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王爷当真心善! 朕可没教过你沤肥!……

这次回去可就不一样了。

康熙把人带回去, 是要用善待前朝皇室的举动来展示皇家的大度而已,可不是真心的要给兰贵人优待的。

而且进了后宫,众人大不大度的,旁人也不知道不是?

摆明了就是前朝余孽的身份, 所以兰贵人回去后的日子肉眼可见的不好过, 至少比她上回作为懿嫔的日子难过多了。

毕竟上回有着慈宁宫出来的身份, 这回啊, 太皇太后估计吃了她的心都有, 指不定认为自己和孙子情分变差是因为当初她动手时用了老朱家的人。

当然, 康熙愿意挑明了身份带回去也是这个意思, 先把太皇太后的注意力转移了再说, 省得她闲的没事干就想在皇子们身上刷点存在感。

与此同时, 以往对着李思思的刺杀, 这回可是逮着功夫就招呼到了新上任的兰贵人身上。

毕竟狗皇帝和他的小老婆们什么时候都能杀,但这个出卖老朱家的不孝子孙是绝对不能留下的!

别的不说, 就凭她熟悉老朱家的套路和心思,那边就不敢叫她活着。

如今对方投靠了狗皇帝, 他们岂不是更没办法恢复老朱家的基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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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就这么磕磕绊绊的, 到了十一月,圣驾启程回宫。

李思思养好了身子,顾不得小奶狗每次看到她都激动的浑身哆嗦的模样,只冷冷的把她的兰妹妹拎进了自己的马车当中,每天想着法儿的给自己报仇。

兰贵人觉得皇上留下自己就说明有用得到她的地方,既然不用死,那受些磋磨又算得了什么?

左右背叛的行为已经出现了,回去了也是一个死,还不如现在好好活着。

李思思从卷起的窗口看到奶狗提着他的鸭鸭在闲逛, 收回视线后,冷笑道:“不知今日妹妹又要迎来几波刺客叫皇上烦忧?”

兰贵人现在特别的能屈能伸,细声细气的:“娘娘说笑了,只要能为皇上效力,妾便是叫刺客恨之欲死也无妨的。”

李思思冷哼一声,待中午到了埋锅造饭的时候,她理了理衣裳,下了马车,打算将自己贴心的人设捡起来。

皇帝的马车跟她的可不一样,李思思莲步轻移,轻声开口:“皇上,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您再操心政务,也不能累坏了身子。”

纯亲王一直都是跟着哥哥小嫂子用饭的,今儿见皇贵妃换了一身明黄色的汉家长裙,眼珠子险些转不动了。

好悬记得自己皇兄是个小心眼儿的,赶紧低了头,帮着皇兄整理书册。

说实话,康熙这个小心眼儿一直都没忘了那天山洞里的抓手手。

只是二人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再加上他也着实舍不得替他生儿育女的爱妃,索性这些日子将隆禧拘在身边,除了带着侍卫巡视,旁的‌时候都不叫乱走。

这会子见皇贵妃进来,他有心叫隆禧下去,可又怕表现的太明显叫爱妃多想,便闷着声音:“朕这边不忙,爱妃你先回去。”

打从李思思成了皇贵妃,他在外人面前便不大用爱妃这个称呼,这会子突然改口,无非是小心眼儿发作。

李思思微笑着点头:“那臣妾将饭食放在这儿,您待会儿记得用的。”又转头看向纯亲王:“劳烦王爷看着些,千万不能叫皇上耽搁了时辰。”

纯亲王点头:“娘娘放心。”

二人规规矩矩的,饶是康熙小眼神一瞥一瞥的,也没发现不对劲来,人走后,只叹了一句:“隆禧啊,你那心上人……”

纯亲王表情一凛:“皇兄,以后不可再提她了!”

康熙心里一咯噔,心说这小子莫不是落水时对他的爱妃见色起意了?

赶紧问道:“怎么了?”

纯亲王声音涩然:“她前些日子改嫁了,说不想当这个寡妇。”

好容易守了活寡,结果南巡一路又焕发了新春,可不就相当于改嫁了吗?

康熙:“……你节哀,朕回头给你找个好的。”

纯亲王摇头:“臣弟头一回动心,这事儿先放放吧,若是没有那个娶妻的缘分,日后的子嗣还得皇兄操劳了。”

康熙点头,心底这才算是放下了怀疑。

毕竟隆禧可是堂堂亲王,就算有……也不至于守身如玉,如今他这么说,看来对这方面是真没心思,想来是他误会他们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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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李思思可不知道康熙的疑心刚起就没了,她这会子正看着兰贵人那精致的妆容冷笑:“怎么,还对皇上有心思呢?”

哪知兰贵人收起了脸上惧怕的表情:“娘娘,妾可是听说了,您是和纯亲王在山洞中被皇上找到的。”

李思思:“那又如何?本宫今年三十,若是孩子生的早,过两年怕是都能做祖母了,难不成还有叫人说道的地方?”

兰贵人:“……”

兰贵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娘娘芳华正好,瞧着跟妾的年岁也差不多,若是……也不是不可能。”

“兰妹妹,做人要老实一点,你那短命的姐姐好歹还是个庶女,你呢?”李思思笑了:“老朱家这么能生,或许外头还有旁的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更加听话?”

兰贵人:“……”

兰贵人狠狠的拍下手中的银钗:“娘娘别忘了,朱家子嗣昌盛,您这张脸与妾这般相似,回了宫可不一定能坐稳皇贵妃的位置!”

李思思摊手:“只要皇上喜欢,本宫就坐的住呀!”

“您坐的住,可您的五阿哥难不成也坐的住?”兰贵人冷笑:“五阿哥可是皇贵妃亲子,若是您再进一步……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可您若是因着这一张脸和妾这个反贼之女的扯在了一起……”

她低头凑了过来:“您觉得,五阿哥还有那个胜算吗?”

距离太近,李思思抬手就呼了她一巴掌,嫌弃道:“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做什么?你有口臭你知不知道?”

兰贵人:“???”

反正现在老朱家的人同样想搞死她,李思思压根就不手软:“本宫长了这张脸,想来与皇后的位置无缘了,那么五阿哥……”

她哼了一声:“这样岂不是正好?本宫再与你这个朱家后人走得近些,想必没人会跟我们娘俩过不去。”

兰贵人吃痛咆哮:“世上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母亲?!”

李思思反手给她拍了个对称:“那没办法,五阿哥亲口说了不想读书只想混吃等死的。”

兰贵人:“……”

听到这毫无志气的话,兰贵人生生的吐出了一口血:“你既然没有那个心思,何苦跟我过不去!”

自己不争还不给别人争?

“赫舍里氏当初可是算计过你的,你就乐意看着她儿子登上皇位?”

“乐意呀!”李思思扣了扣指甲:“元后人美心善,本宫跟她又没仇。”

你放屁!!!

“……”兰贵人咽下口中的腥甜:“娘娘,妾说的是实话,朱家虽然没名没姓的孩子多,但长成咱们这样的着实少见,或许您的祖母真的和朱家有渊源,到时候……皇上怕是会厌了您。”

李思思给她递了一杯茶:“喝口润润嗓子吧,可怜见的,都干巴了。”

兰贵人鼓着死鱼眼瞪她,李思思抽出袖中的帕子:“祖母死都死了,本宫操那么多的心干什么?”

“你就不想要皇上的宠爱?”兰贵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诱惑她:“反正妾如今这样也死不了,皇上还用的着妾,不会叫您对妾下狠手的,所以——”

话没说完,她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脸色瞬间就绿了:“你给我喝了什么!”

“茶啊!”李思思翻手给她看了看自己的空杯,又抬头看她的,而后没什么诚意的开口:“不好意思啊,你那个是宋嬷嬷用过的。”

兰贵人:“!!!”

宋嬷嬷年纪大了,日常需要药物排便,所以……咕噜噜!!!

兰贵人顾不得放狠话,捂着肚子下去了。

李思思嗤了一声:就算是有关系又怎么样?

你一个几次三番泄露帝踪的反贼都能好好活着,没道理她有儿有女的还得抹脖子上吊!

接连跑了三趟茅房,兰贵人这才撑着酸软的腿爬上了马车。

李思思嫌弃的捂了鼻子,朝外头喊:“善舞,叫兰贵人的宫人过来带她去沐浴!”

而后回头不客气的看着她:“臭不臭啊你!”

兰贵人:“……”

兰贵人狠狠的咬了牙,一脸憋屈的跟着宫人走了。

等收拾完,天已经黑了下来。

兰贵人惨白着一张小脸继续过来骚扰:“娘娘,妾真的想和您联手!”

不等李思思拒绝,她赶紧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咱们如今在路上还没什么,可一旦回了京,妾的身份传开来,再加上您与妾相似的这张脸,即便李家与朱家没有什么关系,可后宫的娘娘们能信?”

见李思思没说话,她再接再厉:“永寿宫贵妃和承乾宫贵妃都身份贵重,李家……不是妾说话不好听,李家确实算不得什么。且您如今年纪又大了,皇上都不怎么叫您伺候,您心里能甘心?”

李思思抬眼瞅她:“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兰贵人觉得有门,越说越顺畅:“妾这里有闺房秘术,若娘娘不嫌弃,妾愿意告诉娘娘。”

就是这秘术和熏香点多了,对男子还好说,女子吧,就容易体弱折寿了。

李思思不客气的问她:“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留着自个儿用?”

兰贵人脸色一僵:“皇上疑心妾,现在不愿意叫妾伺候,所以妾想靠着娘娘这棵大树。”

李思思哦了一声,安慰她:“你想多了,皇上不叫你伺候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兰贵人心里一动:“那是什么?”

“是因为你掉过粪坑呀!”

兰贵人:“……”

兰贵人收了脸上的表情,站起来:“娘娘好生歇着,妾告退!”

人刚下马车,李思思就悠悠的叹了口气:“听说病逝的懿嫔如今有个外号叫粪坑少女,兰妹妹啊,你走夜路可小心些,可别步了懿嫔的后尘!”

兰贵人:“……”

呸!

圣驾出行,这一路上怎么可能还有那腌臜物!

不远处,善舞满头的汗,提着铁锹被纯亲王逮着了:“王爷,奴婢听您的吩咐在路边挖了好几个坑,还叫小太监将这一路上的马粪都扔到了坑里了!您还有别的事儿吗?若是没有,奴婢要回去伺候皇贵妃了。”

纯亲王点头:“干得好!咱们皇上关心民生,本王虽不懂得大道理,但是不给皇上拖后腿还是明白的。”

善舞是个心粗的,便问了:“王爷,这个和民生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纯亲王一脸的义正言辞:“地里的庄稼长不长,全看肥料好不好!左右咱们也不需要那东西,不如挖坑沤上,回头咱们走了,自有那识货的弄回去给庄稼施肥!”

善舞听明白了:“王爷当真心善!”

“都是皇上教的好!”纯亲王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她的崇拜:“天儿也晚了,你早些回去吧,省得叫人说闲话。”

躲在一边偷听的康熙:“……”

朕可没教过你沤肥!

而后又意思意思的问了一句:“对了,别影响行程,你没挖在路中间吧?”

“没有!奴婢听您的吩咐,都是靠近路边的草丛挖的,还用石头摆了一圈!”

话音刚落,路边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似乎是女子的声音?既如此,本王避嫌,就不过去看了。”纯亲王心满意足的走了。

挖在路边挺好的,安全!

当然了,兰贵人的马车靠近路边这事儿,他一个需要避嫌的外男又怎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