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的架子床不大, 男人宽肩挺阔,单坐在那儿便占了大半部分的位置,他搂着女子, 女子带笑逗弄怀里的宝宝, 顺便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王爷, 所以, 您不就是陛下的...”
苏明妩觉得用私生子来形容符栾很不好听, 支支吾吾半天, 选择用沉默的语气代替。
符栾似乎没放心上, 空闲的右手指腹轻戳婴孩的嘴角, 惹得娃娃不高兴地呜呜, “嗯。”
苏明妩猜都猜得到,符栾的母妃和先帝还有皇上之间的关系多么曲折,但她不想在此刻追问, 哪怕仅有一丝可能会使王爷难过,她都不舍得。
“可是,王爷您为何没有被发现呢, 眼睛的地方那么明显。”
符栾手上玩绕缎带, 轻笑了声,“王妃不会想知道。”
苏明妩闻言心尖一颤, “难道是很, 很痛的遮掩办法?”
符栾无声地扬起唇角, 埋进她的颈侧, “王妃实在心疼,就再帮本王做一次上次的事。”
“...”
苏明妩想起她酸了两天的手腕,红着脸嗔怪地推他,“你, 你在儿子面前瞎说什么呢,谁,谁帮过你,没有的事!”
符栾勾了勾唇,“啧,做了不认,真赖皮。”
“...”
苏明妩其实心里很明白,符栾在故意地扯开话题,他那个人,总有些永远都不可能卸下的骄傲,既然如此,她想顺着他的意。
“王爷,我们要等皇上下诏赐名,所以我给宝宝先取了个乳名,叫勉勉。”
“可以,反正他也是睡出来的。”
苏明妩握着宝宝藕节似可爱的小胖手,抬起头气噎,“王爷!是勤勉的勉,不是眠觉的眠!”
“哦,这样。”
符栾见女子终于忘记先前的提问,满意地伸手环上她的腰,笑道:“真好听。”
“...符栾,你说归说,手上别乱动,我可还在坐月子呢!”
“本王有分寸。”
“你哪里有分寸,那里不行!”
...
***
妇人坐月子寻常需要月余,苏明妩爱护自己身子,和刘淼医师商量完延长到了两个半月。
苏明妩感受初为人母的忙碌和喜悦,日子在不知不觉间过得飞快。
小世子刚出生时皱皱巴巴,不消十天就长得粉雕玉琢,圆润白皙,肥嘟嘟的脸蛋有双溜溜的大眼睛,睫毛细密浓长,刷影下的异色瞳如两块异色宝石,晶莹漂亮。
不止如此,世子的性子沉稳不哭闹,唯有见到娘亲才会咯咯笑。
苏明妩越看越欢喜,乳母晚上喂,她就白天喂,深刻诠释着何谓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姿态。
绿萤在旁揉搓口水巾,“王妃,您看小世子,长得跟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嗯,勉勉不太像我。”
“倒也不是,奴婢觉得小世子的脾气和王妃像,您看,乖乖喝奶睡觉,是奴婢见过最好带的了。”
整个王府的人不是看不见异瞳,而是共同心照不宣地不敢多问,就当寻常孩子对待。
“是啊,我的儿子当然最聪明,对不对呀。”
苏明妩咿咿呀呀地和儿子对话,勉勉仿佛能听懂,他吮着小指,蹬双小短腿回应娘亲,看得她又是一阵心软,将儿子埋进柔软胸脯,揉蹭他的小脑袋。
绿萤看了眼,笑道:“王妃,小世子可真黏您,王爷抱他,他淡然得不得了。”
“哈哈。”
苏明妩不如何担心,这孩子长得像符栾,性子却不知像谁,或许是天生安静不喜与人玩闹的脾气,刘淼给他诊脉看过说长得挺好的。
绿萤悉心洗完布帕,端铜盆出门时,回头道:“王妃,对了,今晚王爷说要来樟月殿。”
“啊,绿萤,我头疼。”
苏明妩把勉勉放进小床,蹙眉扶额,“我晚上想早些睡,你让符栾留在东院里,别来打扰我。”
“王妃,您这招用了三次,好歹换个理由嘛。”
“...”
苏明妩也不想这样,可生产那日的痛历历在目,符栾说得好听来陪她,实际心里的盘算昭然若揭!
她万一不小心再怀上了怎么办。
...
绿萤十分不情愿地跑到承运殿门口,同李泰庆打了声招呼,叹了口气,叩响了门。
“王爷,奴婢是樟月殿绿萤,来替王妃传话。”
“进来。”
符栾单手支头,翻着桌上的书册,“说罢,今日王妃寻的什么理由。”
绿萤生怕王爷生气,斟酌道:“王妃说,世子哭闹,所以不劳烦王爷陪晚膳,免得扫了王爷的兴。”
“呵。”
他还不懂苏明妩的小心思,原本他体谅她的身子,多忍几日也不是难事,可眼下,她分明是在尽力躲他。
看来这一年,她倒是独处出乐趣来了。
“好,告诉她本王今晚不来。”
“是。”
苏明妩从绿萤那儿得了答复,顿觉又讨到一天的清闲,吩咐让乳娘将小世子抱来樟月殿,陪他好好睡个午眠,醒来正好喂饱他。
她中午喝了大碗豆腐鲫鱼汤下奶,奶水还挺足。
苏明妩这两个月习惯了在奶娘面前宽衣解带,左右她们都是女子,有人协助还能教儿子吃的舒服些。
此刻,她刚要解开衣前襟的盘扣,门口忽然出现了高大人影,吓得她赶忙撑开手捂住,厉声喊道:“谁啊!”
符栾从屏风后绕出,笑道:“王妃觉得,还能有谁。”
苏明妩见是王爷,心里松了口气,也是,除了他无人敢随意出入她的殿门。
“王爷,你怎么会来?”
“本王说晚上不来,没说午后。”符栾抱臂靠在屏风的木架上,“王妃继续,本王不打扰你。”
“...”
苏明妩不想被他瞧,可看着饿的委屈到扁嘴的儿子,不得不红着脸撩开上衣。
她按照嘱咐先以温水擦洗耸起的部位,然后由奶娘帮忙捏出前几滴乳.汁擦抹干净,最后探身将物什送到孩子嘴里。
她做多了这些,动作流畅,符栾却是第一次看,视线愈来愈烫。
苏明妩十分不好意思,手势不自觉遮遮掩掩,时不时把扯开的上襟不住往下拉,盖住傲人挺.翘的部分。
符栾见状走近,把衣料重新揭开,看向掉落晕染的几滴奶.汁,幽声道:“挡什么,你身上哪里本王没碰过。”
“...”
苏明妩生怕努力喝奶的勉勉呛到,动也不敢动,只能‘恶狠狠’地瞟向符栾。
奶娘还在,他怎的说荤.话都不知收敛。
好不容易把孩子喂完,她脸色赧然,吩咐奶娘抱孩子先退下,内室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
符栾坐上床边,沿着女子的脸颊缓缓往下,抚上她的颈侧和锁骨,故意地问:“妩儿,最近为何躲本王。”
“臣妾没有...”
苏明妩因为方才喂奶衣衫不整,露出鼓鼓囊囊,她垂着脑袋刚扣上一颗扣子,就被男人不客气地单手解开。
来回了五六下,苏明妩放弃了,她咬住下唇,“王爷,还是白日,你到底让不让我穿。”
“让啊。”
苏明妩重新扣上,好嘛,男人又来了。
符栾挑开她的襟领,笑的揶揄,“允许你穿,和本王解,是两回事。”
“...”
苏明妩看得清他眼底深邃直白的欲望,细声细气地商量:“王爷,这样吧,你若是答应不碰臣妾,臣妾就不躲你,也,也可以暂时不穿衣裳。”
他要看就看了...
符栾后仰躺在绸靠,干脆道:“不可能。”这和受刑有什么区别。
“...”
苏明妩秀眉微蹙,没办法还是说出了真心话,“可臣妾才生完,不想马上怀上第二个,勉勉还小呢。”
符栾嗯了声,“所以,王妃是要等想生第二个了,再找本王陪你睡。”
苏明妩思索后,点头,“可以吗?”
“...?”
符栾耐住性子直起倾身,颀长的身影笼罩在她上方,褪下眼罩,目光如密网般缠缚女子,“妩儿,你知道我不会逼你,你若是当真不愿意,本王现在就离开。”
他的容颜俊美无匹,如今多了左边的淬金酒瞳,泛动着最摄人心魄的蛊惑波纹。
“王爷,我...”
苏明妩敛下眸,瞥到他手背余留的淡淡咬痕,她那日疼得不知轻重,后来满口都是他的血...
他低唤了声,如溢出的眷恋,“妩儿。”
忍耐了一年,这个男人这般尊从她,她当然不是毫无感动,拒绝的话在嘴边,却难以说出口。
“王爷,不若,我们先问问大夫有没有避子的办法嘛...”
符栾勾起她的脸,修长指尖沉香袭人,“我有的话,王妃愿不愿意。”
“啊...”
苏明妩觉得自己甚是没出息,面对符栾近在咫尺的脸,她竟然心软地说不出个不字。
“要不,那就一次,好吗。”
话未说完,她的唇被他封住...
...
间隔太久的肌肤之亲,苏明妩心里有害怕也有顾及,紧张之下的欲拒还迎反而更撩拨男人的心弦。
红锦薄被翻捣如浪,女子的钗横鬓乱,浑身打颤,玉臂没地方伸展,只好挂在男人身上。
苏明妩面上酡红,羞涩不已,于夹缝中娇声道:“王爷,你,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她愤愤地恨不得在他颈项咬上一口。
真是满口瞎话,哪里有法子,根本就是强忍了一年,回归到原始的本性与渴念,把人带到顶.端山.峰处,却急转骤驰,骗哄她依附承受。
他是一门心思犷悍,仿佛要把错过的那些先补回来部分似的。
她看不出有任何避子效用,纯粹是让自己酣畅的把戏。
“符栾,你方才,方才是不是装可怜骗人!”
“嗯。”
苏明妩被翻了个身,后悔不迭地嘤咛,“早,早晓得,我就说不愿意了!”
符栾握住她的楚腰,闻言稍稍停下,抬头勾了勾唇,“哦,那本王会当你说的是假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