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与林瑶兄妹二人将身上的钱几近都给了蓁蓁。小蓁蓁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患难见真情!
待皇家人离开浮光寺, 林瑶与哥哥也立马走了。
回到京城,林氏兄妹没有直接回林家,而是奔去了苏家, 见了国公夫人夏嫆, 听了这近来的前因后果, 更知道了眼下蓁蓁在那皇宫之中,最最棘手的事儿便是缺钱。
而后当天晚上回了林府, 林氏兄妹便一起去找了父亲建安侯林鸿卓。
“爹爹便帮帮蓁蓁吧!”
林瑶已然红了眼圈,流了眼泪疙瘩下来。
林琅亦是恭恭敬敬地相求。
“爹爹可有法子为蓁蓁送些钱财进去?”
林鸿卓听了半晌, 一言未发。
往昔,他林家与苏家交好,他与靖国公也可谓挚友, 是以两家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 之间走动的也极是频繁,感情深厚。
原他的庶出二儿子林良和苏家二小姐苏嫣还有婚约......
但此时于他而言......
“爹不是不帮,爹是无能为力。”
“爹爹!”
林鸿卓话一出口, 无疑让林瑶与林琅的心都是沉了下去。
接着也没待儿女再说什么,林鸿卓自己便说了起来。
“新朝开辟,新帝登基, 重用的人大都是原来追随赢家的江东旧将。眼下朝中最受宠的几位, 诸如皇上的叔父嬴无筹;皇后的父亲梁昆;平阳侯蒋卓,禁军统领李牧, 都是旧人......剩下的得帝心的多是一些后起之秀。原前朝旧臣,没被他打压下去的,也大多吃老本,并不受重用。我林家是因为向来在争储之路上不站队,加之爹昔年对新帝之父吴王曾有过一丝丝芝麻大的恩情, 方才和苏家走的那般近也并未受牵连。新帝其人,狠辣决绝,却也是非分明,可谓有德报德,有怨报怨,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眼下林家便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有着那么个小小的避风港,一着不慎,便连这小小的避风之处也没了.......”
“爹......”
兄妹二人的情绪明显都低落了下去。
父亲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他二人如何不懂。
但林瑶心中难过。
她一想到蓁蓁从小要什么有什么,被呵护的宛如温室里的花儿一般,从未受过苦,未受过委屈,胆子又小,眼下没人还没钱,又那般处境就心疼的很。
第二日,她与哥哥又来了苏家。
夏嫆实则没想到他二人会去求建安侯。
俩家本来交好,但后来因为她二女儿苏嫣的婚事问题,实则夏嫆是与林家记了仇了。
但眼下苏家什么情况,她自己也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家回避再正常不过,她无怨言,倒是这两个孩子,让她极为感动。
夏嫆安抚了林瑶。
“瑶瑶的这份心,伯母记下了。”
夏嫆与妹妹早已做了决定,便是去求那平阳侯蒋卓。
蒋卓现在是嬴煜面前的大红人,前途无量,仕途顺遂,更是权势滔天。
待皇上与他出征归回,夏婼便会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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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中,梁太后听闻那浮光寺一事,当即冷下了脸,极其气愤。
“真是个祸水!上次出宫,出去便被男人劫了去,这次又惹上了男人!”
梁念薇心中笑了,但面上极是紧张。
“母后莫要生气,凤体要紧。怀安大师也没想到,本是好心,见那人受伤,救了他,哪料到那男人竟然是这样的人.......说起来,也是苏选侍生的太好了,要不也不至于一眼就.....那男人说她身上香,自己和中了迷药似的.......唉,臣妾也有错呢,若是臣妾不替她求情,不带她去便不会惹这事儿让母后生气了,母后便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
“你倒是心软,还在为她说话,你以为哀家没看到么?刚到寺庙之时,你拉她,她是什么态度?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成何体统?!”
“母后......那些臣妾倒是都能忍,臣妾对她也是有目的可言,却是想知道,想知道如何能讨陛下欢喜......”
她越说声音越低,瞧着越卑微。
一提这事儿,梁太后便觉得对她不起。
“你放心,待皇儿这次回来,哀家怎么也要让你夫妇二人圆了这房......”
“母后.......”
梁念薇面露羞涩,但心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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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知道太后定然是生气了。
不过于她而言,不找她便是万幸。
毕竟她解释什么都无用,指正那梁念薇,太后更不会信。
蓁蓁也不指望她信她了,自己能过着舒服就行。
那事之后,梁念薇没再找她麻烦,她倒是确实过得相对舒服了不少。
嬴煜走了半个多月了,那岐山距京不远,估计再有半个月,那男人也就回来了。
三日后,便有捷报传回宫中。
嬴煜战无不胜,此战自是也没什么悬念,打服了那魏王,但并无捉到裴玄承的消息......
转眼便又是半个月过去。
这日一早蓁蓁便听到了皇上不日便会入京的消息。
也是这日一早,她吃过饭后,正在院中看花儿,突然,胃里翻江倒海,接着便吐了出来。
院中的鹊喜与孙嬷嬷都吓坏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
蓁蓁不知道。她吐得泪汪汪的,便就是感觉恶心,吐完了一阵阵的还想吐。
孙嬷嬷将人扶入了屋中。
蓁蓁坐在那缓了好一会儿,方才舒服。
但当日接着,孙嬷嬷便觉得小姐有些嗜睡,非但如此,还听她不止一次地说想吃山楂。
嬷嬷是过来人,趁着小姐睡着,看着黄历,算着她上次月事的时间,便就是陛下即将大婚的那阵子。
中间隔了一个月,小姐并未来月事。
但她年龄小,月事还不甚规律,像这种两个月不来一次的情况,其实也并不是初次,是以孙嬷嬷本没想太多。
但眼下不同,她这一日来的症状,俨然便是害喜啊!
孙嬷嬷算了算,如果真是怀了孕,是哪次便不知道了,但就是陛下大婚之后的事。大婚之后到皇上出征的那一个月间,孙嬷嬷细细地算着,那男人来了得有六次。
可问题便是,每一次,小姐都有喝避子汤呀!
孙嬷嬷不知道,心中自然是怕小姐是真的怀了孕。
原因无他,眼下那六次,皇上都是偷着来的,并无彤史记载。小姐若是真怀了,怕是要有麻烦,俩人在一起的事儿也势必要暴露。
到了黄昏,蓁蓁醒了。
孙嬷嬷来到了床边,摸了摸她的额际。
“小姐,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
这话说完,蓁蓁便顿时捂住了嘴,神色颇急。
孙嬷嬷立马叫鹊喜端了痰盂过来。
无疑,她又吐了。
“我,我是怎么了?”
蓁蓁瞧着可怜巴巴,泪汪汪的,这一天折腾的她也是不大精神。
孙嬷嬷道:“小姐听了别害怕,小姐,可能是怀孕了。”
“啊!”
小姑娘顿时睁圆了美目,心口起伏起来,接着便拉住了嬷嬷的手。
“怎么可能呢?我不是喝避子汤了么!不会呀,不会呀!”
蓁蓁是真害怕了,怀孕,她当然不想,否则她喝什么避子汤!
不仅是因为她和嬴煜近来是偷的,就算不是,蓁蓁也不想。
“奴还不是很确定,但小姐要有心理准备,避子汤倒是也不是绝对的把握。”
蓁蓁慌张了过后,自然是又镇静了。
“那,怎么办?”
“小姐不如,先让东子瞧一瞧?然后再说后话,如若真的怀了孕,好在陛下就要归回,我们自是势必要告诉陛下。”
蓁蓁点了头。
“好。”
于是,孙嬷嬷去找了那东子,交代了鹊喜好生照顾小姐。
不时,孙嬷嬷带了东子进来,叫鹊喜出去守着,屋中也闭了门。
嬷嬷已然和东子说明白了,那太监躬身进来,来到美人榻旁拜见,说了话后,人便跪了下去,手放到在了主子搭了丝帕的腕上。
短短一会儿工夫,蓁蓁与嬷嬷的眼睛几近都没眨过,一直盯着那小太监的脸,瞧他的神情。
东子额际上一层汗珠,眉头越来越紧,小蓁蓁的心也跟着他越来越紧,暗地里叨咕了无数遍,不要呀,不要呀!
转眼的功夫而已,东子的手拿了开,急着起身退了两步,开了口。
“主子乃是滑脉,是喜脉!”
“唔?”
蓁蓁微微攥了小手,当即便有要哭的迹象。
她不愿意,自然是不愿意。
事实上,她便没想在这宫中待一辈子,眼下有了孩子可怎么办?再说她还像个孩子似的。
“嬷嬷,如何是好?”
“小姐,既来则安。”
当夜,蓁蓁到底是哭了一场。
本身她不想要孩子,而后她又心娇地觉得自己的孩子好可怜。因为嬴煜也不会想要有着苏家血脉的孩子。
他会不会让她生下来,或者生下来会不会给他养,她都不知道,总归小姑娘抽抽噎噎地越哭越伤心。
嬷嬷劝了好一会儿。
当日孙嬷嬷把东子和鹊喜叫到一起,反反复复地交待了他二人此事保密,待皇上归来,小姐与皇上商量之后再说,万万不可提前泄露半分。
鹊喜两人答应,自是都明白。
鹊喜不必说,东子,孙嬷嬷也极是信任。
但第二日事情便传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