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嫔位妃位!?
蓁蓁吓了一跳。
她现在是一个比宫女高一级的小选侍, 惦记的晋位不过是个才人、美人、昭仪罢了,嫔位妃位她哪敢想?要吓死她么?
再说那怎么可能?
这男人不会是在和她开玩笑吧?
小姑娘听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因为压根没敢答!
但那男人却是再度开了口。
“嗯?哪个?”
“大, 大的!”
蓁蓁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都冒金光了,待听他又问了一遍, 心口狂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当然是大的,她从小到大, 有大的就没要过小的!
蓁蓁缩在他怀中, 眼睛转来转去,看都没敢看他,心肝乱颤的等着他再说话,但听, 那男人“嗯”了一声。
“.......!!”
嗯!他竟然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本来她想作个晋位也就是随便试一试, 莫不是还能作个嫔位妃位出来?
不不不。
那不可能。
接着,那赢煜没再说此事,她自然是也没敢问。
晚会儿,赢煜走了。
她小月子的这将近一个月, 实则那男人基本没怎么留宿过。
原因也很是简单, 她又不能侍寝, 嬴煜当然不会留。
他走后,蓁蓁舒了口气,仔细的想着他刚才的那句“嫔位妃位?”,心口跳得有点儿快。
若是真的做了或嫔或妃, 可是太好了呀!那多威风!肯定要吓死那些以前欺负过她的人了,而且梁念薇八成是得气的冒烟儿了!
小姑娘点到为止,没敢多想,实则觉得那是天方夜谭,是做梦,想想也便罢了,没太放在心上,甚至都没与嬷嬷和鹊喜提及。
但第二日清早,她万万没想到。
蓁蓁震惊了!
张忠连携着圣旨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选侍苏蓁蓁秉性安和,勤勉柔顺,甚得朕心,着即日起封为蓁妃,赐钟粹宫,赏银......”
蓁蓁可谓听的目瞪口呆,那太监后边的一大串儿她都没怎么入耳,只听得“蓁妃”二字,人便傻了!
妃位?!
真的是妃位?!
不是做梦?!
她一个小选侍,竟然一跃晋了七级?
这是真的?
嬴煜没发烧吧?
蓁蓁小脸儿瞬时滚烫,激动的直哆嗦,半天呆呆的,直到听到身旁孙嬷嬷鹊喜俩人极其欢喜地唤她。
“小姐,快谢恩呀!”
蓁蓁这才反映过来,连连地叩拜谢恩。
“妾身谢皇上隆恩!”
张忠连一如既往的和善,将圣旨交给孙嬷嬷,躬下了身去,隔着珠帘朝着蓁蓁道:“恭喜蓁妃娘娘。”
“多谢公公。”
“陛下让蓁妃娘娘再修养两日,后日再搬至新的寝宫。”
“是。”
蓁蓁依依答着应着,但实则脑中乱嗡嗡的,那张忠连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注意!
而后无疑,景祺阁上下一片欢腾,宫女太监围着她道喜,小姑娘只知开怀,脑子都不会转了。
也难怪,这太不可思议了!
眼下双喜临门,再有两日她便出那小产的月子了。
接着到了中午,蓁蓁再度发现,哪里是双喜?
是三喜!
乐云,竟然回来了。
***************
张忠连把事情办完便去向皇上交待了。
嬴煜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晚会儿,那男人从书房出来,抬眼便看到了太后身边的沈嬷嬷。
无疑,太后找他。
找他所谓何事,嬴煜自是也猜到了七八分。
男人负过手,不紧不慢地去了。
待到了慈宁宫,他前脚刚踏入太后房中,便听见母后唤了他。
“皇儿!!”
那语声一听便满是不悦。
嬴煜进来请了安,而后坐到了宫女搬来的椅子上,表情淡淡的,语声也平静的很。
“母后叫儿臣来,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皇儿猜不到?”
嬴煜知道,但却摇了摇头,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梁太后沉着脸,也不与他拐弯抹角。
“皇儿给了那苏蓁蓁妃位?”
“啊。”
嬴煜身子靠到了椅背上,双臂搭着扶手,有一搭无一地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
梁太后瞧他这幅模样便更是急了。
“皇儿怎么想的,她可是苏定远的女儿!”
嬴煜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又怎么?”
“怎样,皇儿说怎样?皇儿忘了她爹昔年是怎么难为我嬴家的了?忘了他爹是怎么拥护裴玄承,反对皇儿上位的了?”
“没忘,朕记得。”
“那皇儿还给她女儿妃位?!难不成皇儿还想和那苏定远冰释前嫌了?”
“当然不会。”
“既然如此,皇儿何以这般?这苏氏一无诞下皇子大功,二无家族立下战功,且她家还是那般情况,皇儿却让她一步登天,从一个小选侍晋到妃位,这,这成何体统?皇儿别告诉哀家,你是喜欢上了她!”
嬴煜不紧不慢地道:“朕便是体统,朕给了她妃位便就是想给她,不代表任何事情。”
“你?”
梁太后真真儿地被儿子搞晕了。
她搞不明白儿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时忆起了那梁念薇。
对于对皇后的处罚,梁太后自然是也觉得重了。
那妃位的圣旨已经下了,君无戏言,改是肯定改不了,梁太后叫儿子过来,本也就是向他发泄发泄罢了,但显然现在反而是更惹了一肚子的气。
这时想起皇后,她也便就继而说了下去。
“皇儿打算什么时候解禁皇后?皇后固然有错,但毕竟是皇后,那事,她也显然是无心之举,眼下都一个月了,也该行了吧。”
嬴煜没出声。
梁太后终究还是向着那梁念薇,瞧儿子那模样是不肯现在解禁了皇后,便退而求其次,“后日你皇祖母念佛,你皇祖母在江东便习惯了她陪,明日把人放出来一日。”
“行。”
嬴煜轻描淡写地答应了。
而后母子二人也便没再聊这些事儿。
晚些时候,那男人出来后回了乾清宫,沐浴之时,坐在浴池之中,想起那苏蓁蓁,嘴角缓缓一动,颇为得意。
那小姑娘爱他,爱惨了他。
****************
蓁蓁邻近要睡了,人已经缩进了被窝了,突然打了个喷嚏。
且不知是谁叨念了她?
可是母亲?
今日她、嬷嬷、鹊喜三人自然是和乐云说了一下午的话,知道了家中母亲和姨母惦记极了她。
那也是必然。
苏家现在没权没势,步步艰难,母亲想打听宫中她的消息都是极难极难,加之她之前确实过了一段挺难受的日子。
在听乐云说是那平阳侯送她进宫之时,蓁蓁几人都是极其震惊!
“他何以帮我们?”
乐云不知具体,微微摇头。
“夫人与姨夫人惦念小姐没钱,一直在想办法,实在没法子了,最后便连平阳侯都想到了,本来只是去试试,姨夫人第一次去,他也是没答应,但后来奴便不知道为何他又答应了。”
蓁蓁也好奇。
她对蒋卓当然是全无好印象。
若不是他,她怎么会被囚在这深宫之中,天天还得演戏,还得伺候那男人.......
在她心中,蒋卓和嬴煜差不到哪去,反正都不是好人。
“姨母和他打交道,要,要小心呀!”
当晚蓁蓁便是想着乐云的那些话睡着的,而后做了个梦。
梦中梦到了她的姨母又嫁人了。
她喜哈哈地去凑热闹,更是一直张望那新郎官,想看看人好不好看,温不温润,长得白不白净,但翘首张望许久都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
后来那背影好不容易转过身来了,蓁蓁激动坏了,然正满心期待之时,猛然间看到那新郎官的脸。
小姑娘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那男人竟然是蒋卓!
呸呸呸!
噩梦!
*************
乐云入宫后的第二天,苏府为蓁蓁准备的钱财紧接着分批两次,也都陆续暗中送到了蓁蓁处。
乐云入宫那日,夏嫆夏婼暗中有派人一直跟着蒋府的马车,确实亲见了人被送入了宫中,至于是怎么送的,什么理由,姐妹二人便不得而知了。
那事办完的当天晚上,夏婼便被叫了出去。
她当心都颤了,接到那相邀的字条时,手都是哆嗦的。
夏婼当然不想去赴约,但此时却是已经被人刀架到脖子上,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那男人有权有势,她当然不敢惹,终是硬着头皮去了。
还是那辆马车,停在了距离苏家隔着三条街的位置。
夏婼极力控制着心中悸动,上了那车去。
无疑,她见到了那男人。
蒋卓开门见山,见那美娇娘上来便开了口。
“本侯的事办完了,你答应的事儿呢?”
夏婼心都烧着了,使劲儿地攥着手,但依旧强忍着,故作了镇静。
她也看着那男人,极力让自己声音不颤,开口反问了一句。
“什么?我答应了侯爷什么?”
蒋卓蹙眉皱起,“庞大的”身躯向前缓缓过来了......
夏婼心口狂跳,他向前,她便向后靠去。
“你想赖账?”
那男人冷着脸,声音极沉。
俩人眸光对着,夏婼唇瓣微微颤动。
“并非我要赖账,只是我并没答应侯爷什么。”
“嗯?”
那男人声音更沉,夏婼也更怕,但硬着头皮,微微扬了头,当即便开口说了起来。
“我说的清清楚楚,侯爷办了事之后,我再考虑。”
“那你现在考虑的怎样了?”
“我,考虑好了。”
那男人一听,沉着的脸仿佛有了一丝变化,身子再度向前靠来。
“什么?”
夏婼极力控制,但身子还是不住地微颤,甚至牙齿打颤,她知道拖他没用,确实是早就想好了对策。
眼下是如何都得过了这关,她缓了一缓,渐渐地也便横了心,盯着那男人,有些微微的喘,但毫没犹豫,张口便道了出来。
“侯爷想让我跟了侯爷可以,但我不做外室,我只做侯夫人!”
蒋卓听她说完这话顿时便笑了。
那是明晃晃的嘲笑。
“你?侯夫人?呵......你在跟本侯开玩笑么?”
他语气讽刺,目光轻视。
夏婼眼圈顿时便红了,她知道,她嫁过人,还带个孩子,还和苏家关系匪浅。
而他有钱有势,可以找花黄闺女做夫人,凭什么娶她?
但她之目的也根本就不是做那侯夫人。
换言之,她就是想赖账!
但退一万步讲,她这般条件,他要是真娶她,她认了,她就嫁他了。
反正他有的是钱有权,能给她和她的女儿无尽的荣华富贵,白白的侯夫人白当谁不当!
思及此,夏婼虽眼圈红着,眸中含了泪,但毫没退缩,更是斩钉截铁了。
“对,侯爷要是想让我跟了你就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了我。我知道侯爷怕和苏家扯上关系,但侯爷已经和苏家扯上关系了!谁让侯爷对我生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