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我的老公是剑仙5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不需要跟任何人应酬,估计人的心思也会单纯的跟婴儿差不多。

安沅看沈涅闭着眼,本来以为他是在装睡, 但仔细打量就发现他是真睡着了。

从进入被窝到睡着,沈涅一分钟都没用到。

他的肌肤是接近透明的白,衬得他发丝与睫毛乌黑如深夜, 那么多个世界, 其他世界他也不乏装可怜,但只有沈涅是真让她有种他脆弱的像是玻璃娃娃的感觉。

眼睛空的像是一张白纸,与刚睁开眼看世界的孩童相似。

不过再脆弱单纯也不该抢她的被子!

安沅瞪着他的睡颜,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枕头, 打开被子,贴着沈涅躺在他的身边。

这个被子不小,只要沈涅睡觉老实, 足以睡他们两个人。

安沅躺好特意看了沈涅有没有什么反应, 他依然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小腹上,睡姿完美的像是雕塑。

这一天安沅的心情算是经了几次大起大落, 躺好没多久也有了睡意,眯瞪瞪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安沅又是被冷醒的。

床上只有她躺的那块稍微有些热度, 其他地方早就散了温,沈涅不知何时离开的床,并且应该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此时端端正正的折好放在了床脚。

被子是谁折好的不言而喻。

安沅缩着肩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她换了衣裳起床, 正好赶上了沈涅洗漱完吃早膳。

“沈涅,你睡醒了我还没睡醒,你怎么能把被子给折了。”

沈涅低眸吃着饭,像是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安沅拿过他手上的碗筷, 看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三遍,不管他听懂了没,反正她算是发泄了脾气。

“我们是夫妻了,以后你做什么都要等我知道吗?!”

安沅把自己的碗筷放好了,把沈涅已经吃过的饭倒掉换了新碗筷,重新摆在了他的跟前。

“我们一起吃。”

安沅拿起了筷子,直直看向沈涅。

原本没有的饭碗重新放在了手上,沈涅顿了顿继续开始吃饭。

见状安沅松了口气,自闭症的人自有自己一套行为的规则,她本来还怕打断了沈涅用饭,他会产生不知所措的焦虑情绪,但现在看来他还是能适应改变的。

就像是昨天她拿了他的书,又重新放回他的手上,他依然能平静的看下去。

只是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好现象,还是一种坏现象,说得好是他能接受改变,但是说不好就是他已经彻底杜绝了与外界的任何感知。

用完早膳,沈涅出门,看行走的方向是藏书阁。

天上飘着细雨,安沅拿了把油纸伞跟上了他。

沈涅比她高了一大截,她要给他打伞,就必须垫着脚尖行走。

“先停下!”

一边说,安沅的脚一边拦在了沈涅的跟前,把他垂着的手半抬,握着他的手打了一个卷,把伞柄插在了他卷起的手里。

第一次当然是不成功的,她一松手,沈涅的胳膊也跟着垂了下来。

但安沅多的时间跟他耗:“你要举着手,然后手握紧伞柄,这样伞才会遮在我们的头上,我们才不必淋雨。”

安沅一边操作沈涅的手,一边跟他讲解。

放下手,沈涅的手又垂下了,而且还有绕过她拦住他的脚,往前继续走的意思。

安沅怎么可能让他那么走掉,继续拦住了他,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直视前方,根本没有看她怎么叫他握伞,安沅跳起来推了推他的脑袋,让他低眸看着他们的手。

“你要这样举着。”安沅的手包裹着沈涅的手,“要举高在这个位置。”

啪……

手再次下坠。

次数多了安沅脾气来了,捧着沈涅的脸,跟他对视:“我今天非要教会你不可!我今天就要打着你给我撑的伞去藏书阁!”

站在细雨中,沈涅手垂下来一次,安沅就举上去一次,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雨水本来只是在她身上洒了糖粒,慢慢融到了她的发丝里、衣裳上。

又一次把沈涅的手举起,安沅盯着他空洞的眼:“你要这样的抬起伞,让伞遮在我们的头顶,我们才不会淋雨……”

安沅一直说着,手已经机械式的伸出打算把沈涅的手继续抬高,但伸出去的手却扑了一个空。

安沅眨了眨被雨水沁湿到朦胧的眼,发现沈涅举着伞,伞柄的青色如意结在她眼前晃荡,沈涅已经懂得怎么拿伞了。

看了几秒,沈涅的手都没有垂下来,安沅脸上的笑比院中的芍药开的更灿,撤开了拦住沈涅的腿,见沈涅打着伞继续往前走,安沅急忙又拦了拦。

“我们两个人身上都淋湿了雨水,先回屋里换了衣裳再去看书。”

安沅拉着沈涅往回走,沈涅乖顺的按着她指引的方向前进,没有丝毫的反抗。

“相公真乖。”

虽然难教了一些,但至少是个泥捏的性子,不会摆弄几下就不耐烦的在地上打滚。

“到了屋里就不必打伞了,相公我们把伞收起来吧。”

安沅半抱着沈涅借着他的手把伞收拢。

不过她一松手,沈涅又要往藏书阁的方向走,安沅只有紧抓着他不放,走到衣柜前给他拿了套干净的衣裳。

给沈涅脱了外裳,他好像就懂了意思,开始接着脱了下去。

沈涅开始脱衣服,安沅并没有避开,看到他终年不见阳光捂得死白的肌肤,安沅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真是惭愧,她虽然是个女的,但是她这幅村姑皮囊还没有他白。

沈涅脱的一气呵成,完全没有被人盯着观赏的羞涩。

安沅挑了挑眉,她没避开其实就是想测试一下沈涅有没有羞耻感,如果没有的话,她给玄禛道君证明生孩子的事,完全可以直接强上了沈涅。

只是她想那么想,真要她做,她完全做不出。

不说玄禛道君有可能不认强上这回事,她自己也没办法欺负一个对外没有感知的人,这种情况她压在沈涅的身上,就像是欺负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孩。

也太猥琐不要脸了。

但就不知道沈涅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感知。

安沅火速地换了衣裳,拆开了沈涅的发冠,用干净的帕子替他擦了擦。

沈涅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操作,安沅擦得差不多,解了她头上的簪子,把帕子和沈涅的手都搭在了自己的头上,沈涅还是一动不动。

教会沈涅这个恐怕她的头发都要自动干了,安沅坐在圆凳上,握着沈涅的手,来回在自己头上擦拭。

擦完了,安沅瞧着沈涅甜甜一笑:“谢谢相公。”

笑完了察觉沈涅的眼珠子没看自己,安沅移了移沈涅的脸,调整方向,让他清透的眸子可以倒映她的模样。

“谢谢相公。”

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小女孩玩洋娃娃。

沈涅的头发他自己会冠,而且手艺还不错,头发一丝不苟,安沅知道他不可能帮她弄头发,便拿了他的梳子,继续给自己弄了个简略版的坠马髻,把簪子又插在了上头。

全部弄好,走到门口安沅搂着沈涅开伞,让他把伞举起。

举起后,沈涅没有把伞落下,安沅没吝啬地夸奖他:“相公真棒!”

这一次两人终于没波澜地走到了藏书阁,守藏书阁的还是昨日的那个老仆,看到沈涅既然为安沅打伞,老仆揉了揉眼睛,还特意上前看了眼沈涅,见他神情木然,眼睛依然空无一物,就知道人根本没好。

“我相公会慢慢好的。”

看出了老仆的意思,安沅开口说道。

“四少爷洪福齐天,当然当然。”

老仆语调嬉笑,听着不像是祝福,反倒是调侃。

由此可见沈涅在沈家真过得水深火热,连个看起来不怎么体面的下人都对他不恭敬。

安沅还在气,沈涅已经撑着伞进了藏书阁,安沅急忙追上去:“相公忘记了,进屋子要关伞。”

把伞放在一旁沈涅去看书,安沅游览了一遍书籍,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但幸好这书阁里面有一张供人休歇的软榻。

安沅捧着沈涅的脸:“相公,我在软榻上休息片刻,你要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安沅先让沈涅看她,然后再看了看软榻。

“看着我,别让我掉下榻了。”

说完,安沅上榻小歇,从她的方向往沈涅的位置看,他已经又低眸沉浸在书里面的世界了。

沈涅小的时候,沈老爷请过先生教他读书写字,他虽然不交流不读字,但先生教他写,他却会动手写字。

只是教了几年,沈涅突然不愿意动手写字了,先生每日讲解四书五经,就像是在对着木头说话,先生实在没法主动请辞,沈老爷本就不喜这个小儿子,也没再为他请其他先生。

安沅觉得沈涅不愿动手写字,说不定是因为字他全都懂了,既然懂了就不需要再写再练。

也不知道他每日看得这些书籍,进入他脑子里会转化成什么知识。

这个幻境是玄禛修士的练心幻境,书与他道心,与他的剑有何关系。

安沅疑问越多,反而睡得越快,她半梦半醒感觉有人在碰自己,喊了声走开,便卷缩靠向了墙壁。

她的“走开”,并没有让那个人走开,相反那人摸得更起劲,安沅烦不胜烦,愤然睁眼。

睁开眼安沅就是一怔,她面前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一时间她想不起是谁。

“弟妹连爷都不认得了?”

瞧着安沅懵懂的样子,沈立仁不禁心头发痒,“瞧瞧这小可怜样,听说昨日还哭了……”

说着沈立仁的手不老实的往安沅摸,安沅连忙躲过。

这人一开口她就想起是谁了,这具身体的生父带着她来沈家抵账,在大厅里沈立仁也在。

“躲什么躲,可是气爷来晚了。”

打第一眼,沈立仁就知道安沅不是个规矩的,她爹带她来抵账,她一双媚眼到处瞧,被逼着做老头子的小妾看着一点也不恼怒,反倒是开心,听到要给那个傻子做媳妇,一下子哭爹喊娘。

“二哥自重!”

安沅看向沈涅的方向,她一点声响都没听到,还以为人是抛下她走了,谁想到人还在那个位置没移窝,只是眼睛盯着书本,自己媳妇被调戏了也没一点动静。

沈立仁顺着安沅的方向看,瞧见了他的傻子弟弟,哼笑了声:“心肝是怕被他看去了?他能懂个什么,我们就是在他面前欢好,他也个龟公,只能瞧着我亲你揉你。”

沈立仁又要伸手搂安沅,安沅躲往一边:“二哥若是个人就不该说这些不是人的话,我有相公,我的相公又是你的弟弟,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这样!”

被个村姑骂不是人,沈立仁面色不怎么好看。

“爷可没把这个傻子当做弟弟,心肝我是可怜你才愿意在你身上撒撒露水,欲拒还迎一次两次是情趣,多了爷可就生气了。”

沈立仁本来是闲得无聊,想起这个村姑有几分姿色,才来找她逗上一逗。

现在见她摆着一副端庄面孔,是真来了趣味,“你跟着这个傻子,没银子,没下人差使,连男女滋味都尝不到,这样你甘愿……”

安沅躲开他跑向沈涅的方向,半个身子躲在他的身后,双手紧抱住他的腰:“我甘愿。”

安沅的神情不似作伪,也不知道一个小骚/货不过几天就成了贞洁烈妇,沈府到处都是美貌丫鬟,沈立仁知道跟她多闹传出去不好听,重重哼了声:“真当自己是天仙,想吃苦就吃去吧,看这傻子能给你什么!”

说完,沈立仁拂袖而去。

人走了,安沅看向自己环抱着的沈涅。

他姿势端正,面部缺乏神情,眼睛干净的只有一排排的方正的字。

她这样缠抱着他,就像是抱着圣僧的蜘蛛精似的。

安沅愤愤在他白皙的脸颊上亲了口:“相公,你以后不能让人那么对我了!”

搂着沈涅的脖颈荡来荡去,安沅倒是深思了沈立仁的话,沈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这个幻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既然不日他们就要被赶出沈家,她总得弄点钱备着,免得两个人双双在外头饿死。

只是要从哪里弄钱好呢?

安沅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沈涅的脸,认真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