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沙罗觉得不大对劲。

斑为什么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这是搂着她吗?斑在做什么?他是不是施展忍术太累了, 需要把手放在某个地方休息一下?

她的脑袋懵了片刻,便立刻回了神,扭头凶巴巴地盯着斑, 问“你做什么?把手拿开。”

斑随意地拍了下她的肩, 说“又不是没有抱过。现在再阻止我,有些迟了吧?”

沙罗噎住。

斑的话, 好像挺有道理的为了让斑答应加入自己的计划,她已经主动给过这家伙一个拥抱了。再往前,在昨天晚上, 他们两人也不小心抱到一块儿去了。现在再说“不能抱”,怎么想都有一种装模作样的别扭感。

可沙罗还是觉得不行!

当下,她便将斑的手从自己的肩上赶了下去,干干地说“你的手…热!天气这么热, 别凑那么近!”

整天施展火遁的手, 当然热了, 比扉哥还热——!

(某疾风一般的热情男子?)

“热?”斑望向屋外的积雪。

嗯, 确实挺热的,那就离她远点吧。

沙罗撇开头去, 躲避斑的视线,假装在瞧其他人。这一看,她就发现那小巫女偷偷摸摸、一步一步地向外挪去, 正在准备逃跑。沙罗立刻惊呼起来“黑巫女要跑了!”

被沙罗的嗓音一吓, 黑巫女的脸色煞白。下一刻,她就化为一团黑烟, 向着屋外狠狠地冲去, 不要命地逃跑。夜色之中, 还传来黑巫女惊恐的孩童嗓音“呜呜呜呜!嗝!我再也不要和人类交易了!好可怕!……嗝!”

看来, 黑巫女是被斑的阴沉脸色吓得不轻。

黑巫女将阿玉公主的容貌换了回来,而向井一族的少主也接受了阿玉公主的真实长相,这个故事的结局相当圆满。唯一的败者,就是在一旁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左兵卫义康了。

阿玉公主虽然变回了原来的长相,但因她一直有美貌之名在外,如今忽然变成了一个容貌清秀的普通人,这对旁人来说难以解释,她的父亲山岸大名那里恐怕也难以交代。好在向井少主是个很有担当的男子,为了让未婚妻不至于被父亲责罚,他挺身而出,带了财宝与地图前去觐见了山岸大名。也不知道他允诺了多少座城池,才让山岸大名放下了怒火。次日,便传出阿玉公主重病,将以另一个同名姊妹替嫁的消息。想来,这也是两族商议的结果吧。

过了八天,阿玉公主就要启程嫁去向井一族的城池了。

为了庆祝公主出嫁,城内举行了隆重的庆典活动。城主家的武士折了许多代表“高贵”、“吉庆”的松枝,插到街道的两侧。松枝与红色的蜡纸灯笼互相映衬着,透露出非同凡响的热闹来。公主出嫁的行列还没有出门,百姓就已经纷纷涌到了街道上,探头探脑的,想要一睹公主的风采。

从大名府所在的高处望下去,就能瞧见城内涌动的人浪与红色的灯笼光。处于这样的地方,再忧郁的人也会被感染上欢快的气息。就连郁郁不乐数日的左兵卫义康,都露出了隐约的笑颜。

沙罗刚从能够眺望全城的高台上下来,见义康搓着手站在雪地里傻笑,便问“义康,你以后打算怎么做?你是阿玉公主的武士吧?”

义康的傻笑凝住了。他往手掌心吹了口热气,说“我是家养的武士,不能随着公主一起去向井一族。以后,也没法再守护她了。不过,如果她要是需要我帮忙,只要写封信来,我一定万死不辞,帮忙到底。”

说到最后,他的话格外铿锵有力。

顿了顿,义康问“今天的庆典很热闹,你和那位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大人不去看看吗?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沙罗摸了摸头,心想也对。难得来一趟,不凑凑热闹似乎有些可惜。

但是,她凭什么要和宇智波斑一起去庆典上闲逛?虽说她抱过斑,斑也搂过她,但这不代表他们二人就是那种亲密到可以一起逛庆典的关系了!宿敌,是决不能一起逛庆典的!

说着,沙罗就有些气鼓鼓地说“我自己一个人去玩就行了!”

义康见她忽然恼火,有些摸不着头脑。前一刻她还心情很好,怎么瞬间就变换了风雨?

沙罗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钱袋,点了一串钱,便揣着钱囊离开了大名府,打算趁着今夜的庆典,好好花钱爽一把,犒劳犒劳自己。

她沿着下坡路,向着城中走去。越走,热闹的氛围便越浓厚。街道的两侧有戴着绘面具的舞者,一边摇晃着铃一边跳舞行进,走在最后的乐师吹着龙笛,尖锐而清越的笛声引来了一群嘻嘻哈哈的孩童。

沙罗跟着行进的舞者凑了会热闹,转头便钻进了路边的一家酒屋,要了一碟酒。小酌两口后,又穿到街道对面,买了一包鱼籽碎饼。因为是难得的庆典,不少商家都趁机出来拉客,连澡堂都派出了几个少年佣工,一边挥舞着米糠袋子,一边卖力地吆喝着“热水洗澡!热水洗澡!不洗澡,就会邪祟上身!”

只可惜,龙笛和太鼓的声音太响了,将少年们的吆喝声全都淹没了。

沙罗走走逛逛,瞧见巷子的一角有个玩套圈游戏的小摊,半串钱可以丢十五个圈,只要套中,就能直接拿走摊位上的东西。褐色的葛布上,零星放着许多小物件,比如胭脂、短刀、绢花、梳子,都是些精巧美丽的小东西。而沙罗的目光,则凝固在最后一排的物品上——画着一只大猫的卷轴挂画,猫形的瓷瓶,还有一个缝制为猫形的娃娃……!

沙罗搓了搓手,目光紧锁在猫娃娃上。她走近了套圈老板,说“给我十五个圈!”

套圈摊位前很热闹,有好几个客人正在投圈。只不过,这些客人的手气都不大好,圈子扔出去了,就像是被奇怪的吸力给吸走,东偏西扭,死活圈不到东西。运气好的,会落到胭脂盒子上,换来一声女子的欢呼声。

沙罗眯眼,瞄准了猫娃娃,以捏苦无的手势扬起了投圈。她可是木叶忍村数一数二的忍者,圈中个猫娃娃,那应当是不在话下。

一、二、扔!

沙罗的手一动,正要将圈投出,但眨眼的下一刻,猫娃娃身上就已经落了个圈。那投圈绕着猫娃娃的脖子转了下,稳稳当当地落下来。

伴随着老板“恭喜”的声音,沙罗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没有扔出去的投圈,再看看已经被圈走的猫娃娃,只能不甘地将目光移到了旁边的猫形瓷瓶上。

既然娃娃不在了,那她圈个瓶子总行吧?

这样想着,沙罗又瞄准了猫形瓷瓶。可等她一眨眼,猫形瓷瓶的身上也落了个圈套。

?!

没一会儿,所有的猫形物件都被人圈走了,沙罗皱眉,攥着手里的十五个布绳圈,咬牙切齿不已。而投圈摊的老板,已经高高兴兴地拿起了被圈走的猫布偶、猫瓷瓶和猫挂画,打算打包好了,送给这位手气极好的幸运客人。

沙罗扭头一看,便瞧见了那位“幸运客人”。等这客人将斗篷的兜帽一揭,便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宇智波斑。

“斑?!”

沙罗愣了一下,掰扯着手里的绳圈,心底有些恼火。

这么近的距离,她不可能感知不到斑。唯一的可能,就是宇智波斑故意隐藏起了查克拉,又戴上了兜帽,再堂而皇之地圈走了所有她想要的奖品。

……他是故意的!

一想通这件事,沙罗便露出了凶巴巴的面色,说“斑,你干嘛抢我的东西?”

斑慢条斯理地解开斗篷,说“投圈游戏,谁投到,就是谁的,这怎么算抢?”

沙罗噎住。

确实,没人规定只有她能投这些奖品。但她瞄准了什么,斑就圈走什么,这摆明了是要与她故意争抢。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的家伙,竟然被他这样恶劣地报复了!

“随便你,这样的便宜东西,我也无所谓。”沙罗冷哼一声,将投圈递回给了老板,说,“奖品我不要了,你就当我投空了十五次吧。”

老板愣了下,很高兴地接下了圈。不用付出奖品,就白得了投圈十五次的钱,这样的好事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等老板打包好了猫形的瓷瓶和挂画,又将其全都装在一口小木箱里,宇智波斑说“这些奖品,送给那边那位银发的女性。”

老板愣了下,确认了一下“这么多东西,都要送人吗?送给那位客人?”

斑淡淡地点头“是。原本就是投来送给她的。”

闻言,老板迟疑地说“哦……客人可真是大方啊!”

一旁的沙罗有些惊诧,目光闪烁不已。她像是不信斑的话,指着自己,又重新问道“你要把这些……都送给我啊?”

斑说“我留着也没有用。”

沙罗眯眼,有些不可思议,小声地说“既然你要送我,那我可不客气了哦?”

斑说“我没见你和我客气过。”

沙罗哼了一声,转头对投圈老板笑了起来,说“木箱子拿着太不方便了,我给你一点钱,你帮我送到大名的府邸上去,就说是给千手沙罗的东西。”

听到“大名府邸”,老板立刻恭敬起来,头也压低了一些,唯唯诺诺道“好的,好的。”

等吩咐了这一切,沙罗的脸上笑容更好。她对斑说“斑,没想到你还挺懂事呢。我原本想着我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故意要抢我的东西。”

“确实。”斑却这样说。

“哈?”沙罗的笑容凝住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斑说“你要来庆典,为什么不事前和我说明?我以为你失踪了。”

沙罗抽了抽嘴角,小声说“难道我还能走丢吗?”

斑“黑巫女也许还会卷土重来,你不应该独自行动。”

沙罗……

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点威胁性都没有。斑一黑脸,她立刻被吓哭了,有什么值得戒备的?

虽说心底是这样想的,但沙罗竟意外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再想到斑方才送给自己的一箱子奖品,她放软了语气,说“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独自行动。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火?请你喝酒,如何?”

请客喝酒,应该足够体现她的诚意了吧?

斑思考片刻,说“我觉得不够。”

沙罗皱眉“那你还要什么?”

簌簌一阵衣料轻响,斑朝她抬起了手腕。戴着黑色革质手套的手掌,就伸到了她的面前。旋即,斑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庆典上人太多了,容易走散。你牵着我吧,就不怕你又不见了。”

……

沙罗彻底愣住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斑的手掌,半晌没有反应,像是一页纸上的静画。斑也没有催促她,只是沉默地抬着手,等着她握上来的时刻。

终于,沙罗反应过来了斑的意思是,要她和他牵手。

……?!

这不行!这不行啊!她可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怎么能和宇智波的族长手牵手一起逛庆典呢?这要是被扉哥知道了,怕是要两个人一起被飞雷神之术送出千里之外了!

沙罗的脸陡然烫红起来,她面色纠结地说“不…不行!这太不像话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小鬼,怎么还需要牵着手防止走散?再说了,就算我们走散……那也没什么,用忍猫联络就可以了!”

说到最后,她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斑微眯起眼睛,问“不可以吗?”

沙罗懊恼地说“不可以!我拒绝过了。”

“那好吧。”斑垂下了手,没有再强求了。

虽说这是沙罗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见斑没有继续强求,她心底竟然觉得有些懊悔了,仿佛拆糖时却误拿了一包苦药,等放入嘴里才察觉不对劲。

二人没有牵手,就这样相继走入人群中,望着那行进的舞者列队边吹边走。人群拥堵,四下所有的百姓都跑出来看热闹,连梳头的学工、看店的小姑娘,都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走了没几步,宇智波斑忽然被人拦住了。

“大人,参加庆典很累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那是一道柔媚婉转的女声,十分惑人。沙罗循声望去,却见在街巷的角落里,站着一名衣裳艳丽、妆容华美的女子。她将脸蛋扑成白色,仔细地描了眉毛,嘴唇则是艳丽的红。冬日寒冷,她却提着裙摆,露出一截脚腕的莹白弧度来。

沙罗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游女在拉客呢。

她眯了眯眼,轻哼一声,在心底说这游女可真是太有眼力了,一眼就相中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一族的相貌自不必说,斑又是族长,还有钱,实力也强大。要是攀上这么一棵高枝,一辈子都不必愁了。不过,也正是因此,斑才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一眼就能被挑出来。

那位游女对着斑笑得婉转曼妙,语气充满了招引意味“来喝口酒,放松放松吧?我们姐妹会跳舞,也会弹琵琶……”

沙罗又哼了声,心想斑要是会答应,那就怪了!

宇智波斑这家伙,可是连族里的女性都不大理会呢。又常常阴沉着面色,容易把人吓哭。仔细一算,他常说话的女人,除了几位长老之外,也就她沙罗一个了吧?

但出乎沙罗意料的是,斑竟然朝那游女投去了视线,问道“多少钱?”

闻言,游女大喜过望,说“您这样的客人,我们不收钱呢。”——是套路,喝到最后,大伙儿都醉了,那钱袋还不是任由姐妹们处置?

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沙罗的嘴角抽了抽,心底涌起了无名的怒火。

怎么回事?斑竟然还真的询问了价格?他不会真的想和游女一起喝酒、玩耍、过夜吧?那她可真的错看了斑了!本以为斑是个不近女色、不享玩乐的男人,没想到,也经不住游女的诱惑……

他是笨蛋吗?!

游女的嘴巴,可没有什么真话啊!喜欢游女只会落得一屁股债而已!斑明明是一族之长,怎么就想不通这个道理?他平时不是很聪明吗?

正当沙罗露着又纠结,又恼火的面色时,一旁的斑像是看够了戏,终于说话了“算了。我太忙了。”

眼看着到手的客人流露出了拒绝之意,游女自然不甘心,莺声软语地开始挽留,神色越发娇媚了“是真的不收钱哦!酒也好,琵琶也好,都是免费的。”

闻言,沙罗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她立刻上前一步,横在了斑的面前,对那游女凶巴巴道“人家不都说了不去吗?你这样强拉客可没有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凶了,那原本软巴巴的游女反倒脾气上来了,挑衅道“我又没问你!这位大人还没说要来呢,你为什么替别人做主?你是他的夫人吗?”

“你…我……”

这个问题可问倒沙罗了,她“你”、“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的确,她并非斑的夫人,充其量只是个执行任务的同伴,自然没资格对斑夜晚去哪里评头论足,横加阻拦。可是,她就是不高兴!

眼看着沙罗说不出话来,游女露出了得胜的笑容,重新望向了斑,语气愈发娇媚了“客人,您怎么说呀?要不要来一起快活快活?”

不知怎的,宇智波斑的心情似乎很好,眼底也有笑意。真是这样的神态,让游女升起了一缕希望,总觉得自己拉到了一位阔绰厉害的客人。可是,下一刻,斑就说“我不打算去。不然的话,她会生气。”

“……?”游女眨了眨眼,头顶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斑又淡淡说“我可不敢惹她发火。”说着,他看了一眼沙罗。

沙罗愣了一下,低下头,嘴角偷偷扬了起来。

游女的表情纠结扭曲起来,有些恼火,又有些愤懑。

这位游女显然并不是个甘心服输的人,不肯轻易退出,便又将脚腕露了露,眼神愈发带着魅意了“我们那里,除了好酒,还有十分难得的野味佳肴。姐妹们也都很有才华,不仅识字,还能唱歌……”

这回,斑没有动作,反倒是一旁的沙罗改变了态度,向着游女伸出了手“我说这位漂亮姐姐,你不要思路这么死啊!男人不解风情,你可以找女人嘛!女人和女人,还更有话题一些。改成拉我一起去喝酒,我们能一起讨论什么味道的蕨粉饼更好吃,怎么样?而且,我也很有钱哦!”

——男人不解风情,你可以找女人嘛!

——你可以找女人嘛!

——找女人嘛!

回音重重叠叠,不绝于耳……

游女当场发愣,变成了一樽僵硬的石像。

片刻后,游女恼火地说“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才不是啊?我是认真的!”沙罗说着,好心地拿出了钱,塞到了游女的手里,说“你们讨生活也不容易,可以的话,还是不要从事游女的营生了。这些钱就送给你吧!虽然不多,但能让你应对一段时间的生活。喝酒嘛,我就不去了,我还忙呢。”

哗啦啦——

一个钱袋子落到了游女手中。

游女彻底愣住,眼睛一眨不眨。她看一看钱袋子,再看看沙罗。终于,她动了起来,将钱袋子藏进了袖口,生怕被人抢走,说“钱给了我,就是我的,你别想拿回去。”

沙罗笑说“给你了,给你了!”

游女仿佛怕她反悔似的,立刻开始向后退,也不再拉扯斑去店里了,飞也似地逃跑。真难为她穿着木屐,竟然还如此灵便。

等到游女离开后,斑问“她也没有施恩于你,你怎么这样大方?”

沙罗摸了摸头,说“她也不容易啊。‘游女’这样的职业……十之八九,并不情愿吧?只是宿命如此,不得不操这行营生。而且,她的小腿上,有很多藤条鞭打的痕迹。希望那笔钱,能稍微帮上一些忙。”

闻言,斑淡淡地笑了起来“在这种事情上,你和柱间倒是反应很相似。”

沙罗撇嘴。

“走吧,”斑说着,望向了繁华的庆典人群,“再去逛逛吧,难得碰上这么热闹的庆典。”

他走了几步,却没等到沙罗。扭头一看,发现她还别扭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不来吗?”斑问。

“那个……”沙罗的目光有些飘忽。停顿了好一会儿后,她忽然朝斑伸出手去,说“要不要牵着我的——”

要不要牵着我的手?庆典人多,这样不容易走散。

她原本是想这样说的,但是话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她在舌尖将这话转了转,怎么也说不出口。

“……算了。”她说。

正当沙罗叹了口气的时候,她的手却被人扣住了。

“防止走丢,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误会。”斑说着,牵着她的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