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宋的询问后,大家都不禁皱着眉努力回想起各种细节起来了,就连宋尖尖也不例外,论与恶鬼接触程度,她算是节目组成员中接触得比较多的那一个了。
而且宋尖尖觉得,除了老宋所说的江闻鸣和张子钧之外,有被恶意引导成恶鬼的,应该也包括在第二期节目中,‘天使福利院’里那些孩子,他们情况也是很相似的,也是差点就变成恶鬼了……
不,好像不是差点,而是有部分真的变成恶鬼了,只不过那些恶鬼的形象与江闻鸣、张子钧都有点不同,更像是第一期恶鬼肯尼的升级版,由憎恨、愤怒和恐惧凝聚形成,听不见其他声音,并丧失了全部的理智。
等等,这么说起来的话,事情异变的开端可能并不是在江闻鸣身上,而是在那些孩子身上?但说那些孩子身上有些什么是让人感觉到十分诡异和不舒服的……有!还真的有!是那些气息诡异的恶鬼面具!张子钧面上带着的,也是同样的恶鬼面具!!
难不成说,引导变成恶鬼的种子便是那些诡异的恶鬼面具?很有可能!到至今为止,宋尖尖都忘不了那群孩子带上了恶鬼面前后变成失控、癫狂,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这么想着,宋尖尖的心神便是一凝,抬起头来下意识就要开口发言了,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在抬起头来的瞬间,有些什么便再次陷入了宋尖尖的视野里,只见眼前那是手里无意识拿着些什么在把玩的贺大哥。
当然,让宋尖尖视线停顿的并不是贺大哥本人,而是对手手里拿着把玩的那样东西,那是恶鬼模样的面具,宋尖尖之前不小心误入老宋那边房间的时候就见到了好多个,几乎每个‘人’手里的拿着这样一个类似的恶鬼面具。
当时因为宋尖尖误以为老宋等人是山庄的服务生帮手,就下意识以为那些面具是扮鬼面具了,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恶鬼面具出现在这里?贺大哥、廖伯他们等人甚至几乎是人手一个?
虽然这些恶鬼面具的气息,和她之前她遇到的那些恶鬼面具的气息并不太一样,但因为诱导的种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恶鬼面具的缘故,宋尖尖还是忍不住留意起来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朝着贺小兄弟就开口道:“贺大哥,你手里玩的什么面具?能给我看看吗?”
“尖尖你要?喏,拿去。”虽然有点奇怪尖尖为什么要问他拿这个,但向来都将尖尖当作自家妹妹疼的贺小兄弟并没有怎么多想,便是直接将他手中的那恶鬼面具给递过来了,完了,还怕尖尖觉得不够,顺手就将坐在他身侧廖伯和孙大婶的恶鬼面具都抢过来了,全都一股脑递给了宋尖尖。
不仔细观察不知道,这么仔细一看,宋尖尖却是猛地吓了一大跳,眼前的这些恶鬼面具,可以看出是与旧鬼地里出现的那些恶鬼面具,不是出于同一个制作人之手的。
相比较来说,明显是她现下手里拿着这些面具,制作人手艺要精湛多了,但除此之外,其他都极为相似,捏造面具的工艺和手法等等,都是极为相似,就像是手里拿着的这些恶鬼面具是师傅做的,旧鬼地里出现的那些恶鬼面具是徒弟做的一般。
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忍了忍,宋尖尖终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声:“贺大哥,廖伯,孙大婶……你们怎么会有这些恶鬼面具,这些恶鬼面具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得不说,现场的大家,不管是节目组杨导等人,还是段荣等后加入的玄学弟子,都对这‘恶鬼面具’什么的印象极为深刻,之前可能有人还没想到这方面,现在被宋尖尖这一提,便是纷纷想起来了,不由得连连指着这恶鬼面具就嗷叫了那么两声,连连就激动道。
“面具……没错了,是那些面具!”
“我也想起来了,在第二三期里都出现过,但第一期节目没有的东西,就有面具!”
“对对对,没错,就是像这样的恶鬼面具,咦……等等,这么说来,你们怎么会有这些恶鬼面具,虽然感觉没那么诡异,但看起来真好像,就像是一样的恶鬼面具,你们这是怎么得来了?”
被众人接连着一阵好问,贺小兄弟他们都有点糊涂,甚至有点没搞清是什么情况,但见着大家都在追问面具是哪里来了,便也没隐瞒,下意识就开口回答道:“你们说的是这面具,就是很普通的面具啊,我们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个,是老宋闲着无聊的时候给我们做的礼物啊?”
“对对,没错,我们都有好几个,你们还要看到的话,我这里还有,老宋手艺不错,我蛮喜欢这面具,所以身上都会带几个轮着换,喏,剩下的几个在这,你们要看么?”
廖伯也在边上应和着,边说着,便边将身上带着剩余的那几个面具拿出来了。
边上的其他大鬼也是,大多都能掏出一两个面具,表示这面具他们还真的有很多,几乎就是一个人都有好几个,都是老宋做完送给他们玩的,因为手艺好,他们便也都收藏了不少带在身上。
“这有些什么问题吗?这的确是我老宋做的,但也不是什么大手艺,就是家族传下来卖钱的小玩意手艺,很久以前还会在民间祭典上用到,尤其是鬼节,会带上面具扮演成鬼样子,避免被鬼抓去,所以这些面具才会捏造成恶鬼的模样,越逼真越可怕,在祭典上也就越受欢迎。”
“当然,这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传到我这曾曾曾曾祖父的那一代,随着很多民间祭典消失,这手艺就基本上就失去了原来的意义了,后来我们家族也就只当作这是一般的小手艺手艺来了,有空了就做几个面具卖卖钱之类的,像是什么外面受欢迎的面具我也能做,但这不是祖传的都是这种恶鬼面具吗?我自然也就更喜欢做这些恶鬼模样的面具了,也更贴合我现在赤面鬼的身份,怎么?这些恶鬼面具有些什么问题么?”
“是有问题,但你不是爷爷你的这些面具有问题,有问题是另外一些长得很像的恶鬼面具。”宋尖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着,想了想,便是将自己在旧鬼地里的发现,和对恶鬼面具可能就是诱导种子的猜测给说了了,一边说,在一边意识到了些什么的秦封也补充了相关细节。
没一会儿,老宋便已全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沉吟了一番就开口道:“确实,按你们所说的,你们看到的那些恶鬼面具很有可能就是诱因,你们会这么想也不奇怪,但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制作这恶鬼面具的手艺,传到我这一代,就应该已失传了。”
“已失传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老宋这么叹息着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老宋家这手艺好是好,但制作的毕竟是恶鬼面具,看起来蛮吓人的,虽有个别人会喜欢,会买回去当作辟邪用或者用来观赏,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压根就没多少个人,也卖不了多少钱。”
“所以传到我这一代,我便没有将这手艺再继续传下去的打算了,按道理来说,做制作这种恶鬼面具的,应该就只有我老宋一个人而已,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但我却又很确定自己闲来时制作的那些面具,全都分给大家甩着玩儿了,几乎没流传出去的可能性。”
但这么一来,在旧鬼地出现的那些恶鬼面具又是怎么来的,老宋说的是实话,他闲来制作的面具并没有流传出去,因为两边的恶鬼面具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制作的,可要是手艺只到老宋手里就失传了,那些面具又是谁做的?
“宋前辈,会不会是你家族的人,或者是以前曾经教过哪个徒弟也会这样的面具,但你不知道?”
“不太可能,我老宋并没有收过徒弟,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爱学我这不攒钱的手艺,至于我家族的人……就更没可能了,我老宋家人丁单薄,儿子儿媳去得早,在最后几年,就只有我和年幼的孙子两人相依为命了,但我之前也说过,在我‘死’后没多久,便回去找我孙子去了,但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了,他人已经没了。”
“没了,宋前辈,为什么你孙子会没了?”
闫峰忍不住这么开口问道,但却还没等老宋回答,却是率先被尖祥和打断了,摇摇头道:“这个问题的话,我倒可以代替回答,因为在事情突发前,我们玄学界曾许诺过宋天师要是之后发生祸事,麻烦我们能够照顾他唯一的孙子,所以当年等事情平时一点后,我们玄学界也就派了几个人去了,原本是打算将宋前辈的小孙子给带回来,我们玄学界负责抚养的,但等我们过去后,才发现已经出事了,老宋生活的那个小村里的人全都没了,到处都是鬼怪破坏过的痕迹,宋前辈的小孙子自然也就……”
这也是老宋当初并没有将这件事算计到玄学界头上的原因,因为他分辨出了是鬼怪们害的,但人都已经死了,就连灵魂的气息也全都消失了,想找也想不到,老宋除了悲痛和愤怒却是什么都不能干,他甚至无法复仇,因为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个鬼怪干的!
幸好,后来老宋捡到了尖尖,这才将失去孙子的悲痛给稍微转移了开来,可即便是这样,至今,老宋都不太愿意谈起他多年的话题来。
于是,这么一来,事情似乎又转回到原点了,他们找不到可能会制作恶鬼面具的背后之人来,只能再重新讨论起对策方案来,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相关线索,又或者看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之类的。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开始更加深入的讨论时,宋尖尖这会儿确实有点走神,也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刚刚老宋说起他死于不幸的孙子来时,反倒让宋尖尖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儿来了,她似乎是知道老宋有这孙子的。
不过在小时候,宋尖尖不知道那是老宋的孙子,只知道好些时候,在某些特别的节目,老宋总会看着她恍惚着什么“阿俊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闹腾不已”之类的话,但当尖尖想问,老宋又会闭口不谈,等尖尖再大一点的时候,老宋便没有再提过那个叫‘阿俊’任何话题了。
但小时候说得多了,小时候的尖尖便不知不觉间记住了,还以为懵懂以为除了自己之外,似乎她还有个叫‘阿俊’的哥哥。
比她大七八岁,模样和老宋长得不太像,但眉眼却和老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细长的单眼皮,长得一副眯眯眼,还说过各种各样的特征,什么右眼角下面有颗小小的泪痣,像他妈妈一样是薄唇之类的,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那位阿俊哥哥似乎在很早就不在了,究竟是怎么死的,尖尖却是不知道了。
直至现在,她才知道这位早死的‘阿俊哥哥’是怎么一回事,恐怕那就是宋爷爷他的孙子吧。
不过话说起来,小时候不觉得,但现在怎么仔细回想起老宋说的那些‘阿俊哥哥’各种各样特征来,总感觉好像有什么耳熟,就像是自己在哪里接触过类似的人,难不成是最近接触过的人当中,有类似‘阿俊哥哥’长相的人?
但她最近也没到哪里去了啊,之前是没有通告可去,最近是新接下的通告基于档期问题还没有开始正式工作,那么一算起来的话,她能到的地方,似乎除了节目组就是节目组了啊,难不成是在节目嘉宾里或者工作人员里类似长相的人?
不太可能吧,可能是她错觉了,参加这节目固定的男嘉宾就那么几个,她都很熟悉了……不,等等,不对,有些什么不对!有!还真有!现在想起来,在参加他们节目的固定男嘉宾里,还真是一个人和老宋说的‘阿俊哥哥’形容很像,那个人便是……廖俊!一直和她玩得比较好的廖俊
这么说起来的话,之前三期节目都有在廖俊,怎么这一期节目好像没跟来,来的人就只有杨依依、童言和王凯而已?
这一点,尖尖其实在最开始上车的那会儿就发现,但不是当时临时加入的情况比较混乱吗?再加上她和秦封两人原本也是请假翘了这期节目的,她便下意识以前廖俊可能也是和他们一起,是有事翘了节目呢。
这么想着,尖尖忍了忍,便忍不住朝了杨导开口询问了:“对了,杨导,我们节目组嘉宾不是没来齐人么?你要不打电话去问问没来的人,看他能不能想起也什么……”
尖尖问得理所当然,毕竟在她印象中,廖俊的脑子虽不算是顶尖,但还算是不错,还知道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鬼地的背景情况他大多都知道,问他的话,或许能有些什么收获。
尖尖真的是这样想的,虽然在某一瞬间,她脑子里晃过了某些近乎‘天荒夜谈’不太可能的想法,但她没想到的是,在下一刻,杨导还有节目组嘉宾等人的反应却是出乎了她意料。
只见着在下一刻,杨导,还有杨依依、童言、王凯等人便是一脸莫名,似乎并没有明白宋尖尖在说些什么,迷迷糊糊地反问着:“什么没有来齐人啊,尖尖,我们节目组嘉宾不是全都在这里吗?没有人没有来啊?你是不是说错了,你说的是我们工作人员吧,不过,今日我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来齐了啊?”
“对对,尖尖,你记错了,我们工作人员都在。”
其他人也纷纷在边上点头肯定道,可这回答,差点就让宋尖尖给搞蒙了,差点还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现错误了,难不成她记错了,廖俊这人不存在?不!不可能,这样一个特征鲜明,性格完整的人,不可能不存在的,这当中一定有些什么不对劲,有些什么出错了。
当即,她便很肯定地摇摇头道:“不对,我们确实少了一个没有人,而且还是一个男嘉宾,他的名字叫做‘廖俊’,你们还记得吗?!他从第一期节目开始就和我们一直在一起了!”
“‘廖俊’这是谁啊……”王凯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摇头道,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猛地一下给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变得迷惘起来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了,最后不由得抱紧了脑袋呻/吟了起来了。
出现这样类似情况,并不单单只是王凯一人,接二两三的,对王凯记忆颇深的杨依依、童言,还有杨导等节目组工作人员的脸色都不由得变得痛苦起来了,也就秦封的情况还好点,紧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好一会儿,等他再次睁开眼来的时候,他是双眸便重新变得清明,并且锐利起来了,似乎已经准确抓住了些什么。
但杨导他们的情况却不太好,虽然在好一段时间后,他们也终于想起了‘廖俊’这个人的存在来了。
可正因如此,他们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变得更差了,有部分人甚至忍不住就起身去翻起摄像机之前存着的那些内容来,想确定自己的记忆究竟有没有出错,究竟有没有发生错乱来。
“这么会这样?大家怎么忽然就忘记‘廖俊’来了,我甚至在第四期节目策划时,完全没想起‘廖俊’这个人来了,甚至是连什么时候将那个人给忘记了都不知道。”
“我也是,我记得在第三期节目结束的那会儿,我见着廖俊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好,像是有些什么心事的,是想着后来邀请他去喝酒的来着,但在第三期节目结束后,我似乎就将这件事……不,甚至是连廖俊他这个人也给忘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
“我也是,这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怎么忽然间集体失忆了?”
“很简单,不是我们忽然间集体失忆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封便是毅然地开口说话了。
“事实便是有个家伙,用了一些手段,将他自己的存在从我们记忆中抹除了,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廖俊本人,而且恐怕,我们数期节目发生的‘意外’,以及在旧鬼地出现的那些恶鬼面具,很有可能都少不了廖俊的影子!”
这个答案,其实大家已经隐隐地意识到了,只是有点难以置信而已,他们完全不能想象这一切,都是一直与他们同行的‘廖俊’干的!
而且,这不仅仅是如此,只见就在下一刻,脸色痛苦的宋尖尖终是忍不住了,将自己荒唐地猜测给说出来,只见她是这么朝着老宋痛苦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宋爷爷,你有没有想过,‘阿俊哥哥’他在当年很有可能并没有死了,只是被哪只大鬼给带走了,就像是对方想带走我和秦神一般,只不过对方带走我和秦封是想杀了我们,会带走‘阿俊哥哥’只是因为他是你小孙子,这也是其中的一条引战导火线,只不过这条导火线被宋爷爷你看穿罢了。”
“这么推断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别的,因为‘阿俊哥哥’是你孙子,失传的手艺不会传给外人,但并不代表不会被自己的孙子看了、学了一星半点过去。当然,这些都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爷爷,廖俊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几乎就和你记忆中的‘阿俊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在这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巧合,当越来越多的巧合重叠起来了,最终指向的,也就只有一个真相,那就是
廖俊就是这些事件的背后之人之一,这些祸事都是他搞出来的,江闻鸣口中所说的那个神秘的男人,恐怕就是做了伪装的廖俊本人!!但同时,他也是老宋‘早死’的孙子,‘宋俊’!
而另一个背后之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能做出同样手法,想达到同样目的的大鬼,也就只有那一只擅长欺诈的鬼王了,在当年,灭了村子,带走了老宋孙子的鬼怪,恐怕也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