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剑锋, 云剑宗。
老掌门仙逝,另立新掌门。
华尘一袭白衫站在堂前,拜了剑宗好祖的画像, 轻松驭浑宇剑于云泽峰顶,扛着巨大的威压, 在掌门石上刻下自己名字。
整个过程,他只鼻尖微微渗汗,瞧起来仙府灵力之凝练无边, 较之上任掌门更强盛许多。
长老们瞧见华尘如此表现, 心下大慰, 便问过华尘要如何报老掌门之死仇, 要怎样应对玄龟岛和殷老魔。
华尘立如宝剑, 好半晌才淡然道:
“随在玄龟岛后的弟子继续跟着吧, 一有情况立即回报。其他的,我自有打算。”
才坐上掌门宝座,却已然有了一派掌门的威严强势。
长老应声,离开前忍不住转头再看华尘一眼, 只见少年郎长发梳的一丝不苟,面目如玉,俊朗无匹。
一直以来,华尘这个前掌门座下小弟子, 给人的印象都是完美的。
现如今, 长老却觉得, 这份完美不仅令人钦羡, 竟也会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众人领命退去后, 华尘转身抬手, 封顶浑宇剑嗡鸣一声破空而回, 嗖一声归入剑鞘。
他伸出白皙修长手指,在剑鞘上抚摸了两下,便转身走向掌门殿室。
行至铜镜前,他对着镜子望了一会儿,回想起大家开心时的表情,便弯起眼睛,挑起嘴角。
镜中如玉少年便也跟着弯起眼睛,挑起嘴角,可这副模样却怎么也不像是在笑,反而有种威胁人般的阴狠感觉。
少年又慢慢放松了面部肌肉,沉思再想片刻,才又对镜弯眼调唇。
这一回,他调动了面颊上的肌肉,脸上终于露出了个称得上喜悦的笑容。
他这才满意,抿唇挑眉,露出与‘满意’对应的表情。
便这般对镜自照了一会儿,深觉自己新掌握的表情更加够用,这才转身离开镜前,转至后殿,于蒲团上坐定。
闭目引气时,囊中小剑嗖呼而起,围着他缓慢旋转。
灵气环绕,剑气往复,少年面目俊雅,盘坐如石,真如一幅仙人坐修图画一般。
整座云泽山脉灵气充裕,老掌门仙逝的颓气一扫,新掌门统领云剑宗,又是一番新气象。
……
右护法狄丞刚收到了教主信令,要他在溜达门派属地,找一些山贼恶霸之类。
于各处烧伤抢掠,制造大小麻烦事件。
要搞的六大门派不得安宁。
狄丞捏着飞羽令,这是左护法陆延的黑色羽剑制成的特殊信令。
教主向自己下达命令,怎么用左护法的羽毛当媒介传信呢?
他骑在树上,翻来覆去看了即便这飞羽令,确认上面字迹是教主的绝没有错。
又琢磨了一会儿,未能得到什么特殊讯息,想来便是正巧左护法在教主身边,教主下达命令时便拔了左护法陆延一只黑羽吧。
六大门派围杀教主,都传说教主受了重伤。
狄丞本也想飞回去看看玄龟岛上状况,可眼下忽然收到教主信令,想来教主恐怕并没什么事。
不然怎么会使用这种能在天地间任何所在,找寻到他位置的追魂密令来传递讯息?
狄丞转手一捻,黑羽便碎成细粉,被风一吹散落于空气中。
他立即启程,便先飞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云泽剑锋。
几日后,殷玄听在大殿顶收到右护法狄丞的密信:
【云剑宗,新立掌门为前掌门最小弟子,名华尘。
我只一观便知,此人不知喜乐,不懂人间七情六欲。
但很懂掩饰性情中异于常人之处。
有是非之分,做事极重遵规守纪,冷酷教条,是个聪明的疯子。
望教主知悉。
——右。】
手指微搓,信件便燃起火焰。
若有人在旁,便会认出‘左护法陆延’使出的这火焰,竟是教主的黑炎圣火。
待密信燃尽,他一纵而下,轻甩大氅踏进大殿。
神识一放,便知那小丫鬟阿冉又在他寝殿里,似乎已昏昏而睡。
这丫鬟似乎很享受他寝殿里‘独’属于她的私密空间,居然完全占为她有,夜夜都要来他寝殿修行。
也即是……夜夜在他榻上睡觉。
漫步到宝座前,盘膝而卧。
最近他常常偷听她教小丫鬟们修行,渐渐明白过来,她于人类修行之道上,确有独到见解。
关于人体器官脏腑、神经、细胞等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新鲜奇异,却也能很容易理解她描述中人体运转的方式。
只是有些不懂,她如何知晓这些,又怎么给那些构成人体的稀奇元素,取了那么多古里古怪的名称。
殷玄听对这人类丫鬟愈发好奇,坐修一会儿忽然睁目,沉吟片刻,便与自己肉身上行那丝魂气再次联结。
修行了这些时日,他神魂正一点点慢慢恢复,肉身的伤虽然好的很慢,却也有所好转。
是以肉身上那丝魂气变得比之前更强壮灵敏。
通过魂气,他打量着正熟睡的少女。
此刻她表情放松,长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樱唇轻启,自有一种少女特有的娇憨。
与白天活力四射的样子,及面对其他妖族时多变狡诡模样都不相同。
女孩睡觉似乎很喜欢用额头抵着什么,不管她睡前姿势多么规矩,睡着后总会不自觉扭到他肉身边,拿脑门儿顶着他肩膀或手臂。
现下也是如此,睡的面颊红扑扑,蜷成个半圆,靠着他睡的毫无防备。
殷玄听只犹豫了一下,便忽然引着魂气钻向少女额心。
魂气进入少女神识的瞬间,他谨慎防备,做好了她一旦抵抗强烈,便立即收回魂气,退出她识海的准备。
可令他吃惊的是,直到一丝魂气彻底进入她识海中,她居然都没有一点点反应!
殷玄听愕然瞠目,有些不明所以。
进入殷冉识海的那丝魂气便也只是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呢?
任何人在修行之初,都会被教育,识海是所有人(妖)最脆弱,也最核心之所在。
决不能让旁人轻易攻进识海,是以所有修行者防御最严密之初,便该是识海。
就如他的识海被左护法侵入时,若不是他预判到自己能趁机灭杀对方,是绝不会让左护法那般轻易闯入的。
他修行几千年,识海中有无数种法门,可以置所有闯入他识海中人于死地。
即便重伤中,也有数招绝杀技可用。
怎么……这小丫鬟的识海就跟个荒院子似的,门户大敞,简直是欢迎所有人来串门的无设防状态?
他魂气缓缓下降,慢慢旋转以便看清四面八方模样。
直到小心谨慎的落到地上,他才确认了她的确没有设置任何陷阱杀招,她的识海里就是这么的安全,这么的开放和任君采劼。
“……”
殷玄听莫名起了股无名火。
她真是不知死活。
魂气站在原地气恼了一会儿,才开始全心打量她识海。
却见这里天朗气清,温暖舒适。
蓝天白云,绿树鲜花遍地,美不胜收。
四周隐约似有音乐悠然,一座奇怪的金属建筑拔高入云,建筑外墙的无数窗口,都镶嵌着质地奇怪的透明镜面,他可以通过那些透明窗,看到室内情况。
四周美景有的是他能看懂的自然环境,有的则是他完全看不明白的奇怪人类建筑。
他腾空而起,寻找她神识影踪,最后不得不踏入那座奇怪简直。
大楼中房屋极多,如一座迷宫,可他转了几圈儿便发现建筑虽大,房屋虽多,却有规矩可循。
便一间屋一间屋的找。
这些屋子,有的装着各种各样颜色鲜艳的糖果零食;
有的挂满了各式奇怪衣装,并放有材质特殊的、可以将人照的纤毛必现的全身镜;
有的则放着几个大鞋柜,上面摆放的全是造型特殊的鞋子;
有的屋子极大,放满了娱乐器材;
还有的房间空荡荡,一整面墙都是材质特殊的镜子,地板既非木头也非泥石,而是种有弹性的材质……
如此一间一间探看,每间屋子都新奇特殊,令殷玄听惊异,眼花缭乱。
他不知道这些房间有的是衣帽间,有的是娱乐室,有的是影音房,有的是糖果屋,有的是书房……
只觉得她能在神识中构建出如此奇诡建筑,实在是个想象力丰富过头的古怪丫头。
直到行至楼顶,他才在宽阔的超级大房间中,发现了少女身影。
她正睡在又大又柔软又温暖的床铺中,屋内有清新的薰衣草香,墙上绘着别致淡雅的花纹,窗帘厚实而色彩浓郁,屋内布置不仅奢华以极,设计和摆设精妙更是他前所未见。
殷玄听在巨大的房间绕了一圈儿,才在房间桌面上看到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几个字:
【迪拜五星级总统套房。】
他皱眉看着这些字,每个字都认得出,可组合在一起却不明其意了。
正沉思着,身后忽然有动静。
他转头便见少女穿着布料柔软顺滑的连身裙,从床上坐了起来。
殷玄听瞬间打起精神,防备的瞪住了她。
却见少女揉了揉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
“!”他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
少女却殷勤唤了声“教主~”,随即蹬蹬蹬跑到他身边,不仅没有攻击他,还很狗腿的捧杯冲了一杯热茶,笑嘻嘻递到他面前。
“您喝茶。”她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在识海中以神识姿态与他相遇。
他接过茶杯,探查过确认这的的确确是杯好茶,轻抿一口便觉温暖清香,这是她赋予它的滋味。
只有她曾经喝过这样的绝顶好茶,才能通过记忆造出它的形态和味道。
殷玄听眼神微眯,再仔细打量她,才发现眼前的女人神识似乎与少女有些不同。
她身材更加丰腴,面目也更成熟一些,透着中年轻未去的朝气,和成熟女性特有的柔情魅力。
这应该也是她记忆中,觉得自己最美的样子。
可是……她才只有十岁出头,怎么能在记忆中构建出这样的形象?
殷玄听眉头皱起,忽然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再向这殿室打量,便觉她或许并非依靠想象力构建此处,恐怕是她另有奇遇。
心中装满疑惑,他饮尽杯中茶,便欲离开。
少女却仍眼巴巴望着他,似是个等待他拯救的小可怜。
他迈出一步,却又停住,转头在她头顶一拍,命令道:
“去睡吧。”
少女愣了下,随即如猫儿般听话,慢条斯理行至大床前,拉起被子钻进去,拱了两下,复又沉沉睡去。
殷玄听这才一纵飞起,穿窗而去。
晴夜星子满天,风有些凉意,吹的断刃山定树木飒飒而响。
殷玄听坐在大殿上,微微睁目,口舌间仿佛还有茶香。
他眸底氤氲着奇怪雾气,不知在想什么。
……
……
殷冉做了个梦。
梦到被教主掐死,吸走了灵魂和灵髓,教主一边吸,还一边满脸暴虐的称‘美味’。
吓的她睡梦中惊坐起,忙转头给教主肉身捏了捏肩。
待回过神来,才抬头往床榻外看,轻纱窗帘中透出光,打在地上斜斜的。
天亮了,晨曦清浅,又是个好天气。
她坐在原处,只觉得昨夜的梦格外真切,令人心中生畏。
直长呼长吸好半晌,才平定了心神。
伸出小手拍拍教主肩膀,她叹气道:
“教主,我白日里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头,忠心耿耿的给你看顾着玄教。夜里还要受你惊吓……真是冤孽。”
她啧啧不休,一个接一个的叹气,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一边摇头一边下了床榻,洗漱停当便不多留,出了寝殿。
没见左护法,她直奔山顶小屋,发现三个丫鬟正踩着梯子修已近倒塌的屋子的房顶。
她要上前帮忙,阿彤却回头道:
“你手还没好呢,退远些,万一屋子塌了,小心砸到。”
阿粉和阿白便纷纷瞪阿彤,嫌她乌鸦嘴。
阿彤忙闭口不再言语,只帮忙架长木桩,撑住横梁后,又依次扶瓦补草,修葺房顶。
殷冉也不多管,转头见饭菜已做好,显是她们都在等她一道吃早饭。
抬头见她们房顶还要再修一会儿,她左右无事,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于院子门口与山顶小亭景处之间,看好了一片空地。
用木枝划好了地,又规划出一条一条的垄沟,阿彤她们房顶也修好了。
“你在干嘛?”阿白走到近前,问她。
“你们回头把林子里那几株朝天椒改种在这里吧,以后我们想吃出门便可摘,也方便些。”进山里采摘,万一遇到毒虫毒蛇就糟了。
“行。”阿白点头。
“这里就做我们的小菜园。”殷冉笑着又指向院子外围,道:“院子外面前半边可以围种各色野花,后面可以改种竹子,会更美。”
“教主不喜欢吵闹,我们这样改建,可以吗?”阿白有些担心。
“没事,这边我们想怎么弄都可以,不靠近大殿也就好了。”殷冉笃定道。
她们现在朝不保夕的,还何必过的那么谨小慎微?
这百年间反正要肆意而活。
“好。”阿白灿笑点头。
“对了,阿冉,我早上下山去取今日份的食物时,在山脚遇到灵草园的小妖。”阿彤摆好饭桌,转头道:
“灵草园下个月就要上山跟教主汇报灵草收成等事,说是现在人手不够,请我们出一个人去灵草园帮忙。”
殷冉听着皱起眉,她最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
下个月她就要在山顶跟监管灵草园的雪狼妖王对上了,可如何御敌,她还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会儿倒是他先找上门了。
往年只要教主闭关,或者教主不在玄龟岛上,玄龟岛上各处如果缺少人手,是可以要求她们四个丫鬟下去帮忙的。
去年食膳苑忙不过来,阿彤和阿粉就一起在那边打了半个多月的下手。
可是……灵草园是玄教里很核心的所在,毕竟许多珍贵灵丹妙药的制作,都需要灵草园提供原材料。
万一有什么闪失,就可能影响药王别苑各类灵药的制作,以及天丹楼丹丸的数量。
这甚至可能导致当年一些大小妖的修行进境受阻——
毕竟每年天丹楼都要提供一定量的淬体丹、筑基丹等,助大小妖们突破境界。
药王别苑要有一样的责任。
是以,灵草园每季度的收成,都是有强硬指标的。
但凡殷玄听在岛上,都要求雪狼妖王隔三个月报一次灵草种植状况。
种植灵草这么重要的事儿,雪狼宿信从来都不假人手。
一些重要灵草,甚至连灵草园的低级小妖都不得靠近。
他怎么忽然要请他根本不可能相信的人类丫鬟,去他的灵草园帮忙了?
殷冉只觉得这期间大有蹊跷,却又想不明白为什么。
转头看了看阿彤她们,其他三个丫鬟这些日子来一向以她马首是瞻,都在等她开口做决定,到底让谁去灵草园帮忙。
殷冉抿了下唇,去跟大小妖们打交道实在是件很危险的事,妖族野性难驯,互相之间都三天两头发生打架斗殴的事儿。
他们面对同族尚且莽撞又冲动,对待她们更不可能客气。
万一不小心惹到哪个妖怪,小则挨一顿打,重则就不好说了——遇到个脑子不好使又野蛮凶狠的,说不定压抑不住本能,上来就咬人颈动脉……
咽一口口水,她想到一个月后反正要应对雪狼宿信,她正愁对他没有丝毫了解,怕到时候会露马脚。
不如趁这时候,就近了解一下宿信性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再者,她有心跟药王别苑的白狐妖王学习制药之术,毕竟上次白狐妖王曾邀请她没事去药王别苑做客、学习制药。
可是她对这世界的灵草等知识一无所知,恐怕根本学不会白狐妖王的炼药法。
去灵草园不正是熟悉各种灵草属性的好机会嘛。
又看看阿彤她们三个娇滴滴稚嫩的脸,她也不想平白将她们往虎口里送,便道:
“我去吧。”
“我听说灵草园里的宿信妖王是只很凶恶的狼妖,这也太危险了,我们能不能推掉呀?”阿粉皱起眉,总觉得有些担心。
“还是我去吧。”阿彤想了想,目光望向殷冉,认真开口。
她们四个里,原属阿彤性子最倔,以前也是她带头欺负阿冉,好多下山跟大小妖接触的事儿也多是阿彤在做。
阿粉和阿白想到大狼妖的可怕,也都露出苦涩表情,这些年,她们就是这样熬下来的——处处担心大妖怪,却又要学习跟这些大妖怪们和平共处。
殷冉见她们还知道害怕大妖,心里大为欣慰,只要不是无脑圣母、无脑犯花痴什么的就行。
她左右也没指望其他三个丫鬟忽然变成男友力十足的威猛御姐,便笑着安慰道:
“没事,他们就算很可怕,轻易也不敢动教主的丫鬟。还是我去吧,你们好好将院子整修整修,这些日子天气渐凉,也快入秋了,得在冬天前把院子屋子修葺好。”
三个丫鬟互相望望,见殷冉总是对这些危险的事大包大揽,心里更是感激和依赖,便各自柔声细语,布桌成粥,像三个需要丈夫保护的小媳妇一样乖巧伺候她。
殷冉安然受之,觉得也挺不错,她主外,她们主内,大家各自分工,团结协作,共同学习,共同劳动,非常和谐。
于是便开开心心喝粥吃简单,享受美貌小姐姐们夹菜递汤的服务。
待粥足菜饱,阿彤和阿白去刷碗刷锅,殷冉靠在椅子上饭困消化放松。
只觉得当古代大老爷可太舒爽了,最好还是有一众牛b下属,什么活都他们干,自己只要咸鱼躺就好的那种。
每天只跟小妾们荡秋千,吃葡萄,吃李子,吃西瓜。
动脑子的活,耗体力的活,一概不干!
于是,阿粉从身边走过,殷冉伸出手牵牵对方掌心生了薄茧的小手手;
阿彤从身边走过,她又戳戳对方纤细腰肢,惹的对方咯咯直笑;
阿白从身边走过时,她就拉拉对方长发,阿白哎呦一声叫,回手在她脸颊上捏一把。
这骚里骚气的氛围,可实在太-爽-啦!
好想过咸鱼大老爷的生活!
她要把仨小姐妹培养成大佬,好自己躺平嗷嗷。
“阿彤,阿粉,阿白,你们要好好修炼啊。”她语重心长道。
“啊……嗯嗯,好。”三个小姐姐还不知道殷冉抱着‘让我朋友发财养我’的心思,以为她又在督促她们修行,想到这些日子里的疏懒,忙不好意思的应声,纷纷表示会努力。
梦也做够了,躺也躺的差不多,时间也快到了,殷冉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拍拍小姐妹们的肩膀,留下句“我下山了,估计很晚回来,午饭晚饭都不必等我了。”,便匆匆走向下山小道。
将匕首在秀囊里藏好,腰间和绑腿里也各自别了一把小刀。
揣着胸中暖意和对未来美好的向往,含着笑,运着三十六计步法,飘然下山而去。
……
殷冉每时每刻都在有意或无意的引气入体做周天调息,跑步时也不落下。
她境界跨过炼气中期,有了个极宽阔的丹田气海,虽然短期内难以引气将之填满,但储备的灵气也已较往常多了很多倍。
再运三十六计步法便不再很受灵气储量钳制,行步如飞,隐约有了些修行者身轻如燕、飘飘欲仙的气度。
待她行至山下时,长发拂风,面白如玉,面容虽还有几分稚嫩,颊边也留有几许婴儿肥,但眼神明亮,观之便觉聪慧俏绝,有了些仙门年幼大师姐的气度。
一路上偶遇许多忙碌不休的小妖,瞧见她总要回望两眼,或驻足仔细打量一番。
仿佛从未见过她一般,要沉思回忆好半晌,才恍然惊觉,这竟是那个胆子最小的人类丫鬟。
可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已然蜕变的如此丰神灵动,小有威仪?
都说人类女性长大要经历十八次蜕变,难不成是真的?
啊……比蛇族蜕变数量还多,真是厉害!
殷冉自然不知道那些大妖小妖们的心思,她想着少惹祸端,只目不斜视运劲儿前行。
虽然在山下不敢轻易展露三十六计步法,但灵气充足,速度也很快,踏着石板路行了一个时辰,终于抵达灵草园。
敲响高大木门,被领入灵草园,在外围除了一上午的杂草,她才从其他小妖们的闲谈中明白了为什么雪狼妖王要喊她这个人类丫鬟来帮忙。
特么的!
宿信大妖打的好主意,寻了她这个可怜鬼,来当他的背锅侠!
他的良心不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