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孟首长这么说,叶知秋是十分心动的,她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能赚点钱自然是更好的。
当然,赚钱是心里的首要目的,嘴上说的时候还是要伟光正一些。
叶知秋一脸凛然正气,“能有这个机会帮助到大家,是我的荣幸。我一直都特别敬佩军人,正是因为你们的抛头颅洒热血才能守护这难得的和平!”
这话说的孟首长都有些旱烟,他有心同叶知秋解释一下,和平年代里,守卫和平并不一定非要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一直都很珍视战士们的生命,当然,局部冲突中一直都有牺牲与鲜血,但这该怎么同叶知秋解释?
他担心自己如果解释不当,会影响军人在叶知秋心中的光辉形象。
孟首长在纠结这些的时候,林国栋看叶知秋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疑惑,他听着叶知秋说的话,怎么觉得和自己之前的经历严重不符?
他这个活生生的军人一年就回一次家,叶知秋都给他摆一张脸,生了林凯之后更是碰都不让碰一下,那哪是特别敬佩军人?难不成在叶知秋眼里,他都不算是军人?还是说叶知秋就是对他有意见,故意在针对他?
林国栋想不通,就一直用那种眼神暗示叶知秋。
叶知秋才不会理会林国栋那满脸丰富的微表情,她同孟首长说,“麻烦您伸出手来,我来给您把个脉,看看您适合吃什么样的药膳。”
孟首长依言伸出手,叶知秋的三指落在孟首长的脉搏上,轻掐了约莫有半分钟的时间,问孟首长,“您之前是不是腰部受过什么伤?肾气外泄,有点不足,需要好好修补。另外就是您应该有饮酒的习惯吧,之后得改改,肝伤得很重,也得好好调理,我回去先去商店看看,有些食材不一定能够买到,可能得等两天。”
孟首长原先还觉得叶知秋给林国栋做的药膳能让林国栋恢复得那么快,里面多半有运气成分,哪能想到叶知秋仅仅是给他把了个脉就将他腰部受过伤肾气不足的隐秘给诊出来了?
最要命的是,叶知秋问他时,并没有回避任何人,是大喇喇说出来的,他不需要在下属面前维持脸面吗?
孟首长羞得老脸一红,哈哈笑着缓解自己的尴尬,同叶知秋说,“那就麻烦你了,食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待会儿同炊事班那边打一声招呼,你直接过去拿就行,让他们算在我的私账上。还有就是,你要不认真考虑一下?你要是进炊事班,肯定是咱这卫生队里受伤这么多人的福音。”
叶知秋想了想,没再矜持,点头答应下来。
孟首长心满意足地回干部病房去了,等叶知秋把门关上,收拾了林国栋换洗下来的衣服打算带回去洗,林国栋实在憋不住了,他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你什么时候学过把脉了?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叶知秋既然敢展示出自己这方面的能耐来,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理由都找好了。
她这会儿若是找各种理由来正面回答林国栋的问题,指不定这狗男人还会顺着她的话深挖信息,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个没完,撒一个谎就得撒几百几千个谎来圆的尴尬体验,叶知秋一点都不想体会,于是她走了另外一条路子——先发制人。
你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就好像是我背着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对付这种诘问,最好的办法就是混淆视听,就是化被动为主动。
叶知秋冲着林国栋冷冷一笑,“你不知道,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你一年才回去几次?你每次回去了,又能在家里待多久?不是出去见你的狐朋狗友就是过去你老娘那边,你单独和我、和孩子相处的时间,有多久?你自己心里算过这笔账没有?”
“我同你结婚就像是守了活寡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个人,你怎么有脸问我为什么你不知道我还会把脉,我原先还不会做饭呢,现在会了,我看你吃的也挺香啊,难不成我在你心里就是一成不变的?”
“嫁给你这么多年,我就什么都不用学,像个生育机器一样在家给你生孩子养孩子就得是我生活的全部,我就不能追求一下个人价值和个人意义,我就不能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力量了?”
林国栋恨自家亲妈阮金梅生自己的时候没多给自己生几张嘴,被叶知秋怼得哑口无言,隐隐约约觉得哪儿有点不对,但他就是说不上来。
叶知秋看着林国栋那双目无神一脸放空的表情,知道林国栋是被她的话给镇住了,心里一阵暗爽,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太多来,她婊里婊气地同林国栋撂下狠话,“我告诉你,林国栋,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你不知道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关于我身上的事儿,生产队长牛青都比你知道得多。”
说完这番话后,叶知秋就拎着饭盒和那一兜打算换洗的衣服回去了,完全没看到林国栋的脸色渐渐变绿的过程。
林国栋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叶知秋会特意强调生产队长牛青?
别人都在防隔壁老王,他就得防隔壁老牛?
叶知秋刚刚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变绿警告吗?
如果叶知秋和牛青没有任何关系,那叶知秋为什么不说生产队上的其他人,就单单说生产队长牛青?
而且听叶知秋说话的那意思,好像牛青还知道很多他都不知道的事。他和叶知秋坦诚相见过那么多次,孩子都三个了,负距离地交流过不知道多少次,叶知秋身上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就算叶知秋身上真有他都不知道的东西,那既然连他都不知道,牛青凭什么知道?
林国栋越想越觉得不对味儿,他在病床上躺不住了,盯着正在挂的那瓶水吊完,催护士给她拔了针头,穿上叶知秋给他送来的换洗衣裳,手背上贴着胶布,步履匆匆地回家属院去了。
他必须得找叶知秋问个清楚,他的头上绝对不能不明不白就绿油油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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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栋回到家时,叶知秋正琢磨着做饭,她打算给孟首长下点猛药,做点只有孟首长能吃,效果堪称立竿见影的药膳。
从商店里买了一些虾皮回来,混着海带和筒骨炖上,里面加上升正扶阳的中药,再往里面加入一把洗净的大米,一锅升正扶阳粥就熬上了。
孟首长的情况特殊,肝上的毒可以慢慢解,肝上的问题可以一点点治,肾脏部分的问题却是需要尽快调理的,这升正扶阳粥就是解决肾脏问题的十全大补粥。
将孟首长的粥给熬上之后,叶知秋又仔细考虑了一下林国栋的身体,她给林国栋补了太久,身体的亏空虽说还没有完全补起来,但也不能再接着补了,得给林国栋的身体留下一个消耗药性的空档,不然再多的药膳吃进去,起到的效果都微乎其微,反倒是林国栋的身体会在横向发展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体重逐渐失控。
既然林国栋没必要再吃药膳了,叶知秋也就没打算给林国栋开小灶,同她和三个孩子吃一样的就行。
既然不是吃药膳,那饭就容易做多了,叶知秋没急着做,而是拿出从商店买回来的布料和棉花对照着三个孩子比划,打算先给三个孩子把衣服做出来。她的手艺是差了点,但省城太冷了,成衣买不到,只能自己动手做,叶知秋就打算先把布料给裁剪好,然后去让林国栋问问,她能不能去后勤上负责缝缝补补的部门跟着学两天,顺带着签个到,尽量签出一本技能书来。
叶知秋还没给三个孩子量好尺寸呢,林国栋把门给敲响了,林刚噔噔噔跑到门口开门一看,疑惑地问了一句,“爸,你怎么回来了?”
林国栋是黑着脸回来的,见到是林刚开门,他的脸色稍微软和了一点,摸摸林刚的头,柔声说,“乖,自己去玩,爸有些话得和你-妈说。”
叶知秋瞅了林国栋一眼,没搭理,继续给林凯量尺寸。
林国栋就在叶知秋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目光幽幽地看着叶知秋,他也不出声,就那么看着。
这个男人有多么能憋能忍,叶知秋是领教过的,她被林国栋看得全身不自在,索性起身去看那升正扶阳粥熬的情况,林国栋就尾随她跟进了小厨房。
“你出去,这厨房一个人都转不开,你跟进来干什么?”叶知秋发了飚。
林国栋看到那小火煨炖的粥,想到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待遇,目光柔和了许多,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如果自己脑袋上绿油油的,叶知秋又何必过来照顾他,还照顾的这么精心,直接让他病死不更好么?
林国栋脸上的乌云悉数散去,他走到叶知秋身后,还手抱着叶知秋的腰肢,把下巴垫在叶知秋的肩膀上,问,“媳妇儿,你这是又给我做了什么?”
叶知秋全身都是痒痒肉,被林国栋这么一抱,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当场升天了,吓得一个箭步躲开,手里的锅勺对准林国栋,满脸提防,“你发什么疯!给你吃了这么久,今天这粥没你的份儿,是给孟首长做的,你和我们吃一样的饭!”
“啊???”林国栋没想到自个儿的伤员待遇就这么被取消了,一脸憨汉懵逼。
叶知秋现在还感觉痒痒肉在作祟,气得炸毛,“啊什么啊?觉得吃家常饭委屈你了?那你就去灶上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