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表面上还是一派和谐安定,但在可见的短期内,木叶即将陷入多事之秋。
首先就是日向一族的内部矛盾,在村子的有意引导下,日向即将迎来最激烈的冲突,其中分家以日向宏为首,而宗家则有族老的支持与更隐秘的笼中鸟。
其次是九尾人柱力水户夫人的孕育,人柱力是前所未有的封印方式,谁也不知道尾兽对人柱力本身会造成什么影响,人柱力在分娩时又会出现什么变故。
而最后一项便是黑绝了,这团被层层关押在封印中的能量体一直坚守着最后的信念,而且愈发陷入自闭,让接下来的拷问和审讯一无所获。
我看着封印中这团不断蠕动的黑漆漆,因为天穗日和丰玉姬的共同作用,此时它内部的能量轨迹非常混乱,整个就一阴之力的大型毛线团,但我知道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多久——只要几个小时后黑绝就会恢复常态,简直就像是装备了“一键恢复出厂设置”的按钮。
不仅如此,好似还有什么能量在一直支持着这东西,这让黑绝不必进食也能活得长长久久,受到创伤后还能快速恢复。
黑绝真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我越来越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人类,也不像是泉奈哥所以为的“人体术式改造产物”,他应当天生就是如此,而且和查克拉的来源有着很大的关联……
这东西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和往常相比,今天的我特别没有耐心,大概也是我本身心不在焉的缘故。
自从听到了柱间哥的提议后,以往我从未注意过的事情好像都增加了些许不同的意义,但仔细想想又没什么奇怪之处,这简直是逼我在过分敏感和茫然无措之间反复横跳。
木叶都建立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出现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征兆啊!
我暴躁地放弃了思考,而封印中的黑漆漆又恰到好处地蠕动了一下。
事到如今,再怎么言语刺激也无法让黑绝有过激反应了,只偶尔会有类似的动作,以证明他还活着。
我想这玩意儿应当是恨死了我,不过我根本不在意——自从他当年设计辉夜一族围杀我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就是死敌了。
今日份的审讯结束,我关闭了万花筒,走出地牢,在绕回档案室、确定了环境安全后,给自己滴了眼药水再加上眼罩。
最高端的血继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保养方式,重点就是突出一个坚持不懈,且爱护有加。
所幸我的真纪还是感知型忍者,在遮挡住视线后对周围的环境仍然有敏锐的感知,比如现在,我能听到档案室的门外传来脚步声,而对查克拉的感知告诉我这是泉奈哥打开了门,我听到他问:“真纪,今天的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黑绝今天也什么都没说。”我调整了一下眼罩,“他现在对外界的刺激已经没有反应了,按照这样的状态来看,接下来就只能像是封印尾兽一样把它也封印了。”
“不,封印还不够。”泉奈哥大步走进,随后他开始收拾起桌面上堆积的文件,“封印总有破碎的一日,既然这个东西既然不死不灭,那么我们就不能容许他蛰伏下去,只有彻底杀死他才是真正的保险。”
确实如此,我们谁都不知道黑绝到底活了多久,但光看这东西还牢牢记着卯之女神“辉夜姬”,就可以推测出他的年龄不小。
说他和查克拉始祖有关那未免太夸张,但他诞生的年代里一定还有对“辉夜姬”清晰的记载,绝不是像现在这个时代这样,那些神话即便在千手和宇智波的古籍里都只能找到一个影子。
泉奈哥很快就把桌面整理完毕,他开始翻看起文件细则:“审讯记录已经录入了吗,这些都是雾隐村周边势力的情报……人口登记也在这里,木叶这两年的新生儿是最多的,这里还有医院的登记……这份卷轴是做什么的?”
新生儿登记是常驻班的工作,如今木叶医院越做越大,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管理许多细枝末节的事项了,因此这些报告都是爱理他们递交的,不过要说到近两年的“新生儿”……
这倒是让我想起一桩事来。
既然小纲已经出生了,那想必大蛇丸就在这两批新生儿里,和他们一班的自来也应该也差不多。
“二哥,就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儿再看看。”我想要站起身,“那份卷轴算是私人物品,是我今年攒得一些毒物标本,一会儿要带给杏的……”
“你坐着吧,我去送。”泉奈哥轻轻把我按回座位,他有些担忧道,“为了审讯这个东西,你的万花筒使用频率又上升了不少,你的眼睛最近感觉如何?”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罩:“没关系,我感觉还好,我和杏都确认过我的身体状态,只要每次在使用完万花筒后即使养护就不会影响健康。”
此时眼罩已经变得温热了,封印中的阳之力温柔地流入双眼,再加上早已滴入的眼药水,共同滋养着刚被阴之力侵蚀过的双眼……有些痒痒的。
这种感觉倒是以往少有,不过杏阳之力和真纪的阴之力本身就很特殊,它们有着只针对彼此的特殊包容性,这也是我在练习森罗万象时才产生的特殊感触。
总觉得这也不是坏事。
在取走需要的文件后二哥就要离开了,我听到他拿起卷轴,下意识道:“还是我来吧……就不麻烦二哥了。”
“没关系,我现在就要去医院一趟,正好顺路。”泉奈哥还在整理文件,纸业翻动带来细碎的窸窣声,“还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鬼使神差的,我忍不住问道:“二哥,你们是怎么回事?”
泉奈哥似乎愣了愣:“你指的是什么?”
我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继续试探了,我深吸一口气:“我是说……杏。”
文件翻阅的声音戛然而止,在短暂的沉默后,泉奈哥轻轻道:“你看出来了?”
我发出茫然的声音:“啊……?”
“也对,真纪一直都很细心,和杏的关系也很好。”泉奈哥笑了笑,“我们让你担心了吧。”
我:“啊……??”
等一等啊,我看出什么了?我又该知道什么啊!
“我们会处理好的。”泉奈哥按了按我的脑袋,“真纪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们就好。”
说罢,他离开了档案室。
日向宅。
“父亲,村子这是什么意思!”
日向建一愤恨不平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这十几年来,难道日向曾有哪一次不配合过村子吗?自从我们加入了这个联盟后,每一次木叶有行动都会积极参与,在忍界大战中也贡献良多,更不要说最近的重建计划——日向对木叶的贡献不亚于宇智波和千手!”
日向建平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长子,他听着这孩子喋喋不休地抱怨,心中难掩失望。
不错,日向确实对木叶立下过汗马功劳,但这其中绝大部分的功勋都该归属于分家,也许日向内部仍然把所有成果都归功于整个日向一族,但村子的高层绝对分得清清楚楚。
火影看到的是分家而不是宗家,在他眼里分家更有价值,宗家则是束缚分家力量的绊脚石。
日向是大忍族,要是不去算普通人只计算有战斗力的忍者,如今的日向分家就足有千人至多,而宗家呢——没有刻印过笼中鸟的宗家忍者,不超过五人。
“……不让小妹和千手晴树联姻也就算了,现在连千手晴树那女儿的婚事都不肯松口,说是能拜师但宇智波也没有任何表示,之前还让千手的女人带着小妹就离开了村子。”
日向建一仍然在愤懑不平地宣泄:“擅自扰乱我们一族,还挑动日向宏他们破坏规则,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日向放在眼里——”
“建一,够了。”日向族长低声呵斥,“把你的‘日向一族’收起来,我们是‘宗家’。”
日向建一一愣,随后猛然醒悟:“村子——木叶要分离宗家和分家?!”
“若是只想要分离也就罢了……时代变了,分离后未免没有好的退路,但是……”日向族长咬牙切齿道,“如果木叶知道了‘笼中鸟’呢?”
“不可能!这怎么会——”日向建一的脸色青青白白了一会儿,“是日向宏吗?是日向宗介?是日向智久?还是——日向千夏?!”
日向建平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如今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宗家的将来要如何选择。”
假如他是火影,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毁灭“笼中鸟”与宗家,让日向一族彻底成为木叶的日向,所有能够使用笼中鸟术式的人都是必死的目标。
——可他现在是宗家,是木叶处之而后快的对象。
要逃亡吗?
在这个木叶取得了第一次忍界大战的当口,成为叛忍就意味着会被各大忍村追捕,然后遭遇生不如死的审讯,在掏完机密与被夺走白眼后,或许毁尸灭迹,或许交还木叶。
那么反叛呢?
如今村子里镇守着六位影级忍者,他们全都在盯着日向,就等着他们狗急跳墙,其中还有两位名震天下的医忍,他们的反叛甚至不可能造成太大的伤亡。
只有认输和让步
但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性命,要怎么做才能维持如今的地位……
“父亲。”日向建一突然道,“父亲,我有办法。”
日向建平有些失望地转身,低头看向自己的长子:“现在抱怨已经没有用处了,你想要——建一?!”
日向建一猛地从地上跳起,他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父亲,日向建平正莫名其妙,突然就见到儿子的脸上浮现出一层仿佛黑泥般的阴影。
而这东西借由日向建一作为媒介,直接流入了日向族长的身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