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李思思本着儿子闯祸妈收拾的想法,态度极其诚恳的去了钟粹宫:“……知妹妹心里不舒坦,也不说要谅解的话,只这些食补的方子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妹妹回头叫太医看了再用。”
“这事儿终究是五阿哥的不是, 本宫代他向你赔罪。”
虽说侍寝的日子几乎没有, 但这不代表荣嫔不想美给自己看, 便也接下了淑妃的歉意。
只把人送到门口的时候, 她终于憋不住的开口了:“娘娘啊, 五阿哥天性聪慧, 长得也快, 臣妾到底不是阿哥生母, 往后合该避着些。”
这话就差直说惹不起我还躲得起了。
-
这事儿虽没传出去, 但淑妃亲自带了好些东西去了钟粹宫,想来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 自打妹子生了公主之后算计落空,宜嫔便坐不住了。
趁皇上来翊坤宫的时候, 有心打探:“皇上, 六公主已过了百日,臣妾瞧着长春宫离得近,淑妃娘娘又将五阿哥养的好,正想着昨儿去找娘娘讨教讨教呢,没曾想娘娘去了钟粹宫。”
康熙享受着宜嫔的小意服侍,又叫人把六公主抱来看了看:“六儿也挺好的,你跟郭贵人是亲姐妹,也不必太过生分。”
宜嫔噎了一下,转而道:“妹妹自打生产后身边便有些不适, 臣妾也想着问淑妃娘娘是如何调理身子的呢。”
康熙就不淡定了:“你老是盯着淑妃做什么?”
宜嫔心里一紧,假装没听出别的意思:“瞧您这话说的,娘娘是宫里圣宠最多的人,臣妾也是为了六公主和妹妹的身子着想。再有……臣妾也是有小心思的,若是能学得淑妃娘娘三分,臣妾也能得些皇上的怜惜。”
后面的话就软了腔调,暗示意味十足。
“那你就别想了。”
“你今年十八了吧?”
康熙直起腰,逗了逗六公主:“做人要认得清自己,别老是想着跟别人比,也别想着学别人什么的。淑妃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容色比你好,身段比你强,还有着救驾之功,你说你有什么?”
宜嫔:“???”
“知道朕为什么除了淑妃那儿,就数你的翊坤宫和乌雅氏那边去得多吗?”
康熙就用很失望的眼神看着她:“朕觉得你们姐妹和乌雅氏长得不错,但也就是不错了,朕挑着长得好的伺候心里也舒坦,但你要想跟淑妃似的,那是没指望了,除非你想着朕再次遇到刺客,而后叫你救一救。”
宜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臣妾万没有这个意思!”
“朕知道。”康熙叫宫人将六公主带下去:“你要真担心六公主和郭贵人,叫人找淑妃身边的嬷嬷请教就是了,别说得好似淑妃故意躲着你不为六公主着想似的。”
宜嫔就觉得巨冤!
她在淑妃那儿都吃过多少亏了,怎么可能给她上眼药?
这不就是长春宫和钟粹宫打探不出来,又听到前个皇上从承乾宫中出来的时候神色不好,想知道这里头有没有漏捡吗!
再说了,她郭络罗氏也不差,怎么在皇上的嘴里就跟一文不值似的?
她还以为皇上喜欢来她这儿是因为心里有她,结果……现在是自作多情了??
哪知道,康熙心里还真是有她一点地位的。
像是宣嫔和王佳常在,被淑妃阴差阳错坑成什么样了都,他提点过她们?
便说了:“朕也就是看在你伺候的好的份上才说的,你老实点,安安分分的,朕不会亏待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做,你就学学乌雅氏,她比你聪慧!”
宜嫔:“……”
她一个嫔去学一个贵人?
宜嫔觉得自己被侮辱到了,不仅没get到皇帝老爷的用心良苦,反而抓住了她自认为的重点:皇上一说她没淑妃好看,二说她没乌雅氏聪慧!
打从十六年进宫后,宜嫔那颗维持了两年对帝王爱慕的芳心,继佟贵妃之后,也碎成了渣渣。
送走了皇帝,她叹口气:“终究是错付了啊……”
所以在明白苟皇帝的渣男本质后,失恋的宜嫔不仅悟了,她还升华了!
擦擦失恋的苦痛眼泪,宜嫔觉得苟皇帝这性子,她应该是没指望了,便收拾收拾,带着一副忏悔的心去了长春宫。
人到的时候,李思思正指挥宫女们拔掉一些花草,免得孩子过去抓住就往嘴里塞。
见她来,李思思叫人搬了椅子:“皇上不是去你那儿了吗?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宜嫔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皇上说臣妾没您好看,还说臣妾不聪慧,这不好那不好的,臣妾心中难受的紧!”
如果可能,宜嫔也不想在情敌面前落了下风。
可她这不是觉得苟皇帝靠不住了吗?
思来想去的,这后宫之中除了圣宠便是孩子,现如今她圣宠比不过别人,孩子还是妹妹生的,靠也靠不上。
要说位份,佟贵妃长年累月的吃着药,有了四阿哥便什么都不管了。
淑妃虽有宠又有子,可到底年纪摆在那呢,自个儿年轻,若是淑妃能想的长远一点,她也不是没路可走。
就没想到,李思思听了她的话,还认真的点点头:“皇上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不过你也别多想,比不上本宫,跟旁人比还是绰绰有余的。”
宜嫔:“……”
如此贱人,如何能忍?!
好吧,她忍了。
同样作为女人,她也理解淑妃防备她的心思,又略说了会儿话,便回了翊坤宫。
来日方才,她会展现足够的诚意的。
回头皇上再去翊坤宫的时候,宜嫔再也不说那些充满醋性的话,反而处处说长春宫的好。
有时候皇上来的早了,她瞧着天还没暗,索性抱着六公主,邀皇上一道儿去长春宫,说要培养培养兄妹感情。
康熙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心说郭络罗氏可算是转过弯儿来了!
后宫美人是不少,可脑子却是一个赛一个的不大对劲。
如今宜嫔这个明艳的大美人叫他从弯道上拉了回来,他自然也愿意顺着她,总归他这个皇帝不会吃亏。
对于宜嫔的这种行为,李思思是没什么意见的。
左右那是翊坤宫侍寝的日子,她愿意拉着皇上来,还带着六公主,李思思也高兴儿子有妹妹陪伴。
就没想到,他们今儿来的时候,李思思突发奇想,弄了点小酒配火锅。
人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三杯,惹得五阿哥坐在他的专属宝宝椅上,闹着也要尝一尝。
康熙坐了下来,亲自给爱妃倒了一杯酒:“你倒是好兴致。”
“臣妾就好这么一口。”
李思思如今是有儿万事足,小奶狗捞不着的情况下,就更不想伺候苟皇帝了。
这会儿酒劲上头,就有些不乐意,眼角瞥到一旁的宜嫔,便道:“宜嫔妹妹也一道儿坐吧,你最近跑长春宫跑得勤,本宫记着你这份心,五阿哥也很喜欢妹妹过来。”
“就坐皇上旁边吧,”然后叫宋嬷嬷:“将两位小主子抱到那边的榻上,找几个人看着,再叫两个小丫头进来陪着玩。”
“三公主也很喜欢五阿哥。”宜嫔脸上有些羞涩。
琢磨着淑妃这样安排,想来今晚是没想把皇上留下的,便略带紧张的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三人俱呈现微醺状态。
李思思自个儿吃着锅子喝两口小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酒量还成,这会儿酒足饭饱后,又把儿子抱了过来。
却没想到,这小子到了定点排放的时辰。
边上伺候的人想要上来帮忙,康熙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朕也和淑妃一道儿伺候一回五阿哥。”
养孩子们总是充满乐趣的,他是皇帝,别说是给儿子换尿布了,就是搓尿布,只要他想,旁人也阻止不了。
李思思看了看手,假意吼了崽儿一句:“不听话是不是啊?不听话就自己脱!”
康熙笑呵呵的接了一句:“对,脱!自个儿脱!”
就没想到,一旁喝的脑袋都快磕到桌上的宜嫔突然一个激灵,有些混沌的大脑捕捉到了最后一句:“脱?!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
康熙看了她一眼:“朕金口玉言!”
“臣妾,谨遵圣意。”宜嫔好生为难,可还是闭了眼——
那边伺候儿子的两口子玩的正高兴,便没注意到她的低声呢喃。
待李思思坏心眼儿的将手往康熙身上擦时,头一扭,瞬间就傻了:“宜嫔你干什么!”
康熙正笑着呢,“她喝多了,朕叫人——”
话没说完,他转头就见宜嫔衣衫半解的靠在桌上,双目迷离,整个人白生生的,晃眼的很!
“郭络罗氏!”康熙简直没脸看身后的爱妃。
宜嫔双颊染了绯色,本来还有些迷茫,这会子被皇上的声音吓得有些委屈:“啊?是皇上您叫臣妾脱的!”
李思思:“……”
李思思怒了:“好啊,皇上您这样对得起臣妾吗!”
她从前听说过有些人会有一些奇特的爱好,就没想到,苟皇帝也是这样的人!
康熙都冤死了:“朕没有!”
可惜喝醉的女人听不懂,半醉的女人不讲道理。
也亏得伺候的都下去了,要不然,宜嫔估计一辈子都不敢出来。
就屋里这情况,康熙也不敢叫伺候的人进来呀!
又想着这俩都是自个儿的人,头一回的,把衣服往宜嫔身上套。
好你个苟皇帝,在我宫里叫别的小老婆脱了衣裳不说,还敢把我撇在一边?
李思思不乐意了,当下就闹了起来!
“您就是喜新厌旧!就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谁都不准进来!”康熙朝外头吼了一句。
又被李思思闹腾的头疼,赶紧的撇下宜嫔,要过来哄爱妃。
就没想到,坐在椅子上的五阿哥已经悄悄滑落到了地面。
他方才只是小小的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这会儿更大的需求来临时,偏父母闹了起来顾不得他。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腚腚。
一个憋不住,五阿哥便自作主张的放松了太阳花。
等康熙觉得鼻子不对劲的时候,视线下意识的下滑,就见他的老五手中抓着不明物体,张着嘴,笑的口水滴到了肚皮上。
康熙:“……”
老父亲险些把自己吓死!
娘的,他哪个儿子也没这么糟蹋过自个儿啊!
因着实在太难受,康熙下不去那个手,赶紧的提了茶壶把宜嫔浇醒:“衣服穿上!”
而后将茶壶扔在了地上。
不提宜嫔半醒后有多慌乱,康熙屏住了呼吸,将爱妃抱到榻上准备将其唤醒,却听身后的宜嫔疯了似的尖叫。
转头,发现方才被他随手抛在地上的茶壶咕噜噜的滚到了五阿哥的边上。
而他那邋里邋遢的老五,眼下抓着壶嘴对着小啾啾,使劲的往里头怼。
康熙手抖了抖:“这他娘的是疯了吧?!”
被宜嫔叫醒后的李思思:“……”
这儿子还能要吗?!
-
要自然还是能要的,只康熙时候足足将宜嫔禁了半年的足。
毕竟爱妃是没错的,人在自个儿的宫里吃着锅子,喝着小酒,再逗一逗儿子怎么会有错?
认真起来,他和宜嫔才是不速之客。
至于老五……康熙压下了恶心的感觉,嘴角抽动,老五就算了吧,儿子是亲的,且年纪还小,别说他是抓着那东西玩儿,还把自己的重要物件儿往茶壶里塞,就是他把那玩意儿放嘴里,自个儿也不能跟个奶娃子计较不是?
这也不能怪,那也不能怪,那么剩下能计较,可不就是宜嫔了吗?
再说了,要不是她郭络罗氏一反常态的往长春宫跑,能出这事儿?
且她对自个儿就没点儿数吗
老五和六儿在屋里,她都敢借着酒意脱成那样,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想到这儿,康熙又叫人去翊坤宫传了口谕,说宜嫔不仅要禁半年的足,往后余生,更是滴酒不允许沾!
想想就头疼,这要是在别的地方再来那么一回,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做个昏君,向郭络罗家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