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掉马和卿衣预想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在卿衣想来，秦骁掉马，不说浪漫不浪漫，至少也要有点惊喜吧。
亏她还觉得以秦骁在网上的一贯表现，他绝对会策划出非常别具一格的掉马。
谁知现实中的掉马却这么突如其来，又这么平淡无奇。
卿衣心情更复杂了。
可收敛好这种情绪后，看着刚刚还在舞台上唱跳俱佳，随便一个小动作都能惹得无数粉丝不停尖叫的哥哥，此刻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回答……
粉丝心态与攻略心态二合一带来的效果，绝非普通人能扛得住的。
——或许他就是考虑到她是他粉丝这点，才尽量这样平常地掉马，而没有造出更大的动静，避免她过于激动？
于是卿衣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小步。
但也仅只是一小步而已。
她没有继续上前，维持在这个对他和对自己都很友好的距离，说：“哥哥？”
秦骁嗯了声。
他声音比游戏语音里要多出点低沉的味道。
这种低沉很有特质，让人一听就能记住。也难怪被弹幕叫破秦骁时，他完全不慌张，因为他用的变声器将这种特质给改变了。
卿衣又说：“QIN？”
秦骁再嗯了声。
卿衣说：“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秦骁说：“需要我把证据拿出来给你看吗？”
卿衣说：“不用啦。”
单单那句一见钟情没过期，就已经足够说明了。
“其实你给我推荐小罗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你是哥哥。”卿衣也没瞒他，直截了当地把他马甲扒得更干净，“然后转发我的小号，我就更怀疑了。”
秦骁听着，笑了下：“这么聪明？”
卿衣说：“我是你女友粉，小罗在我这里完全透明，我怀疑到你身上不是很正常。”
秦骁说：“嗯，正常。但你还是聪明。”
这么被哥哥当面夸，是个粉丝都得高兴。
卿衣也很高兴。
她脸颊有点泛红，眼里闪着的星星更多了。
秦骁问：“现在知道我就是QIN，能答应我的追求了吗？我追这么久，你总不能一点表示都不给。”他说着，声音微微放轻，那种低沉的特质更加明显，苏得过分，“你忍心不给QIN机会，难道也忍心不给秦骁机会？”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面基之前，卿衣就拒绝不了秦骁，这面基之后，无疑更拒绝不了。
这颜，这身材，还有这嗓音，谁不给他机会谁是狗。
于是卿衣说：“嗯……”
秦骁说：“什么？”
卿衣说：“我答应啦。”
秦骁听着，正要说句什么，却听卿衣小声说：“我之前天天在微博上说你凑表脸……”她有点不太好意思，脸色也跟着更红了，“今天早上也发了。”
“没事，”他应了声，“只对你凑表脸。”
说着伸出手来，轻轻碰了碰她指尖。
卿衣指尖不自觉一颤。
她突然就有种被电到的感觉。
“可以牵手吗？”他问。
卿衣还没答话，忽然的，有脚步声从这条走道的另一头传来。
随之响起的是女孩的问话：“那个，你好，请问出口在哪里啊，我刚上完厕所出来，好像迷路了……哎？是哥哥吗？”
脚步声加快，女孩往这边走来，似乎想要确定被挡着的人到底是不是秦骁。
秦骁当机立断地开口。
他说：“你往回走，有个挂着休息室牌子的房间，绕过去就能看到后台。到后台也找不到出口的话，那边有别的工作人员，可以让他们带你出去。”
大约每个艺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独门绝技，比方说秦骁这会儿就很好地展现出他过硬的声乐功底，不仅把他那独有的低沉的特质给改变了，连音色也变得粗糙，听起来和他原本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
而他分明没有承认或否认自己是秦骁，只说了通往出口的路，可仅凭着这样的声音，女孩停下脚步，没再过来。
“这样吗？好，谢谢你啊。”
女孩道了谢，开始往回走。
却是没走多久，就又转过身来，说：“我怎么觉得你说话……人呢？跑这么快？”女孩一拍脑袋，“不会真的是哥哥吧？”
记起有期综艺节目，秦骁玩模仿，模仿出的声音里有种和刚才的很相似，女孩更加怀疑刚才回答自己的就是秦骁，于是她急急往走道尽头走，想要追上人。
到了尽头，赫然又是条走道，有左右两个方向。
女孩不知道该选哪个方向，只得暗恨自己反应慢，抬脚踢了下旁边的小铁门。
这一踢，声音又重又响，女孩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盯着这扇小铁门。
“不会躲在这里面吧？”她自言自语道，“我刚才好像也没听到什么关门的声音？”
她犹豫着，正要尝试能不能打开这扇小铁门，这时有工作人员听到刚才的动静过来，说：“粉丝？怎么还在这里？”
这个工作人员的声音赫然和刚才听到的一模一样。
女孩吐了吐舌头，嘀咕了句“居然真的不是哥哥”，转身跑了。
工作人员把就近的走道检查一番，确定再没有其余的粉丝，也很快离开。
走道变得安静。
那扇小铁门后也很安静。
小铁门后是个杂物间，又小又挤，加上没开灯，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缝照射进来，黑暗中就更显得拥挤。两人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又紧又密。
听外面没声音了，卿衣动了下。
“别动。”秦骁说。
卿衣说：“哥哥，外面没人了。”
秦骁说：“我知道。”
卿衣说：“我们出去吧？”
她又动了下。
秦骁说：“我让你别动……”他声音压低，“再动就亲你了。”
卿衣疑惑地嗯了声，顺便又动了下。
秦骁停了几秒，仿佛被什么打败似的，声音更低地说了句话，随即低头亲过来。
卿衣没听清他的话。
她只感到自己被亲了个结结实实。
她含糊着开口，想喊哥哥。
然而这一开口却给了秦骁机会。
他更加投入，身体也越发贴近，两人之间再没有半点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秦骁终于放开她。
她这才喊出哥哥来。
“……哥哥，”她喘着气，一双眼水洗过似的，干净又明亮，“你这样算草粉吗？”
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光，秦骁看着她，喉头微微动了下。
他没忍住，又低头亲过来。
直让那双眼睛渐渐凝起水雾，似乎马上就能滴落下来，他才贴着她额头，音色更低沉了。
他说：“不算。”
他可没草她。
当然不可否认，他想对她做的，远比草粉这个词所代表的更多。
“那这算什么呢？”卿衣又问。
他说：“算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身上出了汗，衬衫都湿了，他却抱她抱得更紧，“这是恋爱，很简单的你情我愿的事。”
卿衣嗯了声，说：“哥哥，你抱得太紧了，我有点热。”
秦骁说：“我也热。”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松手。
甚至于抱着抱着，他又忍不住亲她。胸腔里心脏疯狂跳动，他按在她腰上的手也湿滑得不成样子。
直到这片黑暗沉寂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秦骁才停下来，一手抱着卿衣，另一手接电话。
“嗯，我还在里面。好，知道了，马上出来。”
挂掉电话，他深呼吸几下，对卿衣说：“我们去吃饭？”
卿衣说：“哥哥。”
他说：“嗯？”
她说：“你硬了。”
秦骁沉默。
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哑声说：“怕吗？”
卿衣自然摇头。
“只要是哥哥，我就不怕。”她说，“哥哥怎么样都好。”
“……乖卿卿。”
停了几分钟，秦骁稍微平静下来，才带卿衣出了小铁门。
回到走道，两人没有立即离开。卿衣从包里翻出小镜子补妆，又翻了湿巾给秦骁。
刚在里面不知道，这出来了，她发现他嘴边留有淡淡的口红印子，不擦根本没法见人。
秦骁借着她的镜子照了下，顿时一笑，又亲她。
卿衣说：“别亲啦。再亲我都不用涂口红了。”
秦骁说：“那就不涂。”
卿衣说：“我化着妆呢。”
秦骁说：“不化妆也好看。”顿了顿，“今天来的粉丝这么多，就你最好看。”
卿衣被夸得挺开心。
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补了妆，确定没有哪里不妥了，又转头以女友粉的目光打量秦骁，确定他除了衬衫汗湿了些，别的地方都很完美，才被他牵住手，往前台走。
他大大方方的，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卿衣起初还有点想问，看他这个样子，也就没问。
他是顶流，对外公开暂时是不用想，但团队内部公开，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
正如生活助理小罗被拨给卿衣当家政，首席律师也拨了出去，秦骁团队里绝大多数都已经知道卿衣的存在，包括经纪人，发布会入场门票就是他给小罗的。
因此见秦骁牵着人从后台绕过来，经纪人仔细一瞧，果然是之前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特漂亮的，经纪人咳了声，说：“外面有粉丝，注意下。”
秦骁嗯了声：“走吧。”
他牵着卿衣往出口走，竟是连这短短的路程都不愿意松手。
经纪人瞧着，到底也没多说，只摇摇头，示意大家跟上。
直等走到出口近处，可以望见还等在外面的粉丝了，秦骁才松开手，把卿衣往身后团队里一藏。
没等卿衣反应过来，有人往她身上披了件外套，还有人给她戴上个口罩，瞬间就把她打扮得和团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