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成了小师弟的白月光1

就像柏有纶在不借助任何外力,单凭自己从轮椅上站起来的那天,整个柏家高兴得不行,得知卿衣的眼睛好了,初家人也都大喜过望。

哪怕按照以前医生说的,只要她能看见了,就表示没事了,可初家人还是第一时间带她去医院,做了个全方面的检查。

直等医生点头,说真的没事了,表姐一把搂住卿衣,揉了好久。

卿衣被揉得身上乱糟糟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好容易表姐放开她,她又是整理衣服,又是整理头发,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看她这么副样子,表姐本来想笑的,结果嘴角刚扬起一点弧度,眼泪就唰地掉了下来。

“哭什么呀,”卿衣望见了,连忙给擦眼泪,“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刚医生不还说我眼睛这段时间不能受刺激。”

所谓受刺激,包括但不限于强光、流泪等。

表姐一听,生怕卿衣真的跟着自己哭,立即止住眼泪。

然后接过纸巾,说:“天天就你知道怎么治我。”

卿衣说:“什么治,我明明是在哄。”

表姐说:“我可是你姐。”

卿衣说:“嗯嗯,你是我亲姐,不哭了啊。”

表姐没忍住,把她刚整理好的头发又给揉乱。

卿衣眼睛好了的消息传到书店,璇璇他们也都很高兴。

特别是璇璇,生怕消息有假,是迟来的愚人节礼物,还伸出手指头,问卿衣这是几,这又是几。

卿衣:“……”

卿衣一把拍掉璇璇的手指头,转而把路上买的甜甜圈塞璇璇手里。

看她目光明亮有神,是失明人士绝对演不出来的活跃灵动,璇璇这才信了。

“好了就好,”璇璇咬着甜甜圈,滋味甜蜜蜜的,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甜蜜蜜,“你这一好,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回学校上课了?”

卿衣:“……诶?”

璇璇:“我记得你当年是高三的学生?你学籍还在吧?”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正整理报纸的表姐插话进来:“我之前给她办的是休学手续,不是退学,学籍应该还在。”

璇璇说:“这个得提前问清楚,不然回头高考报名什么的可麻烦。”

表姐说:“我这就找人问问。”

见表姐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进行询问,卿衣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卿衣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要重温高中。

并且还是高三!

高三之后是什么?

是高考!

让她一个死了那么多年,也做过那么多任务的人去高考?

卿衣思来想去,生生按下那一句草。

她扭头把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告诉给柏有纶。

本以为能得到柏有纶的安慰,谁知他一点也没和她同仇敌忾,而是对璇璇和表姐的说法表示赞同:“你是该回学校继续上课。”

卿衣:“?”

卿衣:“我以前学的早忘了!”

柏有纶:“我还记得。我教你?”

卿衣:“……?”

卿衣感到极度的不可置信。

她上上下下打量柏有纶好一番,才说:“教我?你还是我未婚夫吗??”

柏有纶:“正因为我是你未婚夫,我才更应该教你。”顿了顿,补充道,“过段时间,我也打算回学校继续上课。我在大学里等你啊。”

据卿衣所知,柏有纶出事前上的大学,是国内公认最顶尖的高校。

于是卿衣沉默一秒,怒而结束视频。

她坐橱窗台子上生了足足三分钟的闷气,才抬起头来,问系统这个世界的高考和她生前参加过的高考有什么区别。

系统说:“没区别。”

卿衣问:“教材呢?”

系统说:“也没区别。”

卿衣勉强顺气。

“把我生前上学时候的记忆调出来,”她说,“我要开大了。”

系统一震。

算算现在是八月,距离下次高考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卿衣跳下橱窗,去到对面专卖学习资料的店里买了诸如五三等书。

这家店的老板认识她,见她一脸气鼓鼓的,笑着问:“准备高考啊?”

卿衣嗯了声:“你算算多少钱,回头要是进了新的,记得喊我。”

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老板意思意思在进价上加了点运费,就让卿衣把书抱走了。

于是等柏有纶坐车过来,正要安慰他那气得不和他视频的未婚妻,就见未婚妻一如既往地坐在橱窗台子上,正皱着眉看书。

走近才发现,她看的是广大高考生几乎人手一套的五三。

“需要一对一私人辅导吗?”柏有纶笑着问。

卿衣哼了声,没理他。

她可还记得他跟璇璇表姐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被未婚妻视作空气,柏有纶没在意,他手撑着台子坐上来,下巴往她肩上一搭,抱着她不动了。

卿衣仍然没理他。

直到她找回点对五三的熟悉感,准备拿笔做题,才抬了下肩:“起来,你好沉。”

柏有纶说:“总算肯理我了?”

卿衣说:“理你干什么,你能帮我高考吗?”

卿衣看也不看他,伸手把他脑袋推到一边。

看她拿笔就做,有点慢,也有点生涩,但好在公式没写错,计算也没出错,柏有纶莫名觉得,未来这一年,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恐怕比不过五三。

事实证明柏有纶这个想法没错。

卿衣一旦开启学习模式,那就是完完全全六亲不认。

别说攻略目标,连任务积分都入不了她的眼。

由于之前初星一直在别的城市生活,学籍就也不是本地的。表姐几个电话打过去,费了点工夫,赶在本地高三开学前,把初星的学籍转了过来。

到这里,木已成舟,卿衣叹息着,拎起书袋跨入高中校门。

因为是刚转来的,偌大教室里只最后一排还有空位。卿衣过去,擦干净桌椅坐下,抬眼环视一周,只觉自己这个大龄考生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们看起来都好嫩啊,显得我好老,”她委委屈屈对系统说,“我一点也不嫩了。”

系统说:“你嫩的,你永远十八一枝花。”

本以为这话能安慰到她,岂料她更委屈了。

“十八在这个班里是年纪最大的了吧?”卿衣有点心塞,“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要以这种大龄跑来和这群小弟弟小妹妹当同班同学?”

系统:“……”

差点忘了,她这具身体已经二十了。

二十岁的年龄,别说是这个班,放眼整所高中都没几个和她同龄的。

想到这里,老父亲连忙改口安慰,她不是十八,她是十六,粉嫩嫩水灵灵的十六一枝花。

卿衣却更觉得心塞。

这种虚假十六要来有什么用?

她必须得正视她就是老了的事实。

好在自怜自艾也不过半分钟,卿衣很快收拾好心态,趁着上课铃没响,老师没来,接着昨晚暂停的地方继续刷题。

有悄悄注意着这边的同学见到那熟悉的五三封面,顿时了然。

还以为是来混日子的,没想到也是个用功的。

等到本学期第一次月考,成绩单下来,看到那高居第一的名字,同学们更了然了。

原来还是个学霸。

学霸埋着头,两耳不闻班中事,一心只刷五三题。

刷到周六下午,难得不用上晚自习,柏有纶开车过来接她。

刚接到人,他正说带她去吃好吃的犒劳一下,却被义正言辞地拒绝。

“我爱刷题,”卿衣正色道,“刷题使我快乐。”

这样热爱刷题的姿态,让得柏有纶无言以对。

最终只能转道把她送回家,陪着她简单吃过晚饭,再陪她一起刷题。

刷完几页,眼看差不多该洗洗睡觉了,柏有纶还没开口,卿衣就先说:“你今晚留下。”

柏有纶没拒绝,只问:“我睡哪儿?”

卿衣说:“睡我这儿。”

话音落下,没等柏有纶接话,她已经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又重又狠地亲上去。

这一亲,素了好久的柏有纶一下子就有了反应。

原先还念着她回高三,他得等她,现在她这么主动,柏有纶深吸一口气,抱起她往浴室走。

“你腿没问题了?”卿衣问。

“没问题,”他低下头,着迷似的在她颈间蹭,“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那好。”

得到准确的回答,卿衣眼底流露出少许极其微妙的色彩。

这一整晚,浴室里水声响个不停,女孩子的泣音也断断续续着,被水声一遮,若有若无。

收拾干净后,柏有纶把睡着了的人抱出浴室。

正要把她塞被子里,不经意间发现她神情很餍足,也很放松,好像刚才闹那么久,让她发泄不少。

柏有纶仔细咂摸了下,她怕不是把他当排压工具人了。

他一时啼笑皆非。

不过转念又想,工具人就工具人吧,总好过她真的只要五三不要他。

而正如柏有纶所想,往后的日子里,每逢卿衣不太顺心,或者压力太大的时候,她总会找他,一面淋漓尽致、酣畅痛快,一面释放情绪、排解压力。

柏有纶则次次都很配合,没有半分怨言。

卿衣刷题更用功了。

就这样,头悬梁、锥刺股近一年,炎热的夏季,高考总算到来。

柏有纶送卿衣去考场。

坐在考场里,听监考老师说可以开始答题了,卿衣心中复杂极了。她对系统说:“其实我就是条咸鱼,翻了面也还是咸鱼。”

系统说:“高考学子,加油。”

系统一针见血。

卿衣被打击到,委委屈屈地埋头答题。

答完检查,誊写答案,再审视一番,确定她答出来的要么是正确的,要么就是连她也不知道的错误的,卿衣迅速交卷,连一秒钟也不愿多呆。

后面的科目也是这样。

尽管如此,最后查分,卿衣还是不负众望地超出柏有纶那所大学的分数线,后续只要填好志愿,录取不成问题。

看着那明晃晃的分数,卿衣松口气,柏有纶也松口气。

总算不用再两个学校来回跑了。

柏有纶想着,问卿衣打算报哪个专业。

卿衣说:“设计类的吧。”

她一原滋原味的美术生,学设计类正好。

柏有纶说:“可以。”

后面的事不用多说,填报志愿、拿通知书、报名入学,直到切切实实地身处大学校园内,卿衣的心态才稍微放平,她总算不是最老的那个了。

系统说:“我就说你永远是最嫩的。”

卿衣说:“可我的心老了。”

系统:“……”

系统:“不就是重新上一遍大学,你可以的。”

卿衣:“我不可以。你再给我向总局申请下,以后的任务,还有替身,但凡有上学的设定,我全不要。”

系统:“你认真的?”

卿衣:“认真的。”她说,“我真的不喜欢上学。”

也别跟她说什么活到老学到老,学习可以充实自己的大道理,她生前就对上学有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厌恶,现在这种厌恶感也仍然存在,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系统对她的过去还算了解,闻言没再劝,扭头给总局发信。

以卿衣做任务的完成度,加上她过不久就能晋升老手,总局对她挺看重,回信里自然批准了这次申请,还说这次的任务完成度也很漂亮,希望她以后的任务也能这么给力。

系统念完回信内容,说:“总局很看好你啊。”

“那必须的。”

卿衣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像她这么勤勤恳恳的任务者可不多见。

而卿衣嘴上说着不喜欢上学,实则现实里还是按部就班地学习过往鲜少会接触的新专业。中间时不时和柏有纶见个面约个会,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之后考研读研,参加设计大赛,登台领取金奖的那一刻,当着无数观众的面,柏有纶向她求婚。

卿衣垂眸看着他。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死气沉沉的轮椅少年。风华正茂的青年单膝跪地,说着你愿意嫁给我吗的话语,认真又深情。

卿衣想了想说:“我想拍婚纱照。”

柏有纶说:“拍。”

卿衣说:“拍你不能走,我也不能看的那种婚纱照。”

柏有纶说:“好。”

卿衣这才伸出手,让他给她戴上戒指。

戴上才发现,这戒指不仅造型别致,还雕刻了一颗星星。

“你是我的星星,”他亲吻她,“星星永不落幕。”

……

回到任务点的时候,卿衣仔细查看了自己的积分。

八个任务,一半加急一半高难度,加成和奖励的翻倍太多,这么累积下来的积分,足以让包括精英在内的许多任务者眼馋。

她正估算按照这种速度,她距离传说级还差多少个任务,面前的光被挡住,抬头一看,左知年也回来了。

“学长,”卿衣喊他,“你当初做了多少任务才到传说级的?”

左知年说:“不记得了。”

卿衣说:“你想想?”

左知年说:“太久远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给出个大致的数字,20。

卿衣听了说:“这么少?”

左知年说:“我是总局成立时的第一批元老。那个时候的总局和现在不一样。”

好比当初他还能创下连续15次在一个月内完成任务的记录,到手的积分因此不停翻倍,才让他一马当先的最快晋升为传说级,甩开其余元老一大截。而依照现在总局的规定,哪怕是他自己重新出马,也再达不到那样的地步。

他正和卿衣解释着总局的规定变化,却听卿衣说:“第一批元老……你这么老的啊?”

左知年一顿。

卿衣却很开心地继续说道:“我就知道我很嫩。”

记起在任务里,她一直惦记着自己比同龄人起步晚,左知年眼里不禁溢出点笑来。

他说:“嗯,你最嫩了。”

这时系统交完任务回来,没走近,只远远地喊卿衣该走了。

卿衣从台阶上站起来。

“我先走啦,”她给左知年挥手,“学长再见。”

“再见。”

卿衣开开心心地走人。

回到休息的地方,系统忍了又忍,也还是没能忍住,问:“你和左知年就这样了啊?”

卿衣说:“哪样?”

系统说:“他扮演,你攻略……你跟他当朋友处?”

卿衣说:“不算朋友吧。”

系统说:“那算什么?”

卿衣说:“合作伙伴。”

真说起来,他们两个的任务重叠,她占了攻略目标是他扮演的便宜,他也占了她攻略的目标是他的便宜。

不然单凭她自己去攻略大佬,或者单靠他自己角色扮演,任务也不是不能完成,但绝对没现在这样快,完成度也不会有现在这样高。

他俩之间,有点互相成就的意思。

“虽然但是,我不讨厌他,”卿衣又说,“这么长时间,我也习惯是他,真换人了,我可能得花更长的时间去重新习惯。”

这话让系统想起她很久以前说的,她动心很难。

那会儿系统还不觉得怎么,现在懂了,八个世界过去,她仍旧没动心。

这岂止是难。

上刀山下火海都不足以形容了。

于是系统问:“所以你就默认让左知年继续跟着你?”

卿衣点头。

习惯成自然——

仔细想一想,这其实是句很可怕的话。

好在卿衣向来没心没肺。

除去她到现在也不太能理解左知年怎么能这么喜欢她之外,她对左知年的印象一直不错,至少他的追求恰到好处,哪怕是偶尔的纠缠,也从不会让她感到厌烦。

他是个聪明人。

而她恰好最喜欢和聪明人相处。

“我要休息啦,”卿衣说,“老父亲也休息吧。”

系统说:“嗯,你先睡。”

卿衣这就开始睡觉。

系统则陷入沉思。

直到终于确定什么,系统呼出一口气,打开许久没有打开过的灌水区,匿名发表新的树洞帖。

“【树洞】女儿默认某传说级的追求,我是不是也该端正心态,重新审视对方?”

一口气打完五千字,点击确认发表,系统连帖子有没有发表成功都没看,直接退出灌水区。

接着他在床头坐下来,给卿衣梳理记忆,好让她睡得更舒服。

卿衣这一觉睡得十分神清气爽。

起来把自己简单拾掇了,她对系统说,新任务要选个好玩的。

按照总局的规定,完成三个任务,可以去掉新人头衔;完成九个任务,自动晋升老手。

她已经完成八个任务,这次是晋升老手之前的最后一个任务,务必要和前面那些都不一样。

系统说:“哪种好玩?”

卿衣说:“我没去过的那种。”

系统依言在未完成任务中进行筛选。

这个时段的高难度和加急任务不少,系统从中挑出卿衣没去过的世界,摆在她面前让她选。

卿衣挨个点开任务详情看,最终选了个高难度的仙侠世界。

“修仙,长生不老,”她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满意极了,“正是我的菜。”

系统说:“确定了?”

卿衣说:“确定。”

她看着任务详情里的攻略目标。

江左名。

瞧着年纪轻轻,也挺标致一小伙,怎么就把这个任务给整成了高难度?

卿衣觉得这次的任务,恐怕得花费不少精力。

思及于此,挑替身的时候,考虑到上次任务因时间紧迫造成的错误,卿衣看过来看过去,在确定替身本身没问题的前提下,选了个最好看的。

选完还让系统也看看,别再出错了。

系统说没错。

卿衣这就转换替身,又兑换了顶尖级修炼技能,一切准备妥当,出发前往新世界。

……

天下分三界,上为仙,中为人,下为鬼。

中界又五分,东海剑修,西天佛修,南山魔修,北域妖修,中州道修。

仙宗——

浩瀚东海,仙岛蓬莱,仙宗居岛中,几千年来繁荣鼎盛,大有成为新的东海之首的趋势。

这日,仙宗难得的热闹。

只因十年一度的授剑大典要开始了。

这种大典,不论内门外门,哪怕只是看门的扫地的,仙宗弟子皆齐聚一处,翘首以待着。

当然,弟子们翘首以待的不仅仅是大典开始。

更多的,是那位极少在人前露面,据悉只授剑大典才必会出席的师姐。

但凡刚进门的新弟子,在被师兄们领着熟悉仙宗时,总会听到师兄们感叹,这次师姐又没露面。

听到这里,新弟子们就得问哪个师姐。

“还能是哪个师姐。宋如鹤,听说过吗?”

“听说过。”

宋如鹤。

仙宗唯一的女弟子,仙宗宗主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传闻中,整个东海最高贵冷艳的剑修。

有幸见过她的,无不都说,那样的人,见之难忘。

师兄们更是推崇不已。

“哪天师姐能看我一眼,我真是死了也无憾了。”

“此生不见师姐,誓不成仙。”

“师姐,人如其名。”

被师兄们这样荼毒,新弟子们自然而然地生出对宋如鹤的好奇。

究竟是多么出众的人物,才能引仙宗上下竞折腰?

好容易等到授剑大典,师兄师弟们回宗的回宗,出关的出关,无数弟子蜂拥而来,将供奉着剑玉台的广场挤成了个人山人海的局面。

不过内门与外门,到底有着差别。

外门那些连师父都没有,只能打杂的,就更有差别了。

此刻,离剑玉台最远的广场边缘,寇作同一面努力伸长脖子,一面对身边的人说道:“你说你,难得不用干活,可以出来放风,你还摆着这么个脸色,当心师姐被你吓得不来了。”

“她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江左名面色更加冷淡。

他半个眼神都不往剑玉台那边瞟。

还是寇作同说道:“行。回头师姐来了,我看就够了,你可千万别看。”

江左名没接话。

但寇作同和他从凡世间来到这仙宗,蹉跎这么些年,哪里不清楚江左名的脾性,当即哼了又哼:“你答应了啊,不准看。”

江左名索性闭目。

他开始默背昨日借到的那本灵诀。

刚背了个开头,忽然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寇作同震惊到近乎变调的声音也一并响起。

“那是、那是……”寇作同倒抽口气,“原来这就是师姐……”

寇作同喃喃自语着,连抓着江左名的手都不自觉加大了力气。

江左名被抓得一睁眼。

入目是如洗碧空,独剑玉台上薄雾缭绕,云蒸霞蔚,景致绝佳。

然这绝佳景致,却半点比不上那正凌空而来的人。

仿佛天下间的万千风光皆落在她身,凝在她身。她着红衣,执白剑,红衣明艳,却艳不过她唇,白剑素淡,却淡不过她眼。

仙风道骨,不外如是。

人如其名。

果真人如其名。

此时广场上,无数弟子正和寇作同一样,仰头呆呆地看着师姐,不期然师姐垂眸望过来,霜雪般的眸子轻轻一扫——

寇作同等弟子更呆了。

江左名却觉得,师姐那一眼,看的是他。

只一眼,万生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