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十八) 穿《七……

姜芙父女在车祸发生的当天就已经被送去了警察局的大牢。

关于他们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在调查清楚事情原委以后, 姜父被以杀人未遂的罪名判处了无期徒刑。

姜父本还不服,要求上诉,解释是郁浔先抛弃了他有了身孕的女儿, 还在外头拈花惹草,他一时气愤才冲动地开车撞过去。

但警察自然也早调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不会容许他捏造事实,就揭穿了他被女儿蒙骗的事实。

姜父不想相信女儿全是骗他的, 但警察也不可能会对郁浔徇私枉法,所以, 事实就是女儿没有怀孕,也压根儿从来就没有和郁浔处过对象。

但他却因一时的冲动而犯下大错, 终身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姜父遭到被女儿蒙骗和刑罚的双重打击, 当场就怒急攻心, 吐了一口血晕厥过去。

但是, 比起牢狱之灾,他更不能释怀的是女儿对他的欺骗, 女儿自小乖巧懂事,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说的话。

可他的信任换来的却是余生都要在牢里度过了,女儿在车上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吗?

还是说她眼里除了郁浔就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在意了?

姜父的心也寒了,那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岁, 加上年纪本也大了,在牢里没过一个月就抑郁成疾离开了人世。

而姜芙作为教唆杀人的从犯,却也判得很重, 被判处了三十年的刑期。

在姜父死之前,姜母虽痛恨女儿糊涂做错事,但到底是心疼她的, 会去牢里看她。

但姜父死后,她去看姜芙的时候,姜芙却连眼泪都没掉,只一个劲儿地说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在最后关头救下郁浔的。

这样,就算是死,她也是和他一起的。

听着她这些话,姜母当时就忍不住扇了她一个耳光,心也冷得如堕冰窖。

她害了她父亲的一条命,也毁了这个家,半点儿不知悔改,更不知为姜父的死而悲伤,只惦念着一个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男人。

姜母对她彻底失望了,知道她已经毁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被她所疼爱的女儿了。

这天过后,姜母也没有再看过她,仿佛忘了姜芙的存在似的。

姜芙却还是努力地在牢里活下去,郁浔都还没死,她怎么能死?

就算是死,她也要等到出狱后和他死在一起!

*

而另一边,阮乔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以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在她住院的这几天,阮昼已经给县城的大哥拍了电报过去,怕吓着奶奶,没敢说妹妹差点儿出车祸的事情,只说生病了要缓几天再回去。

而阮乔感到奇怪的是郁浔竟然也留在医院陪她,还将她照顾得很好,要说是因为连累她受伤而补偿的话也有些牵强,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很明显是喜欢她的。

这就更令她怀疑她失忆前是不是真的和他有什么了,但她感觉自己的失忆可能也是任务的一部分,所以也克制着自己去探寻过往的冲动。

*

在回了稻禾村以后,阮乔头上的伤是瞒不住的,阮奶奶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在得知了事情原委以后,就忍不住后怕地抱着孙女,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虽然知道这事儿不能怪郁浔,但车祸的事情和他有关,她孙女的伤也和他有关,她心里就不免对他有了些意见,更加防备他和孙女接触了。

但转念一想,在那么样的生死关头,他没有自己逃命,反而将她的小孙女给推开了,这份儿胆气和善良却又不免让人有些动容。

阮令芳对郁浔的观感就比较复杂,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他们回来没几天,她就跟村长提议让郁浔搬去知青宿舍,索性那个叫许扬的知青走了,宿舍也有了空床。

村长一听也没反对,毕竟知青本来就是该住知青宿舍的。

郁浔也没提出什么异议,悄无声息地就搬走了。

阮乔就感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也比郁浔住在阮家的时候要让她安心些。

他在阮家的时候,她一看见他那冷淡沉默的脸就会莫名心里难受,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还有一点就是全家人都没有在意她失去的那几个月记忆,但只有郁浔还在试图让她记起来。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她也能感觉得出来,他是这么希望的。

比如,他在送她巧克力的时候,就会注意着她的神情,仿佛在期盼着她能记起些什么。

阮乔是一旦试图回忆什么就会头疼,而她也并没有要记起什么的打算,因此就更加躲着郁浔了。

*

只不过,两个人到底住在同一个村子里,而郁浔又在帮她那个当村长的父亲处理不少杂务,两个人的交集就自然也避免不了。

这一天,村长要临时开个村干部的会议,会议上要用到村里的账本,而此时其他人都下地干活儿去了,村长就让女儿帮忙去找郁浔拿账本。

阮乔不得不去。

她本打算拿了账本就走的,但此时郁浔正要去白桦林那边的河里打水,问她要不要一起走走。

阮乔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这时才发现他好像瘦了一些,眼窝有些深,像是没睡好,低头看着她的眼神却很温柔,还有些难以捉摸的压抑情绪。

他这么沉默地站在她面前,似乎卑微地等着她的回答,却莫名有些可怜的感觉。

阮乔心里蓦地一软,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点了点头。

郁浔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了点淡淡的笑意,好像她只是愿意陪他走走,就已经足够令他满足了似的。

“你等我一下。”他说。

像是怕她走掉,郁浔很快地回了木屋,提着一只铁桶出来了,又大步走回来。

看他这样,阮乔莫名有些心酸,她隐约意识到,她和郁浔可能真的有过什么。

不然她不会都已经没了记忆,却能被一个明明不怎么熟悉的人轻易牵动情绪。

她怀疑他可能就是她的任务对象,如果是这样,那她应该接近他而不是远离他才对。

但她不知道任务是什么,就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办事了。

*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了芦苇荡边,河边吹着微风,芦苇也飘来荡去的,像是起伏的微波似的美,让人心情也好了些。

郁浔将铁桶放在了岸边,却没有去打水,而是转身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乔乔,你还记得这里吗?”

见他又想替她唤醒记忆,阮乔心里就很抵触,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郁浔神色微变,却往她面前走了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想绕开他,但他总能稳如高山似的拦住她的去路。

阮乔有些恼了,抬头望向他:“我不记得了!也不想要记得什么!”她似乎是想说服他,也像是要说服自己,语气微高,“我自己都不在意的记忆,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记起来?”

在她说完以后,她就愕然地看见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白,呼吸微急,他没有生气,只是垂眸看着她,薄唇紧抿,他伸出了手,靠近了她的脸侧,却又像是怕她拒绝而收了回去。

好一会儿,他才低头看着她近乎卑微地低声说:“乔乔,别忘了我,行不行?”

郁浔表面看起来就是那种清冷骄傲的天之骄子,这样仿佛哀求的姿态并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

但事实却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就算他的神情似乎看不出多少情绪,但她却能感觉他内心的痛苦,好像被她忘记是一件令他难以忍受的事情似的。

阮乔愣了下,移开了眼神,狠下心肠说:“我不知道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但我都已经忘了,所以你也都忘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没看他,因为他的表情会让人心软,但她现在没有记忆,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也根本就不可能跟他继续之前可能存在的关系。

她能感觉到在她说完以后,郁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令她感觉浑身不自在,过了会儿,她听见他低哑平静的声音:“但我记得,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就是这片芦苇荡里。”

就算已经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预料,但亲耳听到郁浔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他。

“乔乔……”郁浔走近她,低头凑近她,低声说,“你一定早就猜到我们是这种关系了吧?”

阮乔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下意识反驳:“谁能证明我们在处对象?”

郁浔似乎意识到她的意思,看了她片刻,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片刻后,说:“没有人知道。”

这话仿佛给了她底气,阮乔望着他,说:“那我也不能轻易相信你的话。”

郁浔看着她,沉默了下,说:“乔乔,我不会骗你。”

看他这么诚恳,阮乔心里莫名有些心虚,想了下,才以一种很和善的态度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也都不记得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也免得耽误你……”

在听到分手这两个字的时候,郁浔的神色就变了,看向她,气场隐隐有些迫人:“耽误我什么?”

“我说不定很快就能去上大学了,到时候就算我没失忆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阮乔试图说服他好聚好散,“我们一个在学校,一个在乡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要怎么处对象?”

郁浔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抿唇:“我可以想办法。”

阮乔没想到他这么执着,有些急了,下意识就说:“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一直在躲着你吗?”

在她说完以后,空气就也似乎沉默了下来。

郁浔看着她,一时没说话,他的目光有些可怕,令她很不自在,也很有压迫感,

“所以……”过了很久,郁浔的低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一定要和我分手了,是吗?”

阮乔点了点头,没有犹豫。

郁浔看着她,眸底情绪几番变化,垂在身侧的手都握紧了,隐隐可以看出青筋。

“好,我们分手!”最终,他的齿间挤出了这么一句话,但看着她的眼神却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

四下无人,只有微凉的风吹在身上,阮乔莫名被他看得有些脊背生凉,说话都结巴了下:“那、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走了?”

郁浔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幽暗不明。

阮乔心里一跳,忙抬脚绕开他就要走。

但就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却忽然俯身凑近她的耳边,将她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喑哑却温柔:“乔乔,我会等你恢复记忆的。”

阮乔下意识捂住了耳朵,看他一眼,跑开了。

明明郁浔都态度都很好地同意分手了,也没对她发怒什么的,为什么她心里就是有些不安呢?

莫名有种如果再不走就走不掉了的奇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