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迷惑不解但她这人惯会故作镇定, 笑着点了点头,“掌柜来些茶水和糕点吧。”
那女子闻言又笑了,巧笑嫣然, “娘子唤我萧姑姑便可, 这里可不时兴唤掌柜呢。”
一阵喧哗声传来,谢明意看向堂中的一方台上,一名着了淡灰色衣衫的男子抱了一把琴缓步走来,飘飞的衣摆透着一股缥缈的仙意。
“萧姑姑, 麻烦了。”她顾着看那琴师, 喃喃道了一句。
等到那男子坐定,看清了他的容貌, 谢明意有一瞬间的失语。她再未见过这般容貌出尘的男子了,面容疏淡仿若不是这世间之人, 尤其那双凤眼, 他往下看了一眼却也感觉什么都未入眼。同样的凤眼,长在狗男人的脸上和这位琴师的脸上, 给人的气质截然相反。
“某出门游历,幸得一曲, 邀众位同赏。”清朗的声音十分悦耳, 整座楼渐渐地静了下来,只余琴音高扬袅袅, 绕梁不绝。
谢明意耳听着琴音,眼不错地看着琴师优雅修长的手指在琴上抚动,默默咽了咽口水。她想起什么往周围看了下, 果然所有的女子都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深深地陷入了其中。
方才那萧姑姑唤他为商初, 谢明意记下了这个名字, 转而又轻轻笑了笑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大楚虽是封建王朝,但社会风气还是相当开放的,尤其是中下层的女子并无世家贵女那么多规矩。是她只看到了世家,局限了自己,乐趣很多,还是要多多探寻啊。
似是台上的男子听到了她的轻笑声,淡淡往她这里瞥了一眼,谢明意和他对视翘了翘嘴角,那人很快便收回视线。
一曲作罢,不顾众人表情的陶醉,琴师理了理衣袖,云淡风轻地抱起琴,转身缓步离去。他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走的时候也给台下的人只留下一个背影。
“随云愿与商公子一见。”台下的人回过神来,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随即站起身高声道。
谢明意定睛一看,这位随云姑娘恰巧就是她跟着过来的贵女,她又往琴师那里看了一眼,很快身影便消失了,脚步无一分停顿,竟是理都不理。
好有性格的男子,就是不知来历何处,又为何出现在这处清风楼中弹琴,还仅是弹奏了一曲。谢明意转头看向面带痴态意犹未尽的细云,轻声问道,“你在外面可能听过这个地方,听过这位琴师?”
细云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几分迷茫,摇了摇头,“奴婢并未听说这个地方。”但转而她表情又兴奋起来,“小姐,商初琴师是京城最有名的琴师,听说他极少为人弹琴,奴婢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呢。”
“京城第一琴师?我怎么不知道。”谢明意挑了挑眉。
细云闻言,脸色有些尴尬,为她解释,“小姐您在镇北侯府的时候很少出门,后来和离回了太傅府,您又顾不上这些。”
“哦,”也是这个理儿,谢明意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口中,也不再追问了。
“商初琴师已经回去了,楼里准备了乐曲,请诸位赏耳。”不一会儿,那位萧姑姑就出来了,她的身后数名男子登场,有同样抚琴的,也有吹笛、奏钟的。
谢明意了然,这不就相当于后世的音乐会吗?还别说,这楚京人真会玩,尤其台上的男子俱都容貌俊秀,体型飘逸。她津津有味地看了又看,听了又听,时间慢慢地就溜走了。
直到门外红霞漫天,谢明意才恍然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接近两个时辰了。虽然快乐,但楚京女子到底是不敢夜不归宿的,到了黄昏,这“音乐会”就散了。付了整整的五两银,她才和细云一同回太傅府。
临走前,那位热情的萧姑姑不经意间透漏了商初琴师五日后还会再来一次清风楼。谢明意眼睛一亮,盘算着五日后再到这处来,这可比听戏有意思多了,还有美男子可以欣赏。
因为无意间发现了这处妙地,谢明意回到府中脸上还带着一股欢快。但谢大崽和谢小崽一整日都未见到她,似是生了闷气,扭着胖嘟嘟的小身子都不让她抱了。
谢明意可不惯他们,即便她是他们的母亲,但也不愿所有的时间都被他们占据,她也是需要个人空间和个人乐趣的。伸手逗了逗他们,又亲手喂了他们一些果泥,母子三人又重新和好了。
到了夜里,谢大崽和谢小崽牢牢地扒着她不放,谢明意无奈只好小心地搂着他们睡觉。天气渐热了,这两个肥肥的小团子就像两个小热球一般,窝在她怀里,她便让人放了一盆冰过来。
可是大半夜,朦朦胧胧间,谢明意仿若听到了几声哼唧,她猛然睁开眼睛,让丫鬟点上蜡烛。谢大崽握着拳头睡的四仰八叉的,可谢小崽埋在她怀中闭着眼睛小小地哭泣起来。谢明意用手拍了拍她哄哄,哭声才止了。
她皱着眉看着头上的纱帐,有些纠结还要不要儿女同狗男人继续相处下去。很难说父亲在一个孩子成长中的作用,但有总是比没有要好的。
她这厢纠结,次日又请了大夫过来为女儿诊脉,这次林大夫未在京中,请的是另一个医馆的莫大夫。
莫大夫诊脉也说无甚大碍,开了些安神的药囊。
那厢,祁朝晖住在了离太傅府不远的私宅,很快便得到了太傅府请了大夫入府的消息。私下找了莫大夫一询问,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经常夜里哭闹不休,他脸上神情一滞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在书房里面关了好大一会儿,出来便冷着脸去了太傅府。
他这次带了不少府卫,明摆着是硬闯的姿态,太傅府的管家急急忙忙去禀报了谢明意。谢太傅今日和二三好友出了门,并不在府中,府中能拿主意可不就是被封为了乡君的小姐。
谢明意闻言脸上淡淡的,猜到是因为谢小崽的缘故,便让管家放他进来了。
她抱着女儿坐在院中树下的小榻上,谢大崽在一旁躺着双手双脚抱着一个大大的苹果,自己玩的很开心。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洒在他胖胖的脸上,他觉得好玩,又扔了苹果手里作势要抓阳光。
瞧着傻儿子,谢明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祁朝晖眉目低沉,大步到阔别了许久的清桐院,只一跨进院门便看到这一幕。
“嘉宁如何?”他脚步微顿,皱着眉头上前,表情说不上好看。
谢明意轻轻看了他一眼,“身体无碍,想必侯爷早就问过大夫了。”
闻言,祁朝晖并没有否认,他沉沉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一字一句地道,“本侯是他们的生父。”谢小崽窝在谢明意的怀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但接近一个月未见,她不向往日那般亲热,像是在仔细看他是谁。
祁朝晖心中一痛,伸手作势要抱她,谢小崽默默地往谢明意怀中缩了一下。他伸出的手一顿将咧着嘴巴笑的蠢儿子拎了起来,一只手臂轻松环着。
突然换到了一个陌生的高度,谢大崽扁了扁嘴巴作势要哭,但是仔细瞅了瞅抱着他的男人,又把泪水憋了回去,他好似还有一些印象在呢。
玩了一会儿举高高,谢大崽就开心起来了,咯咯咯地笑着,鼓着的小肚子一动一动的,像个肚皮白白的小青蛙。
祁朝晖一手小心地托着傻儿子玩闹,凤眼的余光往女儿那里瞟了几次,见她动了动嘴巴,眼中带了些渴望,就顺势将傻儿子放下来,再去抱女儿。果然她就乖巧地偎在了身材高大的父亲怀中,颇为依恋地拽着他的手指,嘴中咿呀咿呀。
瞧着,精神比夜里的时候好了很多。
谢明意见此,垂了垂眼皮,心中滋味复杂,谢小崽很喜欢自己的父亲,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叹了一口气,暗暗看了神情温柔的狗男人一眼,斟酌了语句道,“不若每月还是和以前……”
话还未说完,男人掀了掀眼皮,淡声打断了她的话,“近日太傅在京中闹的动静倒是不小,怎么?可有找到如意郎君?”他明知故问,语气冷淡。
谢明意想到那一干男子最后爆出的种种丑闻,抿了抿红唇,一脸淡定地道,“暂时还未有看的上眼的。”
“那你看的上怎样的男子?不妨和本侯说一说。”祁朝晖感受到身上的热意,抱着女儿坐在了榻上,将自己身上的玉扳指拿下来放到她手中,反问道。
谢大崽也看上了那块玉扳指,爬着身子到男人的膝盖上,咧着嘴巴盯着妹妹的手看,啊了好几声。
谢明意担心他摔下去,边扶着他的腰边回答,“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侯爷操心了,总有一日我会遇到合心意的男子。”
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个气质高华若谪仙的琴师,她说话语气顿了一顿,唇角带了一抹轻微的笑意。若是她未来的如意郎君长这般模样,只要洁身自好哪怕是家贫如洗、做人有瑕疵她也乐意之至。
那笑落到祁朝晖眼中颇觉刺眼,他心中一凛,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目带审视地在女子脸上梭巡。
谢明意察觉,收了笑意,淡淡开口,“那晚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划了你一刀,我们就扯平了。今后,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依旧每月固定的时间你和嘉安、嘉宁相处,我到那日自会避开。”
听到女子话中将他比作狗,他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冷哼一声,“发生过的事实是不可能自欺欺人忘记的,我们之间也不该样样都是你说了算。”
谢明意颇为惊奇地瞧了狗男人一眼,理所当然地道,“孩子是我和离后生的,他们俱是从母姓,当然是我说了算。”
祁朝晖为女儿擦了擦脸,又捏了捏傻儿子鼓囊囊的脸颊,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没有本侯,你能生的下他们?”
谢明意脸色有些难看,“那侯爷有何高见?”还不等祁朝晖开口,她加了一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祁朝晖神色未变,抬眸注视着她说道,“三年之内你我都不得再成亲,你的如意郎君收一收,本侯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此外,每月有六日你要带着他们到私宅去。”
闻言,谢明意蹙眉,睨了他一眼,“侯爷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私宅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
“镇海司的人告诉本侯宁州有一艘海船被海寇扣下了,听闻那船上的人与本侯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特意过来询问本侯示下。”男人语气清淡地说起昨日得的消息,成功地看到女子大变的神色。
“那波海寇猖狂,本也无妨。可是,本侯却知道他们暗地里帮肃王收敛财物,镇海司的人也知道,不怎么敢动他们。云家这一趟怕是要打水漂了,兴许一个不好连命都没有呢。”祁朝晖轻描淡写地说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子。
谢明意眼皮突突跳,脸色极为难看,船上那些财物倒无妨,但云家数十口人丢了性命她良心可是不安,咬着下唇思索了片刻。
她终于在男人面前服了软,垂头道,“云家人安然无恙地归来,我便同意你的条件。”
闻言,祁朝晖凤眸微眯,冷声唤下人去房中拿笔墨来,一式两份,按了手印才算成。
谢明意脸色沉沉地收起那份契约,“每隔五日我会带着孩子去私宅,仅止于此。”
“本侯知晓。”
陪孩子们待了半响,他遵守和女子之间的承诺回去,嘴唇微翘,派手下的一员副将去宁州剿匪。当然,务必要将云家人和海船上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护送回来。
他并不怕和肃王杠上,即便目前他是离储君之位最近的一位皇子。陛下终究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中想着削藩,几位皇子暗地里的小动作却视而不见。拉拢世家、暗通敌军、收拢匪寇、亏空盐政……桩桩件件见不得光,若是他们坐了皇位,大楚也就不剩下几年了。
用了手段成功阻止女子寻找夫婿,祁朝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他,这些时日一个一个男子冒出来简直让他日夜难眠,心火茂盛。
五日后,不过刚到辰时,祁朝晖就穿戴整齐,命下人一一准备好物件等着女子和小主子们上门。他知道女子不想此事张扬被人知道,只在侯府选了嘴严守本分的几个下人过来,其他的还是这宅子里原本的下人。
到目前为止,他们并不知晓服侍的主子身份,还当祁朝晖是主家小姐养在私宅的面首。见他这日如此殷勤,暗中对视努了努嘴,在心中嘀咕,不是已经被厌弃了吗?怎么还奢想主家小姐今日会过来呢,莫不是失心疯了?
然而,刚打扫完毕,居然真的有马车停在了宅子的门口,众人慌忙迎主家小姐进来。
谢明意许久未来,瞧着这处也有一些陌生,但多出的几人她不会不知道,默默扫了一眼,什么都未说。只要不是她给这些人发月钱就好,随那人吧。
屋中,祁朝晖只简单束了头发,比平日显得闲适许多,见他们进来薄唇微勾,“来,到爹爹这里。”他动作熟稔地接了女儿与傻儿子放到罗汉床上,上面摆着数不尽的玩具,一旁的小几上还放着精致的点心。
两个崽崽眉开眼笑地在罗汉床上滚来滚去,谢明意瞧着轻抿了唇,从那日见了男子,女儿夜里渐渐地哭闹少了……
“我已经派副将去了宁州,不出意外,再过两日云家人就能到楚京了。”祁朝晖沉声给她交待,宽大的袖子甩了甩,眯着眼睛看她。
女子今日穿的轻便,但衣裙外面套了一层青纱,看起来颇为淡雅飘逸。只头上首饰间薄,只簪了一只蝴蝶钗。那蝴蝶栩栩如生随着女子的动作翅膀像是要飞起来,虽是灵巧但着实太素了些。
他手指摩挲玉扳指,仿佛记得祖母去后留了不少珍贵的首饰,其中有一只鎏金的宝石翠羽钗,极为华美……
谢明意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对他的视线不以为意,“如此多谢侯爷了,我今日另有他事,就劳烦侯爷照顾嘉安嘉宁了。黄昏之时,我自会过来接走他们。”
有奶娘在,有他们的生父在,她很放心。
淡淡的笑意凝固在男人的脸上,他轻嗤了一声,“本侯如此繁忙都能抽出时间,好好地陪他们。一日罢了,什么要紧的事,我去吩咐连和去做。”
“不必了,我这便离开。”谢明意朝细云使了个眼色,细云会意,去叫了马车过来。
看着女子迫不及待远去的背影,祁朝晖手指动了动,往傻儿子的小肚子上戳了戳,“安儿,你说你娘是到什么地方去了,连你和宁宁都不要了。”
谢大崽被他戳的有些不舒服,爬到手指旁咬了一口,感受到硬硬的一小点,男人捏着他的小胖脸往里嫌弃地看了一眼,“就长了一点牙根,就敢不敬父亲。”
嘴巴张着,口水自然流了出来,祁朝晖挑了挑眉,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指,示意婆子端了一碗温热的羹上来。
顿时,谢小崽也仰头看了过来,一点一点爬到了父亲的身边,张大了嘴巴,七八个月的小身子动作可一点不慢。
一碗浅浅的羹很快便喂完了,谢小崽秀气地打了一个嗝,祁朝晖轻轻地用手拍她,若春风拂面。可是蠢儿子还眼巴巴地瞅着羹碗,男人顿时眯起了眼睛,语气不善,“以后得给你找个师傅练武,吃成个大胖子可是丢了本侯的脸面。”
啊!已能感受到情绪的谢大崽十分不满。
清风楼,谢明意果然见到了商初琴师,如那日一般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堂下的女子皆带了几分怅然若失,若是能和商初琴师说上几句话便好了。
谢明意也是这般想,可惜人家是高岭之花,只能远观不可近视。不过,接下来的乐曲她也很有兴趣,毕竟那么多美男子呢。
期间,那位萧姑姑对她依旧热情,还送了一壶桃花酿给她。谢明意尝试着喝了两口,出口便是淡淡的桃花香,味有点点甜,不知不觉地,她便饮完了一壶。
酒尽,只喝的她面若桃花,眼尾也带了几分媚意。不过,人很清醒,未醉。
“细云,我们到玲珑阁去。”再过几日云家人既然要到楚京,她也要让玲珑阁的掌柜准备好,顺便再去查查几个铺子的账簿。
细云称是,闻到小姐身上的桃花香时脸颊微红,这清风楼可真是好地方。
直到了黄昏的时候,谢明意才坐了马车往私宅那里去,她脸上的红霞早就散了,看上去再为正常不过。
这时的谢大崽和谢小崽已经换了一身新衣,精力充沛地在玩耍,看到谢明意身影,伸出手要抱抱。
谢明意轻轻地瞥了一眼端坐在桌案后的镇北侯,他桌案上有几件书信,似是处理了一些公务。“我来接他们会太傅府。”淡淡说了一句,她径直从男人面前经过。
闻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桃花香气,本来端坐的祁朝晖骤然起身,狭长又漆黑的眸在女子身上扫了好几遍,语气中不自觉地染了几分凌厉,“你在外面饮了酒?”
谢明意未否认,颔首称是,“今日麻烦侯爷了。”狗男人莫非是属狗的?鼻子还挺尖,她自己都闻不到什么了。
不出一刻钟,谢明意就动作利落地收拾好上了马车,徒留下脸色暗沉的镇北侯。
她还真是未将自己放在眼中,自己辛辛苦苦在府中陪伴两个孩子,她居然出去饮酒,而且指不定还有人陪着她。
一想到这里,他脸上绷紧,坐不住了,厉声唤了人,“去查,夫人今日在何处饮的酒,与何人一起。”
“诺,属下领命。”
只隔了一夜,清风楼就出现在男人的视线中,令他脸色黑沉如铁。
“侯爷,这清风楼是京中有些女子最爱去消遣的地方,属下查探,不只是夫人,长公主之女随云郡主、启国公的嫡孙女、郭将军的次女等都曾去过这里。”
至于女子们为何爱去这里,那侍卫一板一眼地解释了,“京中有名的琴师还有乐师都喜欢到这里奏曲,女客大多为此而来。”
“全都是男子?”祁朝晖冷冷地问道。
侍卫拱了拱手,低声道,“琴师大多是男子,相貌俱是俊美。”
“琴师?本侯幼年学过几年琴,既然喜欢听琴,本侯岂能罔顾她的兴致?”
侍卫头默默低了几分,不敢言语。
又是五日匆匆而过,谢明意轻车熟路地将两个崽崽送去私宅,瞟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男人,放心地将孩子交与他。
左想右想,云家的人还未回楚京来,闲来无事,她能消遣的地方可不还是那清风楼?只是不知今日那气质出尘的商初琴师可会到场。
“娘子,今日商初琴师去访友了,未到。”听萧姑姑这么一说,她颇为遗憾。
“不过,新到了一位琴师,娘子可以一听。”萧姑姑脸上带着笑。
谢明意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她是为了听琴而来吗?人丑就罢了,不值得她花费五两银。
似是明白她的心意,萧姑姑笑的很是暧昧,低声道,“这位琴师看得姑姑我心都慌忙地乱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