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但是半夜来敲女生宿舍的门,你倒是很好意思。”
“嗯?这里不是女生宿舍。”
毫不掩饰地轻哼一声,琉璃也没太在意这家伙说的话。重新将热水壶按钮按下,等了几秒钟看它又弹起来后她翻出了一个纸杯往里面塞了个茶包,皱着眉头将热茶放在自己的书桌边后再次坐在了床边,在心里记下等有空要再去搬张椅子回来才开口:“有事?”
“差不多吧。不过琉璃酱,你不变身了?”
“一直变身会忘记自己是谁,沉浸在那个可爱精致的魔法少女皮套里是很可怕的事情。”
看到五条悟脱掉眼罩后发丝垂下端起茶杯的模样,社畜隐晦地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你是来问我对以后继续和宗像还有太宰去祓除诅咒的想法?”
“差不多吧。”
“那么,我会继续。”
“不准备永远不变身,然后作为普通人活下去么?”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也能活下去?”
总算是看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虽然很艰难,但是琉璃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眼睛的颜色是她在现实里见过的最好看的色彩,没有之一:“你会让我活下去么?”
“当然。”
当然会,还是当然不会?
“不过,琉璃酱今天还真的有些让我大开眼界啊,那个回答。”
“关于‘是谁的错’这个问题么?”
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着略长一点被自己修剪过的指甲,小杉琉璃重新抬起头,看着微笑着的青年开口:“我倒是可以解释原因,但是请五条老师先回答我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可以哦,问吧。”
只不过这种时候的琉璃却称呼自己为“五条老师”么?有意思。
“五条老师看少年漫或者青年漫,习惯带入谁?”
“如果这个时候我说我不看,你这个话题是不是就进行不下去了?”
“那我可以问你看不看电影、电视剧、或者小说。”
“这种时候喊我老师,琉璃很狡猾啊。”
他感兴趣的是小杉琉璃而非魔法少女琉璃,哦,她是说库洛魔法师。所以如果这种时候要个答案,他倒也不介意给:“嗯……果然代入的是能够把主角打垮的BOSS。”
“……”
这个男人,果然很恶劣!
“琉璃呢?难道说是主人公?”
“不是,我带入的是在那个世界生活的普通人,然后用普通人的视角去看主人公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嚯。”
听着对方微微上挑的声线,不知道为什么从五条悟似乎显得温柔的声音里感到些许催眠的感觉,原先就很困的小杉琉璃尽力睁开眼睛,看着他刚想继续说下去就突然发现他已然来到了自己面前,近到几乎能够让自己看清他瞳孔里的自己。
“你——”
“如果琉璃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社畜的话,有点可惜了。”
“真是抱歉,我确实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社畜,哪怕放到现在,也是魔法社畜。”
“所以很可惜,至少我会觉得很可惜。”
感觉到他的手指似乎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唇上,略高一丝的温度逐渐传递过来时琉璃却并没有感觉到类似于慌张惊恐的心情,除了心脏跳动的速度微微加快以外,好像也没有了别的想法。
“因为琉璃你,是个天生的‘勇者’。”
勇者?呵,她这样的人,也能是“勇者”?
注视着那双宛若青空般剔透的蓝眸,小杉琉璃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如果说勇者不会变成恶龙,那么就更加完美了。”
“这倒是我没想过的,琉璃这么没有自信?”
“对,没有。”
听到她快速的回答时五条悟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慢慢地收回手时突然又在眼前社畜小姐的头上揉了揉,随即像是怕被追杀般窜到门口,回头看着她笑眯眯地挥了挥手:“那么晚安啦琉璃,我还是更加希望你用魔法少女的样子喊我五条老师,现在这么叫我,可是会很糟糕的哦。”
注视着他关上门后琉璃拖着身体把门再锁上,重新把自己丢去床上时她才有些尴尬地发现自己刚才那波困意已经消失,如果说要睡觉的话或许又要酝酿一波。
一切都是五条悟的错!
【咳咳,那个,既然你挺清醒的话,看看抽到了哪张牌怎么样?】
“嗯?看啊,当然看。”
随意地伸手把那张闪烁着虹色光芒的库洛牌拿在手中,在看到表面是被锁链层层叠叠缠绕着的剑时琉璃眯了眯眼睛,重新松手之后点开了小屏幕给自己做的图鉴。
剑牌,the sword,威力如何取决于使用者的心。
默念完注解后琉璃看向了另外被点亮的两张图鉴,在打完人面鼠之后掉落了一张幻牌被她活用去跳了新宝岛,打完另外一只咒灵的时候应该也有掉落才对。
【嗯,的确也有掉落一张牌。】
“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
察觉到这只小屏幕似乎陷入了自闭,躺在床上的琉璃随意点开了图鉴,看着其中和风牌有些类似,同样是翅膀折叠放在身前,眼睛闭起额头上则是印着一颗红宝石的精灵时琉璃没忍住坐了起来,看着这张牌只觉得自己怕不是真的欧皇。
所以当年六百石没有一只斯卡蒂的运气,都用在这里了么!
“火牌,the fire,代表着强烈的信念。”
盯着这一张掉落的四元素牌,联想这后来那间神社最后被自己点燃的大火时琉璃愣了愣,垂下目光扯了扯嘴角:“不过也不是什么运气就是了。”
重新倒在床上拉起被子闭上眼睛,等到第二天早上的闹钟响起时琉璃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变了个身,套着魔法少女的皮套洗漱完毕后一路打着哈欠来到了只有三个人的教室里。
“早啊琉璃酱,昨天晚上睡得还好么?”
“你猜。”
没给太宰治机会,随意选了个位子坐下之后琉璃又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只觉得魔法少女也是需要补觉的:“你们昨天怎么样?”
“本来都要睡着了,结果硬是被五条老师拉起来又被心理辅导了一轮,超困。”
太宰治抱怨着戳了戳旁边一本正经到连笔记本都拿出来了的宗像礼司,看到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动作时愈加放肆:“礼司呢?是不是也被说了?”
“你就在我隔壁,他先来的我这里。”
“你们在隔壁啊,真好。”
“琉璃酱呢?在女生寝室五条老师应该进不来吧?”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琉璃的表情变得复杂了一点,决定不去讨论自己的宿舍楼到底是什么宿舍,把重点放在了五条悟身上:“五条……五条老师的话,哪里都去得了的吧?”
“也是,不过女生宿舍是什么样的?”
“估计和你们一样,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附赠干湿分离的卫生间。”
“那确实一样……等下,难道说琉璃酱没有想自己布置一下么?毕竟感觉要住在这里三年那么久,装饰一下更像‘自己的房间’也不错哦。”
“关于这点,我同意太宰的说法。”
“对吧礼司!”
“咳咳。”
迅速扭头看着已经站在门口的眼镜男,三个人齐齐转过头当什么都没做,看着似乎是来上课的“老师”琉璃挣扎着坐起来,突然觉得头似乎开始疼了。
她都毕业那么多年了还要再重新上学,怎么想怎么……
苦大仇深地把一大堆特殊名词塞进了自己的脑子,听着太宰治在旁边故作惊讶的“没想到琉璃酱居然学习也很厉害”,她只想打人。
“为什么会觉得我学习不好?”
“因为魔法少女这种类型,一看就是很笨蛋的存在嘛。”
午休时期笑眯眯地拿着套餐坐下的太宰治点开了手机,看他运用手机的熟练程度琉璃只觉得自愧不如:“琉璃酱有line么?加个好友吧。”
他们班里,只有太宰治才应该是真正的JK。
默默地和太宰治还有宗像礼司都交换了联系方式,等到下午的课程结束时琉璃也收到了新生试炼中处理掉的咒灵悬赏额度。看着还有宗像礼司似乎也转过来了一些钱,琉璃叹了口气还是把这些钱转了回去。
虽然说连续用了那么多张牌扣掉了挺多钱,但她还没这个脸要真正15岁少年的赏金,平分下来的钱也够她用了。
只不过现在的话——
“回答我,你们两个跟着我是想干什么?”
“哎呀~这不是……”
站在商场门口看着看着抬起下巴然而身高只有158的魔法少女琉璃,太宰治格外无辜地举起手,把黑锅瞬间推给了宗像礼司:“礼司说琉璃酱今天要出门买东西,正好我们也有要买的东西,C组全体团建不好么?”
听到“团建”两个字琉璃就打了个冷战脸上也出现了十足的抗拒,偏偏这个时候宗像礼司点了点头,率先走进综合超市不说还帮忙推了个手推车:“也可以帮你提一些必要的东西。”
这倒也是。
认命地跟上两个人,看着太宰治满脸挑剔地看着各种装饰品到最后满脸欣喜地抓着一个玩偶喊着“超可爱啊”,琉璃侧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宗像礼司,只觉得自己的女子力输得一塌糊涂。
“魔法少女不就是应该拥有超~可爱的玩偶么?”
“然后这个玩偶咬掉了你的脑袋,僵尸快步走过来又失望地离开,旁边的屎壳郎眼睛一亮。”
面无表情地把太宰治给自己塞进来的玩偶扔回货架,琉璃表情不变:“就算是小可,最后长成大老虎不说声线都变得彻底失去曾经的可爱。如果哪天玩偶突然变成丘比……你们应该不想看到你们之中唯一一个妹子掉头。”
“哎呀呀,没关系的啦,琉璃酱的话肯定不会遇到这种状况的。来摸摸看嘛,毛绒绒的超舒服,我记得琉璃酱还用兔兔包,这只兔子怎么样?”
看着太宰治强行把一只兔子玩偶塞进自己手里,感觉到手中柔软的触感以及似乎太宰治因为有些过于用力恰巧接触到自己手背的指尖,听着小屏幕在脑海里尖叫着【快逃你要变了】的声音时琉璃抬起头,十分深沉地把手里的垂耳兔再塞进了宗像礼司手里:“确实。那宗像你拿着,我去摘个花。”
【快点快点!那小子是什么情况!因果律中的因果律么!为什么他一碰到你我都维持不了变身魔法啊!】
“少废话,这次再变回去扣钱么?”
【……算了,不扣。要再换一套衣服没法解释,仅此一回。快点,我要坚持不住了!】
在最后一秒时琉璃快速找到了商城的卫生间,猛地把自己关进门后看着身上浮现出的白光,琉璃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是16岁晚发育的典型。
158的身高回到了169,不说胸围,肩宽腰宽还有胯都有增长,琉璃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在变身接触之后自己会自动换成变身前的衣服,怕是真的要爆衣。
“好了,现在能变身回去么?”
【……不行。】
“怎么又突然不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因为强制解除变身的缘故,现在变身魔法还在冷却时间里。】
小屏幕似乎格外焦急地发出了哭泣,在听到对方急了之后琉璃反而冷静下来,推开卫生间的门看着镜子里与“库洛魔法师琉璃”完全就是两张脸的自己平静地洗了手。
“那就这样好了,我会和他们说我把他们给鸽了。但是鸽了,也需要有鸽了的理由。”
【你想找谁来‘突然把你叫走’?】
“你也知道,我现在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
看着手机里寥寥四个人的信息,皱眉看着其中夜蛾校长的电话琉璃自动先把他排除,盯着唯一留下的“五条悟”这个名字满脸苦大仇深。
叫人还是不叫,可真是个严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