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工，时间到了，律师已经在等您了。”秘书通知道。
“我知道了，先给他们送咖啡。”孔明说完关掉通信，一边换衣服一边继续跟“楚楚”通话。
孔明：“你只要说打开视频就可以观看了。”
“楚楚”的影像跟着他移动，始终保持在他的视线前方。
“哇！这个干得爽！！”楚楚兴奋的声音传进耳道，听得他也不自觉露出笑来。
他抬眼看，看到“楚楚”正一手果酒，一手炸鸡在欣赏玩家被干掉时拍下的视频影片。
他是看不到玩家被干掉的视频的，不过星际网上肯定有，他一会儿再回来搜就行了。
有几句零星的话传出来，显然那些被悬赏的玩家都很愤怒。
“楚楚”的目的是将他们赶出虚拟世界，她也将这一点写入悬赏。但在游戏中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哪怕玩家的这个角色被干掉了，大不了换个角色再上来就行。
不过玩家们也找到了达成条件的可能。
由于“楚楚”悬赏时是以塞肯德联盟为目标的，所以玩家们将目的变更为摧毁塞肯德联盟。
迅速意外的快。
因为第一个揭榜的玩家正是塞肯德联盟中的一员。
这样一来塞肯德的覆灭就是时间问题了。
“楚楚”高兴的又逃了课，点了一堆外卖在寝室看视频。
孔明最后看了一眼，不得不将视频关闭，只留下声道，戴上耳机去见律师。
“幸会。我是孔明。”孔明伸出手。
面前是SD公司的顾问律师团中的两人，他们是来听取孔明的解释的。
孔明坐下后就先看了一眼时间，对两个律师说：“我有十五分钟。让我们开门见山。我不认为我需要对单先生的损失负责。”
两个律师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先点头赞同：“是的，孔先生，公司也不认为。谁都看得出来，原告只是想找个有钱的赔他的钱。”
另一人紧接着反驳，似乎只是在对同事不满：“但是他现在指称他的失窃正是因为游戏的漏洞。”
孔明接话：“难道我需要让他的律师来审查游戏吗？”
两个律师齐声反驳：“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第一个律师亲热地说：“这都是他的律师教他的，让他盯着游戏ID被关闭一事，说正是因为游戏ID被关闭才会让他没有及时察觉ID被盗。”
孔明愣了一下。
第二个律师：“孔先生，现在他把矛头对准了你。因为根据记录显示，正是你关闭了他的游戏ID。”
孔明举起一只手，“更正一下，我不是关闭了他的ID。而是清除了他的ID。”
两个律师都愣了。
孔明就在会议室打开了他的工作记录，调出四天前的工作记录，精确到毫秒。
录屏清楚的显示出在孔明关掉ID号为109012的玩家后，下一刻就删除了他的所有资料。
孔明展示出这一切以后，轻描淡写的说：“这能证明我没有用他的ID做坏事吗？我更不会把他的那点钱看在眼里。需要我提供去年的报税单当做证据吗？”
两个律师意气风发的走了，显然这场官司已经没有悬念了。
孔明回到办公室，几个担心他的技术员在休息室等着他。他们这些关掉玩家ID的人都有被告的危险，但让技术员们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是孔明被告，而公司的态度也非常暧昧。
孔明到休息室倒了一杯咖啡，坐下吃了几块饼干才告诉大家：“已经没有事了，都回去工作吧。”他站起来，一个技术员叫住他：“总工，这次的事……”
“没什么。”孔明回身笑了一下，“我也是一个技术员。除了桌子比你们的大一点以外，我跟你们没有分别。公司对我们一视同仁。这一次我没有事，你们要是被告了也不会有事的。”
技术员们都放松的笑了起来。
艾丽莎·史派克站在外面看着孔明轻而易举的就将技术员们对他的不安转化成了支持和向往。
这才是公司不太喜欢孔明的原因。
他不止是一个技术员。必要时，他会是一个将军。
他有技术，有才能，还能聚揽人心。他拥有太多了。
公司不认为孔明能再制作出另一个像《虚拟世界》这样的游戏了。《虚拟世界》的成功有许多偶然因素，任何一个游戏的大爆都是无法复制的。哪怕是它的创始人也未必能再成功一次。
继续让他留在公司里反而更危险。趁着人们还没有习惯他的聪明与才华之前将他赶走是最合适的。现在他可以做为一个可怜的失败者离开，人们会同情他，也会很快忘了他。
当他的成就变得更多的时候，人们反而会觉得赶走他是公司的损失。
公司并不想在众人心目中变成一个蠢货。
艾丽莎并不介意孔明被赶走。
但她在会议中是持反对意见的。她觉得赞成的人太多了，当一个反对者的赢面更大。
她说孔明对现在的公司确实没有什么用处，但不必急着将他赶走，现在孔明承受着非常大的压力，他们为什么不看一看他会不会在压力之下再想出另一个好点子，做出另一个游戏来呢？
她的意见吸引了一部分人的关注，她同时也赢得了一些小小的喝彩。
艾丽莎十分钟后才去找孔明。秘书尽职的拦住了她，经过通报之后，艾丽莎才走进了位于401楼最东端的孔明的办公室。
宽敞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四周的落地窗全都是日光状态，给办公室提供最好的照明。
办公桌在正中央，待客用的沙发反而摆放在角落里。
孔明已经站起来面带微笑的迎接她了。
“艾丽莎。”孔明用没有碰到女士一分一毫的完美社交礼仪跟艾丽莎交换了一个拥抱和亲吻。
“喝水吗？”他笑着问，“我这个独裁者的办公室又让你不快了吗？”
艾丽莎笑了一下。有时男士们微微的冒犯其实非常让人愉快。
她这是第二次见孔明，而她对他的好感已经很多了。她想这大概不止是因为他的才华，还因为他的外表。
他有着小麦色的健康肌肤，不是锻炼出来的，而是多代混血之后得到的祖先的馈赠。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在这个时代并不算是很高大，但也足够了，女人站在他身边时会很有安全感。
他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漂亮的嘴唇。不过他看起来并不温和，他看起来像一个严厉又可怕的人，会让你想到严肃又不通情理的父亲，严苛的老师，不近人情的警察或别的什么人。
据说他在刚进公司时还真是这样一个人，充满了天才的冷漠和锐利。
不过后来他很快就学会了社交辞令，他能让男人和女人都喜欢他。不带色情的那种喜欢，男人会觉得他适合当朋友，女人会觉得他适合当孩子的父亲。
艾丽莎怀疑他可能只是读了几本教人怎么说话的社交类书籍或上了几堂心理学家的网络课程。然后，他就突然从一个让人避之不及的讨厌家伙成了一个人人都喜欢的大好人。
现在，她看到他不叫秘书，亲自从他的冰箱里拿了两瓶太空水，带着笑意轻快的向她走来。
孔明递给她一瓶，径自拧开自己那瓶先喝了一口，半瓶子水就没了。
艾丽莎不由自主的就打开了自己的那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天知道她一点都不渴，但……气氛情绪操控。
孔明笑着说：“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进来，指着我的办公桌说我把自己的桌子摆在办公室的正中央说明我是一个唯我独尊的人。而我将待客的沙发摆在角落是因为我对要进这间办公室的任何一个人都抱着排斥、拒绝的态度。”
他紧跟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艾丽莎说：“你知道吗？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
艾丽莎盯着他冒出来一句：“你的智商到底是多少？我知道有记录以来最高的智商是305，你是不是也有300的智商呢？”
孔明突然像个迷茫的大男孩那样冲她眨眨眼，摇头：“我不知道。”他皱眉回忆了下，耸肩摇头：“我上学时的成绩可不太好。”
他真可爱。
艾丽莎走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孔明放下了胳膊，低头看这个走近的女人，露出一个微笑来。
两人站得几乎能贴到一起，但他们连手都没有碰。
艾丽莎：“麦凯他们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孔明低声重复着她的话，这让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别的本事？”
艾丽莎也放轻了声音，媚眼如丝，与孔明一触即分。
“这是你的机会。”艾丽莎轻柔地说，“抓住它！”她像一个女王般命令道，然后，退开，两人的距离重新变得正常。
她转身走了。
门关上以后，孔明收了笑，解开领带，脱掉西装外套，把拿在手里的水瓶扔进垃圾箱，然后坐在了地毯上，把屏幕打开。
瞬间面前就出现了“楚楚”的寝室。
他就坐在浴室外，隔着毛玻璃门，里面水声哗哗的响。
孔明一下子愣了，真实的愣了，直到“楚楚”哼着歌推开门走出来——她居然没有围浴巾！
两条还湿淋淋的长腿从他面前跨过，像一只活泼的小羊，蹦蹦跳跳的。
孔明听到她在他身后穿上浴袍，爬上床辅，打开化妆包，开始涂抹保养品。
他不敢回头。
脸颊烧烫，耳鸣，心脏在胸腔里变得很有存在感。
他动也不敢动，仿佛害怕被人发现他刚才在这里。
他刚才一直没有听到“楚楚”的声音，还以为她睡觉了。没想到她是在洗澡。
因为精神卫生条例的缘故，游戏屏蔽了声音，他才什么也没听到。
同样因为精神卫生条例，他刚才其实并没有看到……完整的，全部……
但是模糊处理之后，她看起来更美了。
孔明对着自己的跨下苦笑，撑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直觉得拿游戏人物发泄的都是失败者。不管男女，难道找不到另一个活人了吗？
他还能听到身后“楚楚”涂抹乳液时的声音。
他对着跨下叹气，拿西装外套盖住了。
等一会儿它就会消下去了。
最后他等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