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皮的食用源自黄土高原, 用小麦蒸制的凉皮在当地叫酿皮,用大米为主料的则被称做米皮。
北方人口味跟陕西回民口味相似,最钟情麻酱酿皮, 除了用醋、蒜、酱油、辣椒油调味之外,拌皮时还要加上一勺香滑的芝麻酱, 爽滑的凉皮, 酸辣中还有芝麻的香醇, 让人想一吃再吃。
虽然钟情麻酱酿皮的多,省城人口基数大, 喜好别的口味的应该不会少,甄珍不只教这一种,东北大米米质这么优良,不做米皮可惜了。让曹大哥从农村搞了个石磨回来,甄珍从选米、碾米、和浆开始教起。根据米皮的软硬,教大家制作秦镇和汉中米皮。
老曹拿起一张蒸好的米皮,用手撑开, 透过薄薄的米皮,他掌心的纹路都能看清,开口问甄珍:“大米韧性没有白面好,这么薄的米皮吃起来筋道吗?”
甄珍切了两张,用提前准备的辣椒汁调好,让大家尝尝。
尝过之后,所有人都很惊讶, “没想到米皮吃起来竟有种柔中带刚的口感。”
“这个辣椒油真香, 我好像吃出茴香的味道。”
甄珍点头,“拌米皮所用的辣椒油制作要更讲究一些,除了花椒、辣椒, 还有茴香等几味香料,用菜籽油长时间熬制,风味与众不同。”
大姐们做了半辈子饭,凉皮的制作只要掌握了几个要领,做起来不算太难,她们从甄珍这下工之后,回家刻苦练习,做出来的成品,很快得到甄珍的肯定。
省城入夏后,受副热带高压的影响,天气干热,凉皮和凉拌菜格外受青睐,大家学成之后,都跃跃欲试想去食街摆摊试试看。
先准备摆摊的工具,人多力量大,有个大姐的爱人木工活好,找来淘汰下来的旧门窗,拆下木料,先用砂纸把上面的油漆磨掉,再钉橱柜,镶玻璃。
大家手里的钱不多,买新的三轮车太费钱,把目光又对准处理资产的工厂,用二十一辆的价格,买了十辆缺胳膊少腿的三轮车,雨菲爸爸下岗前是车间的焊工,这些缺胳膊少腿的三轮车被他利用下班时间都重新修复好。
重新上过漆的三轮和玻璃橱柜,棕红配深蓝,看起来一点都不掉价。大姐们找了做广告的设计了广告字,贴在玻璃上——甄家凉皮、大拌菜。
凉皮和凉拌菜的成本低廉,小生意的启动资金一百块足够了,是大家能承受的数额。甄珍快餐的活最晚忙到下午三点,工人们下了工之后,就推车去卖凉皮。
西塔片区就在市中心,摆摊的地点好选,北行占地几平方公里的大市场就能吃下五家,有两家去北市,剩下的三家去了中兴那一带。
试水之后,第二天来上班的众人全都喜笑颜开,徐大姐抡着宝库转了三圈,把小孩都转迷糊了。
“甄珍,说实在的,第一回 抛头露面,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吆喝,结果发现根本不用喊,北行下市早,好多人五点多从市场出来,全都在小摊子上买晚饭回家吃,摆摊的再多,也没有下市的商贩多,一会功夫就把我的小车围满了,光切皮、拌皮、找钱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不好意思去。”徐大姐一高兴,嗓门格外大,甄珍耳朵被喊得嗡嗡响。
曹大哥爱吃米皮,卖的也是米皮,脸上皱纹舒展,“我原本以为米皮不好卖,好些人好奇买了一份在原地蹲着就开吃,吃完全都说好,说我这个米皮从来没吃过,味道香得很。”
不光凉皮,拌菜也很受欢迎,雨菲家租住的地方开火不方便,雨菲妈妈听甄珍的建议专做凉拌菜,在北行卖日用品的街区摆摊,在那边做小生意的女的多,见她的拌菜可以自选,还能配着面筋,现场凉拌,健康清爽还不长肉,都很感兴趣,拿过去的三十斤拌菜半个小时就卖光了。
大家生意好,甄珍也很高兴,鼓励道:“昨天试水不错,你们今天可以加大货量,夏天出货快,争取挣几个月好钱。”
“你说得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人的思路一旦被打开,一通百通,不需要甄珍指导生意经,他们都是产业工人出身,最了解分工合作的优势。擅长熬辣椒油的就专门熬辣椒油,擅长蒸皮子的,就只蒸皮子。
连家人也全部发动起来,十家人之所以过得艰难,有因为房子拖累的,有因为再就业的单位困难发不出资的,还有几家像第一个来找活的大姐那样,另一半因为身体原因丧失了部分劳动力。
各家把自己家能派出来的劳动力都列出来,肾不好的家属可以坐在床上帮忙选米,筛选调味料。
徐大姐的爱人因为工伤断了一条腿,腿使不上力,但他上半身有劲,她家住一楼,搬货方便,让他负责磨米。
这样的分工下,大家效率也提高了,现在物价不高,凉皮售价一块,拌菜也卖得便宜,但摆摊没有成本,蔬菜、大米、白面的成本同样低,卖一份能挣四毛钱,甄珍教出来的徒弟,卖的东西味道好,口碑好,回头客就多,一个晚上多的时候能卖一百多份,卖得好一周能挣上三百块钱。
这帐谁都会算,这样下来,一个月岂不是能挣一千多?比在厂子上班时挣得多一倍,这在以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雨菲一家对甄珍感激不尽,家里省吃俭用,住铁皮房就为了攒钱置换房屋,铁皮屋吸热,晚上热的睡不着,大人可以忍,孩子不行,现在手头充裕了,在附近租了个房子,家终于有了个家样。来找宝库玩的雨露身上终于不见了热痱子。
丈夫有肾病的彭大姐挣了钱,终于可以给丈夫做透析了,激动地抹眼泪,握着甄珍的手说,“老妹儿,不瞒你说,这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要不是因为孩子,我跟我家那口子早就想喝农药了,从厂子出来这几年,大姐头一次感觉这日子有了奔头,这都得感谢你,你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甄珍帮彭大姐擦了擦眼泪,“小吃不小,但吃苦受累是别人的数倍,你们挣来的钱是你们应得的,不用谢我。”
“有钱挣,胳膊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我们一点不累。”曹大哥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几个工人用行动感谢甄珍,现在凉拌菜做成手,不用甄珍动手,把这道菜接了过去。
大家学习上瘾,食材好处理的时候,他们就分批来学习炒大锅热菜,同样是大锅菜,甄珍炒得比当年的食堂师傅好太多了,这就是水平差距,他们想要系统学习一下。
有位姓刘的大姐爱钻研,上手最快,徐大姐几个也都总结出心得,争着分担一些炒菜工作。
除了自己做的,天气越来越热,大家下不去饭的时候,甄珍还会从朴叔那里订购冷面,辛苦了一段时间,因为有人搭把手,到后来甄珍的工作量少了好多。
王进申请查档案,在他打了五个长途电话催促后终于有了结果,现在并没有人因为鱼丸机的设计申请过专利技术。
“兴许有人做过,因为专利观念不强,没有申请保护。”王进分析道。
“这是好事,那我们下一步就着手找人设计。”甄珍从后厨给陈星耀和王进端了两份米皮出来。
王进有点头疼,“咱两眼一抹黑,找谁好呢?”
小陈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已经事先打听了一圈,他人脉广,是个本地通,为甄珍找到一个合适人选,这人脾气有点怪,但是甄珍想要摆平,应该不难。
“你会做松鼠鳜鱼吗?”小陈问。
甄珍冰雪聪明,立即领会他的意思,转转眼珠,开口背起《调鼎集》所录菜谱,“取鱼,肚皮去骨,拖蛋黄,炸黄,作松鼠式,油,酱油烧。”
王进也明白过来,大笑道:“妥了!”
陈星耀找的这个工程师是省精密机械制造厂的,做精密机械制造出身,给他们设计个鱼丸机算是大材小用。老头姓孙,已经退休,又被厂子返聘,作为运动前的大学生,运动时没少遭罪,幸亏被惜才的老厂长从农场抽调到当时三五期间国家重点单位的精密机械厂,才躲过一劫。
作为辽省装备制造业的领军企业,老孙头的专业能力在全国都能排上号,不光有一线的实践经验,理论水平也很高,现在大学机械制造专业的教材就有他的参与。
小陈吃了一口米皮,被筋道、爽滑,又麻又辣的口感征服,开口说起老孙头,“如果孙老还没退休,我们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返聘后,他的工作不多,应该有时间,不过这人不太好说话,所以得拿你的鱼开道。”
老孙头老家是苏州的,找的老伴也是南方的,陈星耀干侦查的,想要查一个人的嗜好,一查一个准。老两口喜欢故乡苏帮菜,最喜欢松鼠鳜鱼,最近这两年老伴身体不好,没人下厨,也没了口福,所以他想到这个切入口,跟老孙套套近乎。
“你们要对我有信心。”甄珍自信是因为她有小咕嘟。
小猫这些天因为不会帮甄珍按摩,跟宝库争宠失败,成天耷拉个尾巴不高兴。得知甄珍要鳜鱼,使出浑身解数,连吃三天鳜鱼,给甄珍弄出九条肥嘟嘟的大鱼。
鳜鱼是国内分布最广的淡水鱼,没有什么格外突出的名品,小猫弄不出最好的品种,只能在体型上下功夫。
甄珍捞出大肥鱼,处理好用绳穿住,笑着表示,“等会把肥鱼变成肥松鼠。”
小猫尾巴又重新支棱起来,喵喵喵喵叫个不停,松鼠也是鼠,一定要好好吃它。
除了鳜鱼,甄珍还准备了其他几样食材,跟陈星耀,还有公安局经侦一位叫瞿文远的小伙子一起去老孙家。
他们不认识老孙,贸贸然上门不好,瞿文远跟老孙小儿子是铁哥们,由他和老孙小儿子穿针引线,这场公关战才能打好。
老孙家就住精密机械厂的家属院,苏式的联排二层小楼。
老孙小儿子,孙继修老早就在外面迎接他们,虽然父母都是南方人,他在省城出生长大,没有南方的文秀,说起话来大碴子味很浓,“我爸虽然是个犟眼子,但你们要是真让他吃高兴了,甭说设计个做鱼丸的机器,设计个做鱼丸的机器人他都敢下手。”
老头闲不住,周末也在厂子里忙活,家里只有老伴在。
老孙的老伴身材娇小,面容慈祥,因为血栓,右半边身体不太灵活,已经很少下厨。平时家务都是保姆在做,身体不好,平时很少外出下饭店,听小儿子说,找了个得过奖的大厨来家烧苏帮菜给她吃,老太太高兴坏了。
见大厨是个文秀的小姑娘,意外之余,老太太高兴地指着厨房的方向,“东西你随便用,今天保姆放假,我也帮不上忙,麻烦你了姑娘。”
家里有病人,甄珍问明白老人是否有忌口的食材,笑着表示,“做菜难不倒我,您稍等。”
老太太脑子转得不慢,继修的同学来了不奇怪,还来了个陌生小伙子,显然今天这顿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小孩、老小孩,得知小伙子想找老伴设计做鱼丸的机器,老太太高兴地直拍巴掌,“老孙从来没设计过做食物的机器,你们这算填补了他设计上的空白,我支持。”
甄珍在厨房尽情发挥,调料和食材都是她自备的,食材也提前处理过,做几个菜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先做鱼,横切鱼身,翻开鱼肉,将鱼肉改菱形花刀,这道工序最考验功力,改刀过程不能切断鱼皮。处理好,接着炸鱼,油温七成热时,下改刀后的鳜鱼,炸制金黄,定型后捞出,等油温升高一成再入锅复炸,让鱼肉口感保持酥脆。
浇鱼的卤汁准备最后再做,跟糖醋鲤鱼一样现吃现浇才过瘾。
下一道菜是她早就提前准备好的,水晶肴肉。
猪蹄用特别调制的香料腌制一天,让其充分入味,再将猪蹄用老卤卤制,卤制好的猪蹄浇少量的卤汁冷却即可。
甄珍做的肴肉剔透、润泽,怕温度高,化掉,特意用加了冰块的盒子冷藏着带过来的。
苏帮菜属于甜口菜,有了松鼠鳜鱼这个代表,老年人饮食最好以清淡为主,小陈赞助了新鲜的碧螺春茶,甄珍要做地道的苏帮菜,碧螺虾仁。
做这道菜,为保持河虾的鲜味,必须现剥虾仁,剥好后,用淀粉和蛋清给虾仁上浆,猪油滑锅,溜虾仁,溜至乳白,沥干油。碧螺春茶取第二道茶水,与复入锅的虾仁大火爆炒片刻即可出锅。
人多还做了两个南派硬菜。现在是吃六月黄的好时节,没有南方的大闸蟹,辽省的河蟹也没逊色多少,朴叔家年糕常备,甄珍用这两样食材做了著名的毛蟹炒年糕。
拆出的蟹膏,拿来做了个蟹粉豆腐。
这几道菜大部分都是急火菜,再弄两样素菜,把松鼠鳜鱼的汁调好就可以开饭。
老孙到点回家吃饭,儿子提前告诉过他,今天有大餐,走到家门口闻到食物的香味,有虾和蟹,菜挺硬啊……老头立警惕起来,今天这顿大餐动机不纯。
抱着警惕的心情进门,见了几个年轻人只点了下头,见到桌上的菜肴,都是他喜欢的,眼神火热,心说,我只吃,不答应就是。
松鼠鳜鱼卤汁已经调好,大家入座后,甄珍从厨房出来,跟精瘦的小老头打了声招呼,将卤汁浇在形似松鼠的鳜鱼鱼身上。
热腾腾卤汁浇上毛扎扎的鱼肉,发出吱吱的声响。这道菜不光形神兼备,连声效都有了。
老太太像个小孩子一样,听到鳜鱼叫,呱呱鼓掌,看老伴这么开心,老孙也弯起嘴角,这几个孩子不管目的是什么,倒是下了一番苦心。
让长辈先动筷,甄珍给孙老和老伴夹了鳜鱼身上最肥美的鱼腹肉,两位老人尝了一口鱼肉,俱被征服。松鼠鳜鱼不是一道家常菜,但他们家常吃,今天吃的这道鱼,比他们以往吃的要好上太多。
鱼肉外酥里嫩,卤汁酸甜,因为卤汁中有虾仁,格外突出了鲜之一味,但这鲜不完全是虾带来的,这鲜来自鱼肉本身,这么新鲜的鳜鱼平时很难买到,最新鲜的食材,用最高超的厨艺来制作,这道菜让苏帮菜大师来做也就这个水平。
孙继修已经在问大渔的位置了,“甄珍,你藏得真够深,这么好的厨艺,不去大饭店可惜了。”
瞿文远打趣,“杏花深处有大渔,酒香不怕巷子深。”
老孙忍住了,没开口,老太太已经开心地吃起下一道水晶肴肉了,
水晶肴肉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国宴冷盘的主碟,自有其过人之处,有诗为证,“不腻微酥香味溢,嫣红嫩冻水晶肴”,配香醋和姜丝,这道“夏月冻蹄膏”让人食指大动。
碧螺虾仁,鲜虾与茶香相得益彰,菜色有着夏日的素雅,茶香却悠远绵长。
蟹粉豆腐,嫩豆腐如白瓷,蟹粉为豆腐增鲜,豆腐解了蟹粉的腻。老孙挖起一勺,根本不用嚼,豆腐由嘴一路划向胃,最是妙不可言的滋味,这道菜尤其能激起对故乡的思念。
年龄大了除了思乡之外,心也软,何况还有“桃花流水鳜鱼肥”能给人带来快乐和放松的咕嘟牌鳜鱼。
老孙表情软化,看向陈星耀,问道:“说说你们的目的,我就这点本事,电脑业兴起,那是芯片领域的事,我不了解,相机的构造我倒是有点研究,你想做高精尖的相机吗?”
陈星耀没回话,只把目光对准甄珍,甄珍站起身,笑着道:“您等我三分钟。”
三分钟过后,甄珍端了一大碗鱼丸汤回来,盛了两小碗给老人,“您尝尝我的鱼丸怎么样?做高精尖我们没那个本事,我们就想研究怎么让自动化机器生产出的鱼丸跟手打鱼丸一样香甜?”
老孙挑挑眉,这请求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尝了一口鱼丸,滑、嫩、鲜。
“这个有意思,让机器化作厨师的手臂,而且要有最好的口感,有点难度,算是个考验。”老孙点点头,没立即答应,接着吃饭,越吃越上头,把陈星耀拿来的茅台也打开了,四个男人把一瓶全干了。
老孙喝开心了,“这个请求我答应了,不要报酬,多吃几顿这样的饭就行。”
甄珍眼露惊喜,“想吃多少有多少,我还会草头圈子,银鱼莼菜羹,呛虾、醉蟹,您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尽全力满足。”
“没有你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一顿解决不了就用两顿。”把小瞿先送回家,再送甄珍回家。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小陈打趣道。
“饭要吃,该给的设计费我们还是要给,将来申请专利,也要带上孙老先生,专利有人家的一份。”甄珍提醒。
“这个是必须的。”
甄珍转头看向开车的陈星耀,笑着夸赞,“这事能这么顺利,多亏有你,我们是合伙的,我就不谢你了。”
小陈摇头,“该谢的其实是我,今天跟你的饭沾了光,等设计完你的鱼丸机,我也想找孙老设计个机器。”
甄珍一脸兴味,“怎么,你想进入高精尖领域,投资相机制造?”
陈警官笑容神秘,“回去再说。”
关子卖得甄珍好奇极了,好不容易到家,一下车,宝库从门口奔出来,“姐姐,你回来啦。”今晚去给孙老做饭,家里停业一晚,宝库被赵姨照顾了一晚上。
见甄珍回来,赵姨也从屋里出来,“甄珍,我回去拌菜了,家里没什么事,宝库写了两篇字。”
邻里之间不用客气,甄珍目送赵姨进了自家门。两大一小回到自家餐厅,见陈星耀从兜里掏出个金属半圆。“我想让孙老设计机器,生产这个。”
甄珍看了半天没认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略有些失望,“好像没有那么高精尖。”
过气蛋总,新近卡总胖手接过半圆,扣在脑门上,“发卡子。”
细细一条扣在宝库的卷毛上,甄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小陈也笑着解密,“你说我关不关爱女性?”
“……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妇女之友。”甄珍一脸不可置信,心想,陈星耀是个谜一样的男人,确实不是老陈从垃圾堆里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