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苏寒有意无意的与孙巧凤接触了几次,也算了解了这个人的性格。
大恶没有,小动作不断,真让她犯什么大错也没那胆子,你去说她却又显得小题大作,而且就算你去说她也肯定不会承认。
怪不得这么讨厌苏寒也只敢背后说说小话,还不敢大声说的那种。
苏寒可不惯着这种人,这几天熟了之后,她借机请了几个嫂子去家里玩,其中就有孙巧凤。
等到那天,苏寒专门拿了一些瓜子花生水果糖招待人。
几人收拾好就都来了,马桂兰这个大忙人反而来的最早,来的时候还给苏寒拿了一篓子花生。
“我家今天刚刨出来的,用盐水煮或者放在粥里都好吃。”马桂兰说道。
苏寒也不跟她客气,生花生上泥不好洗,拿出来一些放在水盆里先泡着,等会洗干净晚上还能添个菜。
两人在廊下坐着,马桂兰拿出一个布包问苏寒:“这个布我按照你说的法子染好了,你看看这个色好不好看。”
说着拿出里面水红色的布料,苏寒看到眼前一亮,这个颜色染的也太漂亮了,淡淡的杏红色,既不过于红艳俗套又不显得单调。
忙问她:“嫂子你这是用什么草染的,可真是太好看了。”
苏寒拿在手里反复的看,这可比她那鸦青色灰扑扑的好看多了,拿来做什么都好看。
“这是用我家门前那凤仙花染的,以前小时候不是拿它用来染指甲嘛,我寻思指甲都能染,没道理衣服染不了,就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给染成了。”
苏寒茅塞顿开,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小时候爱美的臭丫头可不也折腾过这个嘛。
马桂兰笑着道:“我准备给我家几个丫头做身衣服,你手巧,帮我看看怎么裁好看。”
苏寒想了想,这个年月外面估计很快就要开始抵制这种鲜亮的颜色了,虽然不太好穿出去,但是做几件里面穿的也不打紧。
就是这个情况不太好跟马桂兰说,她家大女儿刚上初一,特殊的时代小姑娘不好穿的太特别,这边营区与外界隔绝,马桂兰估计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
“要不做身睡裙吧,现在外面都流行深绿藏蓝这种深色的衣服,你给她做红色的估计小姑娘还不乐意穿呢。”
马桂兰一拍大腿道:“还是你脑子活,我说上次去看她,一个班里的小姑娘都穿的灰扑扑的,原来现在就流行这个。”
“这些人也不知道脑子咋长的,我们年轻那时候想要一身花衣服还没有呢。”
苏寒看她实在惋惜,就道:“要不嫂子给她们拿李连长的军装改几件,现在外面可流行穿军装了。”
“那也行,正好老李前几天刚发了一套新军装,给他穿就是浪费,天天身上埋汰成那个样。”
两个人说了会话其他人也都到了。
五六个女人聚在一起说话,无非就是男人孩子。
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孙巧凤,她从一进门就拿着花生瓜子使劲的嗑,偶尔还剥两颗糖来吃,丝毫不见外。
几个女人说起男人来都是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她可不,一边吃着东西也不耽搁说人小话,大多是没来的几个人家里的。
“你们先吃着,我记得上次买了点核桃酥,拿出来你们尝尝。”苏寒说着打开柜子找了找。
几人都客气的拒绝让她留着自己吃,苏寒佯装找不到,急的不得了。
“我明明放这个柜子里了啊,怎么找不到了。”
旁边孙巧凤早就等着吃了,那次她翻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闻着味都觉得香的不得了,肯定是核桃酥没错了,见几次都找不到,比苏寒都急。
“在旁边那个柜子里,白布兜子兜着那个。”孙巧凤忍不住道。
苏寒过去拿开一看,果然在里面,惊讶的表情遮都遮不住,还诧异的问:“嫂子怎么知道在这里?”
其他几人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孙巧凤这小毛病是又犯了。
“我……我咋知道在那……我瞎说的!”孙巧凤辩解道。
“那还真是巧啊,连我自己都忘记放哪了,嫂子瞎猜都能猜到。”苏寒笑了笑道,也不多说什么。
说着打开布袋,看样子是想拿几块给众人吃。
孙巧凤擦擦额头的虚汗,有些紧张又急着想要尝尝味道。
只听苏寒又是诧异道:“我记得还有六块的啊,怎么只剩下两块了?”
众人心里顿时了然,这孙巧凤有些过分了,不光偷着翻人家东西,竟然还偷吃?
“谁偷吃你家东西了,那天我明明看到就只有两块。”孙巧凤顿时慌了。
“是吗?嫂子竟然翻过我家的东西,怪不得那天我看几个柜子里的东西都被人动过,我得赶紧找找,可别少了什么东西。”
“我可没动过你家东西,那天我就随便看了看,你少了什么东西可别找我。”孙巧凤一听这话顿时慌了,不打自招道。
苏寒没再说什么,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孙巧凤以为她不相信,还想嚷嚷来着,被杨大嫂打断道:“小孙你这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乱动别人家东西呢,小苏你好好找找看少了什么,到时候就找她孙巧凤要,我们都给你作证。”
几个嫂子也纷纷点头说好。
孙巧凤一边嚷嚷着你们欺负人,一边紧张的盯着苏寒。
苏寒认真找了一遍说到:“没少什么,刚刚是我记错了,少了几块是前几天让陆荀给冯叔捎去了。”
孙巧凤顿时也不慌了,得意的说:“我就说没拿你家东西。”
苏寒表情严肃道:“嫂子以后还是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这次是误会一场,难保下次真有人家丢东西,我听陆荀说他们职位评定也是要看军属的素质与觉悟,你这样被人知道了可是会影响你家男人的前程的。”
“对对,小孙你可要记住了。”
“要是真影响了你家男人的前程,我看他得跟你急。”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说起孙巧凤,直说的她抬不起头来。
最后苏寒每人给泡了杯当地的红茶,几人说说闲话,这茬算是揭过了。
之后一连几天没见到孙巧凤,苏寒都快忘了这事,马桂兰过来找她说话时告诉她,孙巧凤的嘴角长了两个大疮,也不知道在你这吃了多少瓜子,上火上成这样。
苏寒神秘一笑,什么也没说。
闲话不提,马桂兰过来主要是想问苏寒有什么东西要捎带的,一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她又要搭后勤处的车去呈县看孩子了。
苏寒想让她帮忙带两斤肉和鸡蛋,前几天家里的咸肉吃完了,鸡蛋也没有了,嘴巴里快淡出鸟了。
“对了,别忘了看看谁家有猫仔,帮我要一只回来养着。”
“记着呢,你就是瞎讲究,几只老鼠怕成这样,还专门养着猫,粮食多金贵,哪里舍得喂它吃。”马桂兰揶揄她道。
第二天,马桂兰就和几个嫂子一起去了呈县,晚上回来不光给苏寒带了肉和鸡蛋,小猫咪没找到,倒是给她带了一个大包裹。
苏寒拎回家拆开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陆荀妈给寄过来的,包裹里还有两封信,一封给她,一封是给陆荀的。
苏寒把给陆荀的收起来放好,给她的那封拆开来看了看。
主要都是一些关心两个人的话,让别惦记家里,她和陆父在家挺好的。
信的末尾倒是提到了一件事,说苏长河被下放的事被人捅了出来,哥哥姐姐的日子不太好过,在单位受人白眼。
姐姐姐夫被调到下面的县里去了,哥哥和嫂子怕受到牵连,已经登报与苏父划清界限,断绝父子关系。
苏寒心里咯噔一下,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不知道远在西北的苏父苏母知道这个消息该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