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怀疑人

袁盟等人看到贺哲冲出来被吓得不轻, 惊叫着往旁边逃窜。

门从外锁着,当时还想着这样可以瞒天过海,安全, 却没想到现在所有人全成了瓮中的鳖, 一时半会儿根本谈不出去。

贺哲跟着追到了院子里,整个人露在了惨白的月光下,青鸠这才注意到贺哲的状态很奇怪。

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势,垂头,含胸,垫脚, 如同皮影戏里的提线木偶。

提线木偶僵硬着往院子里冲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青鸠正疑惑,便见对方猛地转身朝她所在的这间房冲过来。

袁盟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喊:“青鸠!青鸠你听见没有!青鸠快把门堵上!”

青鸠眼前晃过一道白芒。

她这才注意到,贺哲手里居然提着一把刀。

刀身上锈迹斑斑, 是小院厨房里那把。她还记得那天贺哲拿着这把刀砍了竹子。

很显然,这把生锈的刀已经再次开了刃。

“青……青鸠过来帮忙推下桌子!”小米焦急的催促道。上一次方言言来推门的时候她们就是用的桌子堵得门。

青鸠来不及细想对方是什么时候偷偷磨的刀,正欲反身帮忙, 这时却听到那夹杂着粗重喘息的嘶吼声已经到了门边。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那嘶吼声瞬息间又重了几分,就好像是一只终于寻到了猎物的猎犬。嘶吼声里透出一股兴奋劲儿。

青鸠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躺在软塌上的方言言。

方言言的情况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不过因为放了血的缘故,这会儿脸色反倒比之前看起来苍白一些,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小米很显然也察觉到了门口的异样, 推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看了看青鸠,然后屈身躲在了桌后。

青鸠的视线扫过一旁的脸盆架子,往后退了两步, 将架子拿在了手上。

……挺重。

还是实木的。

青鸠紧了紧手,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啪!”房门上刻意做出来的精美雕花门窗应声而破。这种深宅大院里的雕花门美观大于实用,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劈砍,这一刀,左边的那扇窗门便坏了一半。

“啪!”又是一刀。

房门摇摇欲坠。

屋内的小米吓得发抖,这种情况下,青鸠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在对方再一次将砍刀抽回去时,青鸠抓住时间,将卡在门上的门栓抽了出去。

“啪啦——”又是一刀,房门突然打开,外面的人显然没预料到门栓已经抽开,一时收不住力道,跌跌撞撞的扑棱了进来,而砍刀却由于还卡在门板上,随着被弹开的门扉晃了两下后掉在了地上。

贺哲条件反射的扭身过来捡。

就是现在!

青鸠举起手中的实木脸盆架子狠狠的挥了过去。

“砰!”毫无防备贺哲直接被轮飞了出去,撞到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躲在桌子后的小米:“!!!”

野兽的嘶吼声消失了一秒,又陡然粗重了两分。

“——啊啊啊啊!”

受了惊吓的小米抡起了桌边的实木矮凳。

而这时,青鸠也从散架的木架堆里捡了根看起来最粗最结实的木棍赶了过来。

两个女人一顿操作猛如虎。

半响后,野兽的嘶吼声彻底消失。

青鸠呼出一口浊气朝小米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我……我……”小米看了看被她们两打得不省人事的贺哲,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矮凳,懵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没想到抡起凳子砸人这种事是自己做的。

“他……没事吧?”小米咽了咽口水道。

血糊了贺哲一脸,看起来挺恐怖的。

永远也不要小瞧女人的战斗力,特别是在恐怖逃生世界里生存下来的女人。

“还有呼吸。”青鸠用木棍戳了戳,还是觉得不太保险。

“还有绳子吗?”请就问道。

小米下意识的点头:“有。”

于是几分钟后,被揍的人事不省的贺哲便被绑成了粽子。

“他……他这样会不会出事?”贺哲现在这个样子着实有些惨,小米有些担心对方万一隔屁了怎么办。

青鸠撇了一眼掉在门边上的砍刀,道:“不这么做,说不定出事的就会变成我们了。”

确定人绑好后,青鸠上手在对方身上摸索了以来。

“你干嘛?!”小米震惊了。

“找东西。”青鸠道:“你还记得我那天早上说过点灯人的火折子丢了吗?当时没人回答我,我以为是点灯人半夜又折回来拿走了,但是今晚没有点灯……”

小米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那火折子是我们之中的谁拿了?”说完她很快又面露疑惑道:“但是拿这个火折子做什么?”

没在贺哲身上找到火折子,青鸠直起腰站了起来。

火折子自然是用来点灯的,但是点灯有什么作用她也不知道。

火折子既然不是点灯人拿回去的,那必然是那晚住在小院里的人,而且是比她早起的人,排除管家其实怀疑的对象并不多。

袁盟,华冬冬,易南易北两兄弟,最后就是贺折。

昨天中午诡异的亮灯以后肌肉男就出事了,其实她最先会怀疑的就是贺哲,如果火折子真的有诡异之处,对方借之用来弄死一个给自己戴绿帽的男人,想来也很正常。

可是火折子并没有在他身上。这就有些奇怪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青鸠来到房门口,她看了看外面的情形,意料之中道:“他们走了。”

院墙根垫了两个花盆,袁盟他们应该是趁乱跑了。

她们成了这些人逃跑时吸引敌方火力的最佳炮灰。

小米此时也看清了院中的情形,她沉默了一会儿,折身回去将贺哲身上的绳结又紧了紧。

这个时候,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青鸠对此到没有什么感觉,刚才那种情况,别人不救她们也很正常。不过袁盟平时表现的那么热心,事到临头跑得一点不含糊也是让人有些莞尔。

不过想想也对,这里毕竟是逃生世界,哪来那么多热情爽朗重情重义的大好人?

青鸠来到隔壁,还没走近,就被屋里那浓郁的血腥味呛得倒退了一步。

惨白的月光从门口洒进。

片刻后,青鸠屏住鼻息走近,终于看清了仰面躺在炕上的易北的……尸体。

易北胸口的位置是和肌肉男一样的洞。

只不过比肌肉男更惨的是他脖子上那条深入喉管的伤口,对方下手很重,这一刀下去,易北的脖子几乎和身体分了家。

床上没有挣扎的痕迹,他是在睡着,或者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杀了的。

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应该不会诈尸了吧。青鸠心里想,虽是如此她却并未松气,反而深深的拧起了眉头。

贺哲的情况她刚才见过了,对方动作僵硬得就去提线木偶,否则也不会让她有机可乘一棍子轮飞。

这么干净利落的切面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如果不是贺哲?那又是谁杀了人?

青鸠看了看炕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易北,顿了两秒,说了句抱歉,然后也想刚才一样,将他身上的衣服上和一旁的背包里翻了一遍。

依旧没有找到火折子。

那么…现在范围又缩小了一圈。

只剩下袁盟,华冬冬,易南。

会是他们之中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