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直觉来得太奇怪了。
但修士都不会忽略直觉, 尤其是她这种修为在化神之后的!
这东西可能与她一直想要找的有关!
顾芷缘终于走近,隐隐约约看见有字,她脚步再次往前一步……
突然!
面前黑影一闪, 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站定时候的魔气涌动, 顾芷缘被逼退一步。
她看着羿弑, 双眼半眯。
他挡在了案台之前,让她再看不见令牌, 遮挡得严严实实。
“墨缘, 夜探别人的地盘,不礼貌吧?”他的声音有几分暗哑。
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但不知为何, 那股奇怪的熟悉感又来了, 就像是……他们认识。
这是羿弑。
脑中纷乱地思绪抛开,她往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盯着他, 带着防备。
好一会儿, 她才突然露出一个浅笑,淡淡道:“魔尊这是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看上一眼吗?”
“不能。”羿弑毫不迟疑。
他的手背在背后,紧紧握成拳,是后怕,也是紧张。
指甲掐在掌心,指尖泛白。
顾芷缘闻言,知道自己今天看不到了。
但是很奇怪, 这位魔尊羿弑, 竟然并没有对她出手?
果然还是忌惮吧,他不想死,便不想同归于尽……
远远的, 有声音响起。
诓蘅骂骂咧咧的声音清晰可闻:“竟然还是调虎离山,敢算计爷爷我!爷爷一定让……”
顾芷缘微微皱了皱眉,手微动,口中喊道:“江淮!”
小龙陡然间变大,顾芷缘同时脚尖一点,出现在了龙背之上。
快走!
小龙尾巴一摆,便要飞走。
羿弑原本双目中并未有杀气,但看到江淮,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突然就出手了!
汹涌的魔气一瞬间朝着江淮攻击过去。
江淮往旁边闪躲。
堪堪躲开一击!
“尊主!”
“墨缘?!”
同一个声音,两个不同的语调。
诓蘅回来了。
背后,羿弑眼神复杂,声音带着杀气:“杀了这条龙!”
“是!”诓蘅立刻手持魔杖,朝着他们攻击。
一个在背后,一个在前面,情况非常不利!
顾芷缘拍下两张飞行符,喊道:“江淮,快走!”
江淮打不过羿弑!
它立刻尾巴一甩,想要绕过诓蘅,用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逃走。
然而有羿弑的话在前,诓蘅怎么可能放它走?
魔杖挥动,汹涌的魔气一瞬间挡住了前路。
背后,羿弑已经再次攻击了上来。
“噗——”江淮吐出鲜血,被狠狠击飞。
它根本就不是羿弑的对手!
诓蘅高举魔杖,也朝着它下杀手!
“江淮!”顾芷缘高声一喊,江淮立刻变小,被她收了起来。
——幸好它是顾芷缘的灵兽,能够被顾芷缘收起来,否则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这也是顾芷缘敢带江淮的原因,它是她的灵兽,她总能保护它。
只是,她心中充满了迷惑。
羿弑为什么要杀江淮?他对她都没有杀意,却对江淮有杀意……
难道他便是要破坏五行循环?
林羽卿真是他所杀?!
江淮不见了,原地,只剩下顾芷缘站在半空当中,脚下是她的棋盘,勉强维持住身形。
想了想,她落在地上。
羿弑诓蘅也落了地,一前一后,看着她。
顾芷缘手指缓缓抵在眉头,一柄银色戮天剑便从她的丹田飞了出来。
羿弑脸色微变,下意识往前一步,又手握紧成拳,克制住了。
顾芷缘深吸一口气,手握戮天剑,淡淡道:“羿弑,你应该不会想要与我同归于尽吧?你知道的,只要我出手,你也跑不掉。”
羿弑深深看着她,显然,江淮已经杀不了。
空气变得极为安静。
顾芷缘看着羿弑,等他答案。
诓蘅不敢说话,一切听尊主所言。
半晌后,羿弑终于开口——
“你走吧。”
诓蘅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到底什么都没说。
顾芷缘转身便走,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才放出江淮。
“主人……”江淮泪眼汪汪。
顾芷缘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让你受伤了,很抱歉,应该早点将你收起来的,也应该早点拿出戮天剑……”
话音落地,她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撑着剑,半跪在地上。
“主人!”江淮着急上前。
它眼中满是心疼,都怪它没用,要不然主人就不会受伤了!
顾芷缘摆摆手,而后轻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如今太虚弱了。”
说着,她缓缓站起来,将戮天剑收进丹田。
——她如今当真是弱到极致,竟是拿剑都能这般痛苦。
江淮咬了咬牙,变大,尾巴一卷将顾芷缘放在背后,而后飞起来,朝着长天门飞回去【工 仲 呺:nmbooks】。
主人受伤了,魔域不能再待了!
顾芷缘坐在龙背,回头看了眼远去的魔宫,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复杂和晦涩。
-
事实上,虚无方他们和顾芷缘分开后,他们也没有立刻便回长天门。
他们在原地等了顾芷缘很久,一直都没有等到消息,也没见魔宫方向有大动静,这才决定离开。
“希望太上长老平安归来,唉。”徐长老无奈地摸了摸自己鬓边的白发。
他和白敏子长出来的白发,大多都是因为操心呀!
没办法,谁让他家太上长老实在是让人有操不完的心啊。
不管是东海、北海,还是西海,甚至是魔域,只要有大事发生,一定和他们的太上长老有关!
旁边,銮汲闻言,也叹口气:“羽卿还在地下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本来灵气下降导致人族就有些乱了,如今羿弑又将那样的消息抛出,她也是没办法,必须得尽快想到解决办法。”
这天下,终是会越来越乱了。
扶桑也跟着忧愁起来,它摆动了下依旧枯黄未能恢复的枝丫,轻声道:“小墨也闭关了,要是小墨跟着也能放心一些,他实力强悍,也能保护好芷缘。”
一直挂心的虚无方突然冷哼一声,眼中嘲讽:“他怎么可能跟着芷缘一起呢?他不伤害芷缘就是好的了。”
他要是以小墨的身份出现,那羿弑又怎么出现?
一直藏在芷缘身边,怕是居心叵测!
再见到芷缘,他一定要戳穿羿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銮汲疑惑。
扶桑也皱紧了眉头。
它和羿弑虽然平日不见熟络,但却是非常在意他,他和林羽卿以及虚无方,都是小辈,它莫名慈爱。
虚无方正要说什么,前面一股浓郁的魔气突然出现!
众人忙神色一变,严肃地看着魔气出现的方向。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足足四个化神魔修!
“你们什么意思?这是要和我们人修宣战吗?”徐长老沉了脸,上前一步,冷声质问。
他们人多,虽然面前是四个化神魔修,但显然,他们也并不害怕。
天机门和长天门的化神修士,以及化神巅峰修为的銮汲,徐长老他们化神修为的修士是他们的两倍,怎么可能害怕呢?
徐长老原本以为自己说完,这些魔修们一定会有所顾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什么都没说,直接冲了过来!
“放肆!”其他化神修士大怒。
纷纷出手,化神修士们过起了招。
都是化神修为,除了銮汲,其他化神修士打斗起来,总不是短时间就能分出胜负。
哪怕是二打一,也只是狠狠压制,却没办法立刻将人制住。
易寒轻没有过去,化神修士过招有可能会伤到周边的修士们,他和銮汲站在原处,保护着虚无方和扶桑。
四个化神魔修来得非常奇怪,他们也并不恋战,打着打着,两个化神修士在前,挡住所有攻击,而另外两个化神魔修则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扶桑他们面前!
两个化神魔修一齐朝着扶桑出手!
动作太快了!
扶桑重伤在身,根本躲不开!
好在銮汲也是化神修士,反应非常快,立刻拉着它往侧面闪开。
“唔——”它也被擦边的一点威力伤到了。
徐长老立刻回返,同易寒轻一起和这两个化神魔修打在一起。
“扶桑!”銮汲声音着急。
扶桑摇摇树枝,枯黄的树叶在刚刚微微掉了一些,它很是心疼。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虽然我现在重伤,但只要我的草木之心没有受到伤害,我怎么都不会死的。”它轻声道。
銮汲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上下打量扶桑,又给它体内灌入一些灵气,这才将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向魔修。
“易寒轻,你来保护扶桑!”说着,他飞了起来。
身体旋转,瞬间变身成一只金色的鸟儿,锋利的爪子露了出来,带着滔天的杀气,扑向了化神魔修。
此时,飞在半空当中的顾芷缘一阵心悸。
她捂着胸口,突然高声道:“江淮!往南边!快!”
江淮一愣,猛地加快速度,飞向南边。
-
比顾芷缘先到的是羿弑。
他一身黑色斗篷,旁边站在诓蘅,诓蘅手拿魔杖,看起来格外吓人。
但莫名的,所有一眼看见他们的人,都会更加害怕羿弑。
——他身上的气息太可怕了。
那股威压总是让人瑟瑟发抖,不敢直视他。
銮汲正在和两个化神魔修打斗,他实力强悍,便是两个化神魔修也被他压着打。
但到底是化神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杀掉的。
羿弑看了他们一眼,而后缓缓垂眸,“诓蘅,去杀了那棵树——扶桑。”
扶桑现今最弱,便也是最好杀的那一个。
他垂眸不看,终归不想自己动手。
诓蘅应了声,随即飞过去,朝着扶桑便是狠狠一击。
羿弑突然想到很多事情,扶桑年岁很高,哪怕因为重生有些幼稚,但总归本性慈爱,对他们都非常好。
在无名峰上的时候,他们总是坐在扶桑树下,他给小丫头做好吃的,江淮和虚无方、林羽卿便眼巴巴看着……
那时真好。
可再也回不去了。
羿弑想,虚无方曾经有句话说得对——不是个好东西。
他真不是个好东西。
为了保护最在意的,其他一切都可以牺牲,包括江淮、扶桑,包括,自己。
“不——”銮汲眼中滔天怒气,转身回返。
两个化神魔修不要命的扑上去,抱住他。
“砰——”化神魔修一个变成了血雾,另一个却还是紧紧抱着他,不准他过去。
其他化神修士在围杀另外两个化神魔修,听见动静立刻回返,速度却比诓蘅慢了很多!
易寒轻……他下意识护住虚无方,没过去。
魔杖的一击狠狠挥下!
“锵!”撞在了棋盘之上。
棋盘挡住了这一击!
这时候,顾芷缘踩着江淮,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她一双眼睛看着羿弑,眼神复杂:“你果然是要破坏五行循环!为什么?你是魔尊,便愿意眼睁睁看着魔域魔气下降,魔族灭亡?”
羿弑抬头,一张脸被帽子遮住,又隐在黑雾当中。
他的声音暗哑:“与你无关。”
顾芷缘眼神一厉,声音冰冷:“但你要伤害他们,便是与我有关!”
銮汲终于摆脱了另一个魔修,飞了回来。
徐长老等人也不再与那两个化神魔修缠斗,飞了回来,落在顾芷缘身后。
魔修只剩下三个,全部重伤,搀扶着回到羿弑的身后。
在这儿的都是长天门和天机门的化神修士,他们都愿意听从顾芷缘的。
事实上,就算不是他们,哪怕是其他门派的化神修士,他们心中盘算着自己的主意,可在面对魔修的时候,他们也愿意站在墨缘仙人这边。
两方对立。
尤其是顾芷缘这边,几乎所有人都防备地看着他。
羿弑看着对面的顾芷缘,指甲掐在掌心,血肉模糊。
除了顾芷缘以外,他的实力比他们所有人都强,可偏偏顾芷缘不到绝境,绝对不能出手!
这魔头……会对他们出手吗?
徐长老等人拧眉,手握法宝,一脸防备。
羿弑缓缓开口:“走吧。”
他怎么可能逼顾芷缘出手呢?
她既然赶到了,那这一次便不再适合出手。
羿弑转身,顾芷缘等人都认真地盯着他,见他转身,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刚刚出去……
耳旁,细微的风声响起。
“噗——”尖锐法宝插入血肉的声音。
顾芷缘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扶桑树干心口处插着的刀刃。
它的背后,易寒轻手握尖刀。
正正好,插入的便是扶桑的草木之心。
他是叛徒!
他也要阻止五行循环!
易寒轻有很多下手的机会,但他都没有下手,一直等到了现在,等到确定可以直接刺在它草木之心的时候。
虚无方瞳孔一缩,满脸的不可置信。
易寒轻?
天机门的化神修士!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杀扶桑?!
草木之心是扶桑最弱的地方,更何况它如今重伤在身,心脏最是虚弱。
绿色的心脏上扎入尖刀之后,心脏立刻缓缓化开,扶桑身上的生机也立刻开始消失。
——它要死了。
“扶桑——”銮汲悲鸣声响起。
绝望、不可置信、疯狂,他的声音里面,满是让人难以承受的情绪。
顾芷缘心口一紧,猛地上前,一颗丹药融入它的身体,一道道灵气不断打过去。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但扶桑却没有一点好转。
“扶桑!不可以,扶桑?!”她的声音着急。
扶桑树枝彻底枯黄,树干也开始腐朽,它看着顾芷缘,又看着銮汲,张了张嘴:“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帮到主人。
对不起,没能……想起过去。
“不——扶桑!扶桑你救救自己,你可以,你可以救羽卿,你也一定能够救自己的!”顾芷缘声音急促。
扶桑树还在枯萎。
顾芷缘脑海中各种念头闪过,像是想到什么,一刀划在自己的手腕处,一股鲜血流出,她放在扶桑的心口之上,声音有些慌张:“之前便是我的一滴血救了你,现在也可以的,一定可以……”
当初,便是机缘巧合的一滴血让她唤醒扶桑的最后一点生机。
如今也能救它吧?!
扶桑想要动一动树枝,它想说这次不行了,草木之心伤了,没有心的扶桑树,活不下去了。
它想要给主人治好伤口,但却好像连树枝都伸不出去了。
易寒轻已经被徐长老和江淮控制了起来,他像是不想反抗,任由他们控制。
他们都没空搭理他,只控制住他后,便把视线看向扶桑,眼中着急担忧。
见顾芷缘都没办法,他们的眼中渐渐浮现出绝望。
扶桑树怎么能死呢?
不管是在意扶桑的,还是在意五行循环的,此刻,他们都不想见到它死啊!
扶桑生机肉眼可见在缓缓褪去。
顾芷缘手背上的印记变得黯淡,她是扶桑的主人,便也看见了扶桑领域,大片大片草木枯萎的场景。
——啊?!怎么回事!
——九千年松爷爷!你怎么了?!
——啊啊啊好难受,这到底是怎么了?!
扶桑一死,草木之族也活不下来吧。
她心口跳动,手上注入灵气,又给它喂各种各样的丹药。
可全都阻止不了!
虚弱时候的扶桑,草木之心完全承受不起这样的伤害!
它真的要死了吗?
怎么可以!!
“扶桑——”顾芷缘手放在倒下的扶桑树上,悲鸣。
銮汲这会儿平静的吓人,他化成了人形,颤抖着声音:“扶桑……我救你,我救你……”
话音落地,他一只手化成爪子,刺入胸腔。
“銮汲?!”顾芷缘一惊。
他的动作太快了,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銮汲已经缓缓将心脏掏了出来。
扶桑虚弱至极,不住眨眼,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
不要!
不要……
“我不会、让你、死的……”心脏离开身体后,他的身体再次成为一只金乌,周身的金光褪去,眼中的光芒也在渐渐消失。
爪子带着心脏到了扶桑面前,口中念着什么,用尽最后的力气,心脏摁进扶桑胸腔。
嗡——
像是排斥一般,扶桑树疯狂颤动。
銮汲的爪子搭在上面,他的鲜血流入扶桑胸腔,颤抖停止。
扶桑枯萎的树干停止,唯一剩下的几片枯黄叶子,竟也停止掉落,留在了上面。
哪一族能够没有秘术呢?
銮汲不像是扶桑,他不能救人,但以命换命,却是可以。
他的心脏放在扶桑体内,原本应是排斥的,可那颗心中,满满的扶桑……
它的草木之心死亡了,他的心脏给它。
“銮汲!”扶桑张嘴,不可置信。
銮汲看着它,眼中是眷念,也是不舍——
“芷缘……保护好它……求求你……”
“銮汲,我不会保护它的!你活着自己保护它啊,你活着听见没有!銮汲!”顾芷缘失态地吼道,“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你坚持住!”
銮汲摇摇头,他的那一双金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扶桑,声音虚弱但带着爱意——
“扶桑……不要、不要记得我……”
他曾经日日夜夜盼着它想起,可如今,他却只盼望着,扶桑永远不要想起。
从今往后,扶桑便是黄泉诞生的扶桑,而不是那个,很多万年前,便一直存在的扶桑。
不曾记得过往,就能少些悲伤。
他眼中落下一颗泪珠,身影渐渐变淡,缓缓消失,再无踪迹。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死亡,便是身体都不会留下,也不会有魂魄入冥界了……
顾芷缘呆住,眼眶通红,水珠从里面涌出,唇瓣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脏渐渐在扶桑的胸腔活下来,依旧跳动。
它也不会死了。
扶桑呆滞地看着銮汲消失的地方,眼睛渐渐被水光雾住。
心口撕裂的疼痛,远比刚刚那一刀更加痛苦。
銮汲消失时落下的那颗泪珠,滴落下来,砸在了树干上,烫得吓人。
——唔,大树大树,你看我长羽毛了!
——大树,我要练习飞了!
——大树大树,我终于会飞了。
——大树大树,他们为什么不和我玩啊?
——大树……
闭嘴。
——大树?!你会说话?!
——你再说一句吧!
——咦?怎么不说了,难道是我听错了?
——大树大树!
你很吵。
——那我安静点!
——大树大树,你会说话啊?
——大树,你一直都会说话吗?
安静点!
——唔,可是我想和你说话,大树,我叫銮汲,你呢?
扶桑,我叫扶桑。
它懵懵懂懂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会飞,听着他叽叽喳喳,终于有一天,它也学着他,开口说了话,有了神志。
往后,无数个万年,他们一起修炼,一起成长,他们走了很多地方。
銮汲有它。
扶桑有它的鸟儿,銮汲。
几万年的陪伴,一万年的等待,那些最难忘的记忆,终于想起。
——“銮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