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双更合一

娶海兰珠入后宫?若是一般人, 为了小玉儿,他无所谓,不过就是放在后宫里,只要他不想, 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存在, 也就是锦衣玉食养着罢了。

可是海兰珠不同, 她与小玉儿情同姐妹, 若是真的入宫,小玉儿不会不知道。

凤眸定定望着榻上昏迷不醒、脸上毫无血色的叶晚晚,也罢, 事后再和她解释, “好,你说, 什么事?”

海兰珠咬了咬唇, 神情有些不自然, “这件事情可能会让大汗为难, 只是海兰珠……”

她犹豫起来,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心里十分纠结,难道直接说我想成为大汗的儿媳?不太好吧,或者说我心仪他, 求大汗成全?

也不行,大汗又没有棒打鸳鸯, 又没有不许那人娶自己, 如今是自己强迫他, 虽说自己芳心暗许, 可是那人一点表示也没有, 难道真的让大汗强压下去逼迫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皇太极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本就心烦意乱,如今海兰珠又借机逼他纳她入宫,更是恼怒,只是想着小玉儿,不能随意发火,只能耐着性子道,“快说吧。”

海兰珠不禁抬眸望向皇太极,见他乌黑的凤眸带着不耐和忍耐,幽黑清冷若草原上的暗山和冷月,不由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大汗,我心仪豪格,我想成为您的儿媳,还请您成全。”

皇太极未想到海兰珠会来这么一句,瞠目结舌,而海兰珠说完就害羞的低下头,房中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再无任何声音。

良久,皇太极轻舒口气,原来是看上豪格了啊,早说了,害他脑补那么多,犹豫来犹豫去,这个海兰珠,这点小事早点告诉他不就完事了,绕个圈子也不知道做什么,一点都不如她的妹妹爽气,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只要不想着去他的后宫,海兰珠就还是个好姑娘,皇太极看她顺眼许多,虽说她比豪格大几岁,可是海兰珠知书识礼又温柔娴淑,是豪格的贤内助,想了想豪格平日的不三不四作风,皇太极哼了哼,多好的姑娘,明显是豪格有福气。

唇角勾了勾,皇太极神情缓和,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你性格柔婉,是豪格的良配,此事,我做主了,许侧福晋之位给你。”

海兰珠心中欢喜,想了想又有些愁苦,“大汗,可是我……我比他大五岁,他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不同意?”

皇太极摇摇头,“不会,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相貌出众又温柔贤惠,再说,大汗赐婚,豪格怎会不同意?”

海兰珠十分高兴,屈膝行礼,“海兰珠多谢大汗。”

皇太极微微颔首,只是他还是有些好奇,海兰珠和豪格是怎么互相喜欢的?他对自己这个儿子很了解,性格阴郁又寡薄,更是对哲哲恨得咬牙切齿,怎么会对科尔沁的女人有好感,除了小玉儿那个小狐狸,三下两下收服他,让他变成跟班一样存在,别人恐怕没这么简单。

想了想问道,“你与豪格如何?嗯……”

海兰珠自然明白他的问题,脸上浮起一层羞赧的红色,“大汗,那天我不小心落水,小玉儿着急去找到豪格,是他把我救起来,他不顾一切跳入水里,我……”

她不由回忆起当日的情景,在她眼前黑暗一片,原以为自己快毙命的时候,是一个英俊少年跳入水中救了她,少年五官明丽,神情坚毅,他将她搂着紧紧地,焦急的问她,“没事吧。”

这个世上除了阿玛和额娘和妹妹小玉儿,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愿意救她的人,只有他,所以她想嫁给他,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愿意一辈子对他好。

皇太极见她沉默不言,了然一笑,也不问了,“海兰珠,既然如此,你准备一下,按我教你的做,能否救小玉儿,就看你了,你与她姐妹情深,你一定要小心,别露出马脚。”

海兰珠立刻收起脸上的羞涩和眼泪,神情认真道,“大汗,您放心,我会的,只是请您给我一个晚上时间,我要准备一下。”

“好。”皇太极很爽快的应下。

海兰珠离去后,皇太极望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影纤细瘦弱,高矮胖瘦也与苏泰相仿,希望此计能够成功,他起身做到榻边,握住叶晚晚的手,叹了口气,“小玉儿,你快些醒来吧,先生真的很想你。”

薄唇轻轻触到叶晚晚的手上,她的手寒冷如冰,他的唇似乎吻在冰山上,凉意浸骨,一直冷到他的心里,像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山,荒凉一片,寸草不生。

良久,皇太极轻轻起身,走到殿外,对着额登吩咐几句,“告诉济尔哈朗,此事办好了,我既往不咎,出任何差错,就滚回赫图阿拉,永远不用出来了。”

“是,大汗。”

*

八岁的额哲是林丹汗的唯一儿子,又是林丹汗最宠的大福晋苏泰所出,自小便被林丹汗寄予厚望,对他悉心教导,因此额哲虽说只有八岁,相比较别人家八岁还在玩泥巴的孩子,早熟了许多。

他自小深受父汗教诲,知道自己祖先成吉思汗的铁骑踏遍南北,而自己的父汗更是为了蒙古的再塑辉煌努力着,却没想到,突然之间兵临城下,自己最爱的父汗兵败逃亡,而他的额娘成为了别人的继福晋,那个让他唤他阿玛的男人。

额哲很难接受,但是后来他发现济尔哈朗虽然是他名义上的阿玛,却对他很好,再加上额娘也告诉他,要努力活下去,就要接受一切,等到他长大了,继承察哈尔之后就好。

额哲从小跟着额娘一起长大,额娘就是他的山他的海,有额娘在,他什么都不用怕,额娘会护着他的一切,永远挡在他的面前,保护着他。

可是这天晚上,额娘不见了,他抱着枕头等着额娘来给他说晚安,来告诉他,额哲快点睡,可是一直到天亮,额娘都没有出现,额哲哭了许久,然后下床去找阿玛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端坐在房中,一夜没睡,衣衫凌乱神情憔悴,见到额哲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瓷枕头,用一双又大又亮、像极了苏泰的眸子望着他,稚言稚语道,“阿玛,额娘怎么还不回来,额哲一个人好怕,额哲想额娘。”

济尔哈朗沉默不语,他心里也很不好受,忍着心痛对心爱的女人严刑逼供,望着她浑身鲜血淋漓,他的心痛的几乎麻木,他终于体会到苏泰的一句话,杀人诛心。

伸手抱着额哲,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想到大汗的吩咐,硬着头皮编起谎话道,“额哲,你的额娘被抓到刑部,被关在牢里,她下毒害了人,要是没有解药,你的额娘就会死,她被打的很厉害,快要被打死了。”

额哲瞪大眼睛,浑身吓得发抖,不知所措的问道,“下毒,额娘为什么要下毒?”

济尔哈朗继续胡编乱造,“是为了你的父汗,她下毒毒害了娜木钟,她恨娜木钟开了城门投降,可是这也不能怨娜木钟,她用了叶赫部落最毒的奇亚草,想和大福晋娜木钟同归于尽。”

这个也是大汗的意思,额哲受苏泰影响,对大金一定很痛恨,只有说到他平日里熟悉的归化城的人,他才不会仇恨,才会放下警惕,才能不会誓死不从。

额哲大哭起来,他虽然年纪小,但是隐约明白,当日大福晋娜木钟开城门投降,实在也是无可奈何,否则他和额娘只能死,额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额娘说过,奇亚草是叶赫镇城之宝,它开花不见叶,长叶不开花,叶有毒,花解毒,只有奇亚花才能解奇亚草的毒。”

济尔哈朗心中一动,“额哲,你可知道你的额娘将奇亚花藏在哪里?我们去救大福晋好不好?”

没想到额哲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阿玛,我很喜欢大福晋,可是额娘说过,就算是死也不能告知任何人奇亚花在哪里,所以,阿玛对不起,额哲不能告诉您,就算是死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额哲用力握拳,孩子气的脸上带着倔强和决绝,“额哲答应过额娘,死都不会说出来。”

济尔哈朗想着大汗的话,这个孩子恐怕和苏泰一样倔强,而且孩子的身体弱,更是无法严刑逼供,心里不禁佩服大汗的料事如神,想着他的谋划,不由暗暗摇头。

大汗真的是心机深沉啊,和他作对的人,难怪都没好下场,从老汗王的大福晋,到四大贝勒的阿敏和莽古尔泰,你看大贝勒代善独善其身,紧跟大汗脚步,如今活得多滋润。

他顺着额哲的话,“好孩子,那我们就不说出来啊,你去睡吧,阿玛要去刑部。”

额哲牵住他的衣角,眼神怯生生的,“阿玛,额哲想见额娘。”

济尔哈朗摇摇头,语气艰难道,“你的额娘只剩一口气,若是再没有大夫诊治,恐怕活不过今晚。”

额哲大惊失色,哭得更厉害,孩子心里什么都不懂,只有额娘快要死了这一句话在脑中反复回旋,“我不要让额娘死,我想见额娘。”

济尔哈朗面露为难,沉默良久,抱起额哲,“好,我们去见额娘,额哲,你要劝劝额娘,不如放过大福晋娜木钟,我们一家还能团聚,好不好?”

额哲想了想,点点头,“好。”

两人去了刑部牢房,走到最后一间牢房,额哲眼尖,牢房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缩着一个人,衣衫破烂,头发凌乱,浑身血肉模糊,脸上更是被打出一道道血痕纵横,红肿可怖,依稀辨出五官的模样,是自己的额娘。

济尔哈朗打开牢门,额哲冲进去,扑在苏泰的身上,苏泰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拉住额哲的手,手腕上的红色胎记被鲜血染得更加红,额哲再无怀疑,这个就是额娘。

“额娘,额娘……”额哲大声哭出来。

苏泰的嗓子已经被打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指了指自己,示意额哲不要哭,她没事。

额哲哭得更厉害,想到济尔哈朗的话,“额娘,您为何要毒死大福晋呢,当日献城投降也不是她愿意的,只是为了救我们,额娘,你为何要与她同归于尽?”

苏泰似乎生气了,用力推着额哲,似乎不想和他说话,额哲忙搂着额娘的胳膊,鼻尖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再也没有额娘往日的香味,吓得又哭起来,阿玛说过,过了今晚额娘就要死,他不想让额娘死。

“额娘,我们不要恨大福晋,我们回家好不好,额哲不能没有额娘,额娘若是死了,额哲也不想活了,额娘,别丢下额哲。”

额哲大声哭泣着,苦苦哀求,苏泰的神情渐渐放松,脸色慈爱的摸摸额哲的头,用力点点头。

孩子的心里没有这么多想法,额哲见额娘同意了,高兴地唤来济尔哈朗,“阿玛,额娘同意了,您快请大夫给她看病啊。”

济尔哈朗有些犹豫,“可是还没有找到奇亚花,我……”

苏泰啊啊两声,伸手比划几下,然后拉住额哲的手,喉咙里嗬嗬几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然后晕了过去。

济尔哈朗忙上前翻了翻苏泰的眼皮,大惊失色,“你额娘再不救恐怕就要死了。”

额哲扑上去哭嚎着,“额娘……”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举起手中一直抱着的枕头,狠狠摔在地上,扑通一声,枕头摔得粉碎,碎片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荷包,上面绣着叶赫部落的标识,打开一看,里面一朵小小的花朵。

难怪苏泰被抓后,济尔哈朗搜遍全府都没找到,原来是藏在额哲的瓷枕里,苏泰真是聪明,这个瓷枕毫无裂缝,圆润光滑,恐怕是当日在成型的时候,就将花放了进去,当真毫无破绽。

额哲抹着眼泪,“阿玛,这个就是奇亚花,您拿去救大福晋吧,快给额娘请大夫,奇亚花的用法只有额娘才知道,额娘醒来才行。”

济尔哈朗颤抖着手,接过荷包,高声吩咐,“快请大夫,额哲,先回府吧,不要在这里耽误大夫救人。”

额哲听济尔哈朗说得慎重,乖巧的点点头,他不能耽误大夫,“是,阿玛。”

额哲离开后,几名老嬷嬷去了牢房中,一番梳洗打扮后,海兰珠俏生生走了出来,还刚才完全不一样,一身蓝色的旗装,乌黑的头发用簪子挽起,肌肤赛雪,柔婉可人,和自己的苏泰确有六七分像。

若是这样的相貌,别说额哲,就连自己都不会看错,可是海兰珠扮成被严刑拷打的苏泰,浑身鲜血淋漓,加上脸上涂满血痕,还有那枚胎记,又是在昏暗的牢房中,又惊又怕的额哲怎么会发现他的额娘是海兰珠假扮的,自然丝毫不起疑,为了救额娘的性命,什么都会说出来。

大汗真是聪明,济尔哈朗不由心内一凛,若是换做其他人,要么继续严刑逼供苏泰,要么用她的儿子额哲去要挟她,可是苏泰疯了,她什么都不要了,恐怕未必会顾虑额哲的性命,也许还会落下一个虐待察哈尔未来王爷的恶名。

没人想到大汗居然另辟蹊径,让海兰珠来扮演重刑下的苏泰,这样一来,谁会发现内里芯子已经变成了别人?

大汗真是太可怕了,心机之深无人能比,济尔哈朗伸手擦了擦冷汗,还好他誓死不渝追随大汗,还好他拒绝阿敏和莽古尔泰,还好他及时与他们划清界限,踏马的能活下来不容易啊,这么一想,他也算是个聪明人,嘿嘿。

捧着荷包,像是捧着身家性命,济尔哈朗直奔汗宫,皇太极正在殿内出神,闻言大喜过望,忙命济尔哈朗进来。

“辛苦了,如何?”皇太极神情平静,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是那双藏在衣袖中微微颤抖的手,露出他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大汗,臣幸不辱使命,如大汗所料,奇亚花的藏处额哲果然知道,海兰珠扮演的苏泰丝毫没让额哲起疑,这个就是奇亚花。”

皇太极接过荷包,打量着奇亚花,花朵鲜红细小,转眸欣喜的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叶晚晚,“小玉儿,你终于有救了。”

他立刻召集所有的御医来后殿,众人望着奇亚花面面相觑,那名老御医打着胆子上前打量着奇亚花,半晌,“大汗,奇亚花失传已久,臣等实在不知道如何能够用奇亚花来解奇亚草的毒,只知道用奇亚花汁来解毒,可是怎么弄成汁,臣等愚蠢,并不知道。”

“一群废物。”

皇太极气得七窍生烟,再也没有往日的儒雅斯文,恨恨的骂道,他想了想,“来人,命辉图进宫。”

辉图见大汗召见,不敢怠慢,急匆匆入宫,听到是让他告知如何用奇亚花解毒,纠结半天,“这…,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过几句,实在不知道该任何解毒。”

唯一的希望落空,皇太极彻底失望,沉沉凤眸望着鲜红的奇亚花,又望向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如玉人般的小玉儿,心痛如刀割,怎么会这样?

挥挥手示意所有的人离去,皇太极捧着奇亚花,坐在榻边,他该怎么办?苏泰宁可死也不会说出花的用法,而今天已经是第十天,再没有解药,今晚子时一过,他的小玉儿就再也不会醒来。

他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将奇亚花放在枕边,皇太极伸手握住叶晚晚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上,绝望道,“小玉儿,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身为大金大汗,却连你都救不了,我真是没用。”

眼角边泪水滚落,落在叶晚晚的手上,一滴一滴,在她的手上形成朵朵碎花,一如他已经碎成碎片的心。

即在此时,额登来禀报,“大汗,十五贝勒多铎求见。”

皇太极一怔,伸手胡乱抹了抹眼泪,“快传他进来。”

多铎匆匆进来,他双眼红肿,嘴唇干涸皲裂,头发凌乱,一脸憔悴,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像是连着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而事实也如此,多铎自从在叶赫城打探到消息后,日夜赶回盛京,已经几天水米未沾牙也未休息过,全靠一口气撑着。

“八哥,苏泰就是叶赫城的余孽。”多铎见到皇太极来不及行礼,就大声说道。

皇太极见多铎这般样子,有些感动,命额登扶着多铎坐下,为他端上一碗参茶,多铎一饮而尽。

“我已经知道苏泰的底细,也拿到了奇亚花,可惜不知道用法,无法解毒。”皇太极叹息一声。

“八哥,臣弟打听到了,臣弟知道奇亚花如何用。”多铎连忙说出奇亚草的用法,皇太极立刻记下来,刚写完,多铎一阵摇晃,闭上眼睛直直倒下。

皇太极忙传御医为他诊治,原来是身体虚脱昏迷过去,皇太极舒了口气,将他送到偏殿,命御医好好调理。

一会功夫,御医按照方子将奇亚花制成解药,端了过来,皇太极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思索片刻,吩咐道,“额登,那壶毒酒还在,你去让扎鲁特服下,然后试验下解药的效用。”

“是,奴才遵命。”

过了一会,额登赶来复命,“大汗,解药没有问题,扎鲁特服用无碍。”

皇太极点点头,端着药碗,走到叶晚晚面前,伸手抱起她,将她的身体倚在自己怀里,将药汁喝了一口,而后覆在叶晚晚的唇上,舌尖撬开她的唇,一口药汁喂下,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娴熟轻柔,仿佛演练了无数遍。

额登心里暗暗叹口气,和硕格格这是何等的福气,竟然能得大汗这般真心对待,因着格格昏迷不醒,御医只能用补药和参汤吊命,偏生又无法服用,御医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大汗便是这样每日喂格格服用。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皇太极将整碗药喂下,放下药碗,转眸望着额登,“你先下去吧。”

他目不转睛望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叶晚晚,心中猜测纷乱,若是小玉儿醒不过来怎么办?若是解药无效怎么办?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这个念头把他吓到了,若是醒来的只是小玉儿,而身体里的那个她,那个他真正喜欢又呵护着的姑娘没有醒来怎么办?那是他真心爱着的姑娘啊。

皇太极的手指不由颤抖起来,一颗心惴惴不安,这个猜测像是一头毒蛇,在阴暗处伺机而动,不知何时猛然之间就会蹿出来狠狠咬他一口。

就在此时,躺在榻上的叶晚晚,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