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安沅是在水里面清醒过来的。
暖烘烘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 她的两只胳膊都被架在了浴缸外面,防止她整个人滑入水里,至于身上的衣服, 给她洗澡的人当然不可能给她穿着衣服洗澡。
她整个人应该是已经洗了一遍,乌黑的头发沾湿一缕缕的贴在脸边, 身上已经没了腐臭的味道, 但是洗过一遍明显没有让给她洗澡的那个人满意,她的视线面对着对方的大腿,这人还在弯着腰拿着不算柔软的布搓她的背部。
一下比一下重像是要搓掉她一层皮,安沅本来是想装死一阵子看看情形,但疼得受不了,只有被迫动了动手指, 有气无力地吱了声。
“这是哪里……”
背上的手顿了半秒不到,继续像是刷猪皮一样搓着她的皮肉。
见沈浓铁了心的想把她搓死, 安沅扶着浴缸拼命地尖叫了起来, 开始声音还没多响,后面越来越尖锐,有种不把玻璃震破就不会停止的决绝。
这种情况下,沈浓终于停手了。
面前的腿退后了几步,视线跟安沅对上, 让安沅能看清他淡漠的五官。
沈浓手上的帕子扔在了地上,低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张大的嘴:“住嘴。”
叫的鱼死网破,让她停她也停的爽快。
沈浓的手一离开,她的背就是火辣辣的疼, 幸好她叫了,要不然真让沈浓刷掉了一层皮。
安沅试图扶着浴缸坐起,但察觉沈浓的视线下移, 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况,立刻又沉入了水里。
只是沉入水里也没什么用处就是了,沈浓给她洗澡没用任何起泡的东西,浴缸的水清澈干净,能清楚的看见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你为什么不让佣人给我洗……”想到之前沈浓冷眼等着她被人烧死的架势,安沅说到一半刹住了车,这种情况下沈浓把她救下来肯给她洗澡就是谢天谢地,没有让佣人给她洗澡而是亲自上手根本不重要,想来她晕倒前听到那几声枪声都是他发出来的,总算没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环抱住自己,安沅忍不住疲惫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你先拿一套衣服给我,我可以给你解释这几年的事情。”
“我没有兴趣。”
来了来了,安沅最怕的来了,连解释都不愿意听。
“我们之间有误会,既然有误会不解释清楚怎么行呢?”
安沅眨巴眼睛,哪怕她头发一缕缕的散落,形象跟水鬼差不多,她也尽可能地挤出诚恳的表情望着沈浓。
看着沈浓,安沅忍不住比较起她在现实世界看到的本体,五官是一样的,但神韵又有些差别。
但反正都是同一个人就对了。
安沅看了半天,发现沈浓根本没理她,只是慢条斯理地在擦自己的手。
“你相不相信,对于这几年发生的事我都不知道……”
擦干净了手,沈浓又弯下了腰,驾着安沅的胳膊把她抱起,安沅惊叫了一声,“你这擦半天手有什么意义。”
现在一抱她不也就湿淋淋了。
沈浓把她扔在了一张床上,被单掀起往她身上一盖,安沅自己一裹,让布吸干了身上的水珠。
沈浓在旁边冷眼看着,见安沅擦得差不多,伸手抽走了她身上的床单,在床单完全离开身体前,安沅一咕噜滚进了被子里,露出眼睛看着沈浓。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吧?”
主要是找一个没有床的地方。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沈浓虽然不愿意听她的解释,但却像是要对她做些什么。
至于是做些什么……安沅看向沈浓颀长的腿,这腿比之前长了一大截,安沅都有些怀疑系统把她搞到现实世界是故意的了,之前沈浓还未成年呢,现在对她来说就过了一天,沈浓就能做一些大人做的事情了。
“我说了,不需要。”
沈浓大约见安沅懂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就不再费口舌解释,而是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领。
“你先等等,我真不行,对我来说你昨天还跟我差不多高。”
关于怎么解释,比起编造自己被安新钧蒙蔽的假话,不如说自己失忆了,反正本来她的意志都不在,这几年发生的事她也都不知道。
见到自己话让沈浓没在往前进,安沅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他说:“那不是更好。”
嘎?
更好个什么?
“有些事,我早就想做了。”
少年你这样的思想不正常你知不知道!
安沅惊恐地看着沈浓慢慢弯下了腰,他不对劲!她才不信沈浓早就想做什么,他舔她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许多事情都是不懂的。
一定是去了军校学坏了!
“剩下的扣子你帮我解……”
像是知道安沅铁定不愿意,沈浓的唇伏在安沅的耳畔,“中心广场的木架子还没撤。”
听到木头架子,安沅打了一个寒颤。
她之前虽然昏迷了,但是能感觉到灼热,就像是自己下一刻就会被烧化。
她是怎么都不想再被绑在木架子上了。
“我们就不能先谈谈?”
沈浓用行动告诉了她不能。
沈浓的强势,安沅不是不能理解,原主回来应该没给过他什么好脸,她之前对他那么特别,早就惹怒了安新钧,原主迷恋安新钧,为了让安新钧高兴,恐怕对沈浓还做了过分的事情。
还有就是她这几年里跟安新钧结婚了。
虽然不算是她跟安新钧结婚,但她还是觉得有点恶心,她就想安新钧能在安家求而不得一辈子,每天气的眼珠发红才好,没想到他竟然能得逞!
越想越气,沈浓的碰触开始让她觉得有些怪异,慢慢就适应了起来,就这样覆盖这具身体属于安新钧的印记也要。
感觉到安沅的放松,沈浓的探索渐渐深入,等到安沅察觉到不对,沈浓已经开启了那层薄膜。
疼痛席卷全身,安沅叫的撕心裂肺,刚刚她还嫌弃安新钧恶心,她现在只想骂安新钧的祖宗十八代,他跟原主结婚是结个鬼,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这身体还是个处女,为什么她要受这种身体裂开的痛苦。
这次的痛感,比她其他世界痛苦了不知道多少倍,安沅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惨叫完了就奄奄一息地躺着,像是被沈浓吸走了半条命。
沈浓大约也没想到安沅反应会那么大,立着上半身,看着床单上被带出的血水:“怎么了?”
这句话沈浓的声音跟以往差不多,但安沅疼得没了理智,根本就听不出来。
她就感觉到沈浓帮她把被子盖上离开了房间,她揉肚子但实际疼得又不是肚子,缓了半天她感觉好的差不多了,进来一个穿军装提着药箱的军医。
男医生之前就晓得了是女病人,具体事情的原因,沈浓没有隐瞒。
只是把药箱放下,男医生看着床上娇媚的脸,犹豫不知道怎么办好,要是上了年纪的女病人,他检查没什么事,但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他觉得没什么,就怕她跟沈少校觉得有什么。
“沈浓呢?”
见进来的不是沈浓,安沅愣了下,这个人搞出事进来就溜了,就叫个医生过来。
“少校接到紧急命令,离开了公馆,他走之前让我来看看……夫人你。”
不知道叫什么,军医干脆称呼安沅为夫人。
“那么巧?”
前戏她出水的时候没接到什么紧急命令,她不舒服了就接到紧急命令走了。
军医呃了声,他也解释不了沈浓的行踪。
“夫人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安沅虽然套了一件睡裙盖了被子,但脖颈上的点点红紫却是遮不住的,军医像是窥探到了上级的隐私不敢多看:“要不然我给夫人开一点化瘀的药膏?”
安沅没什么意见。
军医走后,安沅在床上躺了一下就爬了起来。
这间房子比她之前的房间小了许多,摆设也格外敷衍,除了必须品根本没有什么摆设,她打开衣柜一排整齐的军装,完全告诉了她这间屋子原本是谁住的。
佣人带了药跟食物进了房间,摆好了东西就开始收拾床单,安沅觉得床上的痕迹有些尴尬,干脆去了小阳台。
阳台上什么绿植都没有,就放了张大沙发。
“沈浓真不在这所公馆?”
安沅这句话是问系统,系统不算装死彻底,回答了她不在。
“我跟安新钧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结婚了吗?你要是不打算把原主的记忆给我,就最好把一切给我解释清楚。”
挨了疼,安沅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系统知道现在的宿主惹不得,老老实实地把这几年的情况说了。
她去了现实世界,这具躯壳病了一阵子才恢复,原主是没有她的记忆的,看到原本喜欢的安新钧那么讨好她,矜持了一下就同意了交往。
至于她原本的经营产业,跟去上海读书,因为原主围着安新钧转通通取消。
虽然有人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但人还是她,大家只能想她是大小姐脾气性子一会一个变,又变回了原样。
至于沈浓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原主跟安新钧在一起了,想了办法跑回了沙城。
他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原主狠狠羞辱了他,知道自己还在供他读书,切断了他的经济。
沈浓黯然离开,此后原主继续过大小姐日子,知道安启明不愿意让她跟安新钧结婚,不断的闹自杀,终于在前一年半的时候两人结婚。
【没有发生夫妻关系,有张姨太太的原因,也有原主的原因。】
张姨太太跟安新钧有一腿,又为了安新钧生了孩子,见他娶了娇妻自然嫉妒,就喜欢破坏他们晚上睡觉,有事没事逼安新钧的助理给他打电话,说是有公事耽搁。
虽然花样百出,但一个男人想睡一个女人的时候,什么机会都能创造。
原主回来性格百依百顺让安新钧失去了兴致,可至少还是大美女。
始终没睡成是因为原主觉得夫妻这事恶心,她虽然喜欢安新钧,但依然还是那个怼天怼地的大小姐,让她做那种事她觉得就跟畜生差不多,反正她的爱是占有,又不是想为什么人生儿育女,所以每次安新钧有那个意思,她就翻白眼。
安新钧有一次趁她睡觉,想尝试做些什么,直接被她蹬开,她哭着跟安启明告了状,罚安新钧跪在安家大门口。
来回那么几次,安新钧想都不敢多想安沅的身体,光是想想就腿疼。
听完系统解释完来龙去脉,安沅大概明白那天晚上安新钧抛弃她抛弃的那么决绝了,虽然她比张姨太太年轻漂亮,但却差点把他给弄阳/痿了。
说到YW,也不知道沈浓滚蛋是不是被她那一嗓子吓得。
“所以沈浓呢?他现在是什么意思?报复我?”
别人的事系统告诉的干脆,但一涉及沈浓,它又变成了哑巴。
关于沈浓的一切只有她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