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跟宋尖尖走?但要是宋尖尖猜错了怎么办?
他们现在就仅有一次机会而已,一旦猜错了,他们就不可能再回头了。
无论在这段时间怎么觉得宋尖尖好相处的人,在这一刻,都不禁有那么几分犹豫了。
就连对宋尖尖很有好感的尖冬晏也是,他并不是不想相信宋尖尖,只是现在并没有多余的机会让他们大胆下决定了,毕竟宋尖尖并不是张子钧本人,无论她的话语再怎么肯定,但都只是宋尖尖的猜测而已,又不是一定的已知事件。
宋尖尖的脑袋并不算是聪明,但她的感官很敏锐了,尤其是当其他人呆着质疑、不信等等怀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她总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就像是现在,当她就将那番话说出来后,众人看向她便已经变得不同了的眼神,宋尖尖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并很快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家在顾忌着她所说的话,并非是完全信任她,这也不奇怪,是她疏忽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他们还没有好到能完全无条件信任的地步,会对她的话有所质疑并不奇怪了。
是她疏忽了,只想尽快将大家带到那个地方,却并没有将话好好地说清楚,就连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都没有说清楚,也难免会让大家变得犹豫起来,这是能理解的,都怪她,没好好说话。
这么说着,宋尖尖便下意识想再次开口解释道,将之前所看到和所想到的东西全都说出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宋尖尖开口,却有一个人无比自然就拉起了宋尖尖的手,就要带着宋尖尖往外走,一边走就是一边开口道:“走,快走,尖尖,你不是要带我们过去吗?时间不多了,你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几乎是下意识地,听到这话的宋尖尖便是猛地顺着自己握住的手,就是一下抬起了头来,从她现在这角度,其实是并不能看到秦封全部正面的,只能看到一小半的侧面。
在这样的角度、这情况下,即便是高颜值如秦封,颜值也会比平时大打折扣,可不知道怎么地,此时的秦封,在她的视野竟是变得更清晰,更帅气,也更令人心动起来了。
在这么一瞬间,破天荒地,宋尖尖竟发现地自己的心脏瞬间就漏跳了一拍,原本心里那么一点找好了各种理由的不舒服,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心情一下子疏散了不少,还神奇地觉得现在即便他们还没有逃脱出困局,但却已是没什么可怕的了。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就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段荣、黄医生、尖冬晏等人,并没有理由无条件相信他们,他们才认识了不过几日……不,按结界外面的时间来算,应该是一天的时间都没有才对。
但在这会儿,宋尖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顺着秦封拉着她手的力度边跑着,边回头朝着身后的大家开口说道,“虽然我手头里并没有证据,但我有决定地把握只能是那个地方,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不好详细解释,我可以边走边和你们解释,又或者是就我和秦封两人过去试路,等确定了,你们就快赶过来也成,但这么一来,就不知道时间够不够了。”
不用想,这时间肯定是不够,要是真的够,这个方案又怎么可能不会被秦封、尖冬晏两人提出来?也正是因为时间不够他们来回一趟,他们刚刚那会才会那么纠结,但却见到秦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要跟着宋尖尖走、让她带他过去的那瞬间,不禁猛地反应过来,变得忏悔起来了。
他们犯了大忌了。
圈中的前辈早就已经无数次教训过他们,即便作为同伴相伴而行,就不能猜测怀疑同伴,不然的话,往往在危机关头,率先吞噬地只有他们自己而已。
他们还是太年轻了,在第一次面临生死抉择的瞬间,自私和胆怯让他们禁不住对同伴产生了怀疑和猜忌了,明明只要仔细想想,现在他们也就只有跟着宋尖尖过去这个唯一的办法了。
毕竟都试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二年一班不是这片空间的核心地这可能性很高,他们再待着这里也是白费力气,而且,宋尖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随意就开口说大话的人,她即便能将这话说得那么满、那么自信,一定是有原因的,估计宋尖尖是发现了些什么他们没发现的地方。
于是,在下一刻,开始反省自己的段荣等人,很快便已回过了神来了,这会儿,看向宋尖尖的眼神里都禁不住带上了好几分不自在,还是段荣率先反应过来,急急就接上了宋尖尖的话:“没事,是我们想岔了,宋尖尖,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就在后面跟着你过去就成。”
段荣说完,便欲要提起脚来跟上去,然而,却有一人率先动了,猛地在他的面前率先走了出去。
这人不是别的,正正就是从刚刚那会起就没有开口说话的尖冬晏,但不知道怎么的,现在这会儿的尖冬晏,就像是有谁得罪了他似的,脸上的神色好一阵难看,眼神怪可怕的。
段荣不过是看了那么一眼,便忍不住连连将脑袋给转过来了,竟有点不敢在对上对方视线的错觉,但不管尖冬晏这会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见到尖冬晏和段荣两人动了,有人做了打头的那个,其他人再跟着动起来便没有那么多压力,很快就紧跟在宋尖尖后面跑起来了。
见此,宋尖尖也并没有隐瞒,在脑海里组织了一番后,便开口将她发现的地方给说出来了,只听见她是这么开口道的:“张子钧心中认为最重要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教学楼前那处常年盛开着的花坛,那里才是他最重要的地方,而不是这二年一班的教室。”
“常年盛开着花的……花坛?等等,你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有点印象,我们之前也看到过,是不是就是在长走廊上面往下望,就能看到的那处花坛?我印象还蛮深刻的,之前到处找沈永安和郑闻这两人时,路过那边,视线总会忍不住停留那么几分在上面……”
开口说这话的王胜,他和沈永安还有郑闻两人被带进这片空间来时,走的路线是和宋尖尖他们不一样的,花坛的位置并没有那么显然,但他还是多次被拉住了注意力,原因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处的花坛实在是太美了,让人忍不住就会多看两眼,想不注意到也难。
不仅仅是王胜,就连其他人也是,经宋尖尖这么说,很快就能想起那花坛究竟是指哪个花坛了,他们进来的那会儿,也注意到了。
但……
“为什么会是花坛那边,花坛那边不就是普通花坛吗?那边的话,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啊?”
忍了忍,有人终是没忍住将这问题抛出来了,而对此,宋尖尖的回答却是:“花坛那边究竟于张子钧来说,究竟有着些什么意义,有多大意义,我并不清楚,但是……如果是换作是我的话,对于无比珍惜的回忆,并不会任由它们随意发展,而是会恨不得仔细、小心翼翼地珍藏保留起来了,让它一直保持自己记忆中最美的样子,在这片空间,也就只有那里,显然是有人一直在精心照顾、小心翼翼地维护着。”
说罢,宋尖尖话到此,就没有再开始多说些别的什么了,而其他人,脸上已是一片瞬间恍悟过来的样子了,很明显,他们也是全然明白过来了。
对于那么一座花坛如此精心维护的样子,让它们保持着常年鲜花灿烂盛开,不是因为珍惜,不是因为紧张在意,还能是什么?相比起来,二年一班那教室可是简陋得太多了。
但这么一来,他们就不太能明白,作为恶鬼,张子钧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正常来说,能成为恶鬼的,不都是基于贪婪、仇恨、愤恨、妒忌等等执着的情绪,才会在死后一直徘徊不去,变成恶鬼的么?他一定是有些什么的目的,才会捏造了这片空间,将这栋十年前的‘第三中学’旧校楼建筑给保留了下来。
“不对啊,我还是有点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恶鬼张子钧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两年前第三高校所发生的多人心理不健康现象,除了高校制度、以及原本的校园欺凌影响之外,应该还有原本这里就是旧鬼地的原因,有这么多畸形鬼栖息在这里,会很容易将一般人的心里负面情绪加倍放大起来,并继而产生各种极端的想法和行为,估计两年前林莹死后,对廖思思进行反杀,也是被这里的环境影响了。”
这样一个逻辑性联想,在知道了这片地方所发生过的事儿之后,很快就能顺理地推断出来了。
宋尖尖并不否认这种推断,甚至很有可能这就是当年事件的影响因素,但……
“张子钧是恶鬼,所以有执念没错,但我觉得,让张子钧变成恶鬼的执念,并不是什么愤怒、仇恨之类的东西,又或者这么说吧,在我看来,张子钧在成为恶鬼之前,首先是一个人,是和你我,并没有任何相差的人啊……”
就在宋尖尖话刚说完的这会儿,他们一行人便刚好赶到了常年盛开着花的花坛处,但有点意外的是,在那边的花坛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站了一个人了,是一个带着哀相恶鬼面具的瘦弱少年,正小心翼翼地守着这边的花坛。
在他的身后,他的四周,全然也是一片浑浊的扭曲空间,就连边上不远处的校园椅子也像是橡皮泥一般扭曲瘫软起来了,在一点点被空间的黑暗吞掉,唯有花坛这方小天地还是完好无缺的,正保持着原本花朵开得灿烂、极美的模样。
而站在花坛前的张子钧,似乎早就知道宋尖尖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样子,对他们忽然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意外,甚至只是看了宋尖尖等人一眼,便已挪开了视线,仰起了头来,眺望着在前方教学楼的某处。
在下一刻,张子钧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只见变成了恶鬼的少年是这么开口说着:“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在十年前,在我被教导主任领着往二年一班走去的路上,就在这边上开着灿烂花儿的花坛边上,我一抬起头,就见到我很久没见的童年玩伴罗勇正从教室的窗户里面望出来,看到我,他就立马认出来了,就灿烂地笑开了,在上面激动地朝着我的方向挥着手。”
“那一刻,我在想,是朋友,我终于有朋友了,这一次,一定和之前不一样,我或许真的可以过上真正的校园生活,只是……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只是我的妄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