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是个话痨, 本身又是胆大爽直的人,没话找话和皇太极聊着天,虽说皇太极十句里才嗯个一声, 但也是大大缓解现场无声的尴尬。
皇太极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性格更是喜怒不形于色, 豪格多铎玛占跟随他出征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气性格,不是什么朝堂上或者商议军事的会议上,别和他说话, 当然说了,人家也不见得理你。
因此他们默默烤着黄羊和狍子, 彼此间偶尔用眼神交流着, 交流着胡扯八道信口开河。
“豪格, 你汗阿玛出来干嘛?没事来抓我们?”
“别胡说,会不会说话, 不会闭嘴,他出来干嘛,我怎么知道?”
叶晚晚虽然平日里和皇太极相谈甚欢, 她这位大汗先生对她更是极好, 可是现在这个场合下,稍微有些自知之明,都会明白, 皇太极明显就是出来寻找她啊,估摸是这位爷处理政事的时候, 处理着、处理着, 发现小玉儿不见了, 再一问, 出归化城了,呵呵,追上去等着瞧。
于是她低着头,不敢说话,一颗心却是遨游天空,想着小玉儿和多铎的事情,神思恍惚。
身边的娜木钟突然伸手扯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小玉儿,大汗问你话呢,你怎么呆头呆脑?”
叶晚晚一怔,忙抬眸望向皇太极,见他神情若有所思,凤眸含着疑问,静静望着自己。
他问自己话了?问什么?她怎么一点都不清楚,正想说,帕灯,再说一遍,娜木钟又跳出来解围,在她耳边轻语,“大汗问你,会不会骑马?”
叶晚晚眨眨杏眸,心里想着上次她装作不会骑马,顺势勾|引了皇太极一把,他搂着她骑着踏雪的事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道,“不会。”
叶晚晚骑马技术不错的事情,除了多铎没人知道,娜木钟自然也不清楚,只是她刚才见到小玉儿上马的动作,觉得还马马虎虎,笑着补充道,“表妹其实会骑马,不过可能因为身体娇弱,不是太好,还好有多铎,否则她可赶不上我们。”
叶晚晚心里暗暗叫苦,妈呀,表姐你是大马哈鱼投胎吗,嘴巴那么大,翻船了、翻船了,果然偷眼望去,皇太极凤眸越发深沉,眸光悠悠落在她的脸上。
娜木钟的话多铎最爱听,心里对娜木钟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个嫂子可比大玉儿讨喜多了,笑着转过头,“娜木钟嫂嫂,小玉儿身体柔弱,从小就不愿意骑马,刚才还逞强,不过有我一起带着她,才不会落后你们。”
一起带着她?共乘一骑?皇太极微不可察觉的皱皱眉头。
豪格和玛占见大汗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表情,胆子也大起来,这几人和多铎一向关系极好,开起玩笑也没什么顾虑。
玛占哈哈笑道,“多铎,可是遂了你的心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怎么不让娜木钟婶婶带啊,她可比你骑马技术好多了。”
皇太极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突然想到那天他教小玉儿骑马,小姑娘害怕的抱紧他,依偎在他的怀里撒娇卖萌,唱小曲给他听,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那天,他是多么高兴,似乎是他登上汗位以来,笑容最多的一天,就算是大凌河一战奔袭成功,获得诸位贝勒拥护,他都不曾那么高兴。
想到这里,面上一冷,语气淡淡,“原来小玉儿会骑马啊?”
叶晚晚十分谦虚,“不熟,不熟,呵呵,更不敢在大汗面前显摆,这不就是鲁班门前弄斧,关公面前舞刀嘛,呵呵。”
偷觑过去,皇太极的脸黑得比野狍子还黑,火光映照都没给他的脸染上一层光亮。
沃德玛雅,大汗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天天去娜木钟床前飘。
皇太极越发淡然,“你胆子小?呵。”
这活说出来,众人再迟钝,也听得出来大汗估计生气了,还是生和硕格格的气,至于为何会生气,他们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可能大汗以前就不喜欢小玉儿吧。
豪格是个人精,忙打个圆场,从火上取下狍子,串在匕首上,恭恭敬敬递给皇太极,“汗阿玛,您先用。”
娜木钟更是机灵,忙走到旁边林子,从马上取下几个葫芦,打开其中一个递给皇太极,“大汗,这是察哈尔酿造的美酒,搭配烤肉十分美味,您尝尝。”
皇太极接过酒葫芦,他心中不痛快,不由大口喝了几口,豪格几人从未见过大汗这般模样,他平日里不要说喝酒,就算是喝茶都很有节制,也许不是因为小玉儿。
穆尔察是个打仗好手,战场上计谋百出,略略思索,难道大汗是因为察哈尔林丹汗逃走的事情,因此才心烦意乱,才带人出来狩猎放松心情。
“大汗,您可是因为林丹汗逃走的事情而烦心,他如今已经是丧家之犬,对大金构不成威胁。”
皇太极并不是想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林丹汗不足为惧,听穆尔察提起,也来了兴致,微微一笑,“确实,我猜他应该一路逃向西面,逃到西海湖,大明和大金对西海湖算是统治薄弱,他倒是聪明。”
众人毕竟是四处征战之人,提到打仗的事情就眉花眼笑,个个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就连叶晚晚也感起兴趣,托腮竖着耳朵听众人讨论。
皇太极斜睨一眼,见小姑娘一脸兴致盎然,火光映在脸上,嫣红若胭脂,不由抿唇笑笑。
多铎、豪格、玛占以及穆尔察,是大金最英勇的后起之秀,皇太极见几人提到后续事宜,也来了兴致,笑着问道,“如今大金所向披靡,天命所归,那你们说,大明、朝鲜、以及追击察哈尔,先行哪个?”
豪格和玛占想法一致,“大汗,林丹汗虽说已经是丧家之犬,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应该将他彻底歼灭才行。”
穆尔察却是摇摇头,“林丹汗手中精锐被大金折了七七八八,成不了气候,大明被大汗用计除了袁崇焕,正是空虚,不如先攻打大明。”
多铎想了想,“如今虽说大明是大金最大的劲敌,可是他们坚守城池,也不会正面与我们为敌,倒是朝鲜,仰仗大明,与我大金处处为敌,为了后部稳定,我倒是建议先攻下朝鲜。”
皇太极微微颔首,他这个十五弟虽说年纪不大,但是天生军事敏感,所以虽说时常与他作对,他也是无尽包容,不与他一般见识。
对于后续如何开展,皇太极自有计划,只是听听他们的意见,笑着赞道,“你们都是大金的勇士,这些事情需要慢慢商议。”
皇太极言罢,拿起烤好的狍子,慢慢撕了一条肉,吃了起来,细嚼慢咽,动作斯文。
众人见大汗开动起来,再无忌讳,满人向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开始还碍着大汗在旁边,见大汗也不在意,渐渐放肆起来。
多铎从烤熟的黄羊身上,撕下一块腿肉,递给叶晚晚,“小玉儿,这个好吃,你尝尝看。”
叶晚晚接过腿肉,闻闻味道,很是香啊,正要大快朵颐,身旁的皇太极清咳一声,凤眸泛冷,目光状若不经意从叶晚晚脸上瞟过。
叶晚晚一个激灵,忙将黄羊腿肉递给皇太极,狗腿道,“大汗,您先用。”
皇太极心里呵呵,这个小滑头,接过羊腿肉,将手中的野狍子递给她,瞪了叶晚晚一眼,唇边却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众人嘻嘻哈哈接着聊天,皇太极并不做声,沉默不语,众人知道大汗的性格,也不敢多话,只是各自低语着。
皇太极很快吃完手中的羊腿肉,又喝完一葫芦酒,起身淡淡道,“你们继续热闹吧。”
他翻身上马,正黄旗亲卫也纷纷围过来,保护在他的周围,皇太极乌黑的凤眸含着清冷,望向叶晚晚,“小玉儿,随我一起回去。”
多铎一怔,怎么大汗让小玉儿随他一起回去,难道是怕自己照顾不周?忙道,“大汗,您放心,我会送小玉儿回营帐。”
皇太极并不搭理他,凤眸敛着层层波澜,含着种种未明情绪,静静望着叶晚晚。
叶晚晚抿抿唇,勉强对多铎笑了笑,“我有些疲乏,随大汗先回城了。”说完无奈伸出手。
皇太极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上马,揽在身前,语气从容不迫,“小玉儿,你不会骑马,我带你回城,回去好好休息。”
右手扯了扯缰绳,踏雪一声长嘶,往归化城奔驰而去,正黄旗亲卫紧随其后。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玛占瞪大眼睛,望着皇太极远去的背影,“大汗既然不喜欢和硕格格,怎么还关心她怎么样回去,再说,不是有多铎吗?”
穆尔察摸着下巴,挑了挑眉,“大汗对和硕格格挺特殊,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多铎狠狠瞪了一眼穆尔察,神色不虞,大汗不喜欢小玉儿,怎么会要带她回去,难道是要对小玉儿不利?应该不会,那是大汗对小玉儿有好感?
脑中突然闪过哥哥的话,如果大汗要是喜欢小玉儿呢?心中一凛,难道真的喜欢?可是毫无征兆啊,大汗对女人一向都是冷冷淡淡,他难道真的对小玉儿动心了?
豪格见多铎脸色难看,踹了穆尔察一脚,“会不会说话,不会就闭嘴,什么猫腻,你也不想想,如今小玉儿是科尔沁的和硕格格,吴克善还在城里呢,我们这一群人要是一起送小玉儿回营帐,被吴克善看到,他会多想的,会觉得我们都在图谋科尔沁,对小玉儿意图不轨呢,汗阿玛这是免去大家的麻烦。”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多铎神情缓和下来,玛占和穆尔察也频频点头,不愧是大汗的儿子,对老爹的想法摸得透透的。
娜木钟喝了一口酒,默默叹息一声,看得出多铎对小玉儿情根深种,她久经男女之事,观察力入微,大汗看小玉儿眼神,有怜惜有纵容有深爱有眷恋,还有浓浓的占有欲,唯独没有放手。
她望了一眼多铎,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缄口不言,算了,还是别让他伤心吧。
*
皇太极揽着叶晚晚的腰,右手扯着缰绳,踏雪一路小跑,身后的近卫军知道大汗的心思,也不紧跟,留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皇太极并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热热的呼吸带着微微的酒香,在叶晚晚耳边蕴绕,让她的耳根有些发烫。
这是不开心了啊,小机灵鬼叶晚晚敏锐察觉到皇太极的心思,忙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柔媚和天真,还有讨好,“大汗,您不开心了吗?”
皇太极并不答话,连个哼和嗯都没有。
哎呀,这是真生气了,叶晚晚想了想,恍然大悟,“大汗,您是生我的气吗?”
头上传来冷冷的声音,“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你说,那里错了?”
会说话就好办,叶晚晚狡黠一笑,谁能扛得住她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
“我不知道啊,我又没做错事,可是先生说我错了,那就错了呗。”叶晚晚死鸭子嘴硬。
皇太极几乎被气笑了,伸手在她的手心上轻轻打了一记,他并不舍得用力,叶晚晚觉得就像是被白羽轻轻拂过,掌心中酥酥麻麻。
“好痛。”叶晚晚故意痛呼出声,语气可怜兮兮,似乎哭了一般,委委屈屈道,“大汗,你好凶啊,小玉儿手好痛。”
皇太极彻底无语,这个娇气的小姑娘啊,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握住她的手,在掌心细细摩挲,柔声道,“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
叶晚晚再也忍不住,咕唧一声笑出声,“大汗,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皇太极觉得自己无可奈何无话可说,叹息一声,忍不住在叶晚晚的脸上啄了啄,“小玉儿,下次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出去,归化城刚定,林丹汗和他的亲信随时会反扑,城外不安全。”
原来他真的是来寻找自己啊,叶晚晚心中感动,忍不住靠近皇太极的胸前,将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大汗,不用担心啊,我又不是一个人,他们都武艺很好啊。”
勾住她腰的手紧了紧,皇太极带着不赞同的声音响起,“怎么,有人带你一起骑马了?不可以,若是你闷,我可以带你出去,或者命正黄旗亲卫军陪你出去。”
叶晚晚歪着脑袋想了想,啊了一声,“大汗,你是不是因为林丹汗绑架的事情啊?”
皇太极嗯了一声,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时候,自己每日每夜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心里沉甸甸像是压着千钧之石,他从没有那般方寸大乱过,想到这里,不由又将手紧了紧。
蓦然感觉到小姑娘转身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乌黑的眸子似乎天上的星辰那般璀璨夺目。
叶晚晚见他不吭声,只是沉默不语,心中想起额登说过的话,想到那个时候他因为担心自己竟然晕厥过去,他的深情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也只对她一个人那么好,不为任何。
一阵感动,叶晚晚忍不住回身搂住皇太极。
“皇太极,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了我不吃不喝,为了我晕厥过去,鼻血长流,你是大金的大汗啊,若是你有事,大金怎么办?”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哽咽,皇太极忍不住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板着脸说道,“谁告诉你的,看我怎么惩罚他。”
叶晚晚娇声娇气道,“反正我就知道。”
皇太极半晌不说话,良久,叹了一声,“小玉儿,若是你有事,我的心又该怎么办?”
“皇太极,你怎么会那么好了?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叶晚晚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真心,也不完全是敷衍,皇太极确实很好。
皇太极勾唇笑了笑,这个小滑头,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既然我那么好,不如你做我的东宫大福晋,可好?”
叶晚晚浑身一哆嗦,妈呀,又来一个表白的,她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这是捅了情话马蜂窝,虽然这么想,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甜滋滋的,做大汗的东宫大福晋,她更可以狐假虎威了。
哎,不对,叶晚晚你在异想天开什么,想到这里,她轻抚额头,装傻卖萌,“呀,头好晕,大汗,我好困,我累了,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皇太极自然知道这个小滑头又在装傻充愣,他也不说破,只是笑了笑,将小姑娘揽在怀里,“歇息一会吧。”
说完一拉缰绳,踏雪一声长嘶,流星赶月一般,往归化城疾驰而去。
到了归化城,皇太极并不带她回到自己营帐,而是带了她去了中殿旁边一个小营帐里,地上垫着厚厚毛皮,十分温暖,中间摆放着床榻,上面铺着厚厚的锦被。
“就在这里歇息。”皇太极将她抱到床榻上,语气带着些微警告,“脸色那么苍白,好好睡一觉,不许再生事。”
叶晚晚噘着嘴躺到床上,皇太极将被子掖了掖,“我在前面批阅奏折,再不乖,我可再也不会饶你。”
“知道了,知道了。”叶晚晚嘟着嘴,她太累了,爬到床上就睡意沉沉,朦朦胧胧中,觉得皇太极的手似乎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然后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的时候,到了前殿,皇太极早已不见踪影,行趴,是个勤政的大汗,也不知道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精神还是那么抖擞,换作她,早就站着都睡着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叶晚晚打算继续补觉,刚打了个哈欠,多铎就来了,一身湖蓝色锦袍,干净清爽,身后还跟着奴才,拎着食盒,放到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小玉儿,你昨天脸色不好看,估计是累着了,我命人熬了乌鸡参汤,你喝了补补身体。”
多铎打开食盒,端出一盅乌鸡参汤,递到叶晚晚手上,叶晚晚眯着眼睛嫣然一笑,才不跟多铎客气,小口小口喝着参汤。
多铎咬了咬唇,支支吾吾,叶晚晚知道他一定有事情,忙问道,“怎么了?”
“小玉儿,我只是有些担心,大汗没为难你吧。”多铎犹豫了一会问道。
“没有,只是带我回了归化城,然后就没事了啊。”叶晚晚笑着回道,这个孩子啊。
多铎终于放下心来,眉眼含笑,“那就好,害我担心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只是想到另外一个人,他又开始愁眉不展。
“小玉儿,我知道不该和你说这个,只是我没人能倾诉。”多铎一脸无奈。
叶晚晚是个聪明人,能让多铎牵肠挂肚的,除了她就是多尔衮,“可是多尔衮出了什么事?”
多铎算是找到倾诉源头,“哥哥自从大汗赐婚后,每日里除了饮酒就是沉默寡言,在营帐里闷闷不乐,刚才娜木钟嫂嫂去找他,被他轰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还有,很对不起娜木钟嫂嫂。”
多铎长吁短叹,他与多尔衮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没想到为了一个大玉儿,哥哥一蹶不振。
“大玉儿就是个害人精,我真想一刀砍了她。”多铎愤愤不平道。
叶晚晚幸灾乐祸,活该,府里摆设那么多女人也不见他愧疚,这会子娶了侧福晋,就感觉对不起大玉儿了?也许不单单是为了大玉儿,恐怕还有其它原因。
不过,关她什么事情?
“太可怜了,我要去安慰安慰。”叶晚晚蹙了蹙眉。
多铎一愣,“啊,不会吧,你要去安慰哥哥?”
叶晚晚翻了个白眼,“我是指娜木钟表姐。”
多铎讪讪一笑,“是我想多了。”
“可不是。”
*
叶晚晚去了娜木钟的营帐,多铎因为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哥哥冒犯了人家,便在营帐门口等着,叶晚晚一人进去,想着安慰下表姐。
没想到娜木钟没事人一样,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衣服首饰,见到叶晚晚进来,笑容灿烂,“怎么,是来安慰我吗?”
叶晚晚一阵语塞,“也不是,只是觉得多尔衮未免太不识抬举,表姐那么好,是他有眼无珠。”
娜木钟打发营帐里的婢女出去,四顾无人,呵呵冷笑一声,“表妹,多尔衮确实不识抬举,我倒是更加有兴趣了。”
她挑了挑眉,一脸不屑,而后对着叶晚晚附耳说了几句话。
叶晚晚不禁呆若木鸡,突然想到以前自己曾经想过的坏主意,颁一个后院悬赏令,侍妾们谁能拿下多尔衮,就给她丰厚的奖赏,没想到彪悍的娜木钟表姐,居然就是打得拿下这个主意。
娜木钟表姐太心黑手辣了,十四贝勒府里足可以称王称霸,只是不知道多尔衮清醒的时候,会不会羞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