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 顾老太太是带着小女孩来报名的。
小女孩是顾的小侄女，今年六岁，也是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朋友。
小姑娘脾气坏，基本上已经到了人嫌狗憎的地步, 就连她的爸爸妈妈, 也拿她没辙。
度过了一个寒假之后, 小姑娘不愿意来上学, 开学日要死要活，又哭又闹，把家里弄得人仰马翻。
是顾老太太接下这个烂摊子。
以前的顾老太太很不喜欢小孩，日常就和甜甜相依为命, 撸撸甜甜, 出去转转圈, 和一些老太太聚在一起喝喝茶, 悠闲得很。
但自从上次，追着儿子去找薛梨梨他们, 顾老太太自认为已经百毒不侵, 这世上已经没什么熊孩子能伤到她了, 甚至还觉得小孩子有点点可爱，所以就把小姑娘接过来带。
只是现在, 顾老太太后悔了，她觉得现在流的泪，就是当初说大话能把孩子带好的自己脑子进的水。
这小孩子实在太太太不好对付了。
别看小孩子长得像天使，软乎软乎的, 脸颊也是肉嘟嘟, 白嫩嫩，好像很好捏的样子, 说话也是奶声奶气，但内里和外在，总是会有不统一的情况，就在这天使般的外表下，往往藏着一个恶魔一般的灵魂。
哭闹自不必说，单单是无理取闹那项，就够顾老太太喝一壶的。
不管和她讲什么道理，不听不听就是不听，只要哭得够大声，听不到长辈教训她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能伤害到她的东西。
仿佛全世界都要听她的，不听世界就要爆炸了。一旦稍有不顺心意的地方，就开始鬼吼鬼叫，大哭，哭得脑仁疼，根本讲不通道理。
把人吵得七荤八素，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用她胡搅蛮缠的招数搅得天翻地覆，这个时候，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基本上都是能接受的。
不接受，不是世界要毁灭，就是大人要毁灭了。
顾老太太已经分不清，这短短几日时间，她快毁灭了几个来回。
本以为，薛梨梨就够魔鬼的了，这世上，应当没有比她更加难对付的小孩子。可现在，顾老太太才知道，薛梨梨是小天使，顶多是有点坏的天使，有她的一套可以捉摸出来的处事原则和做事逻辑。而别的小朋友，可是真正的恶魔。
薛梨梨很少哭闹，也不会胡搅蛮缠，甚至你还能和她讲道理，她还会和你讨价还价，聪明得很，就是和她打交道，经常要吃点亏。
现在看来，多吃点亏也没什么，不算什么打紧的事情。多吃点亏也总比少些寿命强，她实在受不了现在的小朋友了！真想吊起来打一顿！听不进去道理不说，自己那套行事逻辑还非常的混乱，让人根本猜不透她下一秒要做什么，更别提想出办法来对付，简直苦不堪言。
有时候，顾老太太真想撂担子不干了，把孩子直接送回去算了，但她骨子里要强，一来不信自己治不了这个小丫头，二来，都已经和别人说下了要带孙女的大话，她不想半途而废，丢这个人。
是以，顾老太太就这么将就着把顾蕾带在身边，互相折磨。
今天，小学开学，顾老太太带着顾蕾来报道。
顾蕾哭得撕心裂肺。
顾老太太身心俱疲。
在一场不亚于世界大战般激烈的战况中，勉强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身心疲累的顾老太太带着哭哑了嗓子的顾蕾来这家店吃饭，吃着吃着，饭还没吃进肚子里，孩子又开始闹了。
顾蕾说，她想要那个什么什么，星巴克还是什么麦当劳里的小玩偶，哭着闹着，怎么都不肯再吃了，非要去吃汉堡。
顾老太太骨子里也很强势，一般来说，顾蕾刚刚闹起来她都不会无脑答应顾蕾的请求，总是会先训斥一番，试图和她讲讲道理。
后来，道理实在讲不通，顾老太太败在她的哭哭哭之下，才会退让一步，答应孩子的请求。
今天同样也不例外。
祖孙两人大吵了一架，闹得人仰马翻，甩筷子的甩筷子，摔盘子的摔盘子，顾老太太是一点的风度都不顾了，在赔了不少钱之后，才勉强答应顾蕾，要带她去拿玩偶。
顾老太太觉得她真是闲的。
一天天围着个小恶魔转，费时又费力，还不讨好。每当这种时候，顾老太太就会念起薛梨梨的模样。
薛梨梨也很可爱，鸦羽般的睫毛，葡萄般的眼睛，唇红齿白，看上去无比的乖巧，有了参考系之后，顾老太太更是觉得，薛梨梨是真的乖巧。
当时她怎么就不觉得人家好呢？
现在可好，怕是上赶着去找人家，人家都不要她了。毕竟就连她儿子，也是无功而返，灰溜溜的回来，一直郁郁寡欢，虽说还是之前那种忙于工作的样子，但看上去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正当顾老太太这么感叹着，一出门，就看见门口整整齐齐站着五个人，从背影看上去还有点熟悉。
正疑惑间，顾蕾尖锐的哭闹催促声吸引那五人的目光，他们纷纷回过头来。
顾老太太这才发觉，原来真的是老熟人！
说曹操，曹操到啊！
顾老太太心中一喜，她正愁着没理由去找薛梨梨，现在老天就把她们送回到她身边来了。
顾老太太立即上前，露出惊喜的神色，柔声说道：“好巧啊，你们也来这儿吃饭啊？要不要一起啊？”
她那一桌饭还没吃几口呢，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薛桃的态度却比较冷淡，“吃过了，不用了。”
而顾蕾见顾老太太和别人打招呼，不带她去拿玩具，瞬间拉下脸来，拉着顾老太太的手催促道：“奶奶奶奶，快走，晚了就抢不到了，快走啊。”
真是个令人头大的小祖宗。
事有轻重缓急，要是错过了这次，她可真想不出什么好的由头，去见薛桃和孙子孙女。
顾老太太敷衍道：“好好好，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可行动上，和她说的话完全不相干。
她依旧站在原地，摆出一副老熟人的样子，殷切地看着薛桃，拉着薛桃寒暄。
“我要带我侄孙女吃汉堡，不然，你们也来吧？”
薛桃仍旧是冷淡的，她微微蹙起眉头来，“不用了。”
顾老太太看出了薛桃的不配合，视线转向了个头小小的三个小孩子，“其实主要不是吃汉堡，是要拿玩偶，是不是呀蕾蕾？去晚了就抢不到了。限量的呢，小孩子喜欢吧？一人拿一个，岂不是很有意思？”
顾老太太刚才还嫌弃玩偶嫌弃得要死，现在转过头来就开始用玩偶来诱惑小朋友。
这招果然是好用的。
薛桃没说话，倒是薛梨梨说了。
“玩偶好玩吗？”
“好玩呀。”
薛梨梨看看弟弟，又看看蛋蛋，然后三个小孩在一起商量。
不过几分钟，他们就决定了。
薛梨梨伸手拽了拽妈妈的衣袖，撒娇道：“妈妈，我们去吃汉堡。”
顾老太太突然的友好，令薛梨梨感到非常不对。
她搬了家，好不容易熟悉了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顾老太太难道又想搞事情吗？
她倒是要跟着去看看，顾老太太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其他两个小孩都是跟着薛梨梨做决定的，薛梨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薛桃眉头微皱，心中十分犹豫。
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和顾老太太再产生什么交集。
这个老太太，嘴巴一旦刻薄起来，就会变得很厉害，她嘴上的功夫，薛桃可不想再领教了，即使顾老太太这会儿表现得就像一个善良的老太太，
可一低头看见女儿那渴望的脸庞，那眨巴眨巴的眼睛，薛桃一颗心又软得一塌糊涂。
哪怕知道女儿是在示弱，是在扮可怜和她撒娇，可她就是吃这套啊……而且说起来，梨梨也很少会主动跟她要求什么。向来都是很懂事，很乖巧，从来不让妈妈操心。
心中纠结几番后，薛桃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虽是答应了，却不是应顾老太太的邀约，而是自己去的，并没有雨顾老太太一路。
喜欢看热闹的薛槐也跟着去了，一来他喜欢看到顾老太太吃瘪，二来他肚子大，胃量也大，吃得多，虽然刚才已经吃过一顿饭了，但汉堡包，零食嘛，吃得下吃得下。
顾老太太被拂了面子，她也不生气，反而是喜滋滋的让司机跟着薛桃的车，薛桃停在哪儿，他们也要停在哪儿，打定主意是要跟上了。
只有被忽略的顾蕾心情不佳起来。
只不过小孩子撒泼也是有战术的，这一次，顾蕾见周围有了别的小孩子，反倒是止住了哭声，没有继续大吵大闹，来达成目的，而是选择了迂回的战术。
她能看的出来，奶奶看那个小女孩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不像看到自己那样，透出点敷衍的不耐烦。
顾蕾敏锐地觉察到，她的地位被威胁了。
她要看看，这小女孩到底什么身份，怎么来抢她的宠爱。
顾蕾和顾老太太坐在后座。
她变得安静乖巧极了，不哭不闹，也不多说话。
小姑娘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是很可爱、很文静的。
顾老太太耳根子清净了，舒心不少，再加上今天这趟出门，居然遇到了薛梨梨，还能跟着一起去买汉堡，顾老太太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对着顾蕾也展露一个笑容来，安慰道：“不要着急，去玩了也没关系，如果抢不到，买一个就行。多花钱没关系，总归能买到的。”
顾老太太根本不明白那种排队期待的心情。这种重在参与的事，情绪价值比物品本身价值更高的东西，压根不是用钱就能摆平解决的。
顾蕾也不跟她解释，反而是歪着脑袋，看向顾老太太。
她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天真无邪，问道：“奶奶，刚才那几个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是我们家的亲戚吗？”
顾家人丁不多，顾老太太就顾一个儿子，顾蕾是顾堂哥的孩子，算起来她这一辈，也就她一个独苗苗，除此之外就没了。
大人的事，顾蕾稍微有一些耳闻，说是表叔好像已经有小孩了，表叔还不听家里人安排，不去相亲，惹得顾老太太发了好大的火。
但顾蕾曾经听顾老太太明确说过，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货色，没本事进顾家的门，名不正言不顺的，多难看。
所以，在顾蕾的心里，顾家就她一个独苗苗，她就是唯一的孩子。
顾蕾想，她是不会有什么突然冒出来的亲戚的。
也许刚才那几个小孩和他们的妈妈，只是奶奶之前认识的人吧。
顾老太太拍拍顾蕾的手，开心道：“是！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那三个小朋友，都好厉害的！”
顾蕾没想到顾老太太说是，心里有一点不开心。
亲戚家的小孩，那奶奶的眼睛为什么变得那么亮？
她觉得，奶奶一定年纪大了，眼神不好。
那三个小孩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那个小女孩可爱是可爱，但一定没她可爱！另一个高一点的小男孩臭屁得要死，冷冷淡淡的，一点也不热情，她也不喜欢。
还有那个小一点的小朋友，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就只是笑，这种人，一定很好骗啊，哪里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
顾蕾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一副不把顾老太太的嘱咐放在心上的样子，一边同顾老太太说：“奶奶，我等下，要一个人买十份！”
顾老太太瞪眼，“买十份，你吃得完吗？”
她又不是要吃汉堡，她是要拿玩偶。如果可以，她还想把店里所有的玩偶都拿下来，这样别人就都拿不到了。
限量的东西，最好全部都是她的，那才好呢。不然等到了学校，看到别人手上有同款……她最讨厌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顾蕾哼了一声，没有再提什么要求。
今天也闹得够累了，她得先休息一会儿。
很快，顾蕾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薛桃停下车，顾老太太也把顾蕾给拍醒了，“起来起来，我们去吃汉堡了。”
顾蕾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心里烦得要命。
她现在已经不想吃什么汉堡了，她只想睡觉，被打扰了，她心情更是不佳，一张本来还算可爱的脸拉得老长，瞬间变得凶巴巴的。
若是放在以前，顾老太太估计就要温柔点，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哄着她，怕她发脾气了。
可今天的顾老太太满心满眼都是薛梨梨薛澄澄，一点注意力都没给顾蕾。
是以，顾蕾哪怕一张脸拉得跟马一样长，也依旧得不到奶奶的目光。
气死了气死了。
果然，那个小女孩并不简单。
她一出现，奶奶就这么反常，都不爱她了。
顾蕾嘟了嘟嘴巴，一言不发的跟在顾老太太身后。
进了店里之后，顾蕾往四周环顾一圈，伸手指了指一个位置，想要坐那里。
可她手刚伸出去，就被顾老太太牵住，拉着她，连拖带拽的上了薛桃的桌。
本来薛桃五个人就够挤的，顾老太太拉着顾蕾硬是挤上去，就更加挤了。
薛桃脾气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看了顾老太太一眼，一副有话想说，碍于情面没说出口的样子。
薛槐可不会顾及顾老太太的面子，他一个连自己的脸面都不怎么想要维护的人，直接冷嘲热讽道：“能不能挪挪你尊贵的屁股？这里这么多桌子，非得要坐我们这儿？”
顾老太太一扶眼睛，面上的笑容丝毫不乱。
她微微笑着，说道：“我就喜欢坐这儿。”
言罢，还叫来服务生，让他们把两章桌子拼到一起。这样一来，终于够宽敞了。
薛槐嘴巴抽抽，对于这种不爱惜脸面如他，甚至比他更胜一筹的，他也无话可说了。
以前这老太婆还要点脸皮，随便刺刺两句都能惹得她面色大变，现在不知道吃错什么药，越来越不要脸，也越来越难对付了。
薛槐很快就放弃对付顾老太太，转向自家几个小孩，看着三个粉糯糯的小团子，气都顺了，递给他们一人一张菜单，说道：“你们快看看，要点什么，舅舅请客，你们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别客气。”
薛梨梨和薛澄澄以及蛋蛋三个小孩脑袋凑到一起去，商量要点什么餐。
他们其实吃得差不多了，点餐的时候，视线集中在了套餐送的玩偶上。
但是当薛梨梨看到菜单上的菜品，她觉得她的胃可以再无限延长一些。
最后，薛槐一共点了三份套餐。
薛梨梨想吃甜的，另外点了个香草冰淇淋，蛋蛋也跟着点了一份香草冰淇淋。薛澄澄瞪了蛋蛋一眼，笨蛋，什么都学姐姐！
没办法，薛澄澄也气呼呼的，点了一份香草冰淇淋。
顾老太太找不到机会开口和孩子搭话，薛槐迅速去买了单，她原本打算好的要帮薛桃买单的计划也泡汤了，便只巴巴的看着，随手把手机塞进顾蕾的手里，让她自己点餐。
顾蕾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吃汉堡的心思。她嘟着嘴巴，狠狠在屏幕上摁了十份套餐。
顾老太太看也没看，就给付账了。
等上餐的时候，桌子上满满的挤了一堆，十分拥挤。
顾老太太此时才惊讶道：“诶呀你个死孩子，你点这么多干什么？”
顾蕾哼了一声，“我就想要，我就想要。”
熊孩子干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只要有一个想法，就可以付诸实践。
顾老太太一瞪眼，自己抓了一根翅根，咬了咬，眼眸不经意间看向对面的薛梨梨。
薛梨梨低头小口小口的啃着汉堡，一脸满足的眯起眼睛，左手还拿着她没吃完的香草冰淇淋，一口一口舔了不少。
小女孩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是最天真最可爱的。
不仅是薛梨梨在认真安静的吃东西，薛澄澄和蛋蛋也是。
薛澄澄是最能坐得住的，眼观鼻鼻观心，吃个汉堡就像在考试一样。那严肃认真的样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心里计算牛肉的热量。
而蛋蛋则是好奇的捏着玩偶，一双眼睛充满了新奇。他也很乖，吃饭的礼仪很好，不会把东西撒得到处都是。捏够了玩偶，一双胖胖的小手捏着汉堡，乖乖的啃着。
顾老太太抚着心口，忍不住也跟着咧嘴笑了笑。
她在医院病房那段时间，怎么就没多留他们多吃几顿饭？
想想真是后悔极了。
顾老太太眼角的余光又瞟了瞟还在挑挑拣拣，一脸不悦的顾蕾，心中更是无奈的叹口气。
这熊孩子，怎么就养成这样。
“蕾蕾，不许再闹了。你又吃不完，你拆这么多干什么？你看看弟弟妹妹，有哪个像你这样的？”顾老太太开始说教了。
若是私底下，她还可以稍微容忍，可在薛桃眼前这样，就太丢面――特别是有对照组的时候。
顾老太太实在忍不住。
哪知顾老太太不说还好，一说，顾蕾就更加不乐意了，双手一甩，气呼呼道：“奶奶不爱我了，我不吃了，饿死我算了。”
顾老太太：“……”
牙痒痒，但是还得忍住。不然实在忍不住了，后果可能会很惨烈。
顾老太太尴尬的笑笑，拍拍顾蕾的脑袋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谁要饿死你了？快，快吃了。弟弟妹妹都看着你呢，给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
弟弟妹妹都在看着？
没有吧？
他们不是在认认真真的埋头苦吃吗？
叫薛梨梨的不看她，叫薛澄澄的也不看她，叫蛋蛋的也不看她。感觉她对他们来说，还不如汉堡来得吸引人。
顾蕾小公主脾气又上来了。继续甩手，哼一声：“我不要，我不吃。除非奶奶你哄我。”
顾老太太一拍桌，差点想打人了。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动手。
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表演啊，那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她可是有身份有品位的。
顾老太太又硬生生忍下来。
此时，一直埋头苦吃的薛梨梨忽然停下动作，抬起头认认真真看了顾蕾一眼，话却是对着弟弟说的：“弟弟，你有没有觉得，她这样好像一个人哦。”
薛澄澄回神：“谁”
“还没有被我收拾过的薛柏。”
薛澄澄“哦”了一声，也觉得挺像的。
基于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经验，薛澄澄说道：“可能揍一顿就老实了吧。”
还是他一贯的那种，云淡风轻而又平静的语气。
薛梨梨眼睛闪闪发亮，盯顾蕾看了几眼，直把她看得发毛。却什么也没做，说完就继续吃汉堡去。
顾蕾快气死了，她咬咬牙，问道：“谁是薛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