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答应？
我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杰你听到了？”
可是明明那么远的距离……
“那种气氛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吧？”杰笑着说道, 盯着我，“姐姐你不想让我听到什么？”
“嗯……”我看着对方平静质问的模样，总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说错话的话, 是会出事的。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迟疑了一下回道：“我并没有答应。”
说完之后我自己都纳闷了一下——这种问题实际上也不该那么紧张地对着自己的弟弟解释吧？而且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啊！是以前我质问的时候！我当时也是这样子紧迫和有压迫感的吗！？
对不起，但我真的一直有在好好反省。我发誓。
在听到我这个回答之后, 对方身上的压迫感这才收敛了大部分。
一时之间，我们都有些沉默。周围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尴尬。
这种情况其实很少在我和我弟弟之间出现, 连我一时半会都有些词穷。
“阳菜姐, 你……”
杰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但是才刚开口，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我一看来电显示陌生号码时一愣, 朝着杰做了一个等一下的手势，接起来，用着温和的语气开口道：“喂？您好, 我是宫村阳菜。”
【是宫村小姐吗？我是伏黑惠。】
“是惠君？我说过你直接喊我阳菜姐姐就可以的。怎么了？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有些久，因为还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我也就耐心地等着。
半晌之后，伏黑惠才闷闷地开口道：【阳菜姐姐你是律师吧？请你的话需要花多少钱？我能先赊账吗？长大后我一定会还的。】……哎？这听起来不像是小事啊。
我神色一变，导航输入了伏黑家的地址, 将手机打开免提，然后开始启动车子。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没关系慢慢说给我听。律师费这种不一定需要你出，如果是对方问题的话可以让对方出这部分律师费的。”
而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 开口道：【有一个奇怪的戴墨镜的人上门来，说我被卖掉了……】“什么！？”我震惊了，立马回道, “放心我马上就到，你先稳住那个奇怪的人不要跟着他走了……你母亲呢？”
【……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出现了。】
……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么？！不会是跑路……草！不会卖孩子的就是她吧？！
我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那惠君你也先别提我，先尽量拖时间，我这边大概十五分钟……不，我会尽量在十分钟内到！”
等我挂掉电话之后，杰才开口问道：“阳菜姐，这个是……”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救了一个被绑架的小女孩吗？打电话来的是她的弟弟。”我紧皱着眉头，带着几分焦虑快速给杰说明情况，“他们的父亲两三年前就失踪了一直没有出现过，母亲也不太负责任，属于姐弟相依为命……没想到居然还能牵扯到人贩子问题！”
我其实还有几分隐性的担忧——伏黑惠是有咒术师天赋的……买孩子的人是不是发现了这点并且看中了这点呢？
思及至此，我瞥了一眼杰，开口道：“杰，那个人贩子，可能需要你帮忙抓一下了。”
杰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异议，点了一下头，表情也变得凝重不少：“没问题。”
我是想得很周全的。
有杰在的话，人贩子本身也逃不掉。
而且这是绝对的犯罪现场了，如果对方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事情好处理；如果对方是咒术师的话，反正有杰在。
只要对方不是五条悟那种级别的，这件事情很好搞定……没想到居然是五条悟本人啊！
我到目的地之后，看着那个眼熟的白毛墨镜仔，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我觉得杰也被震撼到了，起码他看到这个场景之后，下意识地往我这边挪了一步，一副子要和对方撇清关系表明自己立场的样子。
而黑发小少年伏黑惠看到我之后明显地松了口气，跑过来站到我的边上，面对着五条悟说道：“我请了律师，有什么事情和我的律师说吧。”
“咦？这不是杰和阳菜姐吗？你们怎么过来了？”五条悟双手插着口袋走过来，一脸纳闷，“阳菜姐你认识这个小家伙？”
“嗯……”我神色复杂，看着他开口道，“五条君，先伸出手来。”
五条悟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我：“两只手，凑一起然后握成拳。”
“……干什么？”对方明显很困惑，但还是挺配合的。
我从包里拿出手铐，面无表情地给对方拷上。
五条悟：“……喂！这是干什么！”
“闭嘴，现行犯。杰你看着他，别让这嫌疑犯给跑了。”我嘱咐完之后，扭头对着伏黑惠小弟弟露出了笑容，语气温和道，“虽然我认识这个人，但是我们一点都不熟……”
“等一下！但是我和你弟弟很熟啊！四舍五入我们也算熟了吧？而且为什么要逮捕我？对了杰，你是不是手机把我拉黑了？”
杰微笑道：“我们也不熟，并且已经绝交了。”
五条悟：“……不是吧？你这个姐控还在为之前我和你姐姐结婚然后出轨的事情而生气么？”
“住口，那只是游戏。”
此话一出，伏黑惠面露震惊。
“五条君，你再这样子说话，不用杰和你绝交，我会首先禁止你和他说话。”我冷冷地说完，扭头依旧换上笑容对着伏黑惠，“总之，身为你的律师，我也需要先了解清楚情况……我们换个地方谈吧。津美纪呢？”
“……我让她先别出来。”伏黑惠说完还皱了皱眉头，补充道，“这件事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我理解地一点头：“这样子啊……行，这个时候委托人的意愿第一。那就我们先换个地方谈谈。”
其实是五条悟本人的话……起码往好处想想，他应该不是盯着孩子资质来然后买孩子的。
不过他同样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的确有人盯上了伏黑惠的资质。
而且比较麻烦的是……伏黑惠是咒术界三大家之一的禅院家的血脉。并且……已经被他亲爹卖给禅院家了。
而伏黑惠资质很好，虽然我不知道咒术师的评判标准，但是在我小声问了杰之后，对方也给予了这个资质肯定……就是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感觉杰在看到伏黑惠的时候，表情有些复杂。
“……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他会被禅院家的人给带走，不过如果他不想去禅院家的话，我会帮忙。我只是来告知这件事情而已。”五条悟一脸喊冤的表情，举起手，“所以我洗清嫌疑了，可以解开手铐了吧？”
我没理他，而是看向坐在我右边的伏黑惠：“惠君你想去禅院家吗？”
伏黑惠沉默了良久之后，抬头看我，一脸认真地问道：“阳菜姐姐你的弟弟也是咒术师吧？你觉得如果我去禅院家的话，津美纪会获得幸福吗？”
我收敛起笑容来，认真道：“如果让我来判断的话，不会。先不说其他的现实问题，就情感上来说，她也会希望你在她身边，而不是去那个和她距离过远的世界。”
伏黑惠一怔，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对面的五条悟：“我不去禅院家。”
“我怎么又碰上一个姐控……”五条悟已经自己解开了手铐，单手托腮，笑了笑，“行啊，那我帮你吧。”
“哎？你……”伏黑惠的表情变得欲言又止的，扭头看我，“阳菜姐姐，这个人靠谱么？”
“呃，其实我真的不太熟……”我迟疑着扭头看另一边的杰，面露疑问。
“……”杰朝我们看过来，笑容有些飘忽，“这种时候，他不至于说谎吧。”
五条悟：“……杰，你的这个语气很不确定啊。”
“既然如此，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一抬手，示意对方说下去。
“哎？”大概没想到自己忽然被点名，五条悟还懵了一下才开口道，“那就是替他把欠禅院家的钱给还了，然后帮忙申请高专那边的补助啊……”
“停！”我听了开头就头大了，诧异道，“你帮忙还钱？”
“嗯，是啊，放心，我出得起。”
“谁质疑这个了……我是纳闷你居然还准备出钱？”我抬手扶额，接过一旁杰给我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纳闷道，“五条君，你是傻多速么？我第一次见到活的。”
五条悟一懵：“什么傻多速？”
我面无表情道：“人傻钱多速来。”
“……”五条悟视线一偏看向杰，“喂，杰，你姐姐骂我。”
杰回以微笑：“悟，你该不会觉得你和我姐姐中，我会站你吧？”
五条悟：“……”
“法律上来说，父母买卖孩子的行为是违法的，尤其是钱并没有用在孩子身上，监护人还跑了甚至死亡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不承认这个结果。”我决定放弃五条悟了，干脆侧了侧身，对着伏黑惠说道，“惠君，别听那个没常识的白毛，大概因为他没上过正经高中，一点常识都没有。这件事交给阳菜姐姐，禅院家的债务根本用不着还。至于你母亲疑似丢下你们跑了这件事……”
这件事……还真的有些为难。
因为这个落跑报警也没啥意义没啥用。现在这种情况，我反而觉得将人找回来可能会更麻烦……
“我需要去问问人，可以帮你们申请一下贷款补助……如果你不介意作为财团的慈善项目的案例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把成年前生活和学业所需要的钱都申请到。也不会像高专那边一样限制你们的发展必须要入学什么的，当然，学习成绩好的话，肯定会分得高额奖学金就是了。不仅是你，津美纪也可以。”
我沉吟片刻后，补充道：“我个人的话不太建议你进入高专，因为一旦进入那个体系，你注定就会和禅院家扯上些关系了。倒不如一开始就泾渭分明。不过这个看你个人的意愿，毕竟你身为咒术师的天赋应该是很强的，进入咒术界的话，也肯定会有不错的建树。”
说完之后，看着伏黑惠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我还特意申明了一下：“放心吧，禅院家根本不能拿和你生父的证明来强制你进入禅院家。这个之后要打官司我可以免费帮你打，不收你的钱。不过这样子的话，你也最好在普通人这边成长起来有一定的地位和重要性才可以与之抗衡，无论哪条路，都不是很轻松哦。”
“是，你阳菜姐姐说得对。”五条悟已经抽着空隙都点了一份巴菲开始在那里吃，听我说完之后还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惠？你有什么想法？”
“嗯……”伏黑惠低着头思考了半晌后，抬起头认真问道，“你说你是最强的咒术师吗？”
“嗯，我和杰是最强的。”五条悟露出自信的笑容，拿着勺子指向杰那边，“最强的人都在这里了哦。”
伏黑惠皱了皱眉，下了决定道：“那我要考东大，不要当咒术师。因为我觉得你没有阳菜姐姐厉害。”
五条悟：“……”
夏油杰：“……噗！”
伏黑惠说着扭头看杰：“而你则是一直都听阳菜姐姐的。”
夏油杰：“……”
五条悟：“你看你，都被小孩子看穿了。”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学习一下咒术的。”伏黑惠看着杰问道，“我第一次见阳菜姐姐的时候对方就有咒灵保护她。我也想像你一样，有能力用式神保护津美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