,设备磨合不好时产出的几批次品外,这一批是完完全全能用的!
美国那边专门来人看过,他们想不到,这个国家的生产成本如此低廉,效率如此之高,有这样低价高效的配件厂家,谁还会找本土和日本人?天天等着他们闹罢工吗?
可以说,绿真的价格战打得效果显著,到1986年年底,大河电脑配件厂已经能独立生产外壳、鼠标和键盘,甚至接到了上千万的订单,订单排队已经排到了第二年夏天。
1986年全年,古老的东方国度在前仆后继催人泪下的探险者的激励和带领下,继续日新月异,而世界范围内也发生了许多惊人的大事,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四月份的一天,位于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普里皮亚季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了严重的爆炸事故【4】。这是二战后发生的最严重的核污染事件,国际社会为之惶恐,胆战心惊。
而借着这股“风”,绿真放在美国股市里的钱也终于醒来了,半个月不到涨回本金,两个月翻倍,赶在田恬回家过年之前,绿真让她帮忙把股票卖掉,瞬间成为拥有三百万美金的小富婆。
“怎么样,这三百万是帮你买成设备,还是带回来?”田恬在电话里问,外汇啊外汇,这年代的外汇可值钱啦,带回来还能赚一笔呢!
“不买也不带,你帮我买成微管的股票,继续放在里头。”微管是全美最大的电脑科技公司,专门做研发、制造电脑系统和软件服务的。
田恬很诧异,“怎么想起买这家?”
“以后的世界,将是计算机时代,电脑总有一天会成为代替笔墨纸的重要办公、生产、生活必需品,你要有钱也买点儿,能买多少是多少。”
田恬这两年跟着她干,其实手里也有了不少积蓄,经验告诉她,听绿真的准没错。于是,她留足两个月生活费后,把账户上所有钱全买成微管公司的股票,不多,也就几万美金。
田广峰虽然宠她,可两口子都是两袖清风的国企干部,能送她出国留学已经非常吃力了。他们名义上一个是厂长,一个是处长,说出去可风光,但两口子半年收入加起来还没人绿真一个月的药厂分红多呢,当年老爷子轻轻松松一句话,就给她铺了这么宽的路,谁又能想到呢?
那莲花透骨胶囊在经过多年的宣传广告和口口相传的疗效之下,已经成为国内畅销药之一,田广峰的药厂名字大家都不知道,可提起这款药,却是让老百姓竖大拇指的!
大家能不知道藿香正气水,能不知道双黄连,能不知道十滴水,却不能不知道莲花透骨胶囊!
有了它,咱们国家的骨癌患病率直线下降,治愈率直线上升,国民平均寿命显著提高……虽然,目前还没能显现出来,但田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