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
第二周的星期五,下午一点,二中的大礼堂内已经人来人往,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员有条不紊的协调学生们的工作,争取让广大的学生家长和嘉宾,都能有一个美好享受的回忆。
“哎?我衣服呢,你们拿错了?葱绿的那个!”
“谁的面具掉了?我捡了扔桌上了!”
“你们快点,别磨蹭,再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家长都陆陆续续来啦。”
在礼堂的后台,学生们有的去换演出服,有的正在化妆,场面一度显得有些忙乱,耳畔全是嘈杂的对话。
英语社出演音乐剧的共有八个人,六个负责演的,两个负责伴奏的,除了阮茶和没有到的傅忱,剩下的六个人全换上了英国宫廷服,坐一排看上去,绅士、淑女一应俱全。
黄佳佳来时,就见到一位学姐正在给阮茶编发,平时习惯扎高的马尾,被编作有些松散的低马尾,垂在一侧的肩上,衬得锁骨平直,让阮茶整个人的气质都柔软了下来。
单单坐着,就一个冒着仙气的纯美小仙女。
黄佳佳打量着阮茶的白皙皮肤,发散思维的想,阮茶小时候住的小镇,水土很养人吧?现在把阮茶拎出去,谁能看出阮茶自小住在小镇里。
“茶茶,你们英语社演话剧?白雪公主?睡美人?”黄佳佳见只有阮茶没换宫廷服,再看阮茶脸上妆都没上,不由纳闷,“你在里面客串什么?”
阮茶看了一眼化妆镜中的自己,觉得发型的衬托下,简直太乖了,有点欺骗大众,闻言,顺嘴回了一句,“皇后的毒苹果和禁锢睡美人的席梦思双人大床吧。”
黄佳佳:“……?”
你就非得皮一下吗?
幸而黄佳佳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心,反正再有一个小时就能看到,“茶茶,你有听说吗?林绫被林家安排联姻啦。”
不得不说,在十班,只有谢长安一个人,能在八卦收集上和黄佳佳一较高下,阮茶觉得自己体质很奇怪,竟交一些八卦直觉很高的朋友。
阮茶抬头,看向黄佳佳,“林绫不刚17吗?”
在林家的插手下,林绫倒没出事,虽然肌肉男和光头男身上背着人命,但不曾对阮茶和周筱然真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也是事实,再说,林绫年龄又在那。
反而肌肉男,据说他在被审问时,一看见电,登时就产生了ptsd,不用警察费事,麻溜的把以前干的全部的事情都一秃噜的交代了。
甚至——
阴差阳错的让警察们解决了两年前的一桩悬案,同时,林绫的外公家,由于牵扯了一些灰色地带的交易,被有关部门盯上了。
“林绫……名声没了不说,又牵累家里,林家正在谈的一个项目中止了,他们家就把目光放在了朱家身上,但朱家二少——”黄佳佳说到一半,对上阮茶清澈的杏眼,猛地顿住,摇摇头,“反正玩的很开,听说要先带去朱家,年龄到了就领证。”
朱老二在情场上,男女不忌,花样众多,阮茶性子爱玩归爱玩,可在□□事情上,太单纯了,黄佳佳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说,省的带坏了阮茶。
至于林绫,一旦真的嫁到朱家,日子恐怕就惨了。
两个人正说着八卦,前面突然一阵喧闹,依稀间有惊喜的声音传来,“啊啊啊啊,我看到杨若国老师了,咱们校领导居然请来了杨老师,太牛了。”
“杨若国谁啊?”
很快,询问的人,立刻被他人灌输了杨若国的历年荣誉,从世界顶级乐团杰出指挥再到音乐学校荣誉教授,取得的成就,简直闪闪发光。
“杨若国老师本来不喜出现在镜头里,前几年,只偶尔去学校上上课,我一直想去柏林爱乐嘛,所以就有了解一些,嗐,以前我爸妈说有机会让杨老师指导指导我,但一次都没见到人。”
不得不说,同艺术挂钩的名人,在学生们的认知中,知名度可能比不上金融人士,比不上娱乐圈人士。
然而听完杨若国几个铁粉普及的荣誉往事后,他们脑子里依然生出了同一想法:很牛,特别牛的音乐大师。
能请来杨若国当嘉宾的校领导,同样牛!
“我真好奇,咱学校咋请来的?一个高中艺术节,居然让杨老师亲自来,而且杨老师也不是咱二中的校友。”
已经换完演出服的任轻轻,装作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正认真听同学科普的阮茶,注意到阮茶脸上惊讶的神情后,低低笑了,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抬眼看向正科普的几个人,微微一笑,“我家以前请的钢琴老师算杨若国老师的学生。”
“听说杨若国老师前几年都在外面体验生活,可能体验完,回到南市老家休息休息,顺便来咱们学校吧,当时学习时,我有和老师拜访了一次杨若国老师。”
任轻轻一句话,登时引来几个同学无比晶亮的眼光,语气难掩羡慕,“任轻轻,你居然认识杨若国老师吗?”
“杨若国老师私下里也和平时一样吗?”
其他人可能没感觉,但他们几个,不喜欢明星,不喜欢纸片人,只爱自己音乐路上的启明灯!!!
能和启明灯认识的任轻轻,让他们仰望!让他们羡慕!
任轻轻被几个同学围住,心里愉悦了一些,她自小就喜欢被人围着,捧着的感觉,不然当初不会答应系统的绑定。
听见任轻轻说杨若国私下和善时,阮茶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任轻轻,张了张嘴,但不等说话,门口再次喧闹,扭头一看,只见刚被同学们议论的“杨若国老师”来了。
他一席布料柔软的灰色唐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松松的扎了个小揪,很有艺术家的模样。
全然见不到平时在家里的邋遢。
任轻轻见到杨若国,心里一颤,止不住的兴奋,上前半步,轻轻软软的叫着人,“杨老师,很久不见。”
正准备继续往前的杨若国,被突然挡在前面的陌生小丫头吓了一跳,扶了扶老花镜,认真的打量了几下,直截了当的问,“咱们以前见过?”
任轻轻被杨若国直白的反问,尴尬的面上的笑都僵了僵,一个在艺术节有崇高地位的人,都不顾小辈的面子吗?
她轻扯着衣摆,柔柔解释,“几年前,我有和沈蓝老师去拜访您,当时,我们在一家川菜馆吃了饭。”
任轻轻倒不会真自负的觉得前几年见一面,杨若国能一直记住自己一个晚辈,当然,杨若国在众人面前直白的问出来,依然出乎任轻轻的意料,幸好自己前面没有和同学们说很熟一类的话。
“沈蓝。”杨若国回忆了几秒,似乎有教,但可能没教上一年,不然印象不会不深,点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
而后,没有等任轻轻再开口,杨若国径直绕开任轻轻,奔着里面的位置就去了,学生们的目光跟着杨若果前行,眼睁睁看到杨若国停在阮茶跟前。
“茶茶,小鸟用的顺手吗?”
其他人:“???”
你们俩,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打暗号?
阮茶望着外形有点陌生的杨爷爷,轻点头回答,“很顺手。”说完一顿,又补充了一句,“杨爷爷,您出来营业的时候,很帅。”
以前见面,就像个无所事事的宅爷爷。
杨若国听见阮茶的赞扬,脸上想笑又忍住了,保持住了形象,嘴上谦虚道:“咳咳咳,平时在家里,我是不拘小节了一些,也就稍微帅点吧。”
“杨爷爷,您谦虚了。”阮茶仰着头,眉眼间一本正经,“您不拘小节岂止一些啊。”
杨若国:“……”
臭小孩儿。
他胡乱的揉了揉阮茶的头,“行了,顺手就行,上台表演别紧张,当然了,就算紧张,丢脸的也是你。”
阮茶:“……”
我们为何互相伤害???
任轻轻看着二人热络的模样,心情抑郁极了,阮茶天生克自己吗?你个小镇里长大的,不光英语说的溜,杨若国都认识???
想着想着,任轻轻垂下眼,身侧的双手猛地攥紧,不用怕,虽然杨若国认识阮茶,但自己拉着徐深组队,评委们绝对不会偏向阮茶。
一时间,任轻轻突然觉得自己前些天,拼着让徐深生气也让他陪自己组队的决定,太明智了。
此刻,无人再顾得上被怨念围住的任轻轻,等杨若国离开后,几个仰慕杨若国的同学,呼呼呼的又跑到阮茶前面,七嘴八舌问上了。
“阮茶,你认识杨老师?”
“你们俩看上去很熟啊,亲戚吗?”
阮茶摇头,“我们真不是亲戚。”
闻言,好奇的同学又问,“那你们什么关系?”
阮茶想了一会儿,组织出两个简洁的形容词,“出租人和承租人?”
话落,继续补充,“杨爷爷租了我家在小镇上的一个院子,就住我家后院,平时在院子里叫一声,就能听见,周末经常跑我家蹭饭。”
“……?”
你家住哪个小镇啊?
大佬们的世外桃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