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是在墨逸辰营帐里用的, 只是在用晚膳时,温浩杰越想越不放心,觉得这才回来几日啊, 妹妹竟这么容易就被墨逸辰给骗走了!
由此可见, 他妹妹还是太单纯,不知这世间险恶啊, 不行,身为哥哥,他有这个责任, 教一教妹妹!
于是,刚用完膳, 温浩杰便当着墨逸辰的面就把温阮拉走了,两人直接来到了温阮的营帐。
“二哥, 你到底要同我说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温阮刚吃完饭不太想动,直接歪在了旁边的软塌上。
这软榻还是前几日墨逸辰特意让人搬过来,她躺着觉得还挺不错的。
温浩杰随后来到温阮身边坐下,神色凝重地问道:“妹妹, 你实话告诉二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啊,就是我从东临回来的第二天, 逸辰哥哥说他心悦我, 正好我也喜欢他, 然后,我就同意了呀。”事到如今,反正都被发现了,温阮便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就都如实说了。
回来的第二天?温浩杰一愣,不禁捶胸顿足,他真是太大意了!
不过,墨逸辰这臭不要脸的,下手可够快的,谁能想到他第二天就行动了,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也太快了吧,怎么着也得吊着他一段时间才是。妹妹,你真是太单纯,不知这人心叵测,往往太容易得到的,他就不懂得珍惜了啊。”温浩杰苦口婆心地说道。
温阮这是第一次看到温浩杰这个样子,以往她总觉得她二哥很实诚憨厚,没想到竟还懂这些。额……这算是在背后给墨逸辰下绊子了吧,啧啧啧,憨厚二哥变腹黑二哥了啊。
不过,温阮觉得还挺新奇的,遂故意顺着他的话说道:“二哥说的有道理,要不我同逸辰哥哥断了,再换个人试试?这样的话,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这么容易答应的!”
温浩杰:“……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就像墨逸辰说的,反正妹妹终归是要嫁人的,与其便宜别的臭小子,还不如他这个知根知底的让人放心。再换个人,还是算了吧。
温阮眨了眨眼,装作不解地问道:“那二哥,我现在要怎么办啊,”
温浩杰一时有些犯了难,想了半响,才说道:“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我瞧着墨逸辰也不是这样的人,日后,我和大哥、三弟他们经常敲打敲打他,定让他不敢怠慢你就是了。”
“但是,妹妹,以后也你要多多注意才行,你是姑娘家,未成婚之前,你要和墨逸辰保持些距离,千万不要做逾矩之事,可不能吃亏了啊。”
温阮“哦”了一声,故意问道:“那牵手、抱抱、亲亲这些,应该都不算逾矩之事吧。”
温浩杰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怎么不算了,这些统统都不能做!”
“可是二哥,永宁郡主同我说过哦,这些你都对她做过,而且还不止一次呢。”温阮笑嘻嘻地说道。
温浩杰闻言一怔,顿时面红耳赤,他一直知道永宁同温阮的关系好,但显然没有料到,这些事她竟然也知道!
“二哥,你怎么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温阮控诉道。
温浩杰:“……”
女大不中留,这妹妹没法教了!
温浩杰从温阮营帐离开没多久,墨逸辰便走了进来,而温阮此时正围在火炉边看今日去城里新买的话本子。
“天太黑了,看书费眼睛,白日里再看吧。”墨逸辰直接伸手抽走了温阮手里话本,放到了一旁的案桌上。
温阮撇了下嘴,小声嘟囔道,“怪不得影四总说咱们相处像父女,哼,就怪你总管我太多!”
出门稍微穿的少点被管,吃饭吃的少了点也被管,想培养青梅竹马还被管……这样算起来,从小到大,她便宜爹爹都没墨逸辰管她的多!
墨逸辰一脸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子,问道:“不想被我管,那你还想被谁管啊,嗯?”
温阮哼哧哼哧了半天,才说道:“那还是被你管吧。”
主要是她便宜爹爹也挺忙的,美人娘亲一个人他都忙不过来,她还是不要去添乱了吧。
墨逸辰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没再同她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刚刚都同你二哥说了些什么?”
刚刚他出门时,正巧碰到温浩杰仓促离开的样子,看着似是有些窘迫,让他不禁有些好奇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没有啊,我二哥就是交代我,要离你远一些,还有,不能和你牵手,也不能让你抱我,更不能让你亲我……反正,就是咱们要保持距离就是了。”温阮直接就把温浩杰给卖了,毫无心理负担。
墨逸辰闻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说到这,温阮突然侧头看向墨逸辰,眉眼弯弯,娇声问道:“所以,我二哥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墨逸辰挑了挑眉,淡定地回道:“……不能。”
温阮一听乐了,直接便歪到在墨逸辰身上,笑个不停,半响才说道“你,你这话……就该让我二哥听听,他定是又要拉你去练武场了。”
墨逸辰不置而否,但是,就算温浩杰天天拉他去练武场,结果还是一样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不过,要是我嘛……”温阮故意卖了个关子。
果然,墨逸辰接着问道:“要是你,会怎样?”
“我嘛……那肯定也做不到啊。”温阮说罢,快速起身在墨逸辰嘴角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但却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做不到这件事。
墨逸辰眸色一深,一把把温阮拉了过来,贴在她耳畔低声说:“这可是,你先招的我……”
温阮突然耳热心跳,下意识想逃脱,墨逸辰却猛得搂住了温阮,头一低便覆了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唇舌交缠,舔舐吮吸,辗转厮磨。
火炉里的碳火烧得正旺,扬着橘红火星,也映红了一室旖旎。
*
因为暂时回不了京都,墨逸辰又不同意她出去住,所以,温阮只能在军营里住了下来。
不过,因为墨逸辰和温浩杰经常有军务要忙,温阮闲来无事,便想着去军医那里瞧瞧,正好她前些日子她在改良一个药方,还缺几味药材,顺便看看那里有没有。
这日,温阮用完午膳,休憩了一小会,便让守门的士兵带她去了军医的营帐处,只是,她还没走过去,便远远瞧见营帐门口挤满人,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阮加快了些步伐,很快来到营帐门口,本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挤进去,谁知士兵们看到她后,纷纷唤了句“温小姐”后,便恭敬地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温阮微微颔首,随后便走进了营帐。
“哎,发现的太晚了,老夫学艺不精,真的无能为力,医治不了了。”温阮刚走进去,便看到一位白胡子的老军医摆了摆手,说道。
可是旁边的一个小士兵却直接跪在了地上,抹着眼泪哭喊道:“吴军医,您是咱们军营里最好的大夫了,求您救救小六子吧,他几个哥哥全都战死沙场了,他那瞎眼的老娘现在就这一个儿子了,他要是再没了,他老娘怕是也活不了啊。”
吴军营却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他的小徒弟在一旁慌忙解释道:“不是我师父见死不救,小六子他已经没有脉搏了,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这屋里过来的士兵差不多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听到这话后也都纷纷抹泪,“昨日小六子还说等不打仗了就回家看他老娘,可谁知今日竟掉进那该死的冰窟窿,白白丢了一条命……”
温阮大概也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叫小六子的士兵是在巡防时掉进了冰窟窿里,发现的时候晚了,军营虽对他进行了身体回温处理,但不幸的是,人还是没了。
哎,不对,等等,刚刚那小徒弟是说没了脉搏,所以判定人没了?
对了,在古代没了脉搏便被判定为死亡,可实际上在没了脉搏后,还是有六分钟抢救时间的,若是进行心脏复苏抢救,那……
想到这,温阮神色一凝,疾步走向前,“让一下!”
温阮走过去后,径直解开了小六子的衣衫,然后,温阮跪在他身边,把一只手掌跟放在他胸口的中心,快速地进行胸外按压,终于,在按了上百下后,小六子终于有了呼吸,脉搏也渐渐恢复了。
这时,温阮忙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包,又用银针在他胸口处扎了一圈,用来稳住心脉。
“有笔和纸吗,我要开个方子,尽快煎药让他服下。”温阮出声说道。
吴军医闻言,忙伸手在小六子鼻子下试了试,“有呼吸了,快拿笔和纸让她开方子。”
那小徒弟听到吴军医的吩咐,忙不迭地拿来了笔和纸,温阮接过后随手开出了方子,递给了那吴军医,吴军医边看边频频点头,“这方子开的妙啊,小六子有福,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吴军医祖上世代是御医,到了他这一辈时,年轻时也是在御医院就职,算颇有些资历,只是大概十几年前,他受宫斗波及,险些丧了性命,还是当时镇国公求情,说军中军医缺乏,不如让他来军营中为将士们医病,将功抵过,这才救了他一条命。
所以,刚刚那士兵说,在这军营里,吴军医的医术是最好的这话,亦并不是虚言。
而军中的将士们对他的话,自是十分信服的,众人这会才彻底反应过来,小六子真的死而复生了,顿时喜不胜收,欢呼声一片。
“好了好了,小六子没事了,你们这些臭小子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打扰老夫干活。”吴军医不客气地开始赶人了。
这些士兵们倒也知趣,吴军医一赶人,他们便笑嘻嘻地离开了,很快,营帐中只剩下温阮和吴军医两人。
“小丫头,你就是墨小子的那个小媳妇吧。”吴军医笑吟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