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基地的周边是一大片被割除的空地, 有远射灯隔几分钟便把整座城市和外面扫射一圈,百米之外植物逐渐茂密,再往里去便是一片几乎没有人敢深入的深山丛林。
此处树木环绕植被茂密, 一抬头整个天空都是一片遮天蔽日的繁密树冠,月光影影绰绰几乎透不进来。好在进化人的视力在废土时代已然大大提高,哪怕是夜视也不在话下。
就在这寂静的深夜, 一只身形巨大的变异鸟穿过层层密林, 发出“嘻嘻索索”的声音。这声音在幽深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但好在附近是无人区, 就算发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引来别人。
印忆柳还没回过神来, 身下的变异鸟便忽然降落, 周围顿时被浓厚的叶子包裹, 叶边刮着她的脸颊和身上,刺的她微微眯眼。
下一秒,一只大手忽然拉开了前身的斗篷把她整个人都护住,周遭顿时暗了下来, 不是那种黑夜里的暗, 而是没有光亮的暗。
可尽管如此印忆柳也并没有害怕,因为她能感觉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把自己包裹其中,同时带来的还有丝丝暖意。这一方篷子像一个小世界把她包裹在其中, 除了自己心跳意外, 能听到的就是外面树丛蹭着的“沙沙”摩擦声。
巨鸟降落的很快, 短短几个呼吸,她感觉身下一顿, 似乎是降落到了地面, 而后屁股下面的鸟背开始舒展自己的肌肉, 喉咙里发出一声声闷闷的咕噜。
身上的斗篷都身后的人一把抽走, 印忆柳眨眨眼睛,眼前又重新看清了夜晚的丛林。
“下来吧。”靳炀纵身跃下,而后扭头对着鸟背上的印忆柳伸出手掌。
撑着他的掌心,印忆柳从变异鸟身上一跃而下,扭头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只有忽远忽近的蝉鸣在这夜晚中显得格外明显清晰,要是和平时代的小姑娘说不定会被这幽森的环境吓的不敢前行,生怕前方冒出个什么东西。
可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印忆柳丝毫不觉得害怕,她只是担心,担心深夜的丛林会有夜行的变异兽不够安全。
身后又掀起了一阵微风,把印忆柳的长发吹的扬起,她扭头一看,发现身后的变异鸟煽动着翅膀飞往了头顶的密林,很快便没了踪迹。
靳炀安抚道:“别担心,等会儿出来以后叫一声它又会出来了。”
他很是自然的勾着身边人的衣袖,袖子垂下时遮掩着两人的手,像是又在牵手,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跟我来,地方有些僻静不好找。”
等来到一处被碎石藤蔓遮掩的洞口前,印忆柳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靳炀这些日子就住在这里?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靳炀一弯腰慢条斯理地把洞口前的碎石屑清理了,斗篷下摆已经沾染了一些泥屑,他冲着印忆柳不好意思地笑笑,温声道:“太久没有回来了,差点找不到进来的洞口,里面有点乱。”
他先走进去,印忆柳紧随其后,钻进地洞之后,她才发现里面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逼仄。一瞬间的拥挤之后,她滑入了一个下斜的甬道,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就像是在坐滑滑梯一般。、
地洞的表面有一层特殊物质,所以摸起来很平整,也不会把泥土沾的满身都是。
地下漆黑,几乎没有一点光亮,哪怕进化人的视力好,可是依然看不见前方的路。越是往下甬道便越陡,印忆柳能感觉自己的身子在被重力拖着往下,耳畔除了后背摩擦地面的声音便听不到其他,靳炀也没说话。
她看不见前路,在漆黑的甬道里有些心慌。就在这时,她的腰杆上猛地扣住一双有力的大手把整个人悬空提了起来,她惊的心里一哆嗦,随即熟悉的呼吸和气味让她放下心来。
眼前是一个模糊的看不清面孔的人形轮廓,此时箍着她的腰杆把她轻轻松松提了起来,这姿势有些暧昧。
“是到了么?”印忆柳喉头滚了一下,感觉在极致的黑暗和逼仄的环境中,五感都被无限放大,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人的紧张。
无论是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还是腰杆上温热的手掌,都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她话音刚落,腰上的手掌便把她轻轻放下,她能感觉脚下是松软的土地,踩到实物之后顿时心里安定许多。
“稍等,我找一下灯。”她能听到靳炀的声音就在自己很近的地方,似乎在黑暗中摸索着方向,努力睁眼去辨别,也只能看到一个逐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的轮廓。
印忆柳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她有些空落落的,顿时从空间里翻出两支手电筒拨开,强力白光把眼前的环境照的通亮,她看清了身前不远处的靳炀,连忙上前跟上他的背影。
只见靳炀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回头笑了一下,像是知道印忆柳心中的胆怯一般,“别慌,我把地下的‘灯’打开。”
他从旁边的桌上摸出一盒火柴,取出一根划开,顿时冒烟的星火在他的指尖绽放。
他将火柴丢进地宫墙壁里的一个凹槽,顿时一捧巨大的火舌从洞口中猛然射出,随着这根火柴的丢入,整个地宫的墙壁开始慢慢变亮,像是墙壁里面着了火。
印忆柳呆呆地看着眼前星火蔓延,从墙壁一直到穹顶,一颗一颗细碎的矿石被镶嵌在墙壁之中,此时都被一把小小的火星点燃。
登时整个地宫都亮堂起来,连她手中拿着的那支手电筒的光亮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是?”印忆柳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点点红色的碎星连成一片,就像是一片星河一般,美的梦幻。她一时语塞,靳炀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和废土时代脱轨太久,很多新的产物她都不甚了解。
靳炀示意她走进了瞧瞧,“这是之前在禹城挖出来的新型矿石,没什么用处,硬度也不够,但是只要有一点火,就能把整片矿区都点亮,时间维持四到五个小时并且可是循环使用。现在不通水电的地方都用这种矿石做灯。”
除了这种矿石以外,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新鲜物种被逐渐发现,又有新型的能源被开发,都是在末世之后才出现的。
似乎除了人类,其余的物种都在这个缤纷绚烂的时代得到了更好的延续。
各个大型基地的科研院都有了一定的发现,有的冒险深入各种无人区,企图去探寻关于源石的真相。
但直到今日也是收获甚微。
印忆柳走近了去看,墙壁里镶嵌的小矿石还在一闪一闪,靳炀就站在一片闪烁的矿石之前,光亮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俊美。
印忆柳多瞧了两眼又默默移开视线,在一片光亮中打量着他这两年来的住所。
只是扫视一圈,她便淡淡皱起眉,“你就住在这里?”
别看这矿石墙壁显得那么气势恢宏,可实际上整个地宫内的设施极为简陋。
地下的空间并不小,但别说家具,就连一张像样的床铺都没有,印忆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由泥土堆积起来的厚厚的土层,长宽都有两米左右,她一开始还没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直到看到那土层角落上放着的一个不大的布团子,她才意识到这就是靳炀的“床”。
她都能想象的到,靳炀独自在地宫冷冰冰的土床上处理伤口,匆匆擦一擦便倒在上面,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无所谓舒适不舒适。
床头有一个桌子,桌上摆着一个水杯和一个茶壶,印忆柳凑近一看里面已经积了灰尘,不浅一层明显这里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人居住了。
除此之外,偌大的地宫里就再没了别的家具,四周空空荡荡,要是让她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夜晚醒来估计都会心中一凉,因为这里太过空旷幽静,简直不像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
她一直抿着唇一言不发,默默地把地宫转了一圈,走到一间单独的屋子时,她愣了一下,因为靳炀忽然快步上前两步,难得露出一抹羞涩神情。
“这个小房间时放杂物的,要不还是别看了。”
印忆柳歪了歪头,“杂物为什么就不能看了,难道里面有什么宝贝?”
靳炀清咳一声,微微垂了眸子。
其实印忆柳并不是一定要知道靳炀所有的秘密,她只是有点好奇,因为金大腿在自己的面前从来没有秘密,此时略显难为情的模样便让她觉得有些新奇。
她正准备离开这间单独开辟出来的小隔间,就见身前的靳炀忽然松开手臂,自己主动把挡在洞口的石块推到了一边,温声道:“没什么大不了,也不是什么宝贝。”
印忆柳揣着满心的好奇走进了这间小隔间,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靳炀的声音便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传了过来。
“就是一些…我无聊的时候会做的小玩意儿。”
她忍不住回头去看靳炀的神色,见他眉眼温和地看着自己,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又酸又涨,除了感动意外,心底异样的情愫翻江倒海。
这小房间里都是一些用泥巴捏的小玩意儿,仔细看去,最多的竟都是兔子。
虽然黑漆漆看不清神态,但从形状各异的轮廓依然能分辨出来,有的站着有点瘫坐着,有的翘着一双短短的腿儿有的耳朵拉拢着。
寥寥一个轮廓,兔子的百态便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尽数存在,定然是一个对此兔极为熟悉、并且感情深厚的人捏造出来的。
这屋子虽然不大,但大大小小的兔泥偶和一些泥胚子足有上百个,给印忆柳很大的冲击力。
靳炀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而后晕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我闲的没事的时候就会想你,捏一个可爱的兔兔,一天的时间也就打发过去了。”
他说的轻松惬意,可是印忆柳知道,在这清冷空旷的幽深地下,除了靳炀以外没有一个活人,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唯一让他觉得闲暇休闲的事情,竟然是捏这些兔子的泥塑。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怎么表达,靳炀自己没什么感觉,她都要哭了。
一想到周围这种令人窒息的孤独和寂静,她就觉得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她总觉得自己这两年是咬着牙过来的,常常也会想见到自己后金大腿会不会感动,可是她此时才明白,靳炀过的并不比自己好上一点点。
他们虽然相距甚远没有联系,可是却行事作风又太过想象,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去惩罚自己。
一个闷头赶路逼着自己成为独当一面的剑客,另一个则流放似得把自己和整个世界剥离。
眼瞧着印忆柳开始红了眼眶落了眼泪,本意就是为了让兔兔知道自己心意的靳炀忽然舍不得了,他轻声叹气,把离得最近的一只泥兔捧在手心里,走到印忆柳的跟前在她眼下晃晃,“可爱么?”
印忆柳打了个哽咽的嗝,“可爱,呜。”
“可爱还哭什么。”
她把那个正在打哈欠的小家伙抱在怀里,端详一番忍不住笑了,她打哈欠的时候嘴巴真的张的这么大么?!
看着她笑,靳炀的眸色愈发深邃。
他其实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寂静无人的地底,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最珍重的人。
地底的日子没有白昼和黑夜,他可以整宿整宿的让所有的墙壁都通亮如繁星,也会在接连数日陷入无尽的黑暗,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会在漆黑中想到印忆柳的脸,想到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时光,只是记忆实在不够绵长。回忆完一遍后,他心里更是空空的,像是破了个大洞,比发呆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的是画面太过短暂。
靳炀别无他法,只能靠着捏兔去数着日子度日。
他脑海中有兔兔各种姿态的卖萌、撒娇和撒泼,那些形态深深地刻在他的脑子里,也只有在捏泥兔的时候,是他最为平静的时候,仿佛印忆柳还在自己的掌中,在自己的身边。
好在他的兔兔没有让他等太久。
如果是之前的靳炀,会把一切都默默地藏在心里,他不敢让自己去想,也不屑于去邀功。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就像一个沙漠中缺水太过的人渴求着甘泉,越多越好,每当印忆柳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便会掀起他心中隐秘的异样。
所以靳炀要让她看到这些泥兔兔,要让印忆柳直面自己的内心。
看着鼻子红红的女人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泥土,靳炀掩饰住眸中滚烫,他舌尖抵着后齿不自觉的滚动了下后头,心中嘲讽自己也变成了曾经觉得不喜的那一类人。
除了这件屋子保持的最为干净,其他打通的房间几乎都是空空荡荡没什么物件,甚至没有能开火的灶台,印忆柳简直不能想象靳炀在这里过得是种什么样的日子。
她把那一房间的泥兔兔都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而后看了看身边的靳炀,小声道;“那我们走了?”
“嗯。”靳炀应了一声,看着地宫里变得有些昏暗的光亮,今夜过后,这里的繁星再也不会亮了。
他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
除了那一房间的泥兔子,整个地宫竟没有别的可以带的行李,更不用说什么贵重物品,靳炀笑着打趣道;“我最值钱的家当就是我自己了,以后还要仰仗兔兔多多关照。”
这话听着印忆柳总觉得有点别的意思,她轻咳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靳炀的落脚地。
这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任何的烟火气息,有泥土的味道从地底往上钻,即使漫天繁星似得光亮,也遮掩不住深入脊骨的孤独和冷。
她暗暗握拳,自己再也不会让金大腿住在这种地方了。
甬道不窄但有些斜,印忆柳不好爬上去,靳炀想了想索性直接动用了进化能力,在身下的甬道口用力一砸。他力道把控的好,印忆柳只感觉身下的土层小幅度的往里陷,在她的脚下形成一层层的阶梯状垫脚。
她就这么跟着靳炀来到了陆地之上,回身再看看,身下的洞口底下已经塌陷了。
十几日之后,附近基地的人们忽然听到远处一阵闷闷地响,就像是脚下有什么东西塌陷一般,他们不放心于是派了能力不错的进化人在深山丛林中侦查。
回来的人回复说,林子里有一处地面塌陷了,看起来竟像是人为的,顿时又引起了种种猜测和讨论。
而此时的印忆柳一行人在z市的门外准备入城,看着眼前依旧巍峨但明显有了很大改变的城镇,印忆柳一时间有些感慨。
时隔这么久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不知道眼熟的人还有多少。
那晚回到旅馆之后,第二天潇潇等人便发现这半夜偷跑出去的人回来后好像又拉进了一些,搞得潇潇心痒难耐,一连好几天都在缠着印忆柳,企图逼问那晚发生的事情。
印忆柳说没有任何事,她还不相信。
也就是回去以后,印忆柳和靳炀仔仔细细地合计了一番未来的去处,他们并不打算继续为正规军方所用,因为受人限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人盯上了靳炀。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被隐藏,正所谓雁过留声,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
在靳炀展开对堕落者协会的追杀后,武威戎便将当初破坏科研院、带着实验体出逃的事情公布天下,同时还把靳如梦的能力暴露了出去。
一时间人心涌动,有心怀不轨的进化人团体打起了靳如梦的主意。
靳炀连夜去拜访了z市基地的李镇江,两人彻夜长谈后达成了一些协议,李镇江答应只要靳如梦不出z市的地界,便能保她在z市不出意外。
而时隔一年多之后,靳炀发现自己似乎也被不明人士给盯上了,他之前无论怎么绞杀堕落者,上层军政都不会管。
因为说到底堕落者是和人类对立的存在。
但直到某次剿灭之后,他警觉地发现有人在跟着自己,甩开以后,靳炀发现这些人武器装备很精良,根本就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普通进化人,是正规军。
他怀疑可能是自己的异能被泄露了,又或者是从·上层在打什么鬼主意。
仅凭这一点,他们就不可能再去那些军事化管理的基地和城镇。
之所以要去z市,是因为印忆柳想去看一看靳如梦,顺便把潇潇几人安顿一下,然后他们会离开z市,就他们两人。
现如今靳炀的实力已经很强了,至少印忆柳能感觉出来,对付自己他不用两只手,一只就够。
末世在不断的变化,生物也在不断进化,她想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小基地住下,然后每天白天出去打猎获取凝石,提高自己的进化能力尽快和靳炀比肩,晚上就舒舒服服的睡大觉,不用担心什么勾心斗角,也不用思考那些军政人士的心思。
这样的日子是印忆柳一直向往的。
z市这两年来改变了很多,依稀记得他们上一次一起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军事化和闲散团伙共存的基地,现在李镇江已经完全自立为基地领主,不再受上层的指挥,所以整个z市的氛围也变得开放起来。
大事上李镇江可以一言敲定,但是也有很多新兴的进化人团体盘踞在z市,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团伙。
印忆柳把自己的遮面给了靳炀,省得遇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城门口已经没了以前那些层层的关卡,进出十分容易。
但尽管如此,他们一群人仍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刚刚进门,有两个男性进化人不怀好意地朝着印忆柳一行人走来,把他们上下打量,从他们朝着自己的方向看的第一眼,印忆柳和靳炀便发现了他们探究的视线。
“先别慌,看看他们来干什么的。”
两个男人走到他们一行人跟前,把潇潇上下打量,看着她银白的长发和背后巨大的翅膀,语气不太好,“你是进化人还是堕落者!”
由于堕落者的出现,人们知道这些类人生物特有的特征,那便是身上会有一些部位展现出非人的一面。
其中共生者和异变者是最能被接受的,毕竟他们体内还拥有人类的意识;而堕落者普遍被人们认为是另外一个种类,是和人类对立的;至于暗化者是所有生物都得而诛之的。
正因如此,很多异种进化人为了避嫌,只在战斗中才展现自己的能力,平时都以人身行走,生怕遇上麻烦。
有的进化人偏激,把所有的堕落化的人都视为毒瘤,而印忆柳一行人遇到的恰巧就是这种存在。
看到潇潇张扬的顶着一对巨大的翅膀走在基地中,两个进化人顿时上前一步挡在了众人的身前。
“堕落者不配出现在人类的城市!”
其实潇潇是普通的异种进化人,只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异种的生物并非地球已知的物种,印忆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以为她是个堕落者。
潇潇冲着两人做了个鬼脸,“管的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