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之前就知道叶知秋懂得挺多, 但他没想到叶知秋肚子里这么有货,他虚心求教,“这办厂子说起来轻巧, 但造什么卖什么都是学问。县里有一个仙台罐头厂, 你知道这是多少年积累起来的吗?”
“建国后没两年就有仙台罐头厂了,罐头生意是借着国-家政策的扶持一点点做大的,结果摊上了这么一个倒霉怂包不扛事的领导,多年积攒下来的口碑一下子就都毁了。”
“我怀疑我上头那正县长和书记串通好了,打算把我这外来的给压下去,联手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我, 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仙台罐头厂给盘活呢!你让我再办一个厂子?万一都砸了赔了该咋办?”
听林国栋这么一说,叶知秋陡然意识到, 她贩卖信息差的机会来了。
对于林国栋来说,仙台食品厂该怎么整改, 该整改向何方……处处都是迷雾, 可对于她而言, 她知道太多适合仙台食品厂的路子了, 只要好好走,绝对能够做大做强!
“罐头厂做不下去了,那就改个名字, 就说罐头厂破产重组了, 现在的企业叫个食品厂之类的。我明天早晨给你熬个养生粥, 你尝尝味儿。罐头厂现有的设备就能做养生粥,等做出来后, 你们借着我之前那焦米粥的名气宣传宣传, 还怕这养生粥没有销路?养生粥是真养生还是假养生, 吃过之后的效果怎么样, 你最清楚。不过这次破产重组,你可得给每一道生产工序都把好关,千万不能重蹈仙台罐头厂的覆辙。”
“另外呢,我建议你搞一个热水瓶厂。”
“首先,咱能借到卫健委最近那个红头文件的东风,红头文件建议大家多喝开水,总不能把锅放在火上没日没夜的烧水吧!你相信我,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热水瓶都会拥有超然的地位,家家户户都会买,说不定新婚嫁娶都会要求对方有这么一个玩意儿呢,地位极有可能抬升到脸盆、肥皂盒这样。”
“其次,暖水瓶的那个瓶胆可是消耗品,一不留神就炸了,对于毛手毛脚的人来说,一年炸三五个瓶胆都是很有可能的事儿,所以不用担心热水瓶会卖着卖着就没人买了。只要有新人结婚,只要有人家里的暖水瓶炸了,就绝对不用担心这玩意儿卖不出去。全国多少人口呢?这么大一个市场,就算把全县人民都集中起来生产热水瓶,都不够供应全国日常损耗的,你还担心一个小小一个厂子里生产出来的热水瓶卖不出去?”
“还是那句话,只要品质过关,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更别提现在还有国-家帮忙安排销路,你完全可以把热水瓶供应到供销社、合作社去卖……”
林国栋的思路豁然开朗,与之一同明朗的,是他那晦暗不明的前程。他顶头上司联合书记要打压他,他原本觉得心累无比,这会儿听自家媳妇儿一说,顿觉自己的前途一片明朗。
在绝对的政绩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都注定徒劳!
林国栋连哄带求地把叶知秋拉进了被窝里,叶知秋半推半就地从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夫妻俩一晚上啪了五六次,叶知秋最后是活活累得睡过去的。
可见林国栋被憋得有多么狠。
与叶知秋那筋疲力尽的状态相比,林国栋就舒坦多了,他虽然有点累,但算是圆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一桩心愿……要知道他可是受伤前那年正月里出门后就没尝过甜头。
叶知秋去部队找他的时候,他想着尝尝甜头,结果叶知秋以他的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为理由给拒绝了,回家在乡下住的那段时间,因为叶知秋大闹了一次离婚,他也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再后来搬到县城里来,叶知秋更是连房间都没让他进去过……
他明明是个已婚老男人,却素的像是随时都能剃度出家,这会儿终于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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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叶知秋忍着腰酸背疼起来给煲了养生粥,为了迎合市场的口味,她特意往养生粥里添加了白砂糖,得到三个孩子的一致好评。
林国栋不爱吃甜食,他建议说,“要不就别放白砂糖了?原来那些米和豆子熬出来的味道就挺香的。”
叶知秋笑着嗔了他一眼,“口味挑剔的人没有发言权。得亏你只是不爱吃甜的,要是你爱吃个酸的辣的,是不是就建议我往这养生粥里加点老陈醋辣椒啥的?你不知道现在大家待客都是拿一碗糖水的?”
“在老百姓心里,糖水就是好东西!这一锅粥里放的白砂糖根本算不上成本价的十分之一,但却能把整锅粥在老百姓心里的地位都给提升了,你觉得值不值?你放下自己的主观成见尝尝这粥,客观地告诉我,味道咋说?”
林国栋又尝了尝,不知道是在叶知秋的淫-威下屈服了,还是真的尝到了这养生粥的好滋味,他认真地向叶知秋吹了一大-波彩虹屁。
林国栋上班之后就去仙台食品厂处理这事儿了,叶知秋去了一趟学校,亲自见那些在学校里搞事的人。
对于这些正经事不干,抓到一些妖风就恨不得兴风作浪的人,叶知秋是半点好印象都没有的,她瞅了一眼那些人就没搭理,直接去了林英所在的班级。
那班主任是认识叶知秋的,她听叶知秋说不打算让孩子在学校念书了,赶紧劝叶知秋,“你是不是也听了一些不太好的话?我和你说,那些话千万不能信,人要是不念书,只能原地踏步。你想想我们过去那么多年,就因为老百姓没念书,所有社会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孩子必须得学东西,不然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复刻,没有任何长进啊!”
叶知秋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感觉学校里的氛围不大好了,担心孩子们跟着学坏,就先把他们姐弟几个都收回家里去,不让她们跟着胡来瞎搞。”
那班主任愣了一下,一脸动容,眼眶唰地一下就红了,“哎……让您见笑了。明明是治学的好地方,却被闹成这乌烟瘴气的样子。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学校里实在没几个老师,我都不想干了,我回家种地去不好吗?累是累了点,但不会整天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你瞧瞧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放到社会上去,就是无赖!就是地痞!就是流-氓!”
大概是那搞事的人看到班主任的脸色不对,从远处跑了过来,拿着手里卷成卷儿的报纸指着叶知秋和班主任这边骂,“你们干什么呢?□□,你是不是又要搞腐-败!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拉出去□□!”
那报纸卷儿擦着叶知秋的脸颊过去,蹭的叶知秋脸上火-辣辣一片刺痛。
叶知秋见班主任已经哭出来了,她眯了眯眼,野猪崩天撞的光环瞬间挂上,双手向前一推,抓着那搞事的人的衣服就把人朝远处丢了出去。
她担心闹出人命来,是收着力气的,把人往出丢的时候也注意了一点,瞅到不远处有麦垛,便将人往麦垛上丢去。
这么一摔,那搞事的人都蒙了!
他还没遇到过这么横的人!
叶知秋深知打人就得‘趁你病要你命’,她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撸起袖子来就朝那人走去,野猪崩天撞的光环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崽子,老娘过来接个孩子,你都敢用纸筒把老娘的脸给刮了!说,你是不是看老娘长得漂亮,想要过来耍流-氓?还说别人应该□□呢,我看你这种不要脸的下-贱坯子最应该□□去!不仅得□□,还得给你剃个阴阳头,送你去游街!”
她一步步逼近那搞事的男人,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她脚下的砖块一块接着一块地裂开,绵延出去好长一条裂缝,当场就把那搞事的人给吓尿了。
班主任也看懵了,她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叶医生居然还有这么一套,满嘴脏话,屎盆子往人头上一盆接着一盆地扣,关键是真他娘解气啊!还有那青砖,怎么都裂开了?难道是年份太久,经不住踩了?
吃瓜看戏的班主任还没看够呢,叶知秋就朝她看过来,一手指着她说,“李老师,你得给我作证,这下-贱坯子故意冲我耍流-氓!这样的下-贱坯子,非得送去派出所给好好教育教育,得劳动改造一下这种不-良作风!”
叶知秋的力气多大啊,她拎着那搞事的人就如同捉了一只小鸡,拽着人就往县委拉。
那人刚被摔了之后,脑瓜子嗡嗡嗡的,眼冒金星,思路一片空白,这会儿总算回过神来,被吓破胆了,赶紧道:“这位同志,你别乱说话冤枉好人!”
“我脸都被你擦红擦破皮了,证据确凿,你说我冤枉人?”
“可我真是无意碰到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现在无意用力扭断你的脖子,是不是也不用追究责任?”
亲眼见识过叶知秋将满地青砖踩成碎片的那青年再也不敢作妖了,他脑子里陡然间冒出一个自个儿来临海县后听说过的事儿,据传临海县副县长家媳妇是一个人能打死一群狼的凶悍婆娘!
搞事的那人心里后悔极了,他没往‘叶知秋就是副县长家婆娘’这个点上想,他想的是,临海县的婆娘都这么厉害的吗?个个力大如牛,早知道这样,打死他都不会来这地方找罪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