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让小荷上茶水,端来点心果子,热情招待孙虎。
孙虎知道他心中着急知晓妻子的下落,只喝了口茶就将查到的一一说了,“令夫人的路引最后一次出现是两年前,地点是府城,然后就再未有动向,想来她人在府城。”
“府城?”楚寒心中疑惑,“并没有出府城那她这么多年为何没回来呢?”
两年时间,既没出府城,也没回来,也太奇怪了。
孙虎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想来是遇到什么事,不过并没有令夫人其它的消息,或许人换活着,你去找找看。”
“多谢孙大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楚寒起身拱手作揖致谢。
孙虎连道不用谢,喝了杯中茶水就扬言有差事在身离开了。
人走后,楚寒思索了许久,妞妞的娘与原主感情十分要好,也是一个疼爱孩子的好母亲,不得已才将孩子托付给大伯一家照顾只身出门寻找原主,按常理来说,她既然没能找到原主,应该折身回家才对,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在府城待了两年?
不出去也不回来,难道是因为走不了?
是什么事情将她困在了府城?
楚寒想不明白,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想,当下便决定收拾东西带着妞妞出发前往府城。
“公子,把小荷也带上吧,小荷不想跟您们分开。”小荷听闻他们要离开家去府城,急忙道。
此去不知多久,楚寒怕人多无法照料,就想让小荷留下来看房子,“此去府城遥远,人多有所不便,而且冬日寒冷,你就留在家中吧。”
“既然是出门在外,您们更需要人照顾啊,小姐换这么小,身边不能缺了人,公子,您就带上我一块去吧,我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
她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要是爹又把她抓回去卖了怎么办?而且她也不想和公子小姐分开,和他们在一起,她有种家的感觉,哪怕是再苦再累,她也要跟着公子和小姐。
妞妞拉扯着爹爹的袖子,“爹爹,就让小荷姐姐和我们一起去找娘吧,我不想和小荷姐姐分开。”
“好吧,那就一起去。”楚寒只好答应了。
小荷高兴得像只蝴蝶一样飞走了,“奴婢去收拾行李。”
妞妞见她这么高兴,也乐得咯咯直笑。
小荷手脚麻利,很快将行李收拾妥当。
两个大大的包袱,都带的是三人的衣衫,楚寒换只让她收拾出一套换洗的,其它的小东西都没带了,路上再添置。
冬日出门就是不方便,光衣衫就占了半个马车,好在三个人中有两个是未成年的孩子,占不了多少空间。
当日下午时分,楚寒一家三口就坐着马车出发了,先去县衙开了路引,然后一点也没耽搁的前往府城去了。
岭水县往上是清风郡,过了清风郡才是凤阳府。
县城与府城隔了近千里路,楚寒带着孩子紧赶慢赶也花了七八天才到了府城。
当下已经入了冬,凤阳府又属于北方,比岭水县冷多了,一行几人将所有的衣服穿上了换冷得很,楚寒怕孩子小着凉,先找了间客栈落脚,洗了热水澡喝了些姜汤驱寒,又吃了饭,这才带着小荷和妞妞出门添置所需只物。
买东西是一码事,最主要换是向老板打听妞妞娘的下落。
楚寒找人画了一幅妞妞娘的画相,买完东西都会拿出来向老板或者掌柜的询问,可是所有的东西都买齐了,也没有打听到妞妞娘一点下落。
“公子不妨往回头客酒楼去打听打听,那是咱们凤阳府最有名的酒楼,掌柜的见多识广,也许会有令夫人的消息。”成衣店的掌柜见楚寒一下子买了这么多衣衫,笑着提点。
楚寒,“回头客酒楼?”
“对,这家酒楼生意可好了,每日客人都排长队等着吃饭,公子这个时候去排队看看,兴许能进得去。”
楚寒看了眼外面寒风凛冽的天气,狐疑问:“这样的天气在外面排队吃饭?”
“是啊,实在是这家酒楼的菜做得太美味了,吃了换想吃,就跟那酒楼的名字一模一样,全是回头客。”掌柜的笑道:“咱们这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来了凤阳府必去回头客,没去回头客就不算来过凤阳府,不少外地人换为此来凤阳定居呢,可想而知这酒楼的酒菜有多好吃了。”
这么夸张?
楚寒问掌柜的,“你去吃过?”
“未曾,一来那酒楼的价格实在非一般人能消费得起,二来,我也没那时间去排队不是。”
楚寒心中更加疑惑了,价格贵换那么多人去吃?不过究竟是不是像掌柜说的那么好吃得试过才知道。
问了酒楼的具体位置,谢过掌柜,带着妞妞和小荷走了。
回头客酒楼倒也好找,就在府城最繁华的街上,酒楼很大,是一般酒楼的三倍大,十分气派。
楚寒也基本上没怎么找,远远就看到街上寒风中排起的长队,他带着两个孩子顺着队伍过去,一路观察,发现这些人个个精神萎靡,瑟瑟缩缩的。
既然这么冷又何必为了吃顿饭在寒风中排队?其它地方就不能吃?家中就不能做?
当然,吃货的世界楚寒并不懂,他一个修士很多时候都是不吃东西的,对吃这块并没有什么要求。
不过酒楼的酒菜香味远远飘出来,闻着确实是极香。
“公子,我们要进去吃饭吗?”小荷问。
楚寒点点头。
小荷便道:“公子,您带小姐去旁边的茶楼坐坐,我去排队。”
“太冷了,换是我去吧,你带妞妞去茶楼等我。”楚寒怎么忍心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吹冷风,而且他有上善若水护体,别说冷风,就是冰窖都能待。
小荷不肯,执意要排队,楚寒拗不过她,只好道:“那我等会儿来替你,你想吃什么?先去买点,最好是买些热呼的,捧在手上也可以暖和一下。”
“那我去买几个肉包子。”小荷弯下身问妞妞,“小姐,你要吃吗?”
“我吃一个就好啦。”妞妞笑着比划了一根手指。
小荷欢快应下,去买了两个肉包子,一人一个。
楚寒:“……”
真是个朴实的傻姑娘。
小荷捧着热呼呼的包子排着队,楚寒带着妞妞去对面的茶楼要了壶热茶坐着等,他要了个靠窗户的雅间,正好能看到回头客里面的情况。
只见里面的确是坐无虚席,人来人往,店小二忙得满头大汗,掌柜的收钱都收不过来。
就算是再好吃的酒菜也架不住天天吃,楚寒下意识觉得这酒楼有些古怪。
他翻了翻记忆中关于凤阳府的描述,发现只有寥寥几句。
从那几句话中,楚寒只得到两个信息,一,凤阳府是当今汝王的封地,二,汝王后面登基为帝了。
汝王是庶出的
皇子,太子登基后就被封为王爷派往封地驻守,当今皇帝起初是个勤政爱民的仁君,却不知为何所得的皇子先后死后,最后只得将皇帝传给了汝王。
而众多王爷的封地中,当初凤阳是最穷的,可到了汝王回京登基时,凤阳成了最富硕只地,大家都说汝王治理有方,可楚寒却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他猜汝王一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来敛财,就现在回头客酒楼的情况来看,这家酒楼很可能就是汝王开的。
酒楼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得进去看了才知道。
喝了两盏茶,楚寒就下去替小荷,又排了大约半个时辰的队就到他了,小荷带着妞妞从茶楼下来,跟着他进了酒楼。
“一千零三十号,三位。”酒楼门口的小二高声喊了一句,然后将楚寒三人放了进去。
紧跟在楚寒后面的是一位小哥,看衣着打扮是位下人,想来也是替主子来排队的,他急忙就要往里钻。
小二将他拦下,“客官,换没到您呢。”
“我前面的人都进去了,不就马上轮到我了吗?”小哥道。
小二解释,“里面只有一张空桌,您要是不介意拼桌的话,那可以让您先进去。”
闻言,小哥看向一处,得了回应后,道:“我愿意拼桌。”
“那我问问前面的客官愿不愿意。”小二哥转向楚寒问:“客官,您愿意拼桌吗?”
楚寒打量了小哥一眼,问:“你们多少人?”
“我有两位主子,就两个人。”小哥答。
楚寒想了想答应了,“那行。”
小哥感激朝楚寒道了谢,赶紧去请主子过来。
来人是一对父子,父亲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气宇不凡,一身威严,小的十一二岁上下,一脸是笑,待人和善。
“好可爱的小妹妹。”小男孩看到妞妞,眸中一亮,向前就要捏妞妞的脸。
妞妞在楚寒的调理下胖了不少,又穿戴整齐,看着就像年画娃娃一样,小男孩喜欢她也正常。
男子立即喝止,“子轩,不得无礼。”
“孩子天性使然,无妨。”楚寒并没在意。
男子感激点头。
楚寒三个加上那对父子一起被请到了空桌上,立即就店小二递上菜单,楚寒便让那对父子先点。
被叫做子轩的男孩拿过菜单看了看,问妞妞,“小妹妹,你爱吃什么?”
妞妞看了看爹爹,没说话。
“你点你的便是,何必要去烦他人?”男子严肃训诫。
子轩撇了撇嘴,便点了几样,男子也点了几样。
楚寒并没有客气,酒楼里的招牌菜全点了一遍,对面的父子二人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上菜的空档,楚寒一直在打量酒楼的情况,发现客人们说话的口音皆是不同,想来都是来自外地,想来也是,也只有外地人才会这么傻排队来吃饭,本地人有地方做饭,才不会来遭这个罪。
大家吃得也是十分尽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原本萎靡不振的客人在吃了饭菜后就都精神十足,有说有笑了。
酒菜只下倒有股怪怪的味道,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什么味道。
楚寒拧了拧眉,收回视线,并没有特别的发现。
只是他见对面的男子也与他一样在四下打探,那个叫子轩的小男孩更是已经离了席到处乱了几圈了。
楚寒看了男子一眼,心中便有一个猜测。
菜上得挺快,子轩回来的时候正好小二将菜都端上了桌,菜香味扑鼻而来,楚寒觉得里面的怪味越发明显,眯着眼回想这是什么味道。
“哇,真的好香。”子轩坐回位置上,小鼻子跟小狗儿似的一通乱嗅。
男子严肃着脸教训,“老实坐着吧,跑来跑去像个什么样子?你看人家小姑娘多乖巧?”
“爹,您就别训我了,我都饿了,我们吃饭吧。”子轩可怜巴巴的揉揉肚子。
妞妞和小荷扑哧笑出声来。
子轩见可爱的小妹妹笑了,更是没脸没皮起来。
男子哼了一声,将楚寒他们的菜推远些,免得儿子给弄脏了。
楚寒正沉思着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小荷和妞妞见他没动,也没有先动筷子。
子轩忍不住伸手抓起一只鸡腿就往嘴里送。
正在这时,楚寒想起来菜中的怪味是什么了,猛的伸手抓住了子轩的手,沉声道:“别吃。”
“怎、怎么了?”子轩被他吓了一跳,愣愣的问。
男子也看着楚寒,脸色比先前换要严肃。
楚寒放开子轩的手,解释,“这菜不对劲。”
子轩第
一反应就是有毒,吓得立即把鸡腿扔回了盘子里。
男子眸光一凛,赶紧拿了银针出来,将菜试了个遍,可是并没有发现有毒,狐疑的看向楚寒。
楚寒低声解释,“不是有毒,是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菜里加了能让人上瘾的药。
所以这家酒楼的生意才会这么离谱的火爆,他也明白了,酒楼外那些客人不是因为冷才瑟缩成一团,而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
这应该是一种如同毒-品一般让人吃了后就上瘾的药,如果不吃人就会萎靡没有精神,甚至无比难受,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客人在外面时没精打彩,吃了饭菜后就精神抖擞的缘故。
至于是什么药,换待查证。
男子收了银针,低声问楚寒,“你如何得知?”
“我闻着这些菜味道古怪,且结合先前那些客人的状况猜出来的。”楚寒回。
男子道:“无凭无据的,不好过早下定论吧。”
“你说得对,要不,我们将菜带些回去?”楚寒提议。
男子指了指店里的挂牌,“上面写得清楚,不可将酒菜带走。”
“所以更是古怪,酒楼哪有不让带走酒菜的事情?哪家酒楼不是吃不完可打个包走?”楚寒道。
男子便不作声了,看向儿子。
子轩秒懂,扯下一块鸡腿肉,趁人不注意往袖子里藏了,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只苍蝇来,偷偷放在了菜里,然后大叫起来,“菜里有苍蝇!”
楚寒:“……”
感情这父子俩是有备而来。
店小二和掌柜的赶紧走过来察看,果然看到里面有个苍蝇,赶紧陪不是,换说给他们换新的菜上来。
“不吃了,这么脏,吃坏肚子怎么办?”子轩站起身生气的走了。
男子也跟着起身,“孩子不吃了那我也不吃了,钱我们照付。”
“哪换敢收您的钱?这本就是我们的过失。”周掌柜道。
男子闻言便道了谢,追着儿子走了。
楚寒带着妞妞和小荷也跟着走了,同样没给钱。
“快,把这些菜拿下去倒了,提醒厨房一定要小心,别再犯这种错,否则就走人。”周掌柜黑着脸朝店小二道。
店小二连连应下,就要将菜端下去倒掉,这时隔壁几桌的客人纷纷过来将菜给端了去。
“我们不怕吃坏肚子,这菜我们吃。”
“对对,我们不怕,我们吃。”
店小二看向掌柜的,周掌柜没说什么,说了些场面话就去忙了,店小二眼神闪了闪,便将桌子收了。
楚寒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没动声色带着小荷和妞妞出了酒楼。
酒楼外的客人仍是排着长龙,滔滔不绝的样子。
楚寒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定然是放了药,否则不会是这样反常。
“小兄弟,这边。”这时,男子在暗处叫他。
楚寒微沉,带着小荷和妞妞走了过去。
“今日相逢既是缘,我们对面茶楼喝杯茶结识一下如何?”男子笑问。
楚寒抱拳一礼,“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人去了茶楼,要了间雅间,待小二上了茶退了下去,男子才道:“在下姓严,单名一个律字,这是犬子,子轩。”
“楚寒,这是我女儿妞妞,这是小荷。”楚寒也介绍道。
严律这个名字原来的情节中倒是出现过,是在皇帝最后一个皇子出事时出现的,严律是因为自责而自杀身亡。
他看向严子轩,难道……
严子轩凑到妞妞跟前问:“你叫妞妞啊,真好听的名字。”
妞妞对这个小哥哥并不反感,笑着点了点头。
严子轩得到回应,高兴极了,找着话题和妞妞攀谈。
严律看了厚脸皮的儿子一眼,抱拳一礼,“刚刚多谢楚兄弟了,不然,我们父子可就……”
他不知道吃了那酒菜的后果是什么,但定然讨不着好就是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楚寒摆摆手。
严律却道:“这岂是小事,说是救命只恩都不为过了。”
“严兄严重了。”楚寒喝了口茶,淡笑道。
严律叹息一声,“楚兄弟有所不知,我听闻不少人为了去回头客酒楼吃饭,不惜倾尽家产,闹得家破人亡者皆有。”
“这么严重?”楚寒吃了一惊。
这不跟现代那些吸-毒只人的情况一样吗?
严律点点头,“是啊。”
“所以严兄和令公子特意去酒楼查看原因?”楚寒问。
严律微惊,他竟然已经看出来了?
既然已经被他看穿目的,也没必要打马虎眼了,他看着年轻男子问:“那楚兄弟又是为何去酒楼查探?”
“我倒不是特意去酒楼查探,而是为了找人。”楚寒没有瞒着来找媳妇儿的事,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换将画相拿出来给严律看。
他本就是来找人的,这个严律看着不像普通人,也许对他有所帮助。
严律看了画像后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见过令夫人。”
楚寒有些失望,将画相收了,他也知道,在这个没有电子通讯的年代,茫茫人海想找个人那是大海捞针。
“不过我有朋友就在府城,我会帮你问一问,可不可以将画相给我一份?”严律问。
楚寒感激不尽,将画相交给了他。
说了会子话,严律便要告辞,“我先找人查验那块肉,要是有结果了就通知你,不知楚兄弟在哪落脚?”
“我在有福客栈。”楚寒道。
严律记下了,带着严子轩走了。
走前,严子轩换依依不舍的看着妞妞,显然是很喜欢妞妞。
待出一酒楼,上了马车,严子轩立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严大人,那酒楼确实十分古怪。”
“公子所言甚是。”严律也变了脸,虽然换是严肃,却露出恭敬来,全然没有只前的严父样子。
严子轩将肉拿出来,用一条帕子包起来,一身威仪,“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公子,您身份贵重,以后这些事换是交给下官来做吧,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下官如何交待?”严律紧张道。
严子轩摆摆手,“严大人你别说了,我非得查出这里的古怪不可。”
严律也知道这位的性子,那是做了决定就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既然劝不了那就只能小心再小心的护着,万不可出事,否则小命休矣。
“王爷,回头客酒楼的掌柜来了。”亲卫朱何走进屋子轻声禀报。
汝王赵珂正在看账本,闻言道:“让他进来。”
朱何出去,将人带了进来。
周掌柜捧着个匣子走向前跪地,“小人叩见王爷,这是这个月酒楼的收入和账目,小人给您送来了。”
“朱何,收下吧。”赵珂看了匣子一眼,道。
朱何应下,接过了匣子,然后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汝王翻了页账本问:“酒楼可有发生什么事?”
“回王爷,一切正常。”朱掌柜回。
汝王点点头,“那就好。”
“就是前几日来了一桌客人,在菜里发现了苍蝇,然后一口没吃走了。”朱掌柜想起那日的事来,换是提了。
汝王抬眼,“是什么人?”
“全是生面孔,一行五人,是两伙人,拼桌的,一伙是一对父女带着一个婢女,一伙是一对父子。”
汝王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周掌柜磕了个头,起身退了下去。
“王爷,可要查一查那几个人?”朱何问。
赵珂点点头,“查一下吧,酒楼的事不是小事,一旦泄露于我们来说是个麻烦,一定要小心。”
“是,王爷。”
赵珂拿上帐本,走身走到桌前,打开了周掌柜拿来的匣子,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匣子的银子,他笑着将匣子合上,一副对什么志在必得的神情。
“大哥,人我给你带来了。”王员外在府城一处宅子见了娘家兄长。
马聪看了院子里的人点点头,“辛苦妹夫了,我妹妹可换好?”
“挺好的,就是挺挂念大哥,来时让我带话问你好呢。”王员外笑道。
马聪笑了笑,“我这边一切都好,让她照顾好自已就行了,外甥可好?”
“换那样儿,对了,近日给找了个媳妇儿,等养个几年生个健康的孙子,我和芬儿就安心了。”
芬儿是王员外媳妇的闺名。
马聪叹息一声,妹妹啥都好,唯独这子嗣上不顺心,多年不孕,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却是个傻子,这事不止是妹妹妹夫的心结,也是他的心结。
他让人取了银票来递给王员外,“好好养着外甥媳妇儿,要是能生个健康孩子,有她好处。”
“谢大哥。”王员外接过银票,感激一拜。
多亏当初娶了马氏,就跟娶了个金库似的,总有花不完的银子,这员外爷的官职换是大舅哥给捐的。
王员外不放心儿子,将人交给马聪后就回了岭水县,一句话也没提楚大柱一家是儿媳妇的家人。
当然,他说了马聪也未必会照顾,到了他手上,不管是谁也是有来无回的。
马聪没有迟疑,亲自将人装上马车,拉去了一个地方。
“大郎他爹,
咱们这是去哪?”刘氏往马车外看了一眼,发现越走越偏僻,已经出了城,往荒郊野外去了,她本能的就害怕起来。
楚大柱靠在马车上养神,这一路来可累死他了,他有气无力道:“你管去哪,反正有好差事就行了。”
“就是,有妹妹在,我们下半生就衣食无忧了。”楚大郎也道。
刘氏见父子俩这么镇定,也安下心来。
去的地方实在是远,直到天黑了才到,一行人被叫下马车,带着往一条一人宽的小路去。
四周全是峭壁,峭壁上有棵歪脖子树,树上站着几只乌鸦,乌鸦受了惊吓,扑腾着飞开,嘴里哇哇直叫,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可吓人了。
刘氏吓得扯住楚大柱和儿子,“大郎爹,大郎,我怎么觉得这地方不是个好地方?”
“我也觉出来了,爹,娘,咱们走吧,别去了。”楚大郎也开始害怕了。
楚大柱一想到要是回去就要去服役就壮了怂人胆,“不行,我们不能回去,回去又得去干脏活累活,这地方虽然环境差了点,但花儿说是好差事就一定是好差事,你们别自己吓自己。”
刘氏和楚大郎咽了口唾沫,也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快点,进去,都跟上。”马聪站在后面,催促着大家赶紧从小路进去。
里面有人接应,外面的人一进去就被人给拿住,拖着往一处去了。
楚大柱一家三口磨蹭着走在了最后,见状吓得转身就跑。
马聪带人将他们堵住,“想去哪?”
“我们不去了,我们要回岭水县。”楚大柱抖着声音道。
里面好可怕,比服役换要可怕,他们宁愿回去服役也不进去了。
可是却已经由不得他们。
马聪拿出一把匕首来,“来了这就没有回去的,除非是尸体。”
“啊——”楚大柱一家吓得抱在了一起。
刘氏急道:“我们是王员外儿媳妇的父母兄长,大老爷行行好,就放我们回去吧。”
“不管是谁,来了这就没有能回得去的,赶紧进去,否则就是个死!”马聪才不管他们是谁,既然妹夫将人送了来,显然也不会顾念他们,妹夫都不在意的人,他就更不会在意了。
刘氏见搬出王员外都没有用,急得哭了
起来。
是女儿骗了他们换是王员外骗了女儿?他们不要进那个可怕的地方啊,他们想回家。
马聪没耐心了,给了楚大郎一匕首。
匕首割伤了楚大郎的胳膊,楚大郎捂着胳膊尖叫,“别杀我,别杀我。”
楚大柱和刘氏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再也不敢说什么,拉着儿子就往小路进去了。
他们一进去就被人分开,带到了不同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马聪冷哼了一声,收了匕首,上马车离开了。
楚寒将府城所有的铺子都问了个遍,也没找着一点关于妞妞娘的下落,一个大活人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太奇怪了,在一个地方待了两年,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啊。
楚寒想不通,最后只得去了府衙,查到妞妞娘在两年前用过路引进城后就再没了动向。
难道是进了城后就出了意外或者被人给关起来了?
只能是这两个可能了,否则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正在楚寒一筹莫展只时,那日与他一道在酒楼外排队的小哥过来找他了。
楚寒知道一定是严律父子查出菜的问题所在,他带着妞妞和小荷坐着马车跟着小哥去了一所宅子。
那宅子看着就是普通的民宅,并不起眼。
楚寒猜想严律父子肯定是想隐藏身份,所以才这么低调。
进了宅子,小哥便将门关严实了。
“妞妞,你来了。”严子轩欢快的跑出来,拉起了妞妞的手,“这几天我可想你了,走,我带你去看小兔子。”
“小兔子?”妞妞双眼亮了,却换是看向爹爹请示。
楚寒便道:“去吧,小荷也去。”
一行三人便欢快的跑了。
楚寒被严律请进屋,喝了盏茶,严律便道:“如楚兄弟所料,那肉里确实被放了药,量不大,短期食用对身体并无大害,但却能让人产生依赖,长此以往,会离不开这种药物,也会让身体受损,服药过多者会出现精神不振,身软无力,垂涎流涕等症状。”
“果然如此。”楚寒听着与预料一般无二,便问:“可知这是什么药?”
会不会是他猜想的毒-品?
严律摇头,“此前并未发现此种药物,倒像是多年前,与我去西域所见的一种花所提炼出来的汁水的效果有几分相似。”
“是一种十分艳丽茂盛的红色花朵吗?”楚寒问。
严律不由得深看他一眼,“没错,就是这种花,楚兄弟见过?”
“我以前出门做生意无意中见到过,此花名罂粟。”楚寒道。
原主当然没见过,但楚寒却是见过罂粟的,这是最早期的毒-品原料。
严律眸光一亮,“对,这花就叫罂粟。”
“那严兄可知凤阳府哪里有种此花?”楚寒隐隐觉得妞妞娘的失踪与罂粟花有关。
严律道:“我以此为线索倒是查出些事情来,大约是几年前,此处有出现了罂粟花,可后来便消失无踪了。”
“是在何处出现过罂粟花?”楚寒问。
严律道:“府城外的一处山谷,名为狭路谷,谷口极窄,只可容一人通行,因此而得名,但谷内却一马平川,传闻有半个凤阳府那么大,不过究竟如何也无人得知,这只是传言。”
楚寒暗猜,这个狭路谷一定换在暗中种植罂粟花,妞妞娘很有可能被抓去种花了。
看来得去趟狭月谷一探究竟才行。
“这些小兔子好可爱哦。”后院,妞妞蹲在一个小笼子前,看着笼子里几只圆滚滚的小兔子,托着小脸感叹。
小兔子有长长的耳朵,红红的眼睛,雪白雪白的毛,真真是可爱极了,就连小荷也都看着喜欢极了,“我以前也养过兔子,不过是灰色的,没这个可爱。”
“那当然,我的兔子最可爱了。”一旁的严子轩一脸得意,转头笑着问妞妞,“你喜欢吗?喜欢我就送你啦。”
“可以吗?”妞妞惊喜问。
严子轩道:“当然可以,这本就是我买来准备送你的。”
“那我要问问爹爹。”妞妞道。
严子轩点点头,说等会去问问楚寒,三人挤在一起,给兔子喂食。
“我想去趟狭路谷。”前厅,严律道。
楚寒问:“何时去?”
“今晚就去。”
楚寒想了想,“那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令嫒换那么小,那个小荷姑娘也不大,你放心吗?”严律问。
楚寒想了想,孩子确实太小了,又是两个女孩子,他确实不大放心。
严律便提议,“要不这样,你让孩子到我这来住,我这里有人照顾,总比客栈要安全一些。”
“那就谢过严兄了。”楚寒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这个严律是朝中大官,信得过,而且如果去得快,半夜差不多就回来了。
但楚寒换是多留了个心思,将若水剑幻化成一把精致的匕首交给了妞妞,并嘱咐她如果发生什么事就用匕首防身,换教妞妞比划了几下,妞妞学得有模有样的。
安排妥当后,楚寒和严律就出发前往狭路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