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竹眼皮跳了跳。
他抓着叶以云的手腕,知道她骨架纤细,以前不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只是,今天她手腕很凉快。
或者应该说,傅青竹自己体温偏高。
从叶以云突兀的那句“我可以到你床上吗”开始,心腔里在疯狂跳动,压制他的呼吸,两人之间流动着奇异的温暖。
夜色很容易碰撞出旖旎。
房间里暖气很足,她穿着短袖与宽松的短裤,露出细软的四肢,和修长的脖颈,她膝盖一屈,伏着身子,像是静静候在夜里的猫。
那一瞬间,傅青竹捏住身下床单。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因为她的靠近,浑身骤然僵住,他得用点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去迎合的冲动。
怎么说,不合适吧。
叶以云懂什么呢,傅青竹想,如果他要对她做点什么,超过身体接触的事,他心里会有罪恶与隐秘的刺激。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叶以云是怎么成为亭亭玉立的姑娘,傅青竹看在眼里。
这颗小青梅熟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怎么舍得摘下,又怎么舍得下嘴?
就是相互矛盾的情绪,所以,傅青竹始终没有迈出第一步。
但是他没想到,会是叶以云主动。
她的呼吸,她说的每一个字,简直疯狂地触动他绷紧的思绪。
在低头亲上叶以云的时候,傅青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就像一片浮木,在海面流浪很久,突然一个浪花打过来,浮木被拍在温暖的沙滩上,被烈烈阳光照射,透彻心扉的暖意,让他能明显感觉他面颊红透。
啧。
轻轻碰着小青梅,傅青竹想,他或许不该这么做的。
叶以云还小,她不懂的事多着呢,他怎么能这么唐突……
但还没等他大脑转过来,叶以云微微歪头,圆圆的眼角微微下压,她疑惑,而又奇怪地问:“就这?”
就这?
这两个字猛地触碰傅青竹忍耐的极限,他呼吸一沉,抬起手放在她肩膀上,他闭闭眼,声音沙哑:“你以为呢?”
叶以云眨巴眨巴眼睛。
她轻轻“哦”了声,半是询问,又半是遗憾:“那就这样吧?”
她直起腰,看起来是想回去,就像小时候来串门,长大后串班,现在,只是一次正常、没什么意外的串床。
串完就走。
傅青竹:“……”
他捏着她细手腕,手上稍微用力下拉,叶以云还没退到床沿呢,“哎呀”一声,扑在傅青竹床上软软的被子。
傅青竹不着痕迹地清清嗓子:“那你想怎么样?”
叶以云抬眼,她抿着嘴唇笑,两眼亮晶晶的。
傅青竹换个姿势,他身子往下沉,压在被子上,与叶以云平视,慢慢靠近她,在嘴唇触上之前,道:“再来一次。”
比起刚刚如蜻蜓点水般的轻触,这个吻多出轻轻的啃噬。
舌尖描摹唇线,好像多用一点力气,就会把柔软的嘴唇弄坏。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分开,这么一看,傅青竹面颊微红,叶以云也是脸上粉润,两人谁都没比谁好。
叶以云怀疑自己上瘾了。
这种亲吻让她浑身轻飘飘的,舒服得好像窝在厚重的云层里,她扒拉着傅青竹的脸,学着他刚刚的动作,亲了一口。
四周的空气开始浓稠,温度节节攀升。
傅青竹呼吸重许多。
“叶以云,”他拇指在她嘴唇刮了刮,似乎笑一下,“我怀疑你是我童。养媳。”
叶以云不甘示弱,“那你就是我童养夫。”
傅青竹“嗯”了声,“我是。”
叶以云双手绕过他的脖颈,第一次用这种亲昵的方式,趴在他宽阔的胸膛处,她用一种皇帝钦点妃子的口吻,说:“童养夫,今晚翻你绿头牌,你服侍我吧!”
傅青竹咬了咬牙,失笑:“今晚一定要在这里睡?”
叶以云:“那是!”
她抬起脚,跨到傅青竹身上,想学报一米八的玩具熊一样抱他,刚想说什么,柔软的肌肤,突然碰到晋江文学城不让碰的东西。
叶以云:“……”
傅青竹:“……”
叶以云猛地跳起来:“告辞!”
论反应,傅青竹比她更快,揽住她的肩膀,这回变成他抱她,被激起的灼烫呼吸落在她脸颊,声音紧绷:“就这?”
两人的心跳一样大声,这么近的距离,也不怕被彼此偷听一耳朵去,叶以云一只手扇扇脸颊,声音又细又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傅青竹窝在她肩颈处,他舌尖抵抵后槽牙:“那成吧,是我自己的错。”
叶以云嘟囔:“你管好你自己。”
傅青竹:“……”
她微微侧身,看他通红的耳尖。
在她印象里,傅青竹总是掌控全局的人,但没想到,他在这方面也是会害羞的,耳尖的红,又纯又勾人,就像熟透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鬼使神差地,她低头,轻轻咬住。
这一咬,好像咬断了某根线。
傅青竹瞳孔一缩。
他手放在她的后颈,撑起上半身,覆在她上方。
黑暗中,他漆黑的双眼中,各有明亮的高光,好似要释放本能,又用理性强自压住,他气息粗重,含着不明显的警告:“再乱来?”
叶以云“嗤嗤”笑着:“不敢了不敢了。”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认真地说:“既然我都被翻绿头牌,不服侍你岂不是很不守规矩?”
叶以云:“?”
他低头,噙住她的嘴唇。
房中有刹那的安静,没多久,被寝摩挲的声音不大,细细碎碎的,伴随着呼吸与呜咽声。
夜越来越深,高架桥上的星星点点慢慢熄灭,整片天地,陷于沉寂。
……
叶以云抱着傅青竹,与抱着大号的娃娃似的,她窝在他怀里,一颗心安安稳稳的,就连睡着时,嘴角都带着笑意。
傅青竹等她睡熟,轻轻起身,到浴室。
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着粉红的耳尖,他不太自然地低头揉了揉,心想,也不是很明显,还是在叶以云面前露馅。
想到她轻咬耳尖的触感,傅青竹耳尖颜色深了一度。
他食指触触,轻笑一声。
他又洗了个澡。
第二天,叶以云还在睡梦中,是傅青竹叫醒她的,他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说:“吃个早餐,咱们先去古周宫殿。”
叶以云迷迷糊糊应声,刷牙洗脸,跟着傅青竹去玩。
青市的一月,天气很好,叶以云拍了很多照片,休息的时候是在一个茶饮店,傅青竹点了两杯热饮,叶以云用傅青竹的手机修图,她手机内存不够,没p图软件,傅青竹的手机就专门下一个。
修着修着,她看到微信有消息发过来。
点开微信,满屏幕都是和他参与的项目有关,不过大部分都被屏蔽,变成一个红点。
叶以云微微一愣。
等傅青竹拿着两杯奶茶过来时,叶以云把手机放在他面前:“你微信有好多消息,先回一下。”
傅青竹道:“不急,昨天基本都处理完了,我们是来玩的。”
叶以云咬着吸管。
原来他昨天那么忙,就是为了今天出来玩。
但在她印象里,傅青竹对“玩”并没有那么执着,他只是陪着她而已。
似乎是看出她情绪不高,傅青竹还笑了笑:“今天的奶茶,不拍照了?”
“啊,嗯。”叶以云拿起他的手机拍照。
短短五秒,她又划进他的微信里,看着那些消息,她深吸口气,把手机递给他:“你回一下吧。”
傅青竹抬抬眉梢:“今天一整天就是陪你玩的。”
叶以云小声说:“你太忙了,我还把你拉出来……”
好像听到什么笑话,傅青竹倾身看她:“你担心给我添麻烦了?”
叶以云:“是有点。”
傅青竹莫名:“我有手有脚的,又不是被你逼着来玩,怎么,难不成我自己决定的出行,还要赖你耽误我工作?”
他这句话说得痞痞的,让叶以云心头没那么大的压力,不过她还是小声说:“是我没考虑好……”
她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上覆着傅青竹宽大的手掌,他低头,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我是第一次谈恋爱。”
“当然,我想,这也是最后一次。”
叶以云的眼睫轻轻颤抖。
“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麻烦,”傅青竹停了停,“你只看到我陪着你,却没看到,你也在陪着我。”
奶茶店的这角落里,好像与四周自动隔开,叶以云手指一缩,傅青竹扣着她的手,五指慢慢穿过她的指缝。
他带着笑意:“陪我一辈子,好吗?”
叶以云喝好几口奶茶,才让心冷静下来,她微微抬眼看他,轻轻“嗯”一声,却也很坚定。
傅青竹弯弯俊目。
叶以云突然想到什么,她目带狡黠,凑到他耳边:“在哪进修的,情话说得这么顺。”
傅青竹若有所思:“这就是情话吗?”
叶以云:“……”
傅青竹侧头想了想:“我以为得是‘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才是情话。”
叶以云:“别,你可千万别说,现在不流行这种了!”
解开心结后,五天的旅程过得格外快乐,等从青市回到海市,叶以云在家睡觉时,还会怀念傅青竹这个大号抱枕。
这段时间,傅青竹忙活很久的游戏上线,在寒假直接火爆,热度一点不输之前几款现象级手游。
叶以云周边朋友都在玩,她立刻也下一个,这游戏有抽卡系统,能抽精灵,ssr是最稀有,sr是超级稀有,r是一般品质。
整个朋友圈都在抽卡晒卡,这毕竟是傅青竹参与的项目,叶以云也满怀兴奋地开始玩。
她努力埋头升级,终于能抽了,反手就一堆r。
叶以云:“……”
她不信命,她要加油,又努力升级,花了一个月攒票,终于又有几十个十连,趁着概率up,她赶紧抽——除了两个sr,其他都是r。
叶以云微信敲傅青竹:“你们这游戏……”
傅青竹:“?”
叶以云:“概率是不是有问题?”
傅青竹:“……”
过了会儿,他说:“你账号给我。”
叶以云:“我只剩下三发能抽了!”
傅青竹:“我试试。”
过了会儿,叶以云这边收到三张图片,傅青竹用仅剩的三票,抽到了三个最稀有的ssr,而且还是实用性美观兼具的人气ssr。
叶以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按网上的话,她就是非酋,傅青竹是欧皇?她不信,安慰自己肯定是傅青竹偷偷改后台程序,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非,她明明皮肤很白的!
恨恨地登上账号,她想去观赏一下ssr该死的美貌,突然,她在主界面愣住,她本来没有余粮的票,居然又有近1000发!
她惊讶地敲傅青竹:“我账号怎么多出1000发!”
傅青竹:“系统看你太非,赠送的?”
叶以云反应过来,根本就是傅青竹充钱给她买的,一个648有33抽,这么算简直不敢想,她又气又好笑:“干嘛败家,钱很好挣吗!”
傅青竹:“还好,我还会有提成。”
叶以云:“……”钱真的很好挣!
心疼钱,叶以云心想,反正都充进来了,那就抽吧,所谓抽卡游戏,确实是一时抽卡一时爽,一直抽卡一直爽。
1000多票,她花了三个小时,获得无数的sr和r。
在她快绝望时,终于,金光一闪,她抽的第一个ssr来了——一个花瓶,目前被嫌弃得最厉害的ssr。
叶以云尽量心平气和,点开各种宿舍班群一看,纯纯刚好在吐槽:“这游戏概率太迷了!”
叶以云赶紧跟上吐槽的节奏:“就是就是!”
纯纯:“对啊,100抽才2个ssr,太难了。”
叶以云:“……”她1000抽说什么了吗?
纯纯:“以云,你多少抽出的ssr啊?”
叶以云:“呃,嗯,傅青竹帮我抽了三个。”忘记吧,忘记那1000抽吧,因为败家的不是傅青竹,是她。
寒假推进,叶家的年夜饭是火锅,快开始的时候,叶以云出去外面打电话。
没多久,她回到家,和叶爸叶妈说:“我让傅青竹也来家里吃。”
叶爸说:“可以啊,多一个人吃,更热闹嘛。”
只有叶妈瞧瞧叶以云,没说话。
饭点前十五分钟,叶家门被敲响,叶以云连蹦带跳地开门,傅青竹穿着一件长大衣,一手提着水果,浓眉俊眼,帅得无可挑剔。
她猛地攀到他身上,傅青竹穿着一件长大衣,另一手托着她。
他说:“小心被你爸妈看到。”
叶以云在他脸上“啵”一下:“不怕,他们在厨房。”
傅青竹笑了笑。
她拉着他进来,帮他脱掉大衣,又拿着水果,跑着进家里:“妈,傅青竹买了水果!”
叶妈从厨房走出来,一边擦手,一边说:“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来来来,快开始吃饭。”
一张桌子,团团地坐着四个人,叶爸顺手给叶妈弄蘸酱的时候,傅青竹也帮叶以云弄好。
叶妈盯着这盘酱。
叶爸仔细问x大的情况,喝两杯酒的脸上有点红:“x大好啊,等我资历够了,我也会去x大教书的!”
叶妈嫌弃:“才几杯,就开始讲浑话。”
说着,叶妈就和傅青竹聊起某个程序,傅青竹是软件工程的,叶以云之前还觉得,他嘴上说着要选个能赚钱的工作,为什么不选什么金融贸易,软件工程听起来不好赚钱,这下才知道,原来学精了,每行都赚。
她喝口椰子汁,叶爸就问:“怎么样,你这半年学下来,汉语言文学还是很不错吧?”
叶以云疯狂点头。
俩父女对了个眼神:没有高数太快乐!
吃完饭,傅青竹捋起袖子帮忙收拾,叶妈喊叶以云来,叶以云瘫在沙发,懒懒地说:“有傅青竹帮我就好了!”
叶妈:“这孩子……”
傅青竹忍着笑,说:“阿姨,我来吧。”
两人到了厨房,因为都是思维清晰有条理的人,分工合作很快完成得差不多,叶妈偶尔问叶以云在学校的情况,傅青竹知无不答。
突然,叶妈问:“云云谈恋爱了吗?”
傅青竹擦着碗,没有说话。
叶妈说:“唉,这孩子,一大学就管不住,她朋友圈都是屏蔽我和阿坤的,我就知道,铁定是谈恋爱。”
傅青竹笑了。
叶妈说:“算了,谈就谈,我倒是希望,她能找一个在美满的家庭长大的孩子,有点家底的,我之前同事的儿子,其实就挺好的。”
傅青竹顿住。
叶妈抬眼看他:“你说是吗?”
傅青竹淡淡地说:“有家底,但是没有在美满家庭长大的,不可以吗?”
厨房里,只有水流冲碗的声音。
叶妈叹口气:“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和我都是玩理科的,尤其你知道,我们最近的项目,是和基因有关。”
“不管从是社会学,还是生物学,还是基因学出发,我觉得,云云还是得找一个在美满家庭长大的男孩,那样的人,过个五十年,我和阿坤走了,也会一直照顾她的。”
傅青竹放下碗,没有说话。
电视开着,春晚的声音只是个背景音,叶以云窝在沙发玩游戏,看到厨房收拾好,连忙跟傅青竹招手:“来坐。”
傅青竹拿起外套:“有点事,我先走了。”
叶以云“哦”了声,她跳起来,也扒拉着穿个外套:“我送送你。”
叶妈喊她一句,她没听,钻出屋子。
这个小区有点老,没有电梯,就连楼梯道的灯都不是声控,是开关。
傅青竹找到开关,点了下,橘黄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长,依偎在一起。
察觉到叶以云牙关咔咔的,傅青竹说:“怎么不多穿两件?”
叶以云说:“嘶,在屋子里,待久了,出来不管穿多少都冷。”
傅青竹打开外套,把她揽进来。
“这样就不冷了。”
叶以云靠在他心口,问:“刚刚你和我妈,在厨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傅青竹挑眉:“她在和我打听你有没有逃课。”
叶以云皱起鼻子:“我才没有,这么信不过我。”
看她娇憨之态,傅青竹心里的阴翳微微散开,他眉头舒展,手指刮刮她的鼻尖:“放心,我说你上课很认真,这次期末绩点3.5,专业前1%。”
叶以云笑出来:“成绩还没公布,你比我还清楚啊?”
傅青竹:“学校成绩软件是我们学院负责研发的,我是项目监督。”
叶以云:“所以就用特权是不是?”
傅青竹:“是。”
叶以云咧着嘴笑,心情很好,说:“那我回去不怕被她念叨。”
傅青竹也被她的快乐感染,他揉揉她的头发,犹豫一下,问:“你会不会担心,我有天也不会再照顾你?”
叶以云“啊”了声,下意识说:“想必那时候我们很老了,然后换我来照顾你吧?”
这回,傅青竹心情全好了。
只要叶以云肯,就没有什么难事。
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好了,快回去吧,穿这么少,出来这么久,等等你爸妈要担心。”
叶以云依依不舍:“好吧。”
她踮起脚尖,傅青竹也很配合地低头。
浅吻一过,叶以云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回家。
后来,叶以云始终不知道年夜饭这天发生什么,她甚至都快忘记曾有一年,傅青竹和叶妈在厨房小声说着什么。
第二个年夜饭、第三个年夜饭、第四个年夜饭,和傅青竹在一起后,每个年夜饭,她都把他拉过来。
当然,她并没有留意到叶妈对傅青竹越来越冷淡的态度。
这年,他们大四,一起搬出来住。
应届生们有准备考公的,也有已经实习的,傅青竹的履历是叶以云和他一起顺的,即使每一条都尽量挑重点说,还是几页写不完。
直到这时候,叶以云才知道傅青竹有多么大佬,甚至有大厂直接发offer,不是历练岗位,是总监的位置。
傅青竹看了看那offer结尾,叉掉。
“为什么啊?”叶以云趴在大床上,看傅青竹的笔记本电脑,她一边晃着腿,“我要是收到这offer,直接跳起来好吧!”
傅青竹想想,说:“因为996。”
叶以云:“原来你是好逸恶劳的人!”
傅青竹轻弹她额头:“要陪你,也想让你陪我。”
叶以云咯咯笑,她只是开玩笑,她知道,傅青竹手上有专利版权,理财投资也做得很好,就是自己的老板,根本不急着找工作。
傅青竹垂眼看她。
她头发撇在右肩,左耳垂上,是傅青竹送她的毕业礼物,小众品牌定制款的耳垂,黄色宝石在光下,温暖又动人。
傅青竹目光暗了暗,他放下电脑,衔住她耳垂。
两人温存会儿,叶以云说:“前几天,我妈让我把男朋友带回家,我差点就告诉她,他已经在咱家吃好多年饭了!”
傅青竹笑了:“那你怎么不告诉她?”
叶以云把玩他的手指:“还不是要给她惊喜?”
“是他们老是让你照顾我的,你看,顾着顾着,我们就成一家人了,多好。”
傅青竹眼尾微微一挑:“那要是阿姨不同意……”
“啊?不是吧?”叶以云噗地笑出来,“先不说她是不是眼睛不好不同意,但她不同意有什么用?”
她理直气壮:“我不需要再一味听她的指令。”
傅青竹啄啄她的嘴唇:“好。”
她说:“我妈想让我去考公、考编,我还不是选择做自己喜欢的。”
傅青竹问:“今天下午是最后一轮面试吗?”
叶以云说:“对,我觉得十拿九稳 ̄”
她最后选择当编剧,因为从小到大喜欢文学,也有能力去把控笔下的文字,如果是考公,又有数不尽的题目等着她刷,她一点都不想考公,为此还和母亲大吵一架。
她很有底气,不管她做什么,傅青竹都是支持她的。
叶以云抱着他,满眼都是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忽然就想起,从小到大父母让她自立的样子,其实,她也想做个小公主,不需要学着那么快成长,赶鸭子上架地“自立”。
还好有傅青竹。
有他在,她多出一个避风的港湾,不需要紧赶慢赶地去自立,他也是她始终追逐的方向,让她能慢慢成长。
以云穿好大衣,三月的星市,下了微微雨,还是有点冷。
傅青竹说:“我送你去。”
以云摇头:“不用,就坐地铁更近,等等塞车,多麻烦。”
傅青竹却穿起外套:“我和你一起坐地铁。”
以云:“你好闲。”
傅青竹:“这不是无业游民嘛。”
两人到地铁站,因为长得好看,吸引不少目光,上地铁后,站在靠门处,傅青竹扣着她的手,似乎怕她要去面试紧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时候,脑海里系统蹦出来:“我他【哔——】终于99分啦!”
以云:“?”
系统:“跳一跳啊!”
以云:“这是什么运动吗?”
系统把界面给以云看,一个橡皮泥似的小人瘫在地上,屏幕显示99分:“你看!我,99分了!”
以云:“哦这个啊,这是什么远古游戏?”
系统:“?”
这时候,系统才发现以云和傅青竹紧扣的手,而且,傅青竹低语的时候,眼里都是叶以云。
系统:“我闭关搞跳一跳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
以云捏着傅青竹的手,抬起来给系统看清楚一点,甜蜜一笑:“我们在一起了 ̄”
系统:“……”
好吧,系统闭关时忘了调整时间流速,一年相当于十五分钟,对系统来说过去一小时,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四年了,都怪该死的小游戏太令程序沉迷,忘了时间。
系统怒而卸载。
它赶紧拉任务进度,任务显示已完成。
“完成了?”以云有点唏嘘,“所谓天降真女主是谁啊?”
系统:“邱玥……算了,她现在也过得很好,还结婚了,便宜男配,咱差不多也该走了。”
以云状似无意地说:“再等等吧,不着急。”
“不,”系统说,“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你非的事吗?”
以云:“怎么了?”
系统回:“按照本来的设定,你早就非凉了,但你靠傅青竹多活好几年。”
“因为傅青竹羽翼丰满,气运成为他的实力,和这个世界渐渐平衡,所以,这个世界不需要‘叶以云’来专门平衡男主的运气。”
系统一边解释着,以云听着,直到面试完,她站在大厦外,面试官的态度很好,甚至连薪资都谈好,只差签合同。
她在脑海里淡淡地问:“我会怎么样呢?”
系统:“喏,看到远处那辆车了吗?”
她抬眼看,马路对面,是傅青竹,他长身玉立,正朝她招手,现在是红灯,等换到绿灯的时候,就会走过来,而在她手臂右侧,是一辆红色的轿车。
它现在正在马路上开着,能隐隐看出它在加速,它想趁着最后几秒,超过这个绿灯,免得它还要再等一个红灯。
但是,它会偏离它的道路,而这宽阔的人行道没有任何阻挡,只有叶以云一个人。
系统:“在人行道红灯结束前……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