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们突然突破佛格森的防御, 虽然是早有计划、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
顾言庭对楚桃道:“你的房间还没整理好,先去我那里休息下?”
楚桃原本想说随便找个房间也可以,但是抬眸见顾言庭的眼底隐隐泛起了红, 她想起之前他身体不好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 心下一动, 便跟着他一道——
几乎是她刚进他的房间, 顾言庭便把她往肩膀上一扛,狠狠摔在了他的床上。
大床软软的, 顾言庭虽然看起来用力, 但楚桃倒下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撒在白色的大床上,顾言庭几乎是在看清楚楚桃的表情的时候, 就顺势压了上去。
楚桃闷哼一声, 下意识手上用力——
但是推到一半,她便放松了手上的的力道, 意思意思的推了两下。
顾言庭把头埋入她的脖子间,呼吸打在她的皮肤上,温温热的。
楚桃被他弄得有些痒痒, 她缩了缩, 忍不住笑道:“干什么呢, 痒。”
顾言庭听了她的话,顿了一顿, 轻轻把头往外移了移,在楚桃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猛地一口咬在了楚桃的脖子根儿——
这一口他下了死劲儿,楚桃被他咬的闷哼一声。
不知不觉的,顾言庭把楚桃的双手压了上去——
他的左腿卡把她卡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直到他牙齿咬着的地方见了红出了血, 顾言庭才松开了牙齿——
楚桃忍不住骂:“你造反呢!”
顾言庭轻笑了一声,并不理会楚桃,而是在楚桃的伤口上,舌头一卷,把血吞了下去。
痛痛麻麻的感觉让楚桃忍不住哼了出声——
声音有些软。
落在顾言庭耳里,让他动作一顿。
他整个人好像都僵硬了。
楚桃闷笑一声——
她一个用力,把身上的人换了个位置——
她压在顾言庭的身上,笑吟吟的看着他:“给你咬了、便宜也给你占了,你该消气了?”
楚桃的柔软若有似无的贴在他身上,顾言庭的眼睛红红的——
楚桃和他猩红的双眼对视着。
他猛地把楚桃掀开,丢下一句“对不起”,夺路而去。
突然错愕楚桃:“......”
直到她看见顾言庭夹着腿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才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落在顾言庭耳朵里。
他的耳朵也红了。
如果说之前楚桃是在逗他,现在她是真的笑了起来——
不过半个多月不见,顾言庭居然又害羞起来?
楚桃笑的有点岔气,不过脖子上的伤口让她回过神来——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
楚桃“嘶” 了一声。
她从床上起来,走到梳妆台镜子前——
顾言庭以前的房间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想来是在她回来以前,顾言庭就已经准备好了。
楚桃贴着伤口,又笑了起来——
“你的房间还没收拾好。”
这架势,是要给她收拾房间的样子么?
楚桃贴近镜子,看向自己的伤口——
伤口的边缘已经泛了白。
楚桃“啧”了一声,心想顾言庭这一口是真的下了力气。
楚桃一点都不怀疑,要是可以,顾言庭甚至是想把她拆吞入腹。
按照那人之前的狼崽子德性,怕是一见到她,他的占有欲就已经沸反盈天——
难为他忍了一路,直到刚刚才发作。
楚桃又碰了碰伤口,发现已经没有太大的妨碍了,径自打开了顾言庭的衣柜——
里面果然已经准备好了她的衣服。
楚桃挑了一套方便行动的女装,去换洗——
她虽然去佛格森中央行政大楼的之前已经换过衣服了,但是之后她又是爬树又是捆人的,不说她一身臭汗,但总归身上的味道不太好闻。
顾言庭那么敏锐的五感,居然还能在她的身上蹭出反应......
楚桃摇摇头,把自己从头到尾拾掇干净了。
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顾言庭已经在房间里正襟危坐——
他也换洗过,衬衣的扣子扣的好好的紧紧的,一丝不苟。
楚桃挑了挑眉头,走到他身边。
顾言庭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眼神就是一飘——
头发上的水珠落在她的衣服上,同样白色的衬衣变得有些透,勾出里面贴身衣物的轮廓。
顾言庭不知怎么,就知道那是他给楚桃准备好的。
看着顾某人越来越红的耳朵的楚桃:“......”
那句准备调戏他的话楚桃默默的吞下去了。
这还什么都没说,顾某人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她要是再做点儿什么......
估计不是顾言庭再去换套衣服,就是她欲生欲死。
楚桃决定闭嘴。
她轻轻咳嗽一声,拉回了顾言庭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的思绪——
然后顾言庭翻脸跟翻书似的:“你身上有伤口,怎么就直接去碰水了?!”
他一把把楚桃拉到身边,小心翼翼的拨开她的头发——
楚桃的头发不长不短,刚刚在脖子根儿的地方。
顾言庭不说她还不觉得,这么一提她是觉得伤口痒酥酥的——
她没好气的瞪了顾言庭一眼。
是哪个属狗的让她有的伤口?
顾言庭没注意到她的眼刀子,一心扑在那小小的伤口上——
他原本就带了药过来,所以慢慢地给楚桃涂起药水来。
顾言庭凑的极近,楚桃微微垂眸,看着他长长的睫毛——
他的动作很小心。
睫毛一颤一颤的。
药涂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
不疼。
楚桃心里叹了口气,她道:“我在研究所,看到了许多异种。”
顾言庭手上一顿,但很快低低的“嗯”了一声。
楚桃以前见过的异种。最多也就是矿星那些还是动物形态的,像这次在研究所那样不人不鬼的,楚桃确实是第一次见。
楚桃道:“你......以前也遭受过这样的事情吗?”
楚桃没有说明白,但是楚桃相信,研究所的资料已经通过柳梦声全部都道了顾言庭这里。
楚桃方才在洗澡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次顾言庭会这么反常——
顾言庭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在恐惧。
顾言庭以前就算因为声波犯病、突然异化,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次却失控了。
是因为他在害怕——
害怕楚桃因为见了异种实验的真面目、见到了异种的可怕从而畏惧他、离开他。
顾言庭握着棉签的手捏的死紧,但是他给楚桃涂药的是谁依旧稳稳的——
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弄痛她。
——可是同一个地方已经擦了很久了。
顾言庭盯着伤口,半晌才道:“没有。”
“但是我见过。”
顾言庭说:“母亲死后,我被顾行找到,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把我关在一个地方,说是给我检查身体。”
“那时候他很和善,我也以为我是生病了。”
“直到我偷偷跑出去,看见了在庄园底下的......那些东西。”
顾言庭放下了手上的药水,挺直身体,然后和楚桃对视道:“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找了个机会,一把火把那里烧了个干净。”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他也应该在那把火里被烧个干干净净的。
是阿荣把他从里面救出来的。
顾言庭道:“虽然那把火没有如我所愿的烧死我,但是也有好处。我受了伤,又谋划的久,顾行没查到我身上,以为是他政敌做的,恰逢当时阿莫斯和联盟高层变动,他便将那个庄园废弃,把我带了出来,公布了我的身份。”
楚桃听着顾言庭的平平淡淡的话,心里却不是好受的——
一个刚失去了母亲的孩子,突然发现自己的父亲是个恨不得喝自己血的人渣。
他还不能表露,只能不动声色的,用一把恨不得把自己烧了的火,想要一个干净——
那得有多大的决心和勇气?
楚桃笑了起来,把顾言庭抱在了自己怀里——
她认真道:“原来我的未婚夫,从小就这么厉害。”
顾言庭还在楚桃那个纯粹的笑容里没出来,就听见她脆生生的“未婚夫”三个字——
说得笃定又充满了欢喜。
顾言庭闭了闭眼,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你......不会觉得恶心么?”
“你不会......觉得我不应该还在这里、应该去死么?”
楚桃冷笑一声——
她一字一句道:“顾行这种杀千刀的罪魁祸首都还好好活着,你凭什么去死?”
楚桃道:“你帮着顾行做了那么事情,联盟有今天的发展你可以称得上是功不可没。”
“就算是顾行那个老王八蛋,也没有那个资格和立场让你去死,其他人凭什么这么想?”
楚桃盯着他:“你的性命是你母亲用尽心思、是阿荣费尽心力给你留下来的,就算是你自己,也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