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狗的时候于悦没肯让顾司修陪着,他还是不太能受得住外边的冷空气。
撑着伞走在雪地里,于悦也贪恋屋子里的温暖,但她不忍心麻烦吴妈遛狗,基本都自己解决。
小阿黄开心的在路边积雪上蹦哒,活像个下雨天踩水坑玩的熊孩子。
“于悦”
听到唤声,于悦转身看去,见自家邻居独自一人撑伞走来,她忍不住问“妞妞呢”
“它在我父母那,过节回去顺道再带回来”
是哦,之前拍戏他把妞妞送回父母那去了,于悦点点头,也没问他这是去哪,牵着小阿黄继续遛。
“我正好去超市买点年礼,明天带回去”
许容倾打破沉默。
天冷于悦不是很想讲话,听他这么说,还是礼貌的回应道“祝你明天不堵车,一路顺风啊”
许容倾笑笑,望着不远处广场上一帮孩子在那堆雪人,扭头朝于悦问道“要堆雪人吗?”
“嗯?”于悦顺着他视线看去,眼里隐隐有了期待,点头应了声“那就去玩会儿吧”
雪里玩得最欢的就是小阿黄,在于悦身侧蹦来跳去,总之狗绳有多长,它就蹦多远。
廖文源力气大速度也不慢,很快就有了雪人的雏形。
在一旁负责精修的于悦要求不高,觉得这样就很不错了,只是她那邻居比较追求完美,特意跑去一旁垃圾桶里捡了瓶盖回来给雪人做眼睛,还捡了树枝和落叶什么的。
看着他拿雪把手搓干净,于悦感叹道“你也太认真了吧”
“可能是…受晟哥影响”
于悦扑哧一笑,掏出手机给雪人拍了张照,而后摸摸雪人脑袋朝邻居打招呼先回去了。
点头目送她离开,廖文源也未做停留,举着伞便往小区外走去。
于悦到家后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趁着吴妈给小阿黄洗弄的间隙,扭头朝许容倾问“你又怎么得罪他了”
闻言,许容倾白了她一眼,转而又朝她打趣道“你们小区夜景不错啊”
“这么冷的天你俩下楼看风景了?”
许容倾朝一旁被拉上的窗帘努努嘴,“广场那俩路灯挺亮,楼上都瞧得清清楚楚”
在于悦看来这两人就是闲得慌,懒理他们,于悦扫了眼时间朝许容倾问“你是不是差不多该走了啊”
“我回去也是一个人,要不你就收留我吧”
“去去去”
姑且不说他市区那套大平层,就算是回墅园也有他专门卧室,更别提一帮伺候的佣人了。
于悦凑去他面前,小声道“把屋里那位爷一起带回去吧,正好方便你照顾”
她可记着那人说后天回于家的事呢,赶紧离了她视线,爱咋咋地。
皱眉看着不停给自己使眼色的许容倾,于悦扭头朝身后看去,那位爷正静静站在她后边,周身都散着寒气,于悦觉得他特别适合当演员,演杀手绝对众多迷妹。
“顾司修,你要不要跟他回墅园”
鬼片可不是白看的,胆儿肥就是这么来的。
“这次回于家大概会住两天”顾司修说着朝她蹙眉问“你有没有要收拾的”
这语气怎么听着她会跟着回去似的,于悦才不搭这话呢,反正她之前已经表过态了,不去就是不去。
然而…
于家宅院坐落在半山腰上,是典型的山景别墅,据说当初于老爷子在世时请风水大师给宅院选址,最终选了这么块宝地,但事实证明那位大师水平不太行,于家自老爷子过世后就一落千丈。
山路还是那条山路,即便是幽寂的冬日,还是会勾起于悦心底那深深的无力感。
扫了眼身侧有些低咳的那人,于悦很不友好的哼了声,天冷非出来晃,活该他咳嗽!
想到他一本正经跟自己清算小阿黄寄养在墅园那段时日的经费,于悦就恨不得一口老血吐他脸上!
是她让出名的宠物营养师给小阿黄搭配饮食的吗?是她让买全球顶尖食材喂养它的吗?分明一袋狗粮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搞这么复杂,还杂七杂八一堆费用,于悦觉得她就算全年无休在剧组忙活也付不起这费用啊!
真的是讨厌死了!
于家众人早已等候在院外,就连痴呆的老太太也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懒理客套的场面,于悦任那人牵着自己走上台阶,毕竟顾太太这个身份还是可以让她在于家作威作福的,姑且就委屈下自己的小手吧。
出乎意料的,于欣竟然没在家,不像她风格啊。
于悦挑了挑眉,也没太当回事,反正都是不相干的人。
“悦悦…悦悦…”
老太太仰着浑浊的眼朝于悦伸出手。
于悦知道她叫的不是自己,而是“乐乐”,可她对年纪大的人就是计较不来,俯身将手递过去,低低唤了声“奶奶”
于乐应该是这儿的禁忌,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她在音乐上有极大的天赋,16岁就因钢琴演奏获得过国际奖项,按理说好好专研钢琴肯定前途无量,偏偏她还精通小提琴,也是各种奖项拿到手软。
“回来好,好”
老太太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松开,于悦没办法,只好亲自把她推进屋里。
好不容易应付完老太太,于悦跟那人回楼上的卧室,站在楼梯口,于悦突然问“你是不是特别想去楼上?”
顾司修朝三楼看了眼,蹙眉道“要我陪你上去吗”
得不到回应,见她径自朝卧室走,顾司修抬腿跟了上去。
跟顾家相比,于家再不济也勉强算是大户人家,女儿的卧室自然宽敞明亮。
于悦回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里把手洗了,倒不是她嫌弃老太太那苍老粗糙的手,主要还是心里隔应。
“离午饭还有会儿,你要不要躺着歇会儿?”
于悦擦了手,抬头朝那人问道。
顾司修摇头,“你怎么没理他们”
知道他说的是那会儿秦惠珍故意跟她套近乎她没搭理,于悦皱眉道“你还管我理谁不理谁?”
像于海瑾那种老狐狸就聪明的多,没上来讨她冷脸,估计会寻机会让人把她叫过去“谈心”,随他们折腾,反正她坚持待上两天那人就别想再跟他算账了。
想到这,于悦脑中白光一闪,而后一脸认真的朝那人问道“顾司修,你该不会算完阿黄的账再跟我算账吧”
她可记得自己跟小阿黄同等待遇,都被那人当狗养了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
“……”
气闷的站在窗口,于悦推开窗打算透透气,视线落在曾经跪过的石板上,心里那种无力感又滋生出来。
大过年的来这找不痛快,也真是够了。吐了口浊气将窗关上,于悦扭头朝那人看去,真是哪哪儿都不顺眼!
都说新年要有好兆头,于悦觉得自己大概一整年都会看他不顺眼。
午饭时于欣回来了,一副刚忙完工作职场女性的装扮,瞧着还有点女强人的架势。
“抱歉我回来晚了”
分明是跟众人打招呼,可她眼里却只有主位上那人。
让于悦觉得好笑的是,身侧那人一直专注于给她夹菜,压根没理会突然赶回来的于欣,还是秦惠珍本着慈母性子让她入座。
佣人取来湿巾给她擦了手,又替她添了酒具。
“顾先生,您难得过来,这杯我敬您”
连于海瑾都不敢称其一声贤婿,于欣自然也不敢唤其妹夫,只能随着父亲尊其先生。
“抱歉,我从不喝酒”
这人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说敬你有说要你喝么,于悦暗自腹诽,但莫名觉得爽。
其实这么久,于悦已经想通了,自己肯定不是于家的第一方案,或者从某种程度上讲,算是自己挡了于欣的路吧,至少她才是那个满心满眼想成为顾太太的人。
可惜啊,她没于家的血统,人顾家不认。
于乐走后,秦惠珍把娘家年龄相仿的侄女接来于家,甚至给她改了于姓,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使她心存念想错过了大把的青年才俊,落得个剩女的下场。
不过于悦还是感谢她的,否则自己也不会知道一些隐于暗处的秘事了。
退一万步讲,那时自己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就这样吧,反正她是不想再扯这些事了。
午饭后,于悦忍不住朝那人问“你是把吴妈带于家来了么,那些菜怎么跟我平时吃的差不错”
“我让人提前送了食谱”
“费用记我头上吗”
“当然”
这万恶的资本家!
“你什么时候安排律师跟我走流程啊”
再这样下去她要被算计得穷的叮当响了!
不等那人回话,佣人就敲门说五红汤煮好了。
“我在家都晚上喝的!”
“天冷”
什么意思,天冷就要多喝一碗吗?于悦真的要喝吐了,能不能换个花样。
“我今天不想喝”
“花钱了”
“没喝进肚里的也算么”
见他点头,于悦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好邻居那位当律师的朋友帮忙。
“顾司修,你以前休养在家不是都很忙的吗,难道顾氏要倒闭了吗?”
那人额角微跳的看了她一眼,“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在他眼里还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于悦表示不信,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