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煜身子都没动,大手就揽住了她。
小蓁蓁比他矮了一头还多,在他身前显得娇小柔弱。
那小人儿得了机会,心中有了底,当然半分力气也不使了,软柔的身子便朝他的身上贴了去。
俩人瞬时没了距离。
她眼尾迤逦,半睁半阖,长睫微微颤动,眸子无光无神,唇瓣微颤,一句话未说便将这虚弱之态表现的恰到好处。
嬴煜眉头一蹙,大手透着她的衣服都感到了一股热气。
她发烧了。
实则今日出来之时,蓁蓁便有要发烧的迹象,乐云和孙嬷嬷本都是不同意她来,但她执意。
此时,蓁蓁当然也感到自己身子热了,连呼吸都是烫的。但除了眼皮沉,很想睡觉以外,倒是不难受,相反,她觉得自己脑子很清醒,这烧发的恰到好处。
“传太医。”
那男人冷声吩咐了下去,面无表情的,臂弯一动便把她夹在了腋下,带进了屋中。
小蓁蓁一惊,面红耳赤,当然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他这般粗鲁地携着.......
他是不会抱姑娘,还是不愿意抱她特意这般的?
亦或是真是打仗打惯了,就这么粗糙?
蓁蓁心又颤了。
她这边慌张着,但转眼人已经被嬴煜带进了屋中,上了床。
乐云紧跟其后,也吓坏了。
她家小姐娇生惯养,那么柔弱,怎能那般粗鲁地抱着。
嬴煜放下蓁蓁后,小姑娘也没空在意别的,落在床上的那一瞬间就硬着头皮,娇柔地缩进了那男人的怀中,可怜兮兮的,虚弱至极。
“小,小五哥哥......”
嬴煜显然没想到这香软的小玩意又贴了上来,微微一怔,旋即剑眉蹙起,冷声问道:“作甚?”
小蓁蓁环住他的腰,语声微微,对他换了称呼,装作了一副有些糊涂了的样子。
“小五哥哥别走,蓁蓁,蓁蓁害怕。”
那男人冷着脸,有些不耐,“有什么好怕的?”
“小五哥哥是生蓁蓁的气了么?是因为蓁蓁赶走了小五哥哥?蓁蓁真的不是有意的。小五哥哥走后,蓁蓁病了很久很久,哭了很久很久,愈发的清楚小五哥哥对蓁蓁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些年来,蓁蓁怎么也忘不了小五哥哥。蓁蓁病了三天了,一天比一天严重,小五哥哥说,蓁蓁会不会要死了?”
她特意趁机表达爱意,也特意语无伦次,但觉如此更真实。
赢煜听她东一块西一块的,倒是信了她这糊涂,冷声答着,“吃两幅药就好了。”
这算是安慰?
若是是,蓁蓁还真是受宠若惊了。
小姑娘在他怀中,虚弱的好似随时要昏了一般,眼眸半阖,这时微微抽噎了起来,“可是,可是有人要害蓁蓁,蓁蓁的猫咪误食了蓁蓁的膳食死了,蓁蓁害怕,是谁,是谁要害蓁蓁?”
嬴煜沉着脸,没有答话。
昨日之事,蓁蓁觉得嬴煜都知道,更觉得他非但是知道,心中还明镜一般清楚是谁在害她。
但事情不了了之,嬴煜可没追究。
或许他觉得反正她也没死,没必要为了她去怪罪梁念薇。
毕竟,那可是人家的皇后,俩人就要成亲了,而她算什么?
或许他不碰她都是因为喜欢梁念薇呢?
但梦中,蓁蓁记得,那梁念薇虽贵为皇后了,不过好像并不得宠似的。
蓁蓁不管。
别说梁念薇害死了她的猫,还差点毒死她,就是没有,她也不管。
她才不管嬴煜是不是喜欢梁念薇,她就是想跟他好。
她得救命。
一想到救命,又一想到自己差点给人毒死,那小人儿更委屈,也更着急了。
“陛下......”
她语气软糯,眼中水光潋滟,露着些疲惫,轻轻抽噎,“蓁蓁怕,死了以后就见不到小五哥哥了。”
嬴煜还是那副模样,过了一会儿竟然用他那大手拍了她一下,“行了,不是没事么!”
虽然语声依旧不耐,但蓁蓁真是惊喜死了!
“蓁蓁是怕以后,怕以后会再被.....?”
“没有以后。”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沉声打断。
他这一句“没有以后”,蓁蓁也不是很明白。
是说她不会再被害了?
蓁蓁没细问,便当做是那般了,毕竟她现在对他还有用途,他不会想她死。
想来昨日之事也便只能这样了。
怕他烦,蓁蓁不打算再就着此事说下去。
这时她眼睛转了转,便又开始思忖起别的。
这男人虽不对她主动,但她那日给她摸手他没拒绝,今日给他抱,他也没拒绝,那若是......
她想着,眼睛落到了他的腰封上,小脸儿一红,暗道:那若是她再放肆一些,近一步做点别的什么,他是不是也不会拒绝?
心肝乱颤,小姑娘蠢蠢欲动,但现在病着,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下这个暧昧的机会真的是极好。
或许她勾勾他,他以后会对她好些也不一定。
思及此,蓁蓁便又朝着嬴煜贴了贴,一声酥人筋骨,软柔又嗲气的“陛下”二字出口,抬了那水灵灵的眸子望向他,接着便开始与他情意绵绵起来。
“陛下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么?”
赢煜不知道,他只知道怎么打仗杀人,但当然也没答话。
小姑娘的小脸儿贴着他的胸,膛上,娇滴滴地自顾自地道:
“蓁蓁可知道呢,蓁蓁天天想念小五哥哥,一想就是九年……”
她痴痴地看他,自己都快信了,这般一点点地蜜语甜言,而后缓缓地抬手结下了腰间锦袋,从中拿出一张小像出来,扬着小脸儿将那小像递到嬴煜眼前。
“陛下看这是什么?蓁蓁画的像么?”
嬴煜垂头看去,那小像是他十二三岁时的模样。
像自然是极像的。
蓁蓁唯一擅长点的就是画画,况且这画她画了半个多月,画了无数张,这张是最好的,脑子都想疼了,更是与嬷嬷一起想,好不容易才把他当时的穿着,样子记了起来。
“蓁蓁一直带在身上,见不到陛下的时候,便会看这画像缓解相思之苦......蓁蓁想,若是有一天能不用再看画像,能日日看到小五哥哥本人,那该多好呢........”
她边说,那眸子边去看那男人。
整个小样子娇媚又卑微。
嬴煜不说话,蓁蓁也不甚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宫女端水进来,也取来了酒。
那小人儿依依不舍地松开嬴煜,娇娇地眼睛还在一直盯着人看。
“陛下……”
嬴煜依旧一言不发,松开了人,宽肩体长地坐到了一旁桌前去,侧身对着那床。
乐云浸了帕子后,抬手摸向小姐额际,触觉滚烫,吓了一跳。
“小姐,现在感觉怎样?”
小蓁蓁摇了摇头,但却特意地身子一晃悠,哼唧一声,好似虚弱地要昏了。
乐云不知她是装的,当即大惊!
“小姐!”
“没事,我没事......”
本就柔弱,此时又装柔弱,便无敌了,瞧着愈发地让人我见犹怜,愈发地能激发男人对她的保护欲。
她这边与乐云说着话,但眼睛还是一直在那男人身上,也确定那男人余光看得见她。
乐云给她冷敷着额头,不时,便开始和另一名宫女用酒搓着她的身子降温。
“陛下能到妾身这边来了?”
嬴煜在一旁喝着茶水,余光微微斜了她一眼,自是没动。
蓁蓁视线始终在嬴煜那边,时而便这般娇声地唤他过来。
嬴煜只在那左一杯右一杯地喝着茶,亦或是摸摸手上的玉扳指,并未过去,但他只要微一侧眸,便可几近将床上的小人儿看个透彻。
那小美人儿时而一声哼唧,时而又嗲声嗲气地唤他,衣衫不整,上边儿露着雪白的脖颈,锁骨分明,身前那浑圆苏雪半遮半掩;下边儿露着双柔嫩的玉足,那纤细的脚踝上各带了一条淡紫色的小链,小链上的铃铛偶尔随着她动叮叮作响,肌肤欺霜赛雪,哪哪都是细皮嫩肉的,极其诱人……
那男人始沉着脸,终是将茶水饮尽了,杯子掼在桌上,走了……
小蓁蓁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又朝着那门口望了好几眼,但早就头越来越沉,精力不济。
那嬴煜走了,她更迷糊,也没心思想太多,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
夤夜,房中烛火通亮,蓁蓁躺在床上,身旁围着乐云等三个宫女,不断地为她冷敷额头,酒搓着身子降温。
乐云喂她喝水,吃药,与其它两人足足忙到了后半夜蓁蓁的烧方才退了下来。
第二日早上,蓁蓁迷迷糊糊地醒来,恍惚愣了半晌才想起昨晚之事,也方才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寝居,而是养心殿的偏房。
小姑娘烧虽退了,但头还是有些沉,并未好利索,即便是利索了她也不打算现在就走。
这里近水楼台,方便见到嬴煜。
昨日她与他又搂又抱的,有了那么一点点进展,但却是也不知有几分能进他的心?
小姑娘再嗅嗅自己身上尚隐隐带着的酒味,小脸儿一红,昨日那会儿,却是也不知他看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